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皮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湘小匪
我碰到了个好老师。
今天他想先完成了老师布置的功课才回世子府。朱久炎的笔尖在纸上慢慢行走,感觉自己的心都静了下来。
书法果真是一门能使人修心养性的艺术,时间慢慢流逝,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其中,朱久炎依稀间又找回了当初上学时候的感觉。
课业结束,曾言出了教室,迎面就碰到了湘王。
第七十五章 挖坑
当然食猿雕不好训,性大,训练时要时刻注意保护自己的眼睛,但还没有换毛的幼雕此时还不需要防护,也不需要佩戴特制的护臂。
朱久炎寸步不离地守在笼子外,这么做的目的,是要让幼雕记住他。
不用担心雕记不住,猛禽的记忆力都很好,它们能从双胞胎中认出哪个是自己的主人,哪个不是。
或许是高二宝用了其他的办法,反正这对幼雕看朱久炎的眼神一直是温柔、顺从的,或许第一次给它们喂食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接纳了他。
刚喂完双雕,朱久炎就接到了湘王的传唤,让他去圆殿。
今天舳舻侯之子朱福要来觐见湘王。
舳舻侯朱寿,是很早就跟随老朱打天下的军中将领,累功封侯。
舳舻千里,旌旗蔽空。
舳舻指首尾衔接的船只,朱寿跟航海侯张赫分别掌管着大明的漕运和海运,可谓大明的水军司令。
可惜张赫福薄,封侯刚刚三年,就在今年开春时病死了,航海侯的爵位也没有个后嗣继承,这个爵位就此而绝。
张赫死了,朱寿这个舳舻侯就更加金贵了,皇帝没选出海防将领之前,舳舻侯兼任着海防重任,权柄赫赫,在一众侯爷当中脱颖而出,走进了湘王的视线。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朱柏一路上告诉朱久炎的。
舳舻侯的嫡子朱福算是爵位的继承人,但就算是这样的身份,也没资格跟湘王多说上几句话,所以觐见的地方安排在圆殿。
这样的安排也是有讲究的。王府三大殿,承运殿是主殿,存心殿是朱柏平时办公和休息的地方,而连接两殿之间的圆殿,是三大殿当中最小的一处。
朱柏身穿朱红团龙锦袍,高居王位,朱久炎在旁侍立。
脚步声响起,承奉大太监马进忠带着朱福入殿觐见。
朱福大礼参拜后,大声说道:“朱福拜见湘王殿下,愿殿下安康!”
朱柏看了看朱福的样貌,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对朱福淡淡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带着宫人们离开了。
一愣神的功夫,空旷的大殿就只剩下朱久炎和朱福二人。
朱福看上去二十上下,一身裁剪合体的贴身海青色锦袍,正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衬着他很是英俊。
他算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头戴方巾,昭示着监生的身份,行走之间,不快不慢,隐隐带着一种庄重自矜的味道,一看就知道他从小接受过礼仪方面的严格训练。
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装叉,私下里都一幅惺惺作态的样子,实在让人厌烦!这就是朱久炎对他的第一印象。
朱福也在看着朱久炎,看着世子一脸的厌恶表情,他先是怔了怔,随即脸上露出了自以为最温和的笑容。
他的笑容十分好看,只要这么一笑,就仿佛春回大地一般,会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和煦的感觉。这是亲戚好友和国子监的同学们经常夸赞他的话。
你真把恶心当好看就你个脚步虚浮,眼下带有黑眼圈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沉迷酒色的二世祖,戴着个绿头巾真当自己文化人了
在那资讯发达的时代,什么影帝影后他没见过朱福这样的演技对朱久炎来说,大约停留在非常生涩的程度,等同于孔夫子面前卖文章,关公面前耍大刀。
朱久炎戏谑般笑道:“小侯爷没来过荆州吧本宫带你出宫逛逛”
朱福长长一揖,道:“如此,给殿下添麻烦了。”
今天是奉父命出宫,走的是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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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涉局
一行人来到端礼门外,朱久炎驻足等候了片刻,吴争和吴用默默地跟了上来。为了不惹人注目,李天佑他们这次的穿着都是比较普通的便服。
众多侍卫拥簇着朱久炎前进,就算是行人注目,也只会觉得是哪个富家公子出门,并不那么打眼了。
三国演义中提及荆州的桥段比比皆是,刘表单骑取荆州,火烧赤壁,刘备借荆州,孔明三气周瑜,败走麦城……这些故事的发生地都在荆州。
加上关羽主政荆州的二十年,威震华夏,总督荆州事,首筑荆州城垣,因此荆州古城留下了大量的三国遗迹及逸闻,比较出名的有“三义街”、“得胜街”、“点将台”、“跑马泉”等等。
此时的三义街,是荆州城中重要商品集散地,街道两侧店铺颇多,经营着粮食、木器家具、陶瓷、酒楼、茶馆等店铺。因为罗贯中就生活在当下,他的《三国志通俗演义》现在已经成书,并且在民间开始流传起来。凭借《三国演义》的影响,这些三国遗迹旁,更是热闹非常。
杂耍的、唱戏的、兜售货物的,摩肩接踵,非常拥挤。人置身其中,就有一种推人后背的冲动,因为老感觉有人在后面推着你走。
侍卫们隐身在前边,为朱久炎奋力开路。
朱久炎领着朱福在人群中闲逛,嘴里不停地向他介绍了起来:“小侯爷,此地名为三义街,传闻关羽、张飞因事发生争斗,正是相持不下的时候,刘备走至二人中间,两手分开他们。两人再也无法相打,关、张因而十分佩服刘备的本事,便拜刘为大哥,这便是的“桃园三结义”典故。荆州百姓为纪念这三人,便将关羽凯旋入柳门的街道命名为“三义街”,一直流传至今。”
朱福左看看、右看看,闻言便很感兴趣地问道:“殿下也读过罗本的《三国》?”
