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达雷魔影

    卡塞恩循着自己的感知往营区内走去，无视那些奇怪的眼神，最终来到一座小石屋旁。

    这座石屋垒的颇有点食人魔小居所的风味，圆顶拱门，窗户和门洞完全没有遮挡，倒是通风效果很好。

    走进门去，一个异常高大的兽人正坐在角落里煮着似乎是草药之类的东西，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对方只咕哝了一声，没有再做过多的反应。

    卡塞恩抬起头来闻了闻屋子内的味道，说“嗯，泰罗果的味道，还有这草香……你想增强自己的视力吗”

    “不用你多管闲事，卡塞恩日蚀，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吧。”

    卡塞恩笑了笑看着对方的背影说“我还是好心提醒你，搜寻之眼药剂的效果虽然很强，但那是对有眼睛的人来说的。”

    “滚出去！”年老的半兽人大吼道“我说了不用你管就是不用你管，一个没有用处的瞎子对你有什么用先让我得到那些愚蠢的食人魔的统治权，然后又鼓动考瓦尔过来把它从我手中夺走，这就是你计划的吗！”

    “现在你得意了吗”

    “那与我没有关系。”

    “与你无关”兰特瑞索苦笑了两声说“你别以为我天天待在山洞里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卡塞恩，你与黑龙联合起来杀死了格鲁尔，从而让黑龙们得到对整个外域的食人魔的统治权……他们可不像莫加尔和格鲁尔一样对纳格兰不闻不问，这些会飞的杂种很快开始整合北边沼泽，东边森林和这里的食人魔，他们全都召回到刀锋山去帮他们看管龙蛋。”

    “加拉达尔的那些褐皮小畜生们倒是高兴了，那我呢我本来还想着在考瓦尔死后重新在那个新的蠢货手里把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现在我怎么跟那些黑龙对抗”

    “现在好了，我成了个无依无靠的老废物！”

    “燃烧军团入侵时食人魔有许多都投靠了基尔加丹。”卡塞恩说“而且黑龙确实是伊利达雷忠实的盟友，而戈隆却对我们不管不顾，我们不能在格鲁尔和黑龙之间争斗的时候站在戈隆和食人魔那一边。”

    “况且，老师，你觉得统治一群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大个头真的是长久之计吗”卡塞恩走上前来问“我能喊你老师吗”

    听到老师一词，兰特瑞索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大转变，但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我从来没有教过精灵学生，你走吧。”

    “你教过兽人。”

    “是的，我教过兽人，我的武技来源于火刃氏族，为了报答他们，自然也要付出一些。”

    卡塞恩立刻坦白道“如果我想让你继续教授兽人剑术，你会答应吗”

    “哪些兽人你让我也去奥格瑞玛”

    兰特瑞索回过头来，他眼睛上的疤痕清晰可见，本来应该清澈的眼球已经蒙上了一层雾，他似乎是被人故意弄瞎的。

    考虑到他的身世，做出这一切的很可能就是火刃氏族的人。

    卡塞恩上次见到兰特瑞索时同样也是一个盲人，他能通过暗影视觉大致了解对方的样貌，但却无法像现在这样看得这么真切。

    “去地狱火堡垒，教授那些邪兽人如何成为剑圣。”

    “地狱火堡垒！”兰特瑞索几乎是叫骂出来“你让我跟那些肮脏的杂种为伍我已经在纳格兰呆了几十年，闻不得那边的臭气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恢复视觉。”

    “先让你自己看见东西吧，小瞎子。”

    剑圣大笑起来。

    “我能看到你手上的四道剑伤疤痕，老师。”

    “你现在能看见了”兰特瑞索很惊讶，他站起身来问“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先答应我。”




332 死眼
    与恶魔猎手的将自己致盲来获得恶魔视觉不同，兰特瑞索是真的瞎了，他对世界的感知完全依靠其他的知觉。

    尤其是兰特瑞索并不是天生的盲人，他已经过了数十年黑暗的日子，他在老死之前想要重获光明的渴望一般人难以想象。

    卡塞恩利用了这一点，不过他并不因此而感到过意不去，兰特瑞索火刃在统治食人魔时做的也不全都是什么光彩的事。让这样一个迷途的老家伙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就算是在恶魔的阵营里，总比让他在这栋房子里熬药熬到饿死老死要强得多。

    “好吧，卡塞恩。”

    最终剑圣还是点头道“我答应你，但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前往地狱火堡垒。”

    “你还是去卡拉波神殿吧。”卡塞恩提醒道“我担心就算是我的命令传达到了，地狱火堡垒的那些守卫也不见得每个人都认得你的样子，他们的防务措施比较激进……所以你还是先前往影月谷，我让你与卡加斯刃拳酋长在那里见一面。”

    “卡加斯……好吧。”

    剑圣点点头，端起熬药的锅泼到窗外，然后将锅扔在一边。

    “你可以走了，卡塞恩，我承诺过的事我一定会办到。”

    “好。”

