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主君共月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豌豆卿
季离狐疑地看了夏姜一眼,这丫头什么时候对刑律感兴趣了。
他接过书,那一页正是讲入奴籍之事。
他不紧不慢地将那一条读了一遍,又细细跟夏姜解释道:“在大启,入了奴籍便是认家主为主,与生身父母已经完全脱离了关系,自然是无家可回的。”
“这样也太不。。。。。。”
夏姜本来是想说太不人道了,但转念一想,他们这些贵族阶层自然理解不了下层的苦难和不得已,也就没有说出口。
“那要是家主心怀不正,诓骗或者强迫别人签了身契,官府也不管么再有若是之前约定好可以赎身的,家主却把那条款故意撕去或者用墨遮盖,官府也不管么,成了奴隶就没有一点儿申诉的权利了”
季离低头抿了口茶,才缓缓说道:“一般来说,签了身契便是卖身为奴,一旦入了奴籍便是终身为奴,除非家主自愿到官府削籍。而且。。。。。。”
“等等,你说到官府削籍,官府也会备案的么”
“自然。”
夏姜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贱奴是连经商、买地这些权利都没有的,可她之前刚刚买了那么多地,也就是说,她的卖身契没被龙且送到官府。
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她现在官方的身份仍然是良民。
夏姜猛灌了口茶,心头里有些庆幸,龙且虽三番四次拿这个要挟过她,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他这样到底几个意思啊!
“夏姜”
“嗯,先生继续说,我在听。”
“而且并不存在你说的那种可以赎身的情况,既是入奴籍签得便是死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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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十分反常
“小姐,门主说不见!”
去通报的小厮一头的汗,门主就是赌气呢,小姐要是真走了,回头不定给自己啥小鞋穿呢。
他一直拿眼睛偷偷瞟夏姜,防备着小姐会突然走掉。
夏姜早料想到秦子悦会生气了,不过实在没想到他会气到把自己拒之门外的地步。
看来这次真把他惹急了。
哎,得哄哄啊。
“冬儿、翠翠,走去厨房。”
半个时辰后夏姜亲自提了个食盒又回到了秦子悦的院子。
她给冬儿使了个眼色,冬儿立刻跟门口的守卫缠斗了起来。
那守卫武功本就不弱,又是两个打一个,若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放水,夏姜是断断进不了院子的。
好就好在谁都知道公子就是死鸭子嘴硬,所以啊,最后夏姜还是轻轻巧巧到了秦子悦房门口。
“咚咚咚,哥。”
夏姜敲敲门唤了一声,里面没有人回应。
“咚咚咚,”夏姜又敲了一阵,冲着里面喊道:“我进来了啊。”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应,夏姜干脆直接推门而入。
秦子悦一袭玄衣长身玉立,此时正背对着门立在窗前。
“哥。”
夏姜又换了一声,秦子悦仍然没动。
夏姜将食盒放到桌子上,走到秦子悦身后,拽着他的袖口晃了几下,“别生气了吗!”
秦子悦好似不耐烦一样,甩了下袖口想把夏姜甩开。
夏姜自是知道还得加把劲,于是攥得更紧了。
她将身子探到秦子悦身前,求饶道:“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秦子悦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了另一面。
夏姜又赶紧绕到他前面,手依然紧拽着他的袖子摇晃道:“哥,以后不敢了,就这一次!”
“我煮了你最爱吃的莲子羹,还做了京都新近流行的芙蓉糕,你尝一口嘛。”
这一句软软糯糯的‘你最爱吃的莲子羹’将秦子悦心头最后一点儿怒意也给泼灭了。
秦子悦半推半就地被夏姜拉到了桌子边。
夏姜将食盒一一打开,有一小碟鹅肝,一小碟鱼肉,还有一小碟芙蓉糕,最下层放着一大碗的莲子羹。
夏姜拿出两个小碗,将莲子羹分装到碗里,然后将稠糊糊的那碗推到了他面前。
这无意的举动一下子触动了秦子悦。
幼时,她也十分爱这些甜甜糯糯的羹汤,奶妈给她炖了莲子羹,她总不忘了吩咐给他留一碗,还总偷偷将稠的那碗换给他。
那个时候夫人只当他是父亲收养的孩子,因为枝枝没有玩伴又总爱跟在他后面跑,所以就是发现了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次就让奶妈做得更稠一些。平日里若是被父亲责罚,她们母子也总是替他说好话。
她们母女从没有亏欠过他什么,倒是他欠了她们良多。
夏姜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怎么还能气得起来。
“下不为例。”
秦子悦仍然板着个脸,但那双带着宠溺的眼睛早就出卖了他。
“临泽城里鱼龙混杂,朝廷与临阳王两方势力盘亘已久,稍有不慎便会赔上性命。何况这次还牵涉到临阳王秘辛,能脱险纯属侥幸,再有下次,就把你押到绣楼里禁足。”
“知道啦!”
夏姜一口应了,又从翠翠手中接过一个布包递给了秦子悦。
“什么”
秦子悦狐疑地看着那不大的布包。
“新年礼物,你打开看看嘛。”
竟然是一双布鞋。
“我第一次做不许嫌弃!”
好吧,虽然丑,但是老妹做得,就是独一无二的。
还挺合脚!