“闲暇时,也只翻了翻,嘿嘿,翻了翻。”朱久炎只是笑,心里想,爷读的是七百年以后的版本,和你现在读的版本相差肯定巨大,还是少说《三国》为妙,免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朱福腹诽道:你个小屁孩子,字都认不全吧还看《三国》《三字经》认全没有
朱久炎避开话题,接着道:“这条街北边就是古城墙,南边挨着关帝庙,西边是北湖,东面是洗马池,关帝庙比较热闹一些。这些老式的旧房子里的故事多得很呢!小侯爷要是感兴趣,咱们接着再逛逛”
朱福对关羽的事迹不是很感兴趣,但耐着性子,对朱久炎道:“听闻荆州的关帝庙是关公当年镇守荆州的府邸故基,也是关公后代世袭江陵的地方,岂有不去之理要劳烦殿下了。”
“无妨,无妨,我也很少出门,咱们这就逛逛去。”
朱久炎点点头,他似乎很想做好这次导游,一路走一路滔滔不绝地向朱福介绍着。
眼看前边就是关帝庙,远处便听得有哭泣声传来,走近一看,见一个年轻妇人穿着孝衣跪在地上,嘤嘤哭泣:“小女子随丈夫来荆州谋生……不想丈夫因病去世……各位行行好,赏奴家一些盘缠……奴家好回到父母身边。”
她哭得可怜极了,偶有路人零零碎碎地抛给她一两个铜钱,朱福经过她身边时视若无睹,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古玩摊上驻足,拿着一只石头刻成的水牛看了半天。
朱久炎看着小妇人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颇为不忍,摸出一张宝钞正要放在她面前,李天福上前拉住他,低语道:“殿下,你且先看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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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横插一杠
朱久炎凑近了,才看清那公子哥的相貌,长的倒是挺俊秀的,手里摇着把扇子,颇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风采,只是他身边带了几个面目狰狞的家丁,破坏了这份感觉,倒像是一个衙内,这么说,这些骗子的后台是这公子哥
公子哥可能跟摊主的价格还没谈拢,也可能对这块玉的好坏心中还存着疑问,正拿在手中,有些举棋不定。
朱久炎好奇地问道:“这玉,既然这么多人都喜欢,为什么没人上前应价呢是怕了这个公子哥”
李天福微微一笑:“殿下有所不知,倒不是人们怕了他,而是自古买卖的规矩就是如此。按照规矩,东西在谁手里,摊主就只跟他谈买卖。他们俩在谈的时候,别人是不可以插手的,也不能出价,就算旁人出了高价,摊主绝对不会搭理你的,除非他把东西撒手了。”
朱久炎有些意外,这种自古传下来的交易模式显示着先人的智慧。摆摊的大多是贫苦人家,简单点说,就是没受过什么教育,基本都不识字,但就是这样的人,居然都严格遵守着约定成俗的规矩。
朱福肯定也是知道这个规矩的,也认出了这块玉佩的来历,此刻正在眼巴巴地盯着,就差抓耳挠腮了,一直在人群中等着那公子哥撒手,他好上前接手。
远远望去,那玉佩的外形倒不怎么惹眼,平常得很,可是认真一看,倒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玉佩样式古朴,缝隙处有些尘泥,显得有些陈旧,看着就像是件古物,年代还很久远的样子。
李天福早就在前面打量清楚了,对朱久炎低声解释道:“殿下,那块玉应该是秦汉时期贵族相互赠送的一种礼玉,这种玉很普遍,玉的质地也不怎么罕见,并不值什么钱,也就能装点个门面而已,王府里挺多的。但是放在民间还是很稀罕的,对身份的意义尤其不同,难怪连朱福这样的小侯爷想都将它买下来。”
朱久炎看到李天福上前一打眼就看出了玉的来历,忍不住深望他一眼,李家老二虽然武艺不怎么样,吃喝玩乐方面倒是挺有天赋。
公子哥拿着玉佩的手悬在半空,把朱福的心也吊在了中间,正没奈何,朱福突然急中生智,一个好办法涌上他的心头!
