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利用乌刀在通道上端行走,立即将身体隐藏在阴暗之处。
这时,两个人从前面的岔口走过,没有拐进来。
“是不是这条路?你确定不是拐过刚才那条?”
“我确定。告诉你,我祖上是学机关阵法的。到我父亲那里才断了传承,我虽然没学好,但也有一点本事。”
“那就好,我可是跟你干这笔买卖,如果被教主或者护法发现,我和你肯定要被剥皮!”
“哼,让我拜一个女孩当教主,岂不是让江湖人笑话。还不如捞一笔离开,去哪里混不是混。”
“就是,也不知护法怎么想的,非要重建魔教。魔教当年人人喊打,咱们改个名字随便建个别的帮派不是更好?那叶倩分明是骗护法,连我都看出来了,护法怎么那么笨!你确定能找到墓室?”
“当然能。你也看了,棺材里除了教主的尸体。还有陪葬的玉器、黄金和珠宝。虽然没有多少,但只有你我二人分,足够我俩过一辈子。”
“那你一个人独吞不是更好,为何要叫我一起?”
“我这不是怕吗?我问你,如果你一个人回来,你敢不敢自己来?”
那被问之人看了看四周,四周空荡荡昏暗暗又阴森森,连忙摇头道:“不敢。”他俩此刻不停说话,就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两人边说边走,却不知头顶上跟着一个聂飞。聂飞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叶倩把两个法堂的人召集起来,带他们去祭拜教主。
水魔堂的人已经死了,他们为了救叶倩与聂飞厮杀,最终聂飞被最后几个人一起撞入深渊。
叶倩说聂飞当初从独眼那里救她就不怀好意,聂飞根本就是林平茂的人。当聂飞听说这里根本没有宝藏后,想要杀她泄愤。最后水魔堂的人与聂飞同归于尽。
宝藏早就不在这里,被她运出去藏在另一个地方。只要大家跟她一起重建魔教,她保证将来每人都能分到黄金。
为了证明她所说的话,她带乌通天和黄达地以及两法堂的人去了教主墓室,亲自开棺让乌通天和黄达地认教主。
这些人当中,也就乌通天和黄达地非常近地见过叶闻天几次,认得叶闻天。其他人很多都是魔教灭后新招的,少数当年魔教的人在当时地位低下,根本没机会靠近见过叶闻天。
两人相互说着话壮胆,终于来到一个石门前。那个说祖上会机关阵法的,在墙壁上按下九块砖块,石门顿时升起。
“你怎么知道是哪几块?”
“叶倩按时我记下了。”
两人进去,先心虚的察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来到墓室中间的青铜棺材前。
他俩一前一后,用力掀开棺材盖。
用乌刀从上方跟着进来的聂飞,看到了棺材里面的情景。
一具基本保持原貌的干尸躺在棺材里,已无往昔教主威严。尸体嘴里含着一颗鸽蛋大珠子,身上有玉佩,棺材四周有黄金铸造的镇棺兽。
看到棺材里的财宝,两个胆的人不再胆,抢着搜刮棺材里的财宝。
聂飞却被棺材内壁的图案所吸引,那些图案与六幅壁画的风格类似!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拿完棺材里值钱的东西,盖上棺材走出墓室。
聂飞在他们盖棺材时,先一步退出来。等两人离开后,聂飞才下来打开石门,自己一人走进墓室。
他打开棺材盖,仔细看棺材内壁的图案,系统扫描分析后,翻译出人部功法。
剩下两部呢?
聂飞将棺材盖翻过来,果然在棺材盖内壁看到图案。经过系统分析,是天部功法。
他立即把干尸抬出棺材,将堑在棺材底的黄绸缎拿开,棺材内部底果然又有一幅图案,是地部功法!
聂飞得到这部功法后,把黄绸缎重新铺好,把干尸放回去,重新盖上盖子。
这三部功法,如果不是叶闻天所刻,就是他儿子叶听世所刻。
魔天真经全称天魔九部真经诀,除了传给左右法堂及风木水火四堂的幽冥风木水火六部诀,缺失的就是在棺材里面的天地人三部诀。合起来就是天魔真经幽冥风木水火天地人九部诀。
聂飞得了魔天真经,立即退出墓室关闭石门离开。他仍从通道上面走,追上那两人,尾随着他们让他们带路。如果是聂飞自己,恐怕找不到出去的路。
走着走着,那个会机会阵法的家伙在一个岔道突然停下。
“怎么不走啦?”
