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誓

    “你居然还能使用斗气”主教扬了扬眉，他似乎看到了齐格飞身上的异常。他侧了侧头，忽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是那个屠夫的孩子。腓特烈还好吗噢，他现在叫巴巴罗萨还是叫腓特烈”

    “你和我父亲认识”齐格飞皱了皱眉，主教能认出他的斗气并且确切地说出他的身份，这一点他是没有想到的。

    主教无声地笑了笑:“不能算认识，那孩子当时也算是帝都的风云人物，怎么也是见过的——尤瑟夫倒是和他们比较熟，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世俗中人，从来就没有研究魔法的耐心与毅力。”

    他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屑的样子。齐格飞却冷笑一声道:“可是不管是怒焰之潮阁下，还是你口中的世俗中人尤瑟夫阁下，都比你更早地到达了大魔导师这一境界。”

    主教一窒，旋即冷笑道:“几十年前的腓特烈可没你这么能说会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他侧头看了一眼梅林，似乎是指梅林把齐格飞带成了这样。

    严格意义上来说，主教现在的年龄已经接近九十岁了，虽然他现在的外貌很难让人联想




Part.65 轰！！！
    “你对大魔导师的认知，到底是怎样的”

    光头的老人只穿着短衣短裤躺在躺椅上，他一只脚踩在躺椅上，看上去宛如一个富家的老农一般。他身边还放着一个木质的酒壶，老人时不时地伸手拿过酒壶慢慢地饮上一口，似乎正眯着眼睛随着躺椅的晃动享受着夜风的吹拂。

    浮士德背着双手，低声道:“老师，我认为大魔导师应该是参悟了魔法的本源之人。能够开创出禁咒，说明他们对于魔力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不论是魔力的强度还是魔力的运用，他们都属于是这世间的佼佼者。”

    “说得不错，但是该说到的基本上都漏掉了。”老人咂了咂嘴，“在几百年前，古帝国时期，大魔导师的定义就从‘使用禁咒’变为了‘发明禁咒’。这种变化是很愚蠢的，因为不论是使用者还是发明者，他们的实力其实并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浮士德摸了摸鼻子:“可是老师，我听说只有拥有领域的人才能被称之为大魔导师，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又在哪里呢”

    “领域”老人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不，这是一个认知上的巨大错误，不止是你，很多魔法师都认为领域就是大魔导师的象征——这话其实没有错，但是弄错了主次关系。实际上，拥有领域，只能被称之为拥有了成为大魔导师的潜力而已，并不是真的就成为了大魔导师。”

    浮士德有些纳闷:“那也就是说，只拥有领域的人虽然远强于普通的九阶魔导师，但是仍然无法与大魔导师相提并论”

    “这句话倒是没错，你今天终于说了一句让我满意的话了。”老人点了点头，他从腰间掏出一支烟斗，放在了嘴上，“所谓的禁咒，其实并不一定是威力巨大的魔法。对于禁咒最早的定义，是【突破了常识】的魔法。例如点石成金，例如一滴水化作大海，这些都是常识无法做到的事——这样的魔法，就是禁咒。只是后来，大家的魔法都在追求强大的力量，研究出的禁咒也大都变成了如何增强自己魔法威力的禁咒，导致现在的人普遍认为禁咒便是威力强大到毁天灭地的魔法。”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他嘴上的烟斗便烧了起来:“我从来没有管过你沾花惹草的事，因为闭门造车把自己埋在书堆里对魔法的参悟其实好处微乎其微——你知道我怒焰之潮的禁咒是怎么开创出来的吗是我和你师母去海边旅行的时候我下海捞鱼想出来的。”

    老人神秘地笑了笑:“所以杰拉德一直无法成为真正的大魔导师，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魔法的本源——魔法源于生活，源于自然，人类是永远无法彻底参透魔法的，纵使他把世间的所有魔法全部掌握了也没用。因为他一直在尝试驾驭魔法，而非理解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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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色的巨爪在空中挥舞着，向地面上的三人发起阵阵攻击。

