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皮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湘小匪
“为湘军的未来而干杯!”
大厅中,文臣武将齐声应和道。
庆典完毕,庶务也定下了处理基调,接下来就是商议以后的战略部署。
菜肴撤下,众人肃坐,等候朱柏发言时,忽闻连声报喜:“王爷,大喜,大喜啊!”只见赵来满脸喜色,疾步从外面跑了进来。
人群中顿时又响起一阵“嗡嗡”议论之声,众人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赵来要报出什么喜事来。
朱柏也是精神一振,看了一脸淡定的朱久炎一眼后,保持着天潢气度,缓缓问道:“什么喜事且慢慢道来。”
赵来“扑通”跪倒大厅正中,笑容满面地磕了个响头后,才高声禀告道:“禀王爷,禀世子,提督大人传来消息,湖广布政使庞荀终于被孔敏与徐茂说动了!他已派人抓了练子宁手下的所有采访使,现已递表归附,武昌府已归我湘王府所有!这是他的降表。,”
说完,他连忙起身将手中表文呈了上来。
“好!好!好!”朱柏将表文看过,三声大赞道:“东厂果然能干,不枉咱栽培一场!”朱柏知道此事虽是怜星促成,但孔敏、徐茂二人都是朱久炎多年以前打进湖广布政使司的钉子,加上这两天的战斗取得的惊人战果,才有庞荀现在的归顺之举,最大的功劳应该是朱久炎。
但朱久炎还需要他来夸赞、表扬吗朱久炎的在湘王府中的威望已经足够了,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什么都是他的,还是要适当提升一下儿媳的威信才行,听说海外有个女子怀的孩子快生了,当家主母的地位稳固,儿子的后院才会和谐啊。
湘王府刚刚起兵还没几天,包括湖广布政使在内的几个高官已然归附,没有比这兆头更好的事了。众人听得,纷纷面带兴奋,齐声向朱柏父子道贺。
可是,主座上的朱柏却是在凝神思考着什么,旁人都不敢打扰,唯恐惊扰了朱柏的思绪。众人哪里能够想到,在这样的当口,朱柏的脑中考虑的居然是朱久炎的后宫稳定问题
朱久炎瞧着朱柏这个表情,就知道父王那不靠谱的病又犯了,发声道:“湖广的官员皆久随我湘王府,岂能听从黄、方等奸佞的命令庞荀庞大人今日先行一步,湖广其余府县必将也会相继归附于我湘军的旗帜之下!”
众人听了朱久炎的话,更是信心百倍,当即又是几番好话将朱柏一阵好捧,朱柏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朱久炎脸上那没好气的表情,朱柏也自觉理亏,讪笑之后,才清了清嗓子道:“还是别高兴的太早,瞿能父子那路兵马仍旧是一个大威胁,荆州方面不一定能够挡住,咱要立即回去才行。其余州府的事情,现在要马上拿出个章程来,诸位可有良策”
一晚上没有说话的杨士奇,当即出班说道:“王爷,微臣有一计,可令武昌府以外的十府五十余城,传檄而下!”
“嗯”朱柏微微色变道:“十府五十余城,皆可传檄而下!”
十府五十余城,皆可传檄而下叶信、武延光、魏志勇、黄芳、王佐、潘振、徐忠、蒋诚、张天成、n、吕强、苗正诸将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的难以置信。
武延光仗着自己资格最老,更是无所顾忌地道:“杨大人,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刘伯温再世吧”
其他武将虽然没有跟武延光一样说出,但脸上的表情大致也是如此。有世子殿下多年准备与诸多谋划,他们才有如今的惊人战果,即便如此也耗费了几天的时间。可现在杨士奇却说,湖广的剩余的四十余城,皆可传檄而下!这岂不是比世子殿下都更为厉害了他们只有如此反应,没有说杨士奇发疯,就已经是很克制了。
朱久炎也是一脸严肃地提醒道:“杨大人,军中不得戏言。”
面对诸将的质疑以及朱柏父子垂询的眼神,杨士奇却是微微一笑,然后才不慌不忙地说道:
“微臣这计策其实也是仰仗世子的战果而已。练子宁被我军诛杀,安陆侯被活捉,如今湖广布政使也上表归附,可以说整个湖广的府、县、州都已经在实际上脱离了朝廷的掌控。我军若是等消息传到各地,即便有心向我湘军的官员闻讯归附,反抗者肯定也是不少,到时我军再派兵去逐一攻占的话,耗时费力且不说,死伤只怕也会极其惨重,可有了练子宁、安陆侯这二人的印信与兵符,这五十余城还能逃出我湘王府的手掌心吗!”