“我做的暗记没有了。”
“糟糕,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会被剥皮的!”
“声点!应该是叶倩发现的,这里只有她最熟,也只有她把这里当她的地盘。其他人就算发现暗记,也不会抹去。不过她只是抹除而已,并没有发现我们,否则现在应该在这里等着我们,或者刚才返回去抓我们。”
“那现在怎么走?”
“三个方向都有抹擦的痕迹,其实只有一个地方有我的暗记,叶倩才十二岁,怎么心思如此周密?看来我们是瞧她了。”
聂飞在上面看着,暗道:你不是瞧她,而是贪图棺材里的财宝。
“我们不会困死在这里吧。”
“不会。三条我们都试试,我一定能凭借记忆找到来时的路。只是这样一来,我们花费的时间就长一些,干粮要省着点吃,水要省着点喝。”
第165章 靖楠城
这家伙说三条通道他试试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他没有说错,只不过他每条通道都试了五次,对比很久才确定中间那条通道。
不要以为对的通道另一端有记号,不对的通道另一端没有记号,那个祖上会机关阵法的家法也是这样想的。
只可惜走到另一端才发现,在有记号的地方有被人抺除的痕迹。而且三条通道的另一端全都如此,另外两条通道的另一端一样没有记号。原本过去一看就知道是不是进来的通道,结果走完三条愣是不敢肯定。
那抹除记号的人心思太缜密,居然想到这一点,为了迷惑故意在没有记号的地方做抹除记号处理,让人不知道此通道是不是做过记号。
如果这样做的人是叶倩,那只能说十二岁的她心智太过妖孽。
如此反复,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聂飞终于跟着这两人出了教主墓。
墓外,那些被聂飞杀死的尸体只剩下破烂的衣服和骨头。显然经过一个晚上,那些尸体成为狼和野兽的盛宴。
按照那两个人的说法,叶倩应该已经带着乌通天和黄达地等魔教的人离开。
聂飞没有杀这两个盗墓者。如果没有这两人,他还找不到剩下的三部魔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聂飞去破瓦村找他的黑马。不出所料,黑马被叶倩牵走。村子里没马卖,聂飞只能走路。
靖楠城是庆州一座中城,聂飞返回幽州曲鹤城时路过此城。他打算去买马时,路过一家戏院。
朋云戏院,招牌上写着上演《西厢记》,可是朋云戏院并没有挂戏班联盟的旗。按说靖楠城是中城,几年时间红家班应该来过这里。按计划不管是红班主,还是潜龙书阁,都有说不经同意,不得演《西厢记》这部戏。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乐观。
聂飞再看朋云戏院外卖的《西厢记》,与潜龙书阁卖的并不一样。他拿起一本《西厢记》,上面没有潜龙书阁出版的注明有“本书只授权潜龙书阁印刷出售,其他书坊不得印售,违者必究”等字样。
“公子,买两本吧。这书最得女子喜爰。不管是姐姑娘,还是丫环老太太,没有看了不哭的。都是看一遍又一遍。就连文人书生、公子少爷也都人手一本。”卖书的伙计看到聂飞拿书来看,向聂飞推销起书。
《西厢记》出书已两三年,该买的基本已买,现在买此书的人少很多。
聂飞当然没有买,倒是进去看了一场戏。此戏与红家班演的基本差不多,一些细节有所差别。
红家班前往各地巡演前,聂飞已和曲鹤城言潼坛主商量过,天洪帮出手帮红家班解决演出问题,天洪帮收取一定费用。其中就包括不让未经允许的戏班戏院演《西厢记》。看来靖楠城的天洪帮,并未尽力。
聂飞找到天洪帮在靖楠城的分坛,出示腰牌后有刀手带他去见坛主彭涛。他的腰牌虽然只是副堂主,但他的威名在天洪帮刀手中流传。
带聂飞进去的刀手很年轻,十六岁左右的样子,看聂飞的目光带着祟拜。
聂飞进到聚义堂,正位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黑中带白,双眼威严中暗藏狡黠。看到聂飞进来他也不站起来,等聂飞向他行礼后,他才点头回应。
“聂飞,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灌耳。今日得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坛主见笑了。”
聂飞与彭涛客套几句后,问起《风花雪月》之事,又得彭涛一阵称赞。虽然现在其他帮派已在搞,但是凭借天洪帮最先做起的优势,现在仍然是天洪帮控制的青楼做得最好。
天洪帮赚了钱,上下都高兴。聂飞是献计之人,彭涛自然对他另眼相待。
聊完这些,聂飞开始进入正题。盗版书是龙家的事,他没有委托天洪帮。但戏班之事因为戏班联盟才起步不久,没有自已的打击力量,威慑力不够才请天洪帮帮忙。
“坛主,关于戏班未经戏班联盟允许私自演戏之事,总舵有没有通知下来?”