    卡塞恩转身掀开火刃旗帜改成的挂帘走到门外，却发现剑圣居所的不远处已经站着不少加拉达尔来的士兵。

    在他们中间站着一个术士打扮的年轻兽人，他的右眼被眼罩遮盖，另一只眼正警惕地盯着这边。

    “伊利达雷的卡塞恩大人，我是约林死眼，基尔罗格之子，死眼家族的最后成员，同时也是血环氏族的酋长。”

    比起自我介绍，约林的话更像是宣誓主权，他和卡塞恩都知道，目前地狱火堡垒中的血环氏族兽人规模非常庞大，领导他们的是血环氏族的摩尔肯。

    之前的城墙领导者加戈玛在卡塞恩攻陷地狱火堡垒，释放玛瑟里顿的时候选择站在卡加斯刃拳的那一边结果死在战斗中，于是摩尔肯便代替他成为城墙的指挥官。

    尽管尚未成为邪兽人的血环氏族成员十分稀少，但无论是奥格瑞玛的部落还是加拉达尔的玛格汉兽人，甚至地狱火堡垒当中的相当一部分兽人都将约林死眼看作是血环氏族的真正首领。

    “加拉达尔的领袖。”卡塞恩微微抬头，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说着他观察了一下约林的几个护卫的神情，他们似乎没有直接的敌意。

    “恕我直言。”约林说“您的出现对整个纳格兰的元素都产生强烈的扰动，这会对这片山野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您作为一个邪能使用者应该知道外域是被什么力量扭曲成现在这副样子的，纳格兰已经是最后的净土了。”

    “你们想赶我离开。”

    “并无此意。”约林立刻纠正道“我只是想知道您来到纳格兰的真实目的，然后向元素王座的元素们说明情况，毕竟我们与伊利达雷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往了，我们缺乏有效的沟通方式。”

    “我是来看看这边的食人魔的情况的，约林死眼。”卡塞恩看向北边已经被玛格汉兽人占据的战槌山，说“我要确保黑龙对食人魔部落的接管情况按照预想的进行，不能出现意外。”

    “说到这，加拉达尔必须对您击杀格鲁尔的事表达谢意。”约林微微鞠躬，说“戈隆和食人魔一直试图毁灭玛格汉的家园，重新将我们奴役，但多亏了您，现在他们大势已去。”

    “要谢就谢萨贝里安亲王吧，是他和黑龙军团亲手摘下了格鲁尔的脑袋。而且，说不定你们多派些使者去刀锋山送上纳格兰的特产，例如牛羊肉之类的贡品，比口头表达感谢要有用得多。”

    “好了，我要离开这里了，我没有时间跟你们闲聊。”

    卡塞恩往前走了两步，每一步他的身形都变得更大更强壮，直到走到第三步时完全恢复了一个恶魔的样子。

    已经与剑圣谈妥，他不用再在乎周围那些老弱病残兽人的感受了，而且随着他越来越接近一个纯粹的恶魔，一直维持精灵的形态也让他颇为不爽。

    这片营区里的兽人见到这个恐怖的恶魔领主纷纷吓的连声音不敢出，而先祖之地的灵魂也渐渐散去。

    约林死眼瞥见被邪能激荡吹的来回飞舞的，被当做门帘的火刃旗帜，心里正在嘀咕里面住的是什么人。而刚刚展开双翼准备飞走的卡塞恩却突然低下头来。

    “对了，基尔罗格之子，我还有个问题。”

    “您说吧。”

    约林将视线从那个食人魔小屋般的房间上转移回来看向面前的高大恶魔。

    卡塞恩问道“你为什么不跟着加尔鲁什和德拉诺什前往奥格瑞玛，加入萨尔的部落加拉达尔不过千人，而你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不要把自己的才能浪费在这么一个山野之中的小村镇里。”

    “萨尔是一个伟大的酋长。”约林说“但他是被人类养大的，我受不了他那些习惯和语气，而他带领的部落与人类同流合污，完全忘了两个种族永远无法相融。”

    “我现在不愿意与人类为敌，不代表我忘记了杀父之仇。”他的语气越来越低沉“达纳斯托尔贝恩在我父亲的脖子上留下的那个伤口我永远记得。”

    “要找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约林。”卡塞恩说“无论是把人类和兽人拖入战争的漩涡，还是把德拉诺毁坏成现在这副样子，一切的源头都是基尔加丹和他所领导的燃烧军团。如果你把自己的视野局限在外域，是不会走出自己心中的困境的。”

    “如果你哪天想要对抗燃烧军团，又觉得自己无法与其他人一起前往奥格瑞玛，那就来卡拉波吧，我相信影月氏族会很欢迎你这样的术士的。”

    “而且在地狱火堡垒还有上千名血环氏族的成员等着你领导，凭借你父亲的威望，我不相信你会做的比卡加斯差。”

    听到这样的邀请，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面前这个恶魔的样貌和他带着一点精灵语口音的兽人语让约林死眼放不下心防。