正是因为朱允炆与黄子澄、方孝孺的乱来,才使得湖广布政使司的大权旁落,让湖广的官员只知朝廷钦差,而不知有湖广布政使司!若是以盖有练子宁印信的公文,加上吴杰的兵符,调动湖广各地的官员、兵马可谓是轻而易举!
“再有!”杨士奇继续道:“反对井田制的人地方士族、乡绅其实不在少数,他们心中对朝廷的怨气不岳州的诸位家主、乡绅助我湘王府,这井田制怕也是原因之一吧”
“除了一心想往上爬的马屁官员,谁会拥护这种恶政!”
“正是商鞅废了井田,开阡陌,承认土地私有,才使秦国强大,几千年后的大明却要恢复井田制简直是荒谬绝伦!”
一众岳州的士族家主与地方乡绅,一齐点头,各自愤然发言,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天下谁当皇帝,关他们什么事,为何要冒着杀头的风险跟着湘王府反抗朝廷谁不想好好生活还不是被朝廷逼的!
井田制本就是几千年前奴隶社会的愚昧政策,是一种以国有为名的贵族土地所有制。从京城传到地方后,更是变出各种各样的模样,滋生了无数的贪污,有的官员更是借着新政的由头,对他们时有盘剥,因此,井田制对于士绅来说完全是个恶政!
“正是如此,地方上的士族与乡绅们对这种恶政恨极,只要他们知道王爷已经举起靖难大旗,只要有我湘王府的靖难大军为后盾,这些士族、乡绅、百姓必然会云集景从,争相出力!若是有知府、知州、县令冥顽不灵,他们首先就不会答应,肯定会从内部响应,献城来降!”
当着一众家主、士绅的面,有些话杨士奇不好说出来,但在场的众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很多士族家主与乡绅宿老都像孔霖一样,具有极强的政治投机心理,一旦有人起来挑头,他们绝对会闻风而动,揭竿而起。
试问,历史上哪次n没有士绅、地主的参与
既便是陈胜、吴广这样的泥腿子n,也有大量的士绅、地主响应,何况是正儿经的太祖皇子朱柏起兵
而且打的还是靖难旗号,想来前来投靠的士绅还会更多,不仅湖广一省,其余省份的士绅搞不好都会暗中派人前来联络。
如此双管齐下,整个湖广行省绝对会变成一片烽火燎原之势!
“好厉害!!!”叶信、武延光、魏志勇、黄芳等诸将再次面面相觑。
朱柏、朱久炎也是神情大动,一齐当下击节赞道:“好计策!”
冷静如朱柏,这会儿也发现自己的心开始怦怦狂跳了!杨士奇这个双管齐下,还真是非常靠谱。如果赶在时间的前面,真有很大可能不费吹灰之力连下五十座城!
别人或许做不到,在湖广经营多年的湘王府却有非常大的把握跑在时间的前面,不说遍布各地的东厂情报点与机动性极强的水军,单说各地都有分号的淘宝商楼与大明商会,就能让他们非常及时地在朝廷的命令传到之前,拿下湖广行省!
而且,只要攻占了湖广行省,瞿能的那路大军将失去粮草的持续供应,在湖广境内变成一支孤军,那时别说攻击荆州了,能不能及时跑出湖广,都要看运气!
朱柏想清此种关节之后,顿时大喜,喝道:“叶信、武延光、魏志勇、黄芳、王佐、潘振、徐忠、张天成、n听令!”
