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通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钻石交响
哪里还会有这般宽容!
“姐姐知道就好,”蔡容华拉起陈宣华双手,正视着自己姐姐,肃颜说道:“如今咱们为帝君办事,往后也唯有依靠帝君,才能够免除了悲惨下场!咱们妖族四位帝君,法力通天彻地,手段冠绝古今,早不知超过了元神合道多少去,随手就能扭转道理!只要帝君不让善恶功德的报应加诸咱们身上,那即便是天道来惩,也要被挥手抹去!所以如今,咱们不仅要老实听从,还要时时以妖族大计为念,千万成为了对帝君有用处的人,才不会沦落弃子!待大事得谋之后,也才能够被论功行赏,得到帝君的青眼所加!说不定往后就纯阳得证,大道可期了呢!”
蔡容华言辞跃跃,当中的期许渴望简直都流露了出来,也是把陈宣华说得有些动容。
但陈宣华迷蒙片刻之后,心中却忽然醒过味来,往日与李由恩爱的点点滴滴顷刻在眼前掠过。
又想起先前李由把自己纳在怀中的温情,还有在榻前踱步时的天人交战,陈宣华果然心底还是闪过了一丝不忍。
想要出言再劝妹妹,但她又知道蔡容华心中从来对李由也没什么情义,一切都只不过是迷惑君王的逢场作戏。
所以要想当真能够劝服了自己妹妹,还是要寻一个妥当些的借口
忽然,陈宣华双目神采一亮,一个念头就闪上心头!
“可若是不凭借妖术惑人,咱们未必能够牢牢将陛下的心给抓住了,让他言听计从!兴许什么时候做过头了,逼迫太甚,反而会引得这君王反复呢!”
陈宣华微微一低头,有些不敢与蔡容华直视着。
但发现自己此言一出,那边蔡容华也是忽然醒悟,被这话说得一惊,没工夫来察觉自己异样,陈宣华这才稍稍宽心,暗呼出一口气去。
然后见自己这妹妹只是沉吟皱眉,作思索状,陈宣华才又踌躇着,继续向蔡容华劝道:“不如此次还是趁着陛下传旨寻医的档口,把这事儿了结了罢!咱们正好还可趁此机会,将自己人安插入朝中,到时外呼内应,真正把持了这一轮王朝,什么大事情做不出来何苦拼着和陛下离心的风险,非要走那偏锋去呢”
陈宣华这话说得恳切,又带了些哀求。
说完之后还又满目希冀地看向蔡容华,深怕她还是不允。
而那边蔡容华听了姐姐这劝说,思索了片刻,也是觉得不无道理。
虽然如今自己姐妹二人一时得志,在这一场大劫之中拿捏到了关键的天子之气,可以借之把持朝政,左右了这大劫的走向,但也让蔡荣话错觉得,皇帝李由此时已经完全掌控在自己姐妹手中,再也逃脱不出去
也是因为李由向来对陈宣华都是予取予求,要什么给什么,但蔡容华稍一作想就发现,自己先前的确是太过轻视了这皇帝!
虽然李由是受了自己姐妹二人的魅惑,才终于宫变n,但到底也是个敢杀父弑君的狠人!
而且李由自幼就学会隐奸藏拙,城府不可谓不深,如今即便沉迷美色,但当真将江山与美人放来他选,未必不会弃美人保江山
不对,以他连生父都敢手刃,已经坐实是个薄情寡义之辈!
既然是因为好绝色,才对自己姐妹听之任之,那天下美人不知凡几,说不定将来就有比自己姐妹更出色的
这么一想,蔡容华也是觉得自己姐姐说的确实有理,如今还不是她们为所欲为的时候!
要想把事情做得更稳妥,还要将这皇帝的心握得更紧,将这朝政也拿捏得更结实才是!
