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通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钻石交响
但韩浞身兼这世上两门最上乘的道法,天罡三十六变更是精研根本道理的神通,让韩浞也是在每一日的炼气修法之中,修行积累地越发深厚,对那天地道理的摸索,也不知觉间进入了一个极深的境界。
就如先前与孙浮尘、柳月瑶几人在韩清帐中,他只是一时动怒,竟然就引来了虚室轰鸣,念生雷霆
这些全都是境界修行所生出的神异!
虽然只是触类旁通的小道,但以小见大,也足以明白韩浞如今的修行该是到了一个怎样的超脱境界,根本就不是寻常炼气凝罡能够相提并论的!
也是因此,如今韩浞提起境界,就将自身一道稳如泰山的身影映入了李由心底,把这皇帝也是一时镇得懵懂,再也起不了让韩浞虽他转入内殿的心思不说,还让这皇帝座下一落,稳稳当当地继续在皇位上坐了下来!
“二郎,数年不见,却没想到咱们彼此经历都是惊奇啊!”
李由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得微微有些怪异,当先就向着韩浞招呼道。
也是一时之间想不到这话该怎么说,李由也就只能胡乱牵了一个“惊奇”过来,却倒也颇为合适
不过他这话倒不是信口而来,而是当真有了感慨的。
他自己也是经历了三灾难,这才成了皇帝,虽然当中还有故事,但这却是把一条帝王之路,铺垫的更加艰辛难行了!
满腹的辛酸,也是此时忽然想起,就在这殿上叹出了一口来。
至于韩浞,都不用他再去问。
只听那坊间传闻,就知道这韩府二郎一会儿云游、一会儿患病一会儿假死,又一会儿复生的这么多事情,李由自己想了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颇为费劲心累,那就更不用说,亲身经历过来的韩浞!
只怕这当中的故事,比自己当上皇帝这一段,还要曲折离奇出许多倍来!
“确实,上次相见,陛下盛情相送夜明随珠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那时,陛下还是先帝膝下晋王,却没想到只经年一别,陛下已经荣登大统,成为天子了!”
韩浞也同样是心有所感,似是在忆起往昔,也是轻轻地就叹出了一声去。
他在前些年,之所以能够无忧无虑地闯荡江湖、云游四方,一半的功劳都在李由这些皇子身上!
要不是当年,三不五时地就能从这些人身上坑出一些金银珠宝来,韩浞如何能一路大手大脚地,把个中原都给逛下来了小半
老实说,韩浞曾经一度有过猜测,自己从这些皇子手中顺来的好处,只怕比他上柱国韩府中的宝库,也是差不了多少了!
甚至韩浞之所以时时喜欢掏出珍珠来当金银,其实也是当年从这晋王李由身上学来的!
而到得后来,那些皇子见韩浞钟爱珍珠,只为让他领情,也是纷纷投其所好,想方设法地从大唐各地,蒐集来了各式各样奇异明珠。
不过,韩浞起初都是做出一副不喜姿态,对这些皇子送过来的明珠都是只看过一眼,便不咸不淡地退了回去。
只等这些皇子王孙又再下去寻觅,直到找到了当真不得了的宝贝时,韩浞才会及时出手,照单全收,将前前后后的那些宝贝,全都给笑纳下来
也是可惜,这样的秋风,在一位皇子身上只能打一次,多了也就没用了不说,把那些真龙子孙给惹得急火了,说不定当真和他翻脸。
到得那时,场面却是不好看了!
韩浞这边是在忆往昔,对当年情形还颇有些怀念意味。
但那边皇位上的李由,却又不是那么痛快了!
他是当年,拉拢韩浞最卖力的一位皇子,而且不单是韩浞,甚至是摆明车马和太子同座一条船的韩清,这晋王当时也时常会去探一探口风。
所以众多皇子之中,一向也只有这位晋王,筹谋最大,打算最深,让韩浞禁不住都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也是因为他欲念最深,所以也自然是被韩浞坑得最惨的一位苦主!
到了这会儿,李由登基为帝,不来找韩浞秋后算账也就罢了,如今这韩浞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再提那夜明随珠的事情
这是在揭皇帝陈年的老伤疤啊!
李由被他这一句说的面色再变,但好歹还是忍下来没有发作。
片刻之后正了正神色,李由才又温和笑着,向下边韩浞问道:“如今先帝才刚驾崩未满一年,开皇未继,大业艰难,正是须得才干名士,为孤分担国事,消解世忧”
说着,这李由神色忽然殷切,转向韩浞,就又接着道:“二郎与孤,皆是自幼长起来的伴当,值此新陈更替之交,还望二郎能够助孤一臂之力,亦是为这天下万民造化,修成无上道德之功”
韩浞也是暗中无奈摇头,只叹这李由劝人笼络的说法,未免太陈旧了些,似乎当年想要忽悠自己的时候,也是说得同一套说辞。
一言一语,几乎丝毫不差!