“末将在!”诸位将领应声上前,一字排开。他们都明白,王爷这是要派任务了,立功的机会再次到来!
朱久炎已经在旁边以最快的速度写好十几份书信,盖上自己的世子印,让所有的传递消息的渠道,全力运转起来,务求以最及时的情报配合好各路大军。
朱柏也已经安排好了诸位将领各自的使命,将领们兴奋地纷纷领命而去。
府衙外。
徐忠骑在马上,心绪还是没有彻底平静下来,他的父亲跟随太祖开国,虽然只做到副千户的职位,但他却有良好的环境读到兵书、跟随父亲学习军略。他也曾做到济阳卫指挥佥事,那时的他心怀大志,曾有豪言曰:必扫平北元,建功立业,以战功取富贵、荫子孙!
然而,岁月蹉跎,一晃年近四十,却依然只是个中层军官,自感在太平盛世之中,一身才华恐怕要埋没于尘土。
他也曾傍徨,也曾绝望,不想,机会反而是从战败开始。
徐忠心中激动,机会不期而遇,就在当下,此刻,他越发庆幸遇到了朱久炎。
初时,徐忠并不认为湘王府是好选择,只是迫于形势,才不得不投靠,然而,随着他看完了朱柏父子的行事方法、麾下的文臣武将,徐忠越来越觉得,湘王父子必定能够夺取天下。
如今,湖广即将落入湘王手中,湘王府又准备多年,争霸天下的时机可谓已经成熟,徐忠心中激动:苦等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大丈夫当提三尺剑,辅明主,立千秋功业!天下,你们也将看到我徐忠绽放的光彩!
徐忠哈哈大笑,领着一队兵马脱离大军,朝着目标的方向疾驰而去。11
第六百三十三章 连下五十城!
衡州知府封于休全副披挂,正在城头巡视防务。
一个时辰前,宁乡方向的烽火台忽然升起了冲天狼烟,狼烟升起,必定是遭到了攻击。宁乡乃是衡州府管辖,封于休守土有责,见到狼烟升起,立刻命令城内千户带领百人马火速前往宁乡驰援,封于休这个知府更是不敢怠慢,也不顾自己是文官,当即穿上盔甲,带着府衙内所有人手来到了城头亲自安排防卫。
衡州乃是湖广腹地,守军本就不多,被带走了百,城内守军只剩下两千。
城中不知何时起了流言,说是皇上被奸臣蛊惑,残害亲叔,现在更是被完全架空。湘王遵祖训奉天靖难,接连击败了练子宁的五万大军,受降无数,只有练子宁幸运地被及时赶到的安陆侯救走,包括湖广布政使庞荀在的三司也已归降,而湖广全境也有大半官吏投效于湘王麾下,衡州城若是投效得慢了,只怕将有灾祸临身云云。
不管流言的真假,也不管下面官员与士绅如何作想,封于休是绝不会投降的,哪怕那叛王带领大军打到宁乡,哪怕固守衡州城是以卵击石,最后落得个玉碎身死,他也不会退缩,他坚信皇上会为他报仇,会照拂他的后代,他封于休会进入忠烈祠,名垂千古!
打定主意的封于休已经下令封闭所有城门,城内实行了全面戒严,严禁任何闲杂人等上街,百姓们只许呆在家中,不许喧哗。又将城中青壮全部抓上城头,严加防备。
即便是这样,封于休也还是放心不下,依然每天都要亲自督促防务,不时巡视。
在封于休第次巡视到北城门的时候,城外官道上忽然开来了一支千人左右的官军。
封于休当即命令城头弓箭手做好准备,自己手扶垛堞,探身向外厉声喝问:“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兵马可曾带了公文调令”
城下,为首的徐忠打马上前,扬起手中的一封公文答道:“本官奉安陆侯与练大人的命令,特来协助衡州知府守城,两位大人签的手令在此,还不快快下来验看!”
“你们是安陆侯派来的人”封于休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路上遇到我们衡州的兵马没”
“没有!”徐忠极不耐烦地道:“叛王兵峰正盛,我们一路昼伏夜行,没有碰见!”