想明白这个关键,蔡容华终于眉头一展,轻笑着就向陈宣华说道:“姐姐此言着实有理,的确不应该将陛下逼得太紧了!既然如今机会难得,咱们的确应该好好谋划一番!不仅在这宫中,就是在朝在野,也都要将耳目手足遍布下去,才算是当真稳妥!我也是一时鲁莽了,到底还是不如姐姐思虑周全!”
见蔡容华听劝,陈宣华也是当时就喜笑颜开。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这妖妃也就顺着自家妹妹的话,拉着蔡容华商议起了治病的事情来。
这宫中两名妖妃倒是做得好打算,一番谋划之后,已经在议定要将这桩好处送去谁的手上。
但只怕她们也是料不到,听闻了李由这寻医的圣旨之后,有打算的还不止她们二人!
上柱国韩府,后园小院。
韩浞手上捏了一张榜文,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轻笑,也不知在想得什么。
这榜文是他特意让府中家人去街坊上取来的,上面写的也正是:“后宫陈夫人宣华罹患心痛怪症,急寻名医入宫诊治”的事情。
尤其这榜文最后“赏万金,封千户侯”的字样,还是特地拿朱笔书就,像是深怕有人给看漏了,藏着本事不愿意往宫中送一样!
“师弟这又是看了什么热闹,笑得如此欢愉”
李乐师脚步一抬,就迈入了韩浞的小院。
一边进了房来,还一边向着韩浞打趣道。
“师兄也来看看,这事情说不得还真有些奇趣呢!”韩浞见了自家师兄,也是忽然开怀一笑,将手中榜文递了过去,口中说道。
“哦这倒是新鲜,还能惹得师弟好动了,只怕不是一般的热闹!”
李乐师到了韩浞身旁坐下,笑着接过了榜文,随意地就看了两眼。
结果一边看着,这师兄竟然也不由口中“啧啧”轻叹了两声。
然后一抬头,笑意不改地才向韩浞说道:“师弟是做的什么打算是想看一遭热闹,还是打算过一桩热闹”
李乐师大概看出了韩浞是有掺和进去的心思,可又懒得去猜韩浞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所以就索性直接开口,向自己师弟问了出来。
韩浞也是笑着接过了师兄还回来手中的榜文,然后又再往上面看了两眼,才缓缓说道:“我倒是想先去看看,瞧瞧这到底能是一桩多大的热闹!若是这事情当真有趣了,到时候再走过一桩,也是不坏!”
李乐师听得微微颔首,也是淡笑着向自家师弟说道:“虽然不知这是不是宫中那两头妖狐的主意,但如今这大劫已经露出了些边角,并州那边又唱完了头场,只怕往后接二连三就要有非凡人物冒出头来!咱们虽然没什么目的,只不过伺机而动,但也不能只思量着明哲保身!毕竟这时务便如修行,也同样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是早晚突如其来地有麻烦找上了门来,耳目通明总是比一无所知要好!”
“师兄所言极是,师弟想得也正是这个道理!”
韩浞拍案一笑,对自家师兄所言也是不能再赞同!
不过笑过之后,韩浞也是淡淡地低叹了一声,然后又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说道:“如今这世态虽然还不起大变,但台下却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我多少次运转太乙神数,甚至是起了星神相术去算,但所得依旧甚微!如今就连随意算计个什么凡人,兴许都会牵扯到当中隐秘,被人用手段藏匿了天机!”
“不过说到底还是我境界太低!如今这个天下棋盘,只怕就算是元神纯阳,也没资格在上面落子!”韩浞说着说着,就有些沮丧,难得流露出一副失意面孔来!
“师弟何苦自愁!”李乐师见他这模样,却是浑不在意地一笑,就抚慰这韩浞说道:“别人不敢说,咱们身后必定是师尊他老人家!师弟入门修道都晚,只怕还少听闻了咱们师父的威名!就算比拼算计,咱们有他老人家谋划,那是断然不会吃了亏的,就算是妖族妖帝,也未必能在咱们师父手上讨得好处去!”
