欢喜农家科举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崔稚能瞧出来,段万全自然也看了个明白,他叹气又摇头,“我不愿成亲的事,同栗老板也说过几回,他只不信。”
好好的大小伙子,不愿意成亲的有几个没个立得住的理由,谁信呢
难不成......崔稚目光往下一溜,突然感觉段万全一个眼神,一下扫了过来。
“呵、呵呵......”
崔丫:好尴尬,好尴尬......
不过,会不会真的是这个原因
谁想段万全脸腾的一下红了,突然起了身,“你这丫头,懂得忒般多,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说完一甩袖子,抬脚就要走。
崔稚:......
她正不知道怎么接话,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这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正此时,走到门口的段万全脚下一端,扔下一句话来,算是解了崔稚半个围。
“与此无关!”
说完,段万全一把掀开门帘,抬脚就要往外走,谁想头一转,差点仰倒过去。
“梨子!”
只见邬梨悄咪咪趴在窗棂下面,身后还拽着个万音。
万音满脸通红,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应对,邬梨倒是淡定,干咳了连声,“我俩在这抓猫呢!”
拙劣的解释。
段万全都不想说什么了,转头大步离去,崔稚两步小跑到门前,瞧瞧段万全红透的耳朵,再瞧瞧抓猫二人组,摸摸竖起了大拇指。
“梨子,你把我万姐姐都带坏了!”
万音脸红的不行,刚忙从邬梨身后走出来,“梨子非要过来听,我......我也想听......”
“噗!”
崔稚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
得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崔稚耸肩,万音眨眨眼,邬梨歪了脑袋,三人对视一眼,又看向了段万全离去的方向。
到底是为啥呢
翌日,孟中亭早早起了身,吩咐松烟招人去栗家门口瞧着些,见他们出门了,就赶紧来汇报。
这哪是会客,都盯到人家门口去了。
松烟笑得不行,“六爷何必如此你从前又不是没招待过朋友!”
“那不一样。”孟中亭直接道,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了。
从前招待的是书院的同庠,
第308章 对付
“见过。”
话音一落,崔稚看了过去。
她见孟中亮急着说完这一句,又笑起来,“可不是吗崔少东家同我一道看重了一家的糖糕。”
他说着,一转岔开了话题,同孟月和道,“爹不晓得那糖糕多好吃,只是不好带回,不然定然带两匣子给爹娘!”
他故意提前把话说了,掩盖了当初要抓了墨宝打一顿的罪行,崔稚见一旁孟中亭的脸色变得青起来,看向崔稚,面露无奈,故意朝着孟中亮咳了一声,孟中亮全不在意,只把话题扯得更远了。
孟中亮说着什么糖糕和仪真名点心的话,崔稚见他这般嚣张,不把人放在眼里,心下冷笑,嘴上却笑得呵呵,“孟四爷说得正是,那糖糕铺子我后来去问了,虽然是个小摊子,但也是个老字号呢!”
崔稚凑准机会插话进去,成功把孟月和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孟中亮一愣,崔稚可不给他再岔开话题的机会,直接道,“那晚我家狗子冲撞了四奶奶,本也该打,只是四爷怎么亲自动手,我那狗子是个愣头青,闹着您不说,还把人家糖糕摊子给砸了!我后来去给那摊主道歉,人家且生气,不肯接受呢!”
孟中亮听完,恍惚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崔稚说得到底是谁。
他什么时候砸了人家糖糕摊子了还因为打狗砸了摊子!
当时孟中亭非要护着,他连一把狗毛都没薅到!
这丫头片子,竟然敢在他们家睁眼说瞎话!
孟中亮气得不行,使劲瞪过去,谁想那丫头片子竟然站起来,朝他行了个礼,“对不住,孟四爷,我已经教训了狗子,您可别和它一般见识了!”
崔稚一脸真诚,孟中亮听了这话,差点仰倒过去,睁眼说瞎话还不算,还特特说他和狗子一般见识!
孟中亮要争辩,却见崔稚笑盈盈地朝他示意了一下,他顺着崔稚的眼神往一旁看去,一下看到了自家老爹铁青的脸。
完了!
没过多时,岳氏在后院就传了话过来,孟中亭赶忙带着笑盈盈还没玩够的崔稚走了。
“你可真行!敢当着我爹编排老四!”
崔稚嘿嘿笑,“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我怕什么”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孟中亭想,却也暗暗佩服她胆子大,又问,“老四是个小肚鸡肠的,你这次编排了他,还不晓得他如何记在账上。”
“他还敢记账今儿就已经让我不爽了,我编排他两句,还是给他面子了!谁让他狗眼看人低!”
