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朝凰

三千世界内，向王花的献祭一批批地进行着，有了天魁的例子在前，那些末位府主们都兴奋起来，就算手中没有府兵，只要他们拿出的仙元足够多，也可以换得道龙！
而对于追随掌府的府主、洞主，倾尽身上的黑蛤蟆和财富，能换得一丝龙气，也终生受用！
排在金眼尊之前的，还有许多批掌府，他侧身站在人群外，时不时抬头瞥一眼盘踞于天北方的蠃鱼宫，蠃鱼宫沉寂地悬浮在天庭上，以肉眼打量，并没发生任何不同。
金眼尊不知此去的浴红，到底有没有见到蠃鱼魔尊本人……
真小小与玄焰两位，越过一道又一道厚重的宫门，终于来到一间光线昏暗的大殿。
大殿空旷，只有天顶几枚小窗采光。
四壁镶嵌的是包裹虫身的琥珀，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晦涩的冷光。
大殿正中央盘踞一尊魔影，此魔四周影影幢幢，仿佛无数黑色残影隐藏于空间的缝隙处向外偷窥，俊美的魔尊，紧闭双眼盘坐在地，苍白的脸上写着禁欲与冷酷，但轻轻震动的睫毛，似乎又预示着不安。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玄焰忍不住脱口而出，虽然空气里弥漫着沉闷到令他快要魂崩的魔威。





万兽朝凰 第5779章 她长什么模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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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玄焰此见的是，自己的本尊！
感谢这些年来有真小小的灵气滋养，力量保护，当年被斩下的玄焰，没有在星海中颠沛流离，经历污染和腐坏，最终沦为丧失记忆和自我的欲魔。
他还纯粹剔透，拥有着被斩落之初的所有记忆。
在玄焰的意识里，自己的本尊是一位极度自律的剑仙！
心中拥有无限的勇气和光明，追求大道的心意比旁人都要坚定虔诚得多！
当年甚至因为情劫乱心，而坚定不移地斩情问道，是以剔除自己，成就更完美更纯粹的大业金身！
这样的本尊……
怎会入魔？
“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听到玄焰的质问，蠃鱼魔尊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开口，嘴里发出晦涩的声音。
她……
真小小眨了眨眼睛，想起了自己第一天捡到玄焰的场景，想到了蠃鱼宫后面，那些姿态万千，却通通没有脸的女子雕像。
“你不配提到她！”
知道蠃鱼尊问的是谁，玄焰心底凭空生出一股怒。
“你那些拙劣的石像，没有一尊像她！”
这句话仿佛敲山巨石一般，狠狠地砸在蠃鱼魔尊的心口上！他蓦地张开双眼，眼底流动昏暗幽光。
“不可能！我刻了她万载！”
万载？
真小小身体轻轻一抖。在神霄道法镜中遇见玄焰不过百年，但蠃鱼魔尊却已成尊万载，看来在神霄道法镜内……时间也是错乱的。
“万载又如何？”玄焰冷笑不止，完全忘记自己只是一尊从本体上斩落的欲望与记忆。
“万载不过感动了你自己而已，你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忘记了她的出身！现在居然还有脸缅怀她！你想不起她，所以成魔了吗？”
玄焰的话狠狠地戳在了蠃鱼尊的痛点上。
这是欲望与本尊之间最大的矛盾。
一个欲斩情问道，一个却记忆着本尊割裂的所有情思。
“重新吞噬你，我便能想起来！”
一脸铁青的蠃鱼尊从地上站起，猛地伸手朝玄焰抓来！
大风骤起，整个大殿都在瑟瑟发抖，墙上的琥珀融化，包裹在松脂中的魔虫们几欲逃走。
今天突见自己的欲影出现，绝对是意外之中的意外，蠃鱼魔尊此时此刻，还记得多年前将他斩落的画面，这些年间，纵后悔，纵想时光倒流，却也知道一般被斩落的仙人之念在没有强大寄生身附着着情况下，会很快地被污秽污染，慢慢失去原有的生机和记忆，沦落成为脑袋空空，只有欲望的野鬼。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欲……今日归来仍旧干净剔透。仿佛鲜被摘下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令本尊摇曳的气息！