不过这皇帝如今才给了册封官职,韩浞往后还要凭着这“天师祭酒”和“钦天监”的身份,在朝中便宜行事,与那蛟锦素等人再来交手。
所以如今,也是不能太不给了这皇帝脸面。
微微一笑,韩浞又向着上边李由打了一个稽首,接着才轻笑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陛下既然赐下了仙官册封、朝廷官位,我自然也当典守职责,有所图报,此乃天生道理,请陛下安心便是!”
李由听韩浞这话,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到底算是答应了下来,也是禁不住心中微喜,然后又对韩浞说道:“既是如此,那孤这便遣人带领二郎,前往钦天监上任!往后这朝中统领仙官,浑天监察之大任,便落在了二郎的肩上!”
先前已经做了应承,所以韩浞这会儿也就不想多表虚言。
只微微笑着看向李由,缓缓颔首算是回答,多了一个字也是不说。
那李由见此,面上笑意虽忽然一滞,但顷刻之后又回复过来。
索性不与韩浞多说,这皇帝也就吩咐了冯元,亲自领着韩浞,前往秘书省钦天监,去上任去了。
“韩祭酒,请随下官来!”
冯元满面堆笑,就走到了韩浞面前,头前一领,就要让韩浞随他而去。
却没想韩浞只是座上起身,就说了一句:“不必劳烦!”
然后就见他袍袖一挥,遁光一闪,就卷了那内侍监冯元,往钦天监司去了
也是等到韩浞身影离去了小半天,那边龙椅之后,蔡容华的妖娆身影就缓步转了出来。
来到李由身前,这妖妃微微有些担忧着,就向他问道:“这韩浞虽然有些能耐,但陛下竟然将钦天监也封了下去,是否有些不妥”
她也是后悔死了,原本只想将韩浞诓入宫来,随便封个什么仙官,想来他也就没什么由头再来捣乱了。
却没想到,李由只是在听说,那日打退那道铺天黑云的就是韩浞之后,竟然疯魔了一样,就要把天师祭酒和钦天监都给了他。
这会儿蔡容华才算是尝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连肠子,也已然都悔得发青
第二二三章 齐天祭坛,浑天监察
李由见蔡容华妩媚娇嗔,佯装怒气,也是微微一笑,就将这美人给挽到身旁坐下,然后温言劝道:“爱妃有所不知,那韩浞之为人,孤是最清楚不过!虽然性子是有些倨傲轻狂,惹人讨厌,但本心却最是清高不过。他许是对孤从来不敬,但却绝不会背后阴谋,对孤有丝毫暗害不利!”
说着,这皇帝也是无奈感慨,“唉”叹一声,接着说道:“如今这大唐江山,也不知是捅了什么古怪巢穴一般,先是北征渤海大军,遇上道术之辈作祟,阻拦了大军进取也就罢了往并州征讨老三的平叛大军,竟然也无端端,被个和尚闹了一场!且还不单这些,便是天下各州,都有邸报传来,说是治下有妖魅邪祟,出没伤人”
“孤当初立意万法大会,就是因着近来的这些变故,想为朝廷广纳贤才,用以镇压天下妖邪,但谁承想,反而让那妖邪混入了万法大会!真真是当着天下人的面,让孤被这些邪门外道,狠狠落下了面皮来!”
想起当日情形,李由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便是如今再来忆起,也依旧没把那辛酸屈辱之感,给抹平了半分!
更何况,只因这朝中仙官个个桀骜,向来听调不听宣,往日里还多有不把他这皇帝放在眼里,这才让李由暗暗憋了一口气,想要借着万法大会,选出一众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奇人异士,到时再和那些目中无君的仙官们别别苗头。
但谁又想到,偏偏那万法大会最后就是被一位仙官给戳破,名正言顺把那野猪妖斩了不说,其余那些四散奔逃的所谓“能人异士”也不必多猜,必定就是和那猪妖一般的邪门外道之流
“如今孤命韩浞执掌钦天监,来日若再开万法大会,就指他去坐镇,不求他为孤遴选贤能,只要他能去伪存真,留下些当真有本事的人来,孤便算是心满意足!届时在那朝中仙官之外再开一派,孤手上也就有人可用,必不会如现下这般捉襟见肘,也免得受那些目无君王、桀骜之辈的闲气!”
李由说这话时,也是志气高昂,仿佛锦绣将来就在眼前。
可一旁蔡容华听了这话,却是禁不住心中苦笑,暗道这皇帝到底不过是世俗凡人,把个修道中人想得也太简单了些!
不过这蔡容华转念一想,就觉得这却也正好!
既然皇帝要再开万法大会,那她们也正可趁此时机,往朝中送些妖族同道,只为将来把持朝政,在这朝中形成一股大势,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里,这妖妃也是忽然一笑,然后就往李由怀中倒去,口中还拿起一个妩媚声音说道:“陛下英明,n远瞩,臣妾目光短浅,险些就坏了陛下的大事呢!”