孟中亭劝慰起崔稚来,“他就是那样的人,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他跟狗子一般见识,你再跟他一般见识,岂不是你跟狗子一般见识”
孟中亭分析的认真,还真就把崔稚说服了。
崔稚停下来,歪着头打量孟中亭,“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臭人一个,不理他!”
孟中亭笑起来,“这就对了!我让我娘给你准备了灶上拿手的点心,你尝尝,吃些甜的,自然就开心了!”
“呀!有口福啦!”崔稚一听有吃的,那孟中亮的事就不值一提了,捏了孟中亭的手一把,“还是小六好!”孟中亭眯着眼睛笑起来,两人脚步轻快地往岳氏院里去了。
岳氏带了儿媳邬墨云在院里修花,邬墨云刚嫁进孟家来,修花几乎是完全不懂的。
岳氏不想同她摆婆婆的谱子。孟中亭的祖母去的早,她没受到什么婆母的气,自然也没有打压媳妇的心思,况且孟中亮非是她亲生,她待邬墨云总是客气的。
只是邬墨云是大小姐脾气,七情六欲摆在脸上,她不懂修花,又听岳氏讲些修花如同修身的道理,直觉头疼,当下耷拉着
第309章 魔怔
客离主人安。
崔稚在岳氏这里吃了两盅茶,两盘子茶点,欢欢喜喜地辞了去。
孟中亭前去送她,“我娘可还随和”
崔稚连连点头。
她在这古代接触过的阔太太实在不多,邬陶氏姑侄两个算得上,只是这姑侄俩一个精明得满肚子坏水,另一个又愚鲁得拎不清状况,再就是穆氏了,这却是个没点主心骨,最后落得凄惨下场的。这些文臣、富户的家眷,还不如安东卫所的军户夫人皇甫夫人,那倒是个爽朗干脆的。
照理说,贵夫人们多识字知礼,崔稚没见到正经的,确实是因为她打开的方式不正确,今天她终于正确打开一回。
“你娘亲真的很好诶!说话软软的,同我说话,我只觉得像是家中姨母,亲切的很!”
崔稚确实如此感觉,岳氏明显就是有知识文化的升级版的田氏。
她喜欢这种香香软软的女性长辈,处起来舒服。
她弯着眼睛,孟中亭晓得她是发自内心如此说,心里就好像喝了两斤甜水一样,甜丝丝的,送了崔稚上了马车,还道,“我娘闲的很,回头让我娘给你发帖子,你再过来!”
“那敢情好!我还要吃今日的千层糕!”热热的软软的刚出炉,崔稚一下就喜欢上了。
“我知道了!”孟中亭挥手目送马车离去、在街角转了弯,才回了去。
晚间,烛火轻摇,夜风在窗外细声细气地吹着,岳氏端了碗茶,放到孟月和的案边。
孟月和抬头朝她一笑,合上案上公文,“今日同亭儿小友说话可好”
岳氏轻摇着扇子点头,“是个聪慧的小姑娘。”
“何止聪慧这五景酿能派了她一个小丫头同人过来扬州参会,还能取得这般成绩,我看这小丫头,说不定是天降神童,说不好是财神爷呢!那栗子黄的栗老板,我瞧着,就跟信奉神似得,只觉得这小丫头财运福运齐全呢!”
孟月和边说边笑边摇头。
岳氏搬了绣墩过来坐在他身边,“在我那儿,不过是寻常小姑娘罢了,吃起来糕点,全不扭捏,我看着挺喜欢。”
孟月和侧过脸瞧她一眼,“竟得了你的喜欢”
岳氏笑着点头,“到底是亭儿领来的,同我猜的不差,之前这小姑娘还替亭儿做过些吃食,很有些灶上的手艺,亭儿同她相识有些年头了。”
孟月和还不晓得这个,当下让岳氏把孟中亭童试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叹了口气,“亏得那小丫头的吃食,不然亭儿怎生进考场竟同我当年得了同一个毛病!”
考试焦虑症,从父亲遗传到儿子,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遗传下去,孟月和岳氏非常头疼,“我们叔伯兄弟四人,只我一个得了这毛病,亮儿童试的时候好好的,我还当没这事了,没想到竟然传到了亭儿头上!”
他扶额,“那可真是多亏那小丫头了!倒算是亭儿的贵人!”