韩浞听师兄来宽慰自己,却是依旧有些苦着脸。
摇了摇头,就听这少年对自己师兄说道:“我哪里是愁的这个!我是想到,明明这么大一场热闹,我却没得参与,只能看师父他们运筹,还又未必能够看清,这才觉得有些无趣罢了!”11
第二一七章 嬉戏皇子,耍弄王孙
洛阳皇宫,紫宸殿内。
这紫宸殿是天子便殿,往日里皇帝除了朝上议政之外,大多时候就是在了后宫,还有这一处殿内。
这会儿李由也是才刚在前面处理了几件政务,觉得乏累了,便又回到后边来,读会儿书,歇息片刻。
可没歇得片刻,就听外面一名内侍通报了一声,待得了李由允准之后,才又见是一命年纪稍大的宦官,轻足快步走了进来。
这宦官入殿称呼了两声,然后就上到了皇位旁,附在李由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道:“陛下,宫中密探来报,说那韩清的弟弟,韩浞回来了!”
“什么韩浞他不是早死了么”李由闻言大骇,满面的不敢置信。
他当然知道是韩浞的!
只因当年韩擒狐还在生时,手握兵马大权,最得皇帝李泰信任,众皇子无一不想拉拢依靠。
但奈何韩擒狐眼中只有皇帝,且皇子们又顾忌了连络外臣的罪名,深怕在父皇面前流露出野心来,惹得天子猜忌,所以只能纷纷把主意,打到了韩擒狐的两个儿子头上。
按理来说,韩清是长子,自然最是得众人瞩目,也是亲近的首选。
但奈何这人向来和太子李用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早早就把班排给站稳了,根本容不得他们近身。
所以别无可选,那众多皇子最后,都只能将主意打到了韩浞的身上来。
像如今的皇帝李由,也就是曾经的晋王,还有在并州造反的汉王李言,甚至那没怎么出过头的秦王、蜀王……这些人,当年都没少在韩浞身上下过功夫!
不过这些皇子原先和韩浞不熟识也就罢了,只等到后来,他们一个个都与这位韩二郎打过了交道后,才发觉这个韩家老二,竟然比他那顽固不化的哥哥,还要气人十倍!
至少人家韩清,是一早就摆明了车马,打定主意要为太子谋划,所以也就免了其余皇子的再来试探打听,自讨没趣。
而他韩老二,却像是从来都拿他们这些皇子王爷,耍着玩儿!
该吃吃,该拿拿,东西都挑最好的使唤也就算了,嘴里还从来没给过一个准信儿,就只是若即若离一样,把一群龙子龙孙地全都给吊在那里,让他们多少次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但这也还不是最气人的!
当年最让李由他们这些人受气的,其实还是那韩浞隔三差五地就要没个音信,寻他寻不到也就算了,等寻到的时候再问,这厮竟然还胆敢理直气壮地和他们说,自己要去海外寻仙,山上求道,往后不在这红尘打滚……
踪影不见的这几日,竟是去各处名山访道去了!
当时别说是李由、李言这些皇子,就连太子李用,都以为韩浞这是在故意耍弄自己!
把个当朝储君也是几次逗得哭笑不得,还有几次都当面数落训斥了韩浞,骂他胡言昏语,乱开玩笑……
“可听你这么说来,这韩家老二当年说的那些话,竟然不是玩笑!还当真让他得了仙缘,上山修道去了!”李由眉头紧皱着,有些不信地看着面前宦官就说道。
宫中密探既然敢来传话,把事情报给皇帝听,自然也是要摸清些来龙去脉、缘因故由的,所以也不意外地,那宦官自然就把韩浞编了来敷衍兄长嫂子的那番说辞也就是妖邪摄魂,高人搭救,才让韩浞起死回生的那个故事,给一字不漏地传入了李由的耳中。
“嘿,原以为这韩老二从小到大,就是满嘴的昏话!却没想到,幼时的胡言竟然也让他一语成谶。摇身一变,如今竟然也是真人了!”
