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皮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湘小匪
城头下,官军军阵之中霎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咆哮声,下一刻,上千身披重甲、肩扛大盾的重装步兵盾牌举在空中,在最前面结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不绝于耳的笃笃声中,城头倾泄而下的箭雨大部分被盾牌阻挡下来。
即便如此,还是产生了数百伤亡,因为官军既要提防脚下的陷坑,又要提防天上倾泄而下的箭矢,防御得再严密,伤亡也不可避免地不断增加。
尤其护城河前的那段距离,简直是在拿命往里填!
血、泥、箭矢、肢体混在一起,组成一道生死的界线,血腥味冲天,中人欲呕。
天庭农庄
朱久炎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些,他胸口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激情,这种激情又被他冷竣的面容给死死压抑着,就像一座被死死压在岩石底下火山,沸腾的岩浆马上就会破壳而出。
就要爆发了!
看到官军快要迫近到了护城河前,朱久炎猛然拔出望舒剑,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
“放箭!放箭!放箭!不要怕拧坏弓弦,也不要节省体力,全速放箭!”
“快点搬运箭矢,叫下面快搬!”
各自负责一段城墙的官军将领也是近乎疯狂地嘶吼着,他们都很清楚,最后的这点距离对于攻城方的官军来说,是最为艰难,最难防御的时候,在距离不够的情况下,他们的弓箭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而对于守城一方来说,这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中,却是最为宝贵的杀敌机会,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收割官军的生命!
“咻咻咻咻”
密集如蝗的箭矢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天上攒落,深深地钉在了大盾上,延绵不绝的笃笃声中伴随着惨烈的哀嚎声,官军在湘军的攒射下,再次死伤惨重。
官军本阵,巢车上。
瞿能身后的几个将领皆双手死死地抠着护栏,因为用力过度,他们手指已经压得有些麻木,木刺刺入指心而犹未察觉,关节都微微有些泛白。
虽然相隔极远,可他们却仿佛能够看到跳入陷坑、壕沟中的那些儿郎脸上的痛苦表情,也能感受到他们临死前被刺穿的痛苦,可他们愣是不敢后退,而是紧紧咬住牙关,死后还要用身体扛住木板,用他们的生命硬生生替袍泽铺出了一条通道!
还有那些喊着眼泪冲过去的儿郎们,迎接他们的并不是胜利,而是漫天的箭羽,离护城河还有五十步,却是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代价!
然而,这最后剩下的五十步距离却是最凶险、最艰难的。
对于官军的考验,这刚刚开始。
刚才的伤亡,不过只是正餐前的开胃小菜而已。
这一刻,他们的心头都在滴血,这些可都是他们的兵,他们的袍泽,他们蜀中的子弟啊!
可是看着满脸仇恨,已经有些喜怒无常的瞿能,他们却是根本不敢发声,只能在心中问一上句:将军,这么做值得吗”
瞿能好似知道他们的想法一般,透过茫茫雨帘打量着前方的城廓,语气冰冷地说道:“谁要是干出影响军心的事,别管我不顾旧情。够了,就是现在!反击!”
“反击!”
在血海中挣扎着艰难前行的官军终于来到护城河前,随着后方号角声的变化,身披重甲、肩扛大盾的重装步兵迅速上前,在护城河外侧搭起了一道盾墙,紧随其后的官弓箭手借着盾墙掩护,在城头弓箭手交换射击的空档下,露出狰狞可怖的身影。
弓弦响动,密集的箭雨从下方掠空而起,带着刺耳的尖啸射向城头。
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伤敌,而是将城头的弓箭手给压制回去。
朱久炎可不会跟瞿能一样的疯狂,官军弓箭手开始露出头的时候,将士们便在他的命令下开始躲避,等官军的反击锋芒过去之后,才继续攻击。
就在城头暂避锋芒的当口,官军数十架专门用来渡河的壕桥也被推了出来,迅速架到了护城河上。
壕桥刚刚架通的同时,云梯、攻城塔、木牛车等攻城器械,迫不及待地冲上壕桥,开始渡河。
数十架裹着厚厚牛皮的云梯隆隆推来,枕城而上主梯四周有覆有庐蓬。仿佛一间移动的大房子,主梯和副梯正面都以牛皮覆盖,十分坚韧,以防止城头的nn箭矢。
到了城下,藏在云梯下的数十名辅兵便奋力转动绞盘,折叠起来的副梯被拉动起来,云梯的上半部分便带重甲步兵向上缓缓升起,越来越长,直伸出二十余丈,绵绵不绝的“铮铮”声中,带有倒钩的前端钩可以到达挠上城墙的高度。
城头上的湘军弓箭手意识到危险,立刻将攻击目标转向这些云梯。巫师记
霎那之间,密集的箭矢就跟豪雨似地倾泄到了蚁附在云梯上的官军身上。
但,他们都是重甲步兵,皆披着铁札甲,除非被箭矢射中铠甲缝隙或者门面,否则难以造成伤害。加上暴雨的影响,弓弦松驰,杀伤力就更有限,根本不足以对身披铁札甲的官军重甲步兵构成威胁。
蚁附在云梯上的重甲步兵像激流中的磐石,岿然不动。那领头的千户更是嚣张地大吼,拍着胸前的铠甲做着挑衅动作,偶尔有箭矢射向他的面门,他才会满脸不屑地侧一下脑袋,任由箭矢从耳畔掠过。
偶尔也有倒霉的官军步兵被射中铠甲缝隙,从云梯上倒栽下去,但也只是廖廖数人,这样的伤亡伤亡对于官军的人数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绞盘转动的嘎吱声中,云梯越升越高,片刻之后,云梯终于越过高点,然后向着荆州城头重重砸下。
“轰!”