    梅林有些狼狈地向后一滚，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巨爪的攻击。五只巨爪的连环攻击让齐格飞和贝克已经难以招架了，这多出来的一只巨爪便直接攻向了梅林。梅林虽然有一定的斗气，但其本身也顶多算是一个四阶大剑士而已，连八阶的骑士在巨爪的攻击之下都左支右绌，梅林自然更加狼狈。他又一次借着法杖和巨爪相交的巨大反震力飞远了去，再次躲过了巨爪随后的攻击。

    主教的残躯仍然漂浮在半空之中，他腰间的血洞正在缓缓缩小，虽然这恢复的速度比之前不知道要慢上了多少。他的双臂处已经没有流血了，但却没有丝毫要恢复的征兆。

    又是一团灰雾在空中渐渐凝结了起来。

    “梅林，我发现了一件事。”主教忽然转过了头，面朝着梅林道，“好像我现在受到的所有伤害，这之后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你的影子——你似乎就是他们的大脑，在为他们制定着各式各样的攻击手段。”

    灰雾缓缓凝结成型，那竟是一把巨大的弓。

    “为了以绝后患，我觉得还是先杀死你比较好。”主教冷冷地笑了笑，“你那能力虽然让我有些忌惮，但是我只要通过远距离的手段击杀你，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攻击梅林的那只巨爪忽然收了回去，握着了那只巨弓。主教低喝一声，一只全新的巨爪又从他的身后伸了出来——现在，他的身后又有了六只灰色巨爪了。

    梅林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汗水，他手上的黑雾杀伤力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别说十米了，实际上他那黑雾根本就无法从自己的手上发出。而天空之中的主教已经用双爪握住了弓，缓缓地拉开了弓弦——灰雾迅速地聚拢向了弓的最前端，竟是凝成了一支箭的形状！

    没有多余的言语，主教直接松开了弓弦——那支灰色的巨箭如流星一般直直地射向了梅林，其速度甚至超过了梅林听到弓弦响动的速度！

    嘭！

    千钧一发之际，梅林将自己的杖横在了自己身前。那巨箭巧之又巧地命中了法杖的杖柄，巨大的推力让梅林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整个人也直接被冲得飞出了近十米之远。

    “不错的运气，不过你还能用这种方式躲过多少次呢”主教冷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又一次拉开了巨弓。巨箭蓄积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旋即又一次射向了梅林！

    齐格飞咬了咬牙，奋力挥剑逼开了围着他的三只巨爪，转身便准备回头帮助梅林。但那巨爪又不似人类一般有着避开危险的本能，齐格飞只是刚刚转身，它们便又一次缠绕了上来，逼得齐格飞只能再度回头和巨爪们厮杀在一起。

    出乎主教的预料，巨箭又一次射在了杖之上。

    这一次梅林对巨箭的力量有了确切的认知，受到的伤害似乎还不如上一次。他甚至还借助着巨箭上的力量又一次倒飞而出，更加远离了主教所在的位置。刚一落地，他就抬头对着主教开心地笑了起来。

    梅林的笑脸，往往能激起人心底的怒火。

    主教皱了皱眉，他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又一次拉开了弓弦——这一次，弓弦上架了整整三只巨箭！

    “别浪费力气了，没用的。”梅林笑眯眯地摊开了双手，“其实你每一次拉弓的动作都是一样的，而弓这种东西的力量与方向又比较容易预判，所以你想通过弓箭射杀我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大家都是魔法师，你也不会那些高级的射术，就别玩这些花里胡哨的……”

    砰砰砰！

    三只巨箭齐齐射了下来，却只有一支射中了梅林的杖。梅林刚才不知道怎么忽然一扭，竟是让两只巨箭从他双耳边上飞了过去。

    “……的东西了吧。”梅林身子往外飘，口中却仍然在说话。

    梅林的前世可能是一只苍蝇，这种烦不胜烦的嗡嗡嗡垃圾话时间简直让除了齐格飞以外的所有人都恨不得撕烂他的嘴。与此同时，齐格飞却忽然大喝了一声:“梅林！”