“姥爷在不在,我去给他老人家拜个晚年。”
“在呢,师父念叨你很久了,我陪你去吧。”
“不要,你忙你的吧,姥爷又不会吃了我。”
“姥爷,新年好,枝枝给您拜年了。”
夏姜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给柳长恭磕了个头,她们北方拜年一向如此。
等她起来了,才发现柳长恭双眼通红满脸的眼泪。
这倒让夏姜不知所措了。
“没事,没事,”柳长恭抹了一把泪,“我这是高兴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的闲话,他们聊得大多都是关于夏姜母亲的事儿,不过夏姜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所以都是听柳长恭说。
看得出来,柳长恭是打心眼里疼夏姜母亲的。
能碰上这么个父亲也是她母亲的福气,柳老夫人一生虽只有一女,可柳老爷子并没有纳妾,亡妻去世后也没有再娶。
这世上有多少为了自己享乐把妻儿丢进地狱的父亲啊,自己的爹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柳老爷子这样的人真是少之又少的。
所以在心里对这个老人的亲近又多了几分。
“姥爷,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上官弘盛,查查他有什么把柄,但这件事别让我哥知道。”
 
第一百零七章 气血翻涌
他们的距离近得都能感觉到对方鼻翼里呼出的气息。
扑通扑通,胸腔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像马上要自个跳出来一样。
她想起了沐夕尧第一次吻她的时候,那个时候这颗心也是这样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可他不是沐夕尧啊,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
可为何这颗心还是不停地为他跳动,甚至有种隐秘的喜悦呢。
夏姜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把,被骗上瘾了是吧,前些日子他还跟郡主卿卿我我呢!
渣男!
想到那日的光景,夏姜立刻清明了几分。
她手撑着他的胸膛想爬起来。
感受到怀里的小人抗拒和挣扎的动作,龙且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将人牢牢钉在怀里,跟只大铁钳似得牢牢将人夹住。
他将另一只手上移,按住了她的头,迫着她又朝下了几分。
“唔。。。。。。”
一声嘤咛含糊不清地传入耳中,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一般,他迅速将舌头伸入她的口中,细细地摸索舔舐,像是品尝最难得的珍馐美味一般。
夏姜越是想抬头,他那只手越是加重力道,迫得她只能伏在他身上,紧紧贴着他的唇。
夏姜气急,合上牙关咬住了他的舌头。
她用得力道并不大,龙且跟没觉察到似得继续在他嘴里攻城略地,甚至隐隐有比刚才更甚之势。
夏姜狠狠心,又加重了力道。
嘴里传来一股腥甜,刚一触到,牙关立刻就松开了。
夏姜恼恨自己,怎得如此心软,就该把他舌头咬个大口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龙且终于松开了她,嘴角隐隐还挂着笑意。
夏姜立刻爬起来退到离他很远的地方,十分警惕地盯着他。
龙且没有再上前,而是直直地盯着她,问道:“怎么王钰就那么重要,值得你以身犯险”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瞬便来到夏姜的跟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胳膊,愤愤地说道:“一个奴儿,什么时候竟敢如此嚣张了!”
“沐夕尧!”
龙且一怔,她许久未叫过这个名字了,捏着她手腕的手也不禁一松。
“沐夕尧,”
夏姜又唤了一声,目色平静地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是喜欢过你。但我喜欢的是,那个不善言辞甚至有点儿老实木讷的沐夕尧!是把我从林子里救出来,不顾生死背着我跑得沐夕尧!是满心满眼只有夏姜的沐夕尧。我喜欢的不是那个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的龙且,更不是那个八面玲珑被人奉为座上宾的上官公子!”
她顿了顿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接着说道:“你我注定没什么好结果,不如好聚好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得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至于这奴契,咱们事先有过约定,等我存够了银子,便将它还我。你也不用急,不出一年,我定能攒够赎身的银子。”
龙且的眸子渐渐阴冷起来,射来的光线让夏姜忍不住想缩缩脖子。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所幸说完得了。
“倘若你再纠缠要挟,我便将你的事公诸与众,想来,你也不想看到这种结果吧。”
“嘶!”
颈上猛然一痛,这狼崽子竟然狠狠咬了她一口。
真当自己是绵羊么绵羊急了也能咬人的!
夏姜敢怒不敢言,许久,他才松开。
“想赎身”
他眉眼一挑,“想得美!”
奴契再次举到夏姜眼前,本来写着赎身的那行条款竟然被一大片墨迹遮盖住了,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夏姜只觉得气血翻涌,头发丝气得都要竖起来了。
“龙且!”
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想伸手去夺,对方眼疾手快地收了回去,然后迅速揣进怀里。
“记住了,以后去哪先跟家主报备!”
“你!”
“这次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惩戒,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你。。。。。。”
第一百零六章 该当何罪
“报!王爷有令速速回转!”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如洪钟的声响,箭雨立刻停了下来。
他们并不敢深究仍然不停地朝前跑去。
过了整整两刻钟,身后才传来马蹄声响。
那马蹄声果真渐行渐远,一直到最后听不到一点儿。
路上正好有一间旧房舍,房舍前面的围墙已经塌了一般。
一行人停了下来,两个人去查探,两个人在外面看守,其他人都陆续进了那破旧的房舍。
小姜捡了些柴点了一堆火。
幸儿是冬天,天冷儿,伤口流血的速度比其他时节慢了许多,不过就这样,流出的血也将他身后大部分衣料染红了。
朝鹿从胸口处摸索出一瓶金疮药,他们习惯随身携带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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