“轰!”
“轰!轰”
数十架架云梯几乎是同时砸在荆州城头上。
城头上的朱久炎意识到了危险,立刻改变手势,将攻击目标转向了这些云梯。
每段城墙的百户官,皆清晰地看道了朱久炎旁边升起的令旗,他们齐声猛喝道:“擂石准备!”
立时该城墙段负责抛击滚木擂石的辅兵们紧张地将擂石,放在垛墙旁的小型抛石机的抛勺上面。
等朱久炎那边的令旗变幻,百户官再次一齐喝令:“放!”
天空传来破空之声,数百个黑点轰然而下,迅速地向官军头顶上飞来,并且越来越大,发出尖利的怪啸,不等官军反应过来,礌石便砸到他们的头顶上。顿时一片血肉横飞,染红的沙土腾空而起,凄厉哀嚎声响成一片,那嚣张的千户更是被砸成肉饼,四肢被砸成数截,残肢、内脏到处抛洒。
几架云梯先后被礌石砸中,“咔嚓!”数声连响,云梯折断成数截!
云梯上攀附的数十人纷纷掉下,更多密集的滚木礌石砸落向云梯。庐蓬散架,礌石直接砸中主梯,瞬间便是粉身碎骨,断木散落一地,一轮滚木礌石的放下,官军刹那间便死伤数百人。
除重甲步兵使用的精良云梯之外,官军的云梯当中有很多是临时制造的,为了完成瞿能的命令,完成数量任务,云梯制作得简单粗糙。云梯的精妙之处,铰链和楔合等结构全部被舍弃,稍微损坏就无法前进。故此,短短的时间内,就有近半官军云梯被礌石砸毁。
三轮礌石放下,官军已经损失了上千人,但对于人数众多的官军前锋队伍,依然形成不了致命的打击。
更多的官军涌了过来,城下也组织起了弓箭手反击,箭如密雨,射向城头,不断有湘军士兵和辅兵被箭矢射中,惨叫着从城头上摔下,湘军也开始出现伤亡。
于此同时,令旗随着朱久炎的手势再次变幻,整段城墙再次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长n兵准备!扑刀兵掩护!”
“杀!”
长n小队的总旗一声喝令,长n兵们便冲杀了过去,扑刀兵则在旁虎视眈眈,在两侧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长n向登上城头的敌人刺去,他们n势整齐犀利,交替刺出,对着的都是敌人的咽喉心口等要害位置。
他们都是讲武堂出身,都经过了多年的严酷训练。群n交替刺出,群刀扫腿攻击,配合技击的默契己经深入骨髓,他们平日只练一招,不知反复的练了无数遍,一n刺出,除了你亡,没有我死!
几根长n同时刺入某个官军的体内。锋利的n头刺入他们眼睛咽喉等要害位置,即便有人刺偏了,也能轻易地破开官军身上的重甲!
那些官军临死前抱着深深刺入体内的n杆,巨大的痛苦让他们痛不欲生地惨嚎起来。在长n兵拔出长n之后,那些官军的鲜血才从伤口喷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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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浴血奋战
李祖保将卡在官军大腿上的长刀抽出,鲜血喷溅到了他的脸上、唇上,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上的鲜血,强烈的杀戮之意让他心中热血沸腾,他己经没有了丝毫的杂念,心头只有两个字:“出刀!出刀!出刀”
只有接连不断地出刀,才能保护自己的战友!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
等到战甲上染满了鲜血,他拔刀之后,斜睨了前方的官军一眼,看他这如恶狼一般的目光,他面前的官军都是心头涌起寒意,有几个还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长n兵与扑刀兵这一来一回的配合,那种凶悍的气势,让远处城外的瞿能身边的将领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荆州n兵的战斗力,比见过的任何军队都要凶悍!他们心头,电光石火间冒出一个念头,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讲武堂培训出来的吧
这时,瞿能的巢车旁边再次传来沉闷的鼓声,又有五千官军投入了战斗荆州城头也是令旗飞扬,朱久炎同时下达了增兵命令,两千养精蓄锐的永兴屯军余登上城头,投入到激战当中。
上千名官兵冲上了城头,与守城的湘军将士厮杀在一起,刀劈n捅,箭矢如雨,鲜血染红了城头,到处是战死士兵的尸体。受伤的士兵拖着长长的惨叫声坠下城墙,但立刻又有新人毫不畏惧地接替上来。
瞿能面无表情地在远方的巢车上观战,嘴角终于露出了冷冷的笑意,这该死的朱久炎还是没有守城经验,在第一波试探性地进攻中便全力以赴,朱柏带走了万大军,必定要调集相等数量的军械前往武昌,荆州的箭矢还剩有多少襄阳炮能经受多少次磨损等我明天全力进攻的时候,看你拿什么来守城!