不可思议！
这大概就是奇迹！
甚至一时忘记魔邪魔帝交待的任务，蠃鱼只想，融合欲影，找到昔日斩落的所有记忆！
“玄焰！”
真小小拉了玄焰一把。
“我没事的，我愿意回归本尊，好好折磨他这个负心之人！”玄焰一把甩开真小小的胳膊，怒吼着朝蠃鱼尊扑去，那画面不像蠃鱼魔尊要吞噬玄焰，反而是玄焰心中点燃了小宇宙，要把本尊撕扯成渣！




万兽朝凰 第5780章 道路，它本起起伏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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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小小镇定地后退三步。
眼前这个场面，她是预想过的！
若玄焰不愿与本尊融合，她大不了与本尊的灵魂拼死打上一架，想办法灭掉本尊三魂六魄，让玄焰入主蠃鱼魔尊的身体，但这一来动静太大，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赢，最遗憾的是失去三魂六魄，纵有玄焰一抹欲影顶着，只怕蠃鱼尊的肉体也不堪大用。
既然如此，为何敢带着玄焰直闯宫殿，那是因为在看到蠃鱼宫后方那些无脸的女子雕像后，她就猜出了此仙入魔的原因。
玄焰说得没错，是因为那个女子……
真小小心有触动。
合道期时，人人都向往仙人境。踏入仙人境后，更有无数强大仙修选择无情问道。然而鲜有人真正看到修炼至大罗巅峰者内心的混乱。
蠃鱼魔尊，就是活生生的实例。
无情道，的确令人寄情与道！
蠃鱼魔尊之所以修炼至大罗巅峰，怕是与一路走来，心无旁骛，利落斩情有关。
但他真的得道了吗？
他偏离了自己清冷剑仙的道，悄然堕魔。
无情反而被魔念困扰。
丢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即使记忆被尘封，但肉体的记忆却还存在，总觉得掌心内失去了温暖，总感到寒夜的风特别刺骨。他想寻回心底那模糊的影子，却又无路寻回……
我……
是谁？
看着大张旗鼓，疯狂地融合在一起的蠃鱼魔尊与玄焰，真小小情不自禁，再一次陷入自己的“我”道里。
她担心紫环，为修炼更纯净的术而剥离纸仙、子魔……真的能一脚踏入她所向往的永生吗？
她回顾自己，的确也曾挥刀斩自身，但斩的并不是自我，而是束缚自我的因果。
她犯过很多错，作过恶也为过善，修行走过弯路，修炼的功法更是不沦不类，明明灵根为暗却更喜欢修火，明明丹海混沌却妄图寻找秩序。明明有着最温柔的道侣，却经常自己冲在前面，将小粥粥晾在一旁。
但若让她重来一次，她能做得更好吗？
若可以洗去记忆，她会把那些不光彩的，丢脸的，不道德的东西通通斩断而后尘封吗？
没所谓好吧？
人活着的多彩，不就是因为心有旁骛？
我登山，我摔倒，我踩到狗屎，我被蜜蜂蜇伤，我闻到花香，我看到风景，我与人分享，最终我踏上了天地至高处，心中的欢喜，难道不是因为我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刹那在心中汇聚成成就的洪流？
道应追。
但我中只有道，似乎太寂寥了。
道心，理应纯粹，但道路，它就是起起伏伏跌跌撞撞，有黑有白，有混沌的中间地带。我记忆着这一切，所以“我”才与亿万众生……
不同。
将目光拉回现实，真小小看到玄焰一改曾经的儒雅，发疯般地撕扯蠃鱼尊的衣衫，像野兽一般啃食他呼出身体的灵魂，像极了报复。
二者在拉拉扯扯之中融合，过程犹如街头混混干架，想尽办法令对方疼痛。
真小小目光有些发直，不知道自己初到缥缈仙宗的时候，别扭的魂真融合小粥粥的残魂，是不是也是这样诡异的画风。




万兽朝凰 第5781章 我果然是错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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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玄焰自己的问题了，真小小静静地站在原地，将无限兽威融合于己身。
不可预计二魂融合后的结果。