封于休皱眉道:“既是安陆侯派来的援军,前面的宁乡不是遭到了攻击,点燃了烽火吗你们怎么不先去援助宁乡救援”
“我们就是先援助的宁乡城,宁乡并未遭到攻击!”徐忠冷然道:“城内烽火是释放流言的奸细趁人不备点燃的,本将担心叛军调虎离山,攻击衡州城,这才连夜率兵马火速赶来衡州协助守城,兀那厮,老子说了这么多,你当老子奸细盘问!还不赶紧滚下来验看公文手令!”
封于休却还是心存疑虑,拱手道:“本官就是衡州知府封于休,重责在身,多有得罪,还请将军体谅,等将军进城之后,封于休必定于将军面前负荆请罪但,验证还是需要小心些的,请将军将公文手令裹于箭矢上,射上来吧。”
“岂有此理!”徐忠勃然大怒,吼道:“老子不远千里,日夜兼程驰援衡州,你不感谢老子的恩情就罢了,居然处处刁难!是何用意若不是军令在身,老子转头就走!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想验看就赶紧派人下来,不想验看,老子这就带兵回去给侯爷禀告,说衡州知府见到我等,却不许进城,将我们斥回。封于休,衡州府一境若是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话一说完,徐忠竟然真的拔转马头,下令军队转向,看样子似乎真打算带兵回转了。
封于休见徐忠如此,脸色大变,万一宁乡城的烽火真是那些散布流言的奸细所点燃,而叛军的确是打的调虎离山的主意,那么,兵力匮乏的衡州城极有可能被叛军攻下!宁乡毕竟只是个县城,衡州才是衡州府治所所在,意义非同寻常。
而且,衡州城内也是流言四起,显然叛军的奸细在城内大肆活动,甚至已经进入衡州城多时,若是将城外这股援军气走,万一这些奸细跟外面的叛军来个里应外合,单凭靠自己统领的几千老弱肯定是守不住的。
封于休急道:“将军且慢!将军且慢!封某这就派人下来!”
徐忠脸上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勒住马头,回首怒道:“那就赶紧的!”
“是是是,将军请稍等片刻,封某这便派人下来。”封于休一边挽留,一边赶紧让人用吊篮将府衙的一个会水的书吏吊了下去。
那书吏虽然心中害怕,却也只能壮着胆子游过护城河,从徐忠的手中接过手令细细看后,果然是真的不假,安陆侯吴杰与练子宁的印信俱在。
书吏忐忑的心情瞬间平缓下来,他回头高喊道:“知府大人,手书上有安陆侯与练大人的印信,不假!”
封于休这才放了心,一边朝着徐忠连连致歉,一边忙令左右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高悬的吊桥在难听的机括声中终于落下铺平,沉重的城门也
缓缓打开,前路畅通无阻。
徐忠眼睛一亮,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带着兵马慢慢进城,待兵马完全穿过城门甬道,他的嘴角才忽然绽放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封于休刚迎下城头,正好看到徐忠脸上的这抹得意的笑容,心下不由一紧。
既然被疑心重的封于休看到自己的表情,徐忠也就不再伪装,他陡然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杨士奇的计策,果然厉害!”
说罢,徐忠又不无感慨地说道:“想当年老子率数万精兵,猛攻全宁时,半月硬是不得其门而入,不曾想,今天竟然如此容易便拿下了一府治所!”
封于休大惊:“你不是朝廷的兵马!你你你,你是谁”
“老子曾经是朝廷的兵马”徐忠大喝一声:“现在却是湘王左卫指挥同知徐忠,到了阎王那里可别告错了人!”
说罢,徐忠手起刀落,封于休的人头便已经腾空而起,血染长空。
“湘军!他们是湘军!”
“湘军攻来了!”
徐忠斩杀封于休的动作,犹如平地惊雷,城楼上下的守军顿时惊醒,一时间锣声、鼓声大起,四处人影晃动,冲过来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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