    于是最后他也只能点头说“我记着您的话了，卡塞恩大人。”



333 晋升机会
    第二天，命令大厅。

    卡塞恩站在两座女精灵塑像之间，身高已经达到了雕像的肩膀处。这是他恶魔形态的正常体长，没有用魔法放大或者缩小。

    玛兰德已经从银月城处理完加冕礼后的工作回到卡拉波，此时她正站在卡塞恩的身后。

    与面前强壮伟岸的恶魔相比如同一根野草……但她脸上那股邪气而又美丽的坚毅完全不输气势。

    祖特纳什被暗影魔法悬浮在命令大厅的顶上，就像是一根处刑利器震慑着一切来到大厅中面前伊利达雷之主的人，好像谁要是不听话，中央的恶魔领主就会直接抬手将魔戟取下来斩断他的脑袋似的。

    玛兰德望着那柄武器，淡淡地说：“我还是喜欢卡拉波，尽管我已经在银月城生活了数百年，但我还是喜欢这里自由自在的氛围，卡塞恩。”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卡塞恩问道：“伊利丹怒风统治这里的时候你一样觉得自由自在吗”

    “那是不一样的另一种自由，不用负什么责任的自由，虽然我是卡拉波的审判官，但经由我手的‘罪犯’基本都丢了命，伊利丹并不在乎为了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事会死多少人，只要最后能找到就行了。”

    玛兰德说完后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是未婚妻，卡塞恩。”

    “你现在又不把那次婚礼当成正式的了。”

    “因为我会有更好的一次。”祭司笑了笑靠在恶魔的腰上，眼中的暗影几乎要窜出来吞噬碧蓝的眼眸，但又被她按了回去。

    这时，命令大厅外走进来一位女术士侍者，她屈身道：“卡塞恩大人，玛兰德女主人，伊尔妮雅血棘女士，凯赛尔夜棘和提拉宋萨瑟利尔长官已经在欢愉之园等候了，跟他们一起的还有恶魔猎手军团的代表们。”

    “让他们进来。”卡塞恩说：“向他们传达命令之后，你去日蚀哨岗让那里的法师们去一趟戴索姆，问一问他们对辛萨罗的战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有，把纳尔琪女王请到卡拉波来。”

    “明白了，大人。”女侍者深深鞠躬然后退出命令大厅的大门，整座厅堂重归宁静。

    待女侍者离开后，玛兰德说：“有空的话，我想跟你谈谈关于诺森德的那些尼鲁布虫族的事。”

    “为什么要问我”卡塞恩转过头来，说：“我对暗影了解远远不如你，对那些虫族的认识肯定也不如你深刻，如果你能掌控他们那再好不过，如果无法掌控，那就把他们丢在那里与遗留下来的无面者再杀上几百年吧。”

    “我当然能掌控他们。”玛兰德自信地说：“蛛魔虽然无法被暗影魔法控制精神，但是整个地下王国仍然存在着对古神和无面者的崇拜和信仰。我已经通过无面者领袖维扎克斯督军操纵了这部分虫族，在无面者的帮助下，他们最终一定会赢得对剩下的，没有巫妖王统领的不死蛛魔的胜利。”

    “但问题在之后，如何让他们加入伊利达雷”

    “有什么困难吗”

    卡塞恩问出来后，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难道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奎尔萨拉斯无法接受这么一大群古神的眷族进入”

    “是。”玛兰德点头说：“鉴于这个问题，我打算让他们重建诺森德地下王国的一部分，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卡塞恩说：“就按你说的。”

    “不过这样的话，需要你与太阳王好好沟通，不要让他对于我们在诺森德的领土范围内的虫族展开进攻，导致误会。”

    “我记得了。”

    这时，大厅门外的石地板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恶魔猎手们到了。

    这些浑身纹着邪能魔咒的战士们齐齐进入大厅，然后跪拜在卡塞恩面前，齐声喊道：“大人！”

    此时的卡塞恩对他们来说已经与神明无异，凭借着太阳之井的力量击退基尔加丹，在冰封王座与阿尔萨斯，那个击败过伊利丹的死亡骑士决战并将其击杀……

    这些成果是每一位恶魔猎手想都不敢想的丰功伟绩。

    对于一个恶魔克星来说，还有什么比杀掉基尔加丹或者阿克蒙德更荣耀的

    直面萨格拉斯

    对于艾泽拉斯的居民来说，阿克蒙德或者基尔加丹已经是想象力的天花板了，黑暗泰坦或者萨格拉斯这种名字无异于神话传说。

    “起来吧，诸位。”卡塞恩抬起手来示意恶魔猎手们起身，这些血精灵抬起头来，看着伊利达雷主人的眼神无不透着崇拜和忠心耿耿。

    “我把你们叫到这来是因为在接下来的几年内，你们的工作将非常繁重。”

    “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银月城和伊利达雷一直忙于与天灾军团和古神作战，尽管艾泽拉斯上还存在着一位上古之神，但让我坦白说，它已经不再是个重要的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