蠃鱼尊可能保留着玄焰对自己的好感，而选择与自己和平相处。
也有可能他的魔心远远强大过斩念，一滴水汇入江海，并不能改变蠃鱼魔尊灵魂的颜色。
若那种情况出现，自己就必须一力扛下大罗巅峰的魔威扫荡。
玄焰的灵体不见了，蠃鱼魔尊在痛苦地咆哮。整个大殿内充斥着混乱的气息，一道道魔威啸气，仿佛实质的长鞭乱打。
大殿的墙壁与天顶上，出现交错的沟壑。
真小小一退再退，祭出了天蛛伞保护自己。
她心跳隆隆，小心翼翼观察蠃鱼魔尊的变化。
混乱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当真小小感觉情况快要失控，蠃鱼尊发狂的气息快要散溢到宫外，被其它三位宫主发现的时候，蠃鱼尊的尖叫声，突然停止了……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闭目抬头，仿佛在沉思些什么东西。
真小小外放的神识感觉到，蠃鱼宫后方那些或站立或坐卧，千姿百态的石雕女像纷纷化为了齑粉。就连镶嵌在她们华丽衣饰上的宝石，亦无声粉碎，它们化为轻雾腾升入云，在阳光的侧照下，架起了一座虹桥。
蠃鱼魔尊突然开口说话。
“我果然是错了……”
“我以为她美艳不可方物，势必是当年与我身份地位齐平的天之骄女。”
“然而实际上，她不过是渔村女子，圆圆的脸庞，布满老茧的双手，却烧得一手好菜。”
“我怀念了小红无数年，却只雕出了一个虚妄的影子。我幻想的身材，容貌，地位，声音……都是错的……我的欲影没有说错，我不配怀念她。”
“在看到欲影的那一刻，我误以为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我会想起一切，而后去弥补。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凡人阳寿一个甲子，在我斩念不多年后，那被我伤过心的姑娘，就已经变成了黄土。我当年为何不选择陪她？我这无尽的岁月……又到底在追逐些什么？”
真小小矗立无言。
此时的蠃鱼尊，仿佛对她没有敌意，但他的问题，她无法回答。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应该谢你将我欲影带回来？”歪着头，蠃鱼尊突然张开眼眸，以一种繁杂又邪狞的表情打量真小小。
“你可能在恨我，因为你失去了执念，道法崩塌。”真小小摇晃着手中的天蛛伞，表情似同情又像嘲讽。
蠃鱼宫后的女子雕像们，既是玄焰本尊对逝去之爱的缅怀，八成也是他入魔的魔心，但在刚刚，石像纷纷风化成尘，连半枚宝石都没有留下，这意味着……蠃鱼魔尊的道法，从本源上产生了不可逆转的碎裂！他再也无法用心中执念，控制石像们发出可怕的神通，他的大罗巅峰修为，甚至在倒退。
可以说玄焰的融合，自根本破灭了蠃鱼魔尊入魔的理由。




万兽朝凰 第5782章 你的朋友，他……死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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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毁了我！”
轻轻点头，蠃鱼尊并没有隐瞒自己道法被真小小轻意破坏的事实。
“不过我也可以轻轻松松地毁了你。诸魔大会，你意图攻击魔道宫主，势必遭到仙王的审判！”他上前一步，身上的魔威骤然暴涨。
听蠃鱼尊的语气，是要将真小小的气息暴露，直接交给其魔邪料理！
“你太赖了！”
真小小皱起鼻头。
“我只是把玄焰带来，要不要记忆融合，可是你与玄焰的选择！刚刚我什么都没有干，明明是你们两个迫不及待抱在一起互啃！”
“你这语气，我跟你很熟吗？”蠃鱼尊抬起了下巴。
“当然，你还是我的掌府呢！”真小小说的不是魔道掌府，而是自己万幻妖府的大管家。
蠃鱼魔尊直直地看着真小小，像看一个傻帽儿，嘴里骤然发出一阵狂笑。
“难不成你还以为那小小的欲影，能完全影响我的性格？他在与我融合之际，已经完全被我吞噬了，他灵魂强度比我低，修为比我弱小。”
“你的朋友，他……死了！”
“真的吗？”
真小小目光闪闪，摇着手中的天蛛伞，微微一笑。
“你……是谁？”
肯定不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蠃鱼尊了，不然对方根本就没有理由与自己斗嘴，而会直接出手攻击，或者呼唤其它三宫宫主前来助战。