李由见此自然也是受用,哈哈一笑,甚是开怀。
韩浞从虚空之处一步踏出,身后遁光一闪,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内侍监冯元,仍旧满面滞然着,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适才他只是耳中听到韩浞一句“不必劳烦”,随后面前景色一晃,竟然就来到了钦天监门前!
简直不可思议一般,这宦官忽然四下看去,见果然是到了钦天监!
而后他又茫然抬头,也依旧见天是天,见地是地,自己也不是在梦中
不过这宦官眼角余光之中,忽然闪过一道金光,把他惊得一愣,又连忙看了过去。
就见是这皇宫上空,竟忽然来了一群身披甲胄的神人正是两名金甲神将,身后还跟了一队银甲神兵。
“天兵天将!”
冯元一见这情形,心中惊异更甚,险些一句就呼出口来。
但下一刻,让冯元一生都难以忘却的一副景象,就在这宦官面前上演了!
只见那些神将天兵,原本气势汹汹地,就朝自己这边赶来,转瞬就到了身前不远,但隐约中,这宦官仿佛见到站在自己之前的韩浞忽然一扭头,朝着那边天上的兵将看了一眼。
紧接着,那一群身披金银甲胄的神将天兵,竟然来势猛地一滞,硬生生刹在了半空一样!
随后冯元也不知,是自己听错还是怎地,仿佛远处忽然传来两声“咳咳”咳嗽声音。
然后那两名神将当机立断,猛地一转身,就领着一群银甲天兵,头也不回地原路退了回去
“韩祭酒那是”
虽然半疑着自己看错,但冯元还是试探一般,就向着前面韩浞问道。
韩浞倒是不以为然,随意地“哦”了一声,就向冯元说道:“是值守禁宫,护卫天子龙气的神将!兴许是我在这皇宫之中显露道法神通,犯了些忌讳,把他们给招惹来了!”
“那这”
他倒是好奇,有心问问,这些神将明明气势汹汹地来的,怎么又无端端走了但是支支吾吾半天,仿佛又觉得不合适问出口!
最后见韩浞疑惑着看了过来,冯元还是心头一凛,连忙住了口。
朝着韩浞讪讪一笑,便算是把这事情给蒙混过去。
韩浞也是对这宫中宦官莫名其妙,但也懒得多去询问,当先领头,就一步踏入了面前钦天监官署。
冯元见韩浞走了,也是忽然一醒,然后急忙跟了上去。
也不知明明是自己奉命领这小祖宗上任,怎么如今变了他领头,自己反倒似个从人似的跟在了后边儿
等到韩浞与冯元进了这钦天监官署,韩浞还来不及去看其余,目光当先就被这官署中一座齐天祭坛给引了过去!
其实韩浞在钦天监署外,就瞧见了这一座祭坛。
也是这祭坛实在高大,座下只怕足有百丈见方,高也足有五十丈上下,虽然还不能当真“齐天”,但只怕说是这皇宫之中最高,也丝毫不为过了!
这钦天监官署本来地势低些,不如那些明宫正殿,都是重重而上,高台而建。
但偏偏这座齐天祭坛,却是高耸而立,像是一座望楼,越过了皇宫中一众大殿去,只与最高的含元、宣政二殿齐平!
而这钦天监,也是以这齐天祭坛为正中,四周不过排布了一圈署司,乃监中日常公用。
韩浞也是微微瞧了这祭坛一眼,就放出念头一查,也是发觉这钦天监此刻一个会炼气的也不见,只剩些肉眼凡胎的凡人,兴许是这钦天监中的凡俗官吏,或是使唤差役。
“监中仙官皆是不在官署里当差的,只在洛阳城中起了通天塔,往日就在那塔中修行,若是有了差遣禀报,只往这齐天祭坛上去求告,自然有仙官回应只是听闻咱们这洛阳城,自从大唐当朝以来,都是没有妖邪敢来作祟,所以便是那齐天祭坛,也是一直未能发用!”
冯元乃是内侍监,自从李由登基以来,一早就把这宫中一应消息都给铭记于心,如今当着韩浞讲述起来,倒也是如数家珍。
只不过他却说错了一样,就是这齐天祭坛倒也不是没动用过,就是先前韩府三度遭袭,声势也是颇为浩大,自然宫中有人是上了齐天祭坛的!
只是怪了,那日无论宫人怎么呼喝传言,都没听城中通天塔有过回应,惹得这些传话宫人直以为这祭坛年久失修,也不灵验了!
冯元一直对韩浞察言观色,这会儿讲完这些,再去看这少年一般的天师祭酒,却是见他依旧面不改色,只颇有些兴味一般,打量着那一座齐天祭坛。
斟酌片刻,冯元才又出声向韩浞说道:“那下官这就命监中当差执役,来拜见了韩祭酒”
这本是循例,必须得走过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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