只见朱福他隐去脸上的热切之容,偷偷地凑到公子哥的一个家丁身后,冷冷地说了一句:“这玉绝对是假的!摊主在蒙人呢。”
假的家丁回首一瞧,原来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读书人,虽然他不认识这人,但读书人的见识怎么也比他强啊,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再加上这人一副有钱人打扮,所以家丁信了!
这家丁拼命地跑到前头,挥舞着双手招呼着自家公子出来。为什么挥动双手招呼而不喊话呢因为围观的人多,声音根本传不进去。
里头的公子哥看到心腹家丁,在拼命地向外招手,因为声音传不出去,不能沟通,公子哥只好放下玉佩,走出人群,问那家丁:“什么事这么急地叫我出来,没看见你家公子爷正要买东西吗”
家丁一脸讨赏的表情,陪笑道:“旁边那读书人说东西是假的,摊主是个蒙人的主,小的怕公子给别人蒙骗了。”
“啪!”
公子哥拿着折扇,直接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怒道:“是我看还是他看我在里面呢!他在外面,这么远他怎么知道玉是假的人呢”
家丁被这一嘴巴子
第七十八章 姓朱很占便宜
朱久炎这么一说,李天佑犹豫了会,也就作罢了。
王松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让本公子来看看,是哪个孙子敢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松的伴当们也狂笑着帮腔:“小子,你今天算踢到铁板了!这可是咱们同知老爷的公子!怕了吧”
“呦呵,还是个外乡人。”王松这会得以仔细打量朱福,目光最后落在了朱福头顶的方巾上,斜眼道:“读书人别以为读书人的身份能保得了你。在这荆州地界得罪了本公子我,包你吃不了兜着走,玉佩拿出来吧。”
王松的语气虽然还是很强横,但明显对读书人的身份有些顾忌,对朱福的称呼也从“孙子”换成了“你”。
朱福淡淡一笑,不去理他,再嚣张的人他也见识过,因为他朱福就是更嚣张的人!就王松这样的小衙内,他还真不放在眼里,这种小人物,根本就入不了他小侯爷的眼。
地位不同,眼界也是不同的,朱福就这么站在那,却自有那么一股气势,这当然不是什么王八之气,就是上位者的贵气而已,但在王松眼里,却是无比倨傲。
仗着父亲的势,王松一向都很骄狂,遇到朱福这样更狂的,连自己的警告都不理睬,简直没把他这个同知公子放在眼里,心中的怒火汹涌澎湃,一触即发。
王松已经顾不得别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死!打废!打残他!
朱福一幅藐视的样子,冷笑道:“王励的儿子需要怕一个小兔崽子,还能狂得没边了”
王松明显噎了一下。王励!这外乡人怎么知道他爹的名字横行荆州这么多年王松虽然是个恶衙内,却不是蠢货,要不他也想不出利用女人骗钱的套路。
恶心的事干得多了,也能长点心眼。
王松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却在思索,荆州城里没这号人啊,难道在装人物吓唬爷
就在这时王松身后的管事说话了,附耳道:“公子,这位昨晚好像就住在我们家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人居然是他家的客人,难道跟自家有亲
朱福表现得很嚣张,王松有些忌惮,却也只是忌惮而已。按照朱福的嚣张态度,王松是不打算善了的,就算是亲戚,怎么得都要先打一顿出气,只是控制着下手的力度就行。
如果朱福真的是背景深厚也无妨,皮外伤而已,年轻人打个架很正常,无非是被训斥一番,毕竟他爹大小也是个同知,到时候再道个歉就完事了。如果朱福背景不深,也不是他家亲戚,这事还真不能完,必须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管事知道自家衙内是什么秉性,看出王松还是不想善了,又说了一句:“老爷对他的态度可殷勤了。”
王松心里咯噔一下,昨晚住在他家爹爹还把身段放这么低不会吧
要知道当今圣上君临天下,一手建立起来的权利格局,便是相互监督,大小相制!文官官职小权利大、武将地位尊实权小,文武官员要办事都只能按照规矩来,否则就会落人口实。
所以别看他爹才是个五品同知,同知可是文官,手中的权利可是不小。
这人什么来历,这让王松有些骑虎难下了,若真是连他爹的都要巴结的人……只是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收场,恐怕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会成为市井间的笑柄,不甘心啊。不过,不摸清朱福的底,他不敢随便下手了。
王松不甘
第七十九章 欺下必定媚上
荆州府衙后堂内,气氛低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衙门后堂一般由当地主官及家眷入住,如今的荆州府衙后堂便住着知府孔敏一家。
后堂虽然堂皇大气,但显得很陈旧。
官场上一直流传着“官不修衙,客不修栈”的谚语。
在流官制度下,为官一任三年,只是匆匆过客,只要衙门建筑不是太碍观瞻或有倒塌之虞,没有哪位官老爷会主动想起去维修,整个荆州衙门都显得有些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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