蠃鱼尊与自己理论，就是他心情矛盾，新旧记忆在体内争锋的表现，此时此刻，真小小能做的只有……
我法攻击！
看不见的道韵，立即从真小小身上腾起，以她为中心，方圆百米都是她的领域，置身于真小小三步开外的蠃鱼魔尊，自然在她的道法攻击之下，刚刚融合了自己的欲影，此刻修为衰退的他，无法用魔心抵挡真小小我道的叩问。
“玄焰虽然弱小，虽然修为低弱，但他是你灵魂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记忆闪回。
蠃鱼魔尊眼前不可抗拒地出现自己年轻时的画面。
当年他是潇洒的仙剑，出师之后兴奋地背着仙剑云游四方，劫富济贫，斩妖除魔！
在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里，他结识了大量的志同道合之士，与他们把酒言欢，组成各种名字令人羞涩的团体，行侠仗义。
这些记忆距离蠃鱼太遥远了，他已在斩情的同时，将这些无用的友情也一并斩除。今日骤然回忆，不知为什么，眼眶蓦地温热。
“蠃鱼无情，玄焰有情……”
真小小的声音如丝如魔。
“蠃鱼在无情道中堕落，入魔后一直在追索的，正是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爱！”
玄焰，是我的本心吗？
蠃鱼魔尊忆起自己在一场大战后的重伤，流落偏僻乡野，被渔女小红所救。
她的温柔善良，浸润了自己的心房，他甚至曾想，一辈子隐居渔村，与小红相守白头。
但自己的剑，在那场大战中受到了魔气侵蚀，丝丝魔念，令他畏惧到手的幸福感。
他本名门剑仙，倘若耗费一个甲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岂不让师门蒙羞？岂不让自己的人生留下低俗的污点？




万兽朝凰 第5783章 心愿之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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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要成为被凡俗拖垮的剑仙！
当年的确是受了魔意的侵蚀，斩了自己的情。
蠃鱼魔尊双眼蓦地瞪得溜圆，他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斩去的，是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
不但是对小红的情爱，还有对这世间的热爱！
“我是……玄焰剑仙？”
悠远的记忆在疯狂苏醒，真小小的“我”法，加速着玄焰对蠃鱼尊的影响。玄焰还活着，活在魔尊每一份遗失和尘封的记忆里。
他是他的过去……却是不能割裂的过去。
此刻回首，蠃鱼魔尊才看得清楚，自己原本的模样！
“对，你是玄焰仙剑，在斩念的那一刻，你与玄焰是一样的，只是他还保留着那一刻的纯真，而你本尊因为失去最爱，反而堕魔而已。”
真小小的道法，随着声音散播四方，近一步涤荡蠃鱼魔尊体内魔念。
“你用道法惑我！”
与真小小目光直视，蠃鱼尊的目光不断挣扎。
“不错，我用了道法，不过我的道法……依赖我与你的因果，还有你自己灵魂的缝隙，你若未对自己存疑，便不会被我的道法叩问！”
真小小也坦坦荡荡。
我法的使用范围，非常狭小。
如果遇见与自己没有因果之人，若遇见对本我极为笃信之人，她的问道声，作用几乎微弱得可以忽略。
可一旦敌人自我存疑，那么就像借到了支点的杠杆，只要有足够长的木杆，我法可以撬动一个宇宙！
脸上的挣扎消失了。
蠃鱼魔尊的目光在变得温柔，说明玄焰的融合还有我法的推助，的确唤醒了他另外一面的灵魂。
弥漫于大殿中暴虐的魔气归于平静。
“好吧，我承认，我欠你一人情。”
“我能将你平安送出此地，不过你的什么掌府，本尊是绝不屑再去做了！”收起自己那副阴森的嘴脸，蠃鱼魔尊的脸庞升起一拢银光，好似被月华笼罩。
他目光的转变，说明他正式与真小小化敌为友。
“这么说来，这里一百九十九位魔道大罗修士，果真也是祭品咯！”结束自己的问道声，真小小可没有放弃继续向蠃鱼魔尊问话。
“你太贪心了！这样会死的。”蠃鱼魔尊的目光再一次冰冷下来。