    这声呼声多少有些没由来，但梅林却明白齐格飞的意思——他准



art.66 主教之死
    “刚愎自用，这是你最大的弱点。”

    梅林抬头望天，一脸严肃地道：“所有和你的分魂结合的人，几乎都或多或少地被你这一个弊病所影响了。不管是最初的怜悯，还是你自己，都会不由自主地过度相信自己的实力而低估了对手，这也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他顿了顿，无视周围两人的奇怪目光继续道：“你第二点失败的原因，就是你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我承认，这种吸取他人力量为己用的能力极为骇人，你那灰色巨爪也极为强大，但这些并不能彻底掩盖住你的弱点。”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眼睛，“——没有视力。你的感知只能告诉你魔力的波动以及生物的动向，但是对于死物却是有些束手无策。在你错误地估计了萨麦尔最后那一记反扑的威力时，我就发现了这一点。”

    他的目光微微一黯，低声道：“最后一点，若不是萨麦尔用生命的代价为我们证明了这一点，我要发现它恐怕要很久以后了——你的恢复力，是有的恢复。不论是切割伤还是贯穿伤，对你来说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它很快就会恢复成原貌。但如果周围的彻底丧失尽殆，那么你的恢复能力就会大打折扣。”

    “之前安德烈的天体魔法，虽然也成功蒸发掉了你的左半边肉身，但那时候你拥有庞大的魔力，想要恢复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等到后来进入了领域之后，你本来引以为豪的魔力已经损失得七七八八了，加之王器被你强行舍弃掉，你现在已经彻底无法恢复你的了。”梅林目光坚定地看着已经褪去了紫色的天空，抬手指着天空之中：“你已经败了。”

    齐格飞咳了咳：“梅林，你觉得主教真的听得到吗”

    天空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纵使主教魔力超凡，纵使他拥有几近非人的恢复能力，但是在“地精杰作”的零距离爆炸之下，想要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地精杰作”，这东西是安德烈在罪业之城里交给梅林的。这东西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而它的作用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开山。

    地精是一种生活在地底的生物，他们的在所有种族之中排在末尾，一个赤手空拳的成年男性可以将三名成年地精打趴在地。不过造物主往往是公平的，地精虽然弱小，但他们有着令人称道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单纯从科技上来说，虽然令人难过，但事实上地精的科技远比人类要发达。

    既然要生活在地底，那么开拓地下的空间就变成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所以在地精的科技之中，他们最为杰出的，就是利用魔力和各种魔法材料制造出各种骇人听闻的炸药。在这些炸药之中，“地精杰作”无疑是这些炸药里的代表和佼佼者。

    地精杰作一般用于开山，它的功效是在密闭的空间之中摧毁掉方圆十米之内的所有东西。这种爆炸是毁灭性的，因为地精们在制造它的时候将本来足以炸平一座小山的炸药和魔力浓缩到了一个小小的拳头大小的圆球之中，虽然让范围降低了，但是爆炸的威力却是上升了很多。

    紫光已经全部散去了，这也意味着主教的魔力已经烟消云散。领域之外的莱昂纳多一脸欣喜地看着从领域内走出的筋疲力尽的三人，笑道：“你们赢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

    他忽然闭上了嘴。

    进去的四个人，现在却少了一个。

    那个他刚认识不久的，半身覆盖着金属与魔力符文的鸦人，没能从领域之中活着出来。

    “他是英雄，没有他的牺牲，我们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就能取得胜利。”梅林看着莱昂纳多黯然的神色，叹息道。莱昂纳多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这也是艺术家的通病。纵使他和萨麦尔认识的时间很短很短，但他依然对于一位朋友的离去而黯然神伤。

    莱昂纳多叹了口气，低声道：“监视者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全的职业，所以我从来没有自己的部属，因为不论是谁死去都会令我感到很难过。”