岳氏替他端了茶,翻开盖子吹了吹,递到他嘴边,“亭儿倒是挺喜欢那小丫头。”
她不经意说了一句,孟月和愣了一下,“亭儿什么意思”
岳氏又摇了摇头,“孩子还小,许是就喜欢玩做一堆吧。”
孟月和琢磨了一下,“玩做一堆倒也无妨,到底都是青州的老乡。不过亭儿这年纪,也不算小了,若他有旁的心思,不妥。那小丫头虽然伶俐又有福运,可这样的出身,还是差些,况且小小年纪便做生意,过于早熟。若是亭儿着实同她有些缘分,认作义妹,倒也不无不可......”
 
第310章 作恶
竹院,又一次被马车塞满。
魏铭瞧着这一次的阵仗,可比上一次大多了,他站在茅亭下等叶兰萧,略一站定,就见叶兰萧阔步走来。
“久等了。”
魏铭说并无,两人也不客气,坐下来开始摆棋,言语里却交流起正经事来。
叶兰萧先开了口,“家父同我说,人已经来了八成,明日上晌,他们正经论一次,我瞧着他的意思,想一次把此事定下,接下来,便开始引那常斌上钩。”
这么快!
魏铭转念一想,前一世,常斌在南直隶还没闹出什么大事来,就因为私挖宗亲坟墓,被撵出了南直隶,叶勇曲等人的动作快,也不奇怪。
只是他和叶兰萧想在常斌身上做文章,想把事情闹大,从而引发朝野上下对矿监税使的反对,迫使今上把成命收回去,这不是一两日就能做到的。
他们必须先把叶勇曲等人给拦住,让那常斌继续发狂,然后伺机制造动乱,更要紧的是,声势要浩大,却不能搞的百姓遭殃。
魏铭同叶兰萧谈过很多办法,都不能成行,既需要叶勇曲等南直隶官员的配合,又需要常斌入套,不是这么容易。
不过眼下,他们先把叶勇曲等人的驱逐办法拦住,才是真的。
叶兰萧不是没有试图说服叶勇曲,叶勇曲却奇怪地看他,问,“你近来是不是总和那魏铭一道净说些纸上谈兵的话!你好歹是两榜进士,怎么能被他蛊惑!今上的成命是那么容易收回的吗!不要信他了!”
叶兰萧很无奈,回头打趣一样说给魏铭听,魏铭哭笑不得。
他也不多言,叶兰萧能信自己已经是极好,既然叶勇曲劝不动,便不劝了,直接行事。
魏铭道,“常斌也晓得扬州南京这里,官员对抗的厉害,只在滁州周边打转,不肯出动,派些参随过来收税。常斌谨慎,倒让那些爪牙横行霸道,试探南直隶官员的底线。”
魏铭前两日并不在山上,送走了崔稚一行,他便从丐帮得了消息,往仪真北边一处矿山去了。
矿监税使,顾名思义,这些拿了今上特谕的太监们,最主要的业务,就是收取矿税以充国库。
原本矿税一条,大兴律有所规定,却因为早年采矿的人少,税收的也少,很多新矿并没有税收可言。
今上就是瞧住了这个空缺,派了太监们下来,来征收这一道矿税。
从前矿税之所以没有,就是因为采矿的收入并不多,百姓靠山吃山,本就不容易,现在突然加税不说,还在没有明文规定的情况下,由矿监税使一手裁定。
岂不是,矿监税使想收多少,就收多少
原本老百姓交税也没有什么,但没有规矩条例,由一个人说了算,今儿多了明儿少了,全看此人心情,这样,百姓手里的钱岂不是像暴露在大风里面,风一吹,呼啦全都跑了。
这些百姓之所以挖山开矿,就是因为吃不上饭,这样一来,更吃不上饭了。
毫无安全可言。
仪真北边有一片山,开出了方铅矿,方铅矿主要为提炼铅,作为药用或者炼制金属器具,但是方铅矿中常含有银,冶炼铅的同时,还能炼出一定量的银来。那矿山发现没多久,就已经被当地人大量开采起来。
当地官府当然知道,却没有立时加征税款,等到常斌来了,听说了这仪真的方铅矿,手可就按不住了,急不可耐地伸了过去,一张口,尽然要五五抽成!
百姓炼出来的铅和银,一半都要上交国库!
当地直接闹了起来,常斌派去的人早就料到,不知从哪找来一批打手,守着矿不让人进。
“要么,老老实实交矿税,要么,别想从山上挖出去一分钱!”
百姓全都哭天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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