李由也是从来不肯承认,自己当年被个孩童给吊着胃口,糊弄着吃了数不清的哑巴暗亏。
所以对韩浞白拿了自己的那些好处,他对外从来就只说,这韩府二郎早已是迷神仙迷得发痴了,自己爱惜他敦厚纯良,因此才一直多有照顾,视为幼弟!
只是没想到这会儿,那昏话竟然也成了实言!
除了让李由面上有些挂不住之外,心底也是不由得生出些许艳羡来……
“陛下,还不止这些,”
那宦官也不知是不是一时头昏,没察觉了李由心中不自在也就算了,竟然说着说着还又精神一振,眉目一挑,又继续向着皇帝说道:“探子还报来说,前面城中几次三番生出异象,那血云、火云,还有遮天黑云的,全都是韩府中在斗法!说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妖邪,竟然在皇城当空作祟,结果反而被那韩家二郎的一众同门,全都给擒拿驱赶了!”
“且内臣这里,还又有并州讨逆大军中的耳目来报,说此番那韩清在并州平乱,也是遇上了道术之辈阻拦!但后来也是有惊无险,被随了韩清大军同行的几个道人出手平定,这才把个太原城攻下,擒住了逆贼李言!”
“而且听闻随军的那几个道人,也是和先前韩府中的一个刘道士同出一门,如今想来,也必定是那韩浞山上的同门了……”
这宦官也是连珠串儿一般,就将几件接连相近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全向李由讲了出来。
而皇位上面的李由却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等到这宦官将前面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讲完,这皇帝的愁眉也已经是化不开了!
就见他此刻阴沉着脸,向那宦官问道:“那么多事情,为何先前没听你来禀报莫非你还要告诉我,此前你也一无所知,到了如今才听到消息不成”
那宦官一听李由语气不善,连忙惶恐着就跪拜下去。
深怕李由当真怪罪下来,这宦官口中也是慌乱称道:“奴婢罪该万死!但先前听闻这些怪力乱神,也实在是荒唐得没边儿了,奴婢又那不稳妥,实在不敢随意呈报圣上当面,唯恐有误天子圣听……”
“怪力乱神”李由冷笑一声,瞅着那跪着的宦官说道:“朝廷每年花费那么多金银供奉下来的仙官,难道也是怪力乱神不成”
“这……奴婢……奴婢该死!”宦官这会儿也是无话可说,只能往那地上“咚咚”磕头如捣蒜,口中也是连连认罪。
李由冷眼旁观着这宦官磕头,直等他磕得头破血流,地上见了殷红,才终于又冷“哼”一声,唤了那宦官起身。
他倒不是当真要处置这宦官,只不过这会儿胸中气闷,心头烦恼,拿他出口气罢了。
曾几何时,他李由不也是只以为,那些志异传说,全都是些怪力乱神
至于他自己口中说的那些朝廷的“仙官”,往日里,李由还只以为他们单会些画符捉鬼,占卜观星的本事罢了,哪里会想到竟然还有飞剑斩妖的能耐!
要早知自己朝中供奉的仙官有这般能为,他李由又哪里用得着去开什么万法大会
想到这里,李由心中不知起了什么想法,眉头也是轻轻一展。
“如此说来,那韩浞如今是学道有成,方才下山了”
李由没去看那宦官满面鲜血,而是依旧手上持了一卷书册,一边通读着,就一边问道。
宦官听问,依旧诚惶诚恐着,躬身就答道:“奴婢听闻说法……那韩浞是才方还魂,所以此番是下山来探家的!而那韩府中原先本就有的一个姓刘的道士,也是那韩浞的同门。只因往日得了那韩浞的嘱托,又恰逢云游时过了洛阳,这刘道士便顺路往韩府中去代为探望……也是这道士来得巧,那几日正赶上韩清家小儿世谔患了邪症,后来也是全凭了他的法术,才得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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