而且,能不能挨到明天还是两说呢,瞿能忽然下令:“他们兵力不足,让后面的进攻队伍将云梯分散架开,扩大相隔距离!”
“诺!”
“轰!”的一声响动,二十余架云梯先后搭上城头,数千官军士兵蚁群般飞速攀援而上,用刀砍、用n捅、用箭射,凡是可以用到的武器都用上了,嘴里疯狂地咆哮着。这个时候,根本顾不得别的什么,只要能攻击到敌人,那也以命换命也是在所不惜。
一个被砸下去了,其他人依然踩着云梯不要命地往上攀援,蒙着头往城头冲。箭落如雨,随手拨打滚木礌石如雹子般砸下,只能在云梯上闪避。就算上了城头,遇到的也是n刺矛捅,血肉横飞。
攻城之战继续。
瞿能虽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他指挥起战斗来是还是十分狡猾,他命云梯分散架起,扩大相隔距离,用意就是让湘军兵力不足地弱点暴露出来,让湘军不能面面俱到地进行防守。
这个命令很管用,已经有上千名官军冲上城头。
城头发生了最原始、最残酷的肉博战,任何人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一名官军总旗不知道深浅,大吼一声向朱久炎扑过来,挥刀下劈。,
“吟吟吟”朱久炎手中湛蓝的望舒轻轻一抖,霎时发出一阵清越剑鸣声,雨水穿透云层滴落在望舒的剑刃上,霎时反射出一团耀眼的寒芒。
电光石火之间,一刀一剑在空中相击。
“叮”的一声脆响,官军总旗手中的长刀瞬间断成两截。
朱久炎的望舒剑却是余势未竭,顷刻间便从那官军总旗的脖颈间划过,那总旗鲜血四溅,软软倒地。
更多的官军蜂拥而至。
“吼!”
朱久炎手中望舒往前一指,身后的黄芳、王佐旋风般刮向刚刚从云梯上冲杀出来的官军。
愤怒的咆哮声从黄芳和王佐身后响起,讲武堂的千余学员就如同外出觅食的狼群,蜂拥而上。
“死!”
王佐大吼一声,裹着铁甲的身躯就像一头皮糙肉厚的犀牛,重重撞上一名官军,可怜那名官军好容易跃上城头便又被生生撞了下去,摔死当场!
王佐是一步一步从战场杀出来的将领,勇猛无比,更有丰富的战场搏杀经验,岂是这些官军小卒所能抵挡
“咣!咣!”
又有两名官军士兵从云梯上纵身跃下,手中战刀狠狠斩在黄芳的肩甲上,发出两声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
黄芳怒喝一声,霍然转头,冷森森的目光霎时锁定了那两名偷袭他的官军。
锋利的长刀贴着黄芳的战甲滑向两侧,黄芳毫发无伤,却是欺近到那两名官军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蒲扇般的大手已经张开,一手一个,攥住那两人的脑袋,往胸前使劲一带
只听“怦怦”两声,两名官军的脑袋便已经猛地撞在一起!
霎那之间,头盔瘪落,被头盔保护着的两颗脑袋却硬生生的被挤碎了。
黄芳一松手,两名官军的尸体便软软瘫倒在地。
这时,朱久炎身边一名亲卫湘军惨叫一声,他被城下的一箭射中了面门,仰面摔倒。
另一名亲卫迅速上前,填补了他的位置。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鏖战,湘军哪怕拥有地利,也同样死伤惨重,死伤在千人以上,大部分都是被箭射死,也有一部分是与冲上城头的官军厮杀时阵亡。
这时,朱久炎找来一根长铁叉,叉住了云梯横拦,奋力向外推去,“快来帮我!”他大声吼道。
十几名亲军奋勇上前,纷纷来到朱久炎的身后,一齐发力,众人一起大喊:“一、二、三!”
厚重的云梯被顶了起来,慢慢向外推去,云梯渐渐后仰,重心外移,梯子上的十几名官军顿时失足,带着凄厉的哀嚎从空中翻滚坠落,发出了一串长长的惨叫。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云梯被摔散了架,梯子上的十几人或死或伤,被云梯压住的,更是变成一团狼籍血肉。
惨烈的哀嚎声从右侧传来,朱久炎霍然回头,只见怜星正挽弓搭箭,“嗖”的一箭,射穿一名刚刚顺着旁边云梯攀上城头的官军将领,瞧那官军抬手的样子,正是准备偷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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