    梅林拍了拍莱昂纳多的肩，虽然莱昂纳多比他大近十岁，但是莱昂纳多艺术家一般热情洋溢的性子往往让他感觉像是个刚刚二十的毛头小子。

    安德烈似乎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看着满目疮痍的地面，轻声道：“确定主教已经被消灭了吗。”

    梅林笑了笑，忽然转身走开了去：“他现在应该还没有，但是马上就快了。”

    “主教还活着”齐格飞皱了皱眉，戒备地看向了周围，“也就是说，你刚才所说的话，他都是听得到的”

    “他当然听得到。”梅林望着天空之中道，“你忘了吗，他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活物。主教本身只是通过分魂暂时逃离了死国的搜寻，通过王器的力量重塑了自己的身体——他现在，应该正在盘算着钻入我们的灵魂之中吧。”

    他忽然弯下了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

    那是王器。

    “王器现在被主教之前的力量给封印住了，所以不管是谁拿它它都暂时不会有反应。卡斯兰小姐，你先将王器收回去，过一段时间它就又会恢复了。”梅林将王器递给了卡斯兰。

    卡斯兰伸出了手，轻声道：“其实也只是到最后，我才知道王器在我的身上，可是主教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问题，我刚才已经想通了。”梅林看了看王器，又抬头看着卡斯兰的面庞道，“十八年前所发生的事，有一个极为生硬的变化，就是赫卡特的性情大变。”

    梅林顿了顿，又接着道：“赫卡特和各位长辈们曾经都是有交情的，也就是说，当年的赫卡特就算性子变得阴沉了起来，其本性也是至少受到了诸位长辈的认可的。发生这样的变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在背后蛊惑了他。”

    “你的意思是，主教蛊惑了赫卡特”贝克扬了扬眉，有些讶然，“十八年前的主教应该还不知道王器的存在，这说不通。”

    “——永不复行。”梅林眯了眯眼，“主教对于王器的了解，也是从永不复行那里得来的。连这一次让我们伤筋动骨的与主教的大战，背后也有着永不复行这一组织的操控。当年掌握着王器行踪的是洛里安殿下，而洛里安殿下又没有使用王器的力量，对于永不复行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可惜功亏一篑。”

    卡斯兰思考着梅林的话语，接过了王器——然后她发现自己抓了个空。

    梅林收回了手，低头看着王器，笑了起来：“你说，我说得对吗，主教阁下”

    卡斯兰一愣，忽然面色一白——主教的灵魂，居然就躲在王器之中！

    剧烈的白光从王器的书页之中亮起，似乎有什么不可视的东西在冥冥之中从王器之中飞了出来一般。与此同时，主教的声音也从空中响了起来：“梅林，梅林，我就应该一开始就先全力把你轰杀在此的！！”

    “你不会的，你一开始才不会把我这么一个五阶魔导士放在眼里。”梅林撇了撇嘴，悠然地理了理自己的



art.67 新的一天
    晨曦的第一道光芒一如既往地照亮了欧内斯特。

    人们又向往常一般纷纷推开了自家的家门，谈笑着去往自己的目的地——昨夜发生的一切本就和他们毫无关联，顶多也只是一些今日才到欧内斯特的人口中多了“昨晚北方掉下来了一颗流星”这样的谈资而已。就算是城中的魔法师和武者们，也没有对北方的异常有太多的关注。

    监察部也恢复了平静，之前活跃的监视者们又纷纷隐藏进了黑暗之中，顶着自己的假身份在欧内斯特的各个角落里注视着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

    对于欧内斯特的居民们来说，今日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同样的平静祥和。

    凯旋门作为欧内斯特最大的城门，也早早地打开了来。进出欧内斯特的商队无数，虽然凯旋门足以容纳百人并排而行，但每日依然会有如长龙一般的队伍从城门口一直排满城北主道。这也是证明一座城市有多么繁华的象征之一，商队的出入为整个欧内斯特注入了一股股新鲜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