“有这么回事。”彭涛回答。
“我今天去看了一下,朋云戏院没有得授权,为何时至今日,他们照演《西厢记》?”
彭涛一怔,没想到聂飞提的是这事。这事他清楚,因为他收了钱!
本来戏班联盟也会给点钱,让天洪帮帮忙阻止攻加入戏班联盟演的戏。只是那点钱给的是帮派,不是个人。
后来青南戏班班主请出皇甫家的人,约谈彭涛,刘班主表示私下给彭涛银两,请彭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彭涛有银子拿,又给了皇甫家的面子,便对此事放过。
彭涛以为靖楠离逍遥城远得很,聂飞不会来查,结果聂飞真的来了。
“聂飞,你知道庆州姓什么吗?”
“皇甫?”
“不错,庆州,是皇甫的庆州。青南戏班的刘班主请来靖楠城城尉皇甫勃,你说我能不听吗?”
“靖楠城城主是谁?”聂飞问。
“牟金龙。”
“姓牟?不是皇甫?”
“牟家,与皇甫家是世交。”
“如果我去见皇甫勃和牟金龙,他们会听我的话吗?”
彭涛笑了笑,摇头道:“他们不会见你。”
你一个江湖帮派的副堂主,没资格入他们的法眼。想和他们说上话?你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懂了,我的名气不够大。”
“聂飞,你不是一个人,你是天洪帮的人。不要给天洪帮惹事。虽然天洪帮不惧单个世家,但是世家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这些帮派。哪怕我们胜了,其他帮派也会趁机对付我们。”
“谢坛主提醒。”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话题,聂飞告辞离开。彭涛看着聂飞的背影暗自寻思:传闻聂飞仗着身手不错,独断独行、嚣张跋扈。看来并非如此,还是很好说话,也听得进人言相劝。知进退、懂规矩,这样的年轻人不多,尤其是帮派中人更加如此。
聂飞出了分坛,握在刀把上的手紧了紧。乌刀似乎感觉到他内心的烦躁,向他传递着一个声音。
“杀了他们!全都杀光!血流成海!尸堆成山!”
聂飞下意识地松开手,魔刀就是魔刀。
他来到衙门附近,站在角落看着衙门口。原本松开的手,不由自主握在刀把上。紧紧的,用力的。
乌刀似乎又传来声音:“出手,杀尽天下不平事!”
聂飞在抵抗着,乌刀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越来越大。
“武道世界,强者为尊!”
“武有血性,敢战不公!”
“谁强谁弱,一较雌雄!”
第166章 聂飞的改变
聂飞再次松开握刀的手,走进衙门斜对面一家酒肆。要了个位置可随时看见衙门口进出的人。
他要看看城尉皇甫勃长什么样。等了约半个时辰,看到一个穿城尉官服的人与三个人一起出来。
那三个与城尉一起出来的人,聂飞发觉自己居然见过一面。那是当初与邰枭争刀时,那个中途出来买走宝刀的锦服公子,还有他的两名随从。那个带刀护卫身上的佩刀,赫然就是当初买的那把刀。
聂飞没有死盯着他们,只是扫了一眼后,用眼角余光观察。
但是,乌刀的呐喊从刀把通过他的手,传到他的身体,传到他的大脑。
“杀!”
“不甘!”
“不服!”
“武者怎可任人宰割!”
聂飞发觉另一只举着酒杯的手没有发抖,但酒杯里的酒泛起阵阵涟漪。
魔刀!魔刀!我不可能为你所魔化!
聂飞不再用余光观察城尉,而是将手松开刀把,伸出去拿酒壶。另一只手将杯中酒一口倒进嘴里,不再像之前那样浅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