他可以对真小小网开一面，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为所欲为。
“我来做一个推论吧。”
真小小丝毫不在意蠃鱼魔尊的威胁，他既然能静下心来跟自己好好说话，她就有机会把自己想从他嘴里知道的一切都搞清楚。
“朝生夕死……心愿之花。”
听真小小道出朝生夕死四个字，蠃鱼尊就蓦地瞪大了双眼！
可怕的女人，怎么连王花是什么都了解得如此清楚？
“此花的生长需要吞噬鲜血，但向此花祈愿……真正需要献祭的供品，除了海量仙元，法宝之外，最重要的是生魂！”
“魔宗某代魔帝，早在数万年前就知晓了这一点，更有可能，自鸿蒙之初，魔修就代代圈养着朝生夕死。所以那些夺取人生魂的黑蛤蟆，才会在数万年前，就被隐藏于三千世界的各大修真星下。”




万兽朝凰 第5784章 层层递进的献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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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星上万代苍生的魂是引，是三千世界府主洞主以为的祭品。”
真小小掰起手指。
“可来到此间，府主洞主们才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生死魔战之中，大量府主洞主的死亡，催生了花间道龙……”
“这些道龙，用以反哺一百九十九位魔道掌府，现在花旁，甚至有吞噬道龙而破入大罗中期者，但绝大多数人没有意识到，被‘养肥了’的自己，一会儿也将成为朝生夕死的营养。”
“可以预见，王花吞噬的魂需要巨大的数量，更需要极高的品质！”
“魔邪仙帝，在用一场巨型的献祭向鸿蒙巨兽朝生夕死献礼！”
“但这场巨型的献祭也几乎摧毁了他魔宗的所有根本！”
真小小的眼中，闪动着晦涩的光，她的表情无比凝重，她的声音又低又沉。
“一百九十九位大罗掌府，是你们魔道四宫的传承弟子，也是魔道的中流砥柱，现在要让他们连同黑蛤蟆内兆亿生魂一起葬送，魔邪仙帝是要用自己的所有底蕴，去做一场与魔鬼的交换。”
“他要换什么？成神成圣？还是直接踏入永恒？”
真小小对朝生夕死的了解，以及她对事态发展的精准判断都令蠃鱼感到脖梗发凉。
“的确是交换，但仙帝所图，绝不是我等臣子可以猜度的。况且魔道求强之路，本就踏着众生尸殍。此事与你无关，与缥缈仙宗无关，你可带着你的弟子离开这里，把发生在这里的事情通通忘记。”
看着真小小坚定的目光，蠃鱼魔尊虽然冷脸，但还是情不自禁地肯定了她的判断。
“你还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玄焰！”
真小小丝毫不放弃，又向前踏出一步。
“层层递进的献祭！”
“三千世界府主洞主，以为这是一场亿兆生魂的献祭，但他们献出的，是自己。一百九十九位黑白宗大罗掌府，以为这是一场三千世界的诸魔盛会，他们获胜的奖励是道龙，然而他们其实也是花肥……你与其它三位魔道宫主到此，是为监督献祭顺利进行，你如何笃定，自己不在网中？”
真小小这一句，犹如一闷棍打在蠃鱼魔尊的脑袋上！
“这不可能！我们是黑白宗四大宫主！”
他脸色骤变，双眼朝真小小喷出实质的火！
“虽然你我有因果在，我不会杀你或者暴露你，但你也不能凭着那一点点微薄的情分，离间我与魔帝的关系！”
“呵呵，整个黑白宗都不要了，要你们四大宫主何用？”真小小面带讥讽，轻轻地笑了。
蠃鱼魔尊感觉自己头晕目眩，抬头仿佛看见天地之间，一张巨大的网已布下！
“休……乱我心！”蠃鱼魔尊还在强行抵制真小小的道法，但此时此刻，真小小并没有使用任何蛊术，她只是直白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而已。
“我猜……除了献祭你们之外，魔邪应该还有更大的底牌，他要换的东西太惊世骇俗了，所以他必须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他一定还嘱咐过你们，向朝生夕死投喂别的什么东西吧？这才是差遣你们四大宫主一齐出现的最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