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督主还是溜了自己一条命啊!
“督主,奴才没有意见,奴才多谢督主安排!”
思量过后,汪云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代表着十天干的令牌,他小心的摩梭了片刻,然后便是转身交到了一旁的常福手中,
“常公公,以后十天干就交给您了!”
“汪公公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常福接过了那道令牌,那肥腻的脸庞上露出了浓浓的喜色,还有一些几乎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十天干,那可是东厂的眼睛!
他以前的时候,虽然在司礼监做秉笔,也算是内廷里呼风唤雨的人物,但那毕竟只局限在内廷,而这十天干,东厂的眼睛,才是真正与外面接触的!
那才是真正的大权在握啊!
他常福兢兢业业,像是狗一样跟在苏善的身后,为他经营内廷里的一切,今日总算是得到了回报,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常福几乎是激动的无法形容,他将那令牌举到了头顶,然后格外感激的对着苏善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大声说道,
“奴才多谢督主厚爱,奴才对天发誓,唯督主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二心!”
“汪云,你下去吧!”
苏善没有理会常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一旁面色悲凉的汪云挥了挥手,道,
“日后就不需要来东厂伺候了,好好管好了你那些新人探子,不要让咱家失望!”
“是,督主!奴才告退!”
汪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又是给苏善最后磕了一个头,磕得额头发红,他这才是起身,然后缓缓的退出了府衙大殿!
“呼……以后不再需要做那些事情,也算是解脱了啊……”
汪云站在庭院之中,抬头看着那已经彻底昏暗的天空,面庞上露出了浓浓的悲凉,不过,那眼神儿之中,倒也是有几分解脱的意味。
这些年,执掌着十天干,他做了太多违背本心的事情,阴谋,背叛,利用,那些东西始终在内心深处徘徊,从未让他睡过一个好觉!
如今只需要去培养探子,远离了那些蝇营狗苟,或许,也是不错!
“督主啊,奴才不懂你的宏图霸业,也不懂你的野望,只希望,你不要迷失了你自己!”
“如果有朝一日,您还需要奴才,奴才会站出来的!”
最后对着那府衙大殿深深的拱了拱手,汪云身形格外落寞地朝着远处走去,离开了这东厂,那身影,更加显得萧条!
府衙大殿之内,昏黄的火光闪烁着,常福恭敬无比,面庞上带着浓浓的谄媚,弓着身子爬到了苏善的脚下,他将额头贴在了苏善的靴子上,道,
“督主,您放心,奴才绝对不敢对您有二心,您的任何命令,奴才都会执行到底的!”
“你明白就好!”
苏善轻轻的用脚尖将常福的下巴托了起来,然后目光格外漠然的哼道,
“咱家眼里揉不得沙子,如果你敢做任何背叛之事,你会知道下场!”
话音落下,苏善的右手突然是落在了一旁的几案之上,淡淡的内气豁然而出,那几案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然后又是逐渐的变成了木屑,翻飞到了空气之中!
“奴才明白!”
常福被苏善这一手吓的心惊胆战,脸色发白,连忙是恭敬的磕了几个响头。
苏善很满意常福现在的作态,他轻轻的哼了一声,也没有让他起身,然后一手端起了茶杯,冷声的问道,
“跟咱家说说,陛下对金吾卫还有镇南军旧部,是如何处理的!”
“是!”
常福连连点头,然后便是开始小心的讲述了起来。
自从上次他接到了苏善的书信,便是来到了这十天干之中,接触一些消息,所以,对十天干的事情也了解的还算详细,尤其是也知道了苏善最近在做的一些事情!
他明白,但他不敢多说,只做自己应该做的!
片刻,他已经将梁帝和文公公白日里的安排详细的告知了苏善,然后卑微无比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陛下倒是够聪明啊,压制禁军,又挑起镇南军内乱,让他们都无法关注张骁和张桐之死,以给她时间好好处理……”
“不过,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我策划这么久,不就是让你朝纲大乱吗?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的就i化解掉?你等着吧,新的风波,会更大,更让你无法承受!“
苏善冷笑着,嘴角儿挑了起来,阴冷异常。
第二百三十七章吐血
绝味楼!
在长安城之中,它虽然不如聚德楼那般恢弘奢华,但也是不错的存在,此时此刻,这酒楼中也是有着不少的客人,不过,大部分的客人好像都没有心思吃饭,而是在讨论着一件事情,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目光凝重。
“听说了没有,金吾卫和镇南军旧部之所以打起来,死那么多人,都是陛下一手导致的!”
“听说了,当初那张星礼,原来根本就没有死,是陛下暗中把他给放了!”
“陛下竟然会做这种事?如果我是张重山,我也会过去杀了他,可惜了这位千户,那可是在白虎岭杀了十万匈奴人啊,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陛下这分明是偏袒当初的神威将军,不把禁军大统领当回事,如今也是如此!”
“让腾骧营的统领接管禁军,不就是要把禁军里面那些为张桐抱不平的人全都拿下吗,这样一来,无论她如何处理这件事,都没人敢说话了……”
“陛下根本就没把禁军当回事儿……”
一道道的议论之声,纷纷嚷嚷,人们脸上有愤怒,也有替禁军不值。
而这些言论还不止出现在了绝味楼,还出现在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各种地方,当然,禁军之中的人们也都是略有耳闻。
不过几日,这消息便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再加上十天干的人再暗中造势,长安城里更加的乱成一团!
百姓们为当初的张重山,赵如婉而叫冤,张重山伏杀匈奴十万精锐,千里追击匈奴单于,这在整个大梁都是英雄事迹,这般英雄,却遭遇如此不公正待遇,大家都愤愤不平!
而禁军之人,也是为张桐抱不平,纷纷叫嚷着让陛下给一个公道,他们辛辛苦苦的守卫着长安城,守护着陛下,如今出事了,陛下却优先于镇南军?
难道禁军就不如镇南军?
就连腾骧营的大统领杜如流,都是有些压制不住禁军之内的那些反对情绪了。
坤宁殿里!
光线昏暗,天空上蒙着低沉的乌云,梁帝眉头紧皱,面庞上带着浓浓的凝重,斜靠在榻上,身后有两名宫女轻轻的为她按捏着肩膀,两名宫女察觉到梁帝心情不好,紧张无比,连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不好了!”
就在梁帝轻轻地叹了口气,想要端起一杯茶水的时候,文公公突然是慌乱的从大殿之外跑了进来,他匆匆的来到梁帝的面前,然后挥手道,
“都下去!”
“是!”
小宫女们纷纷退下,大殿里只剩下了文公公和梁帝二人,文公公紧张无比的道,
“出大事了,当初张星礼没有被杀,砍头的是替身的消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还有,张重山跑去扬州城杀张星礼报仇,后来张重山被张骁派人刺杀得事情,都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
“现在,整个禁军都是为张桐,张重山打抱不平,杜如流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禁军大乱了!”
“还有,长安城里也是传出了一些对陛下不利的消息,说陛下罔顾国法,非明君!”
“镇南军那边儿,几位老将也联合上书,他们暂时不想做神威将军,都只想让陛下先给张骁一个公道,否则,镇南军永远不承认新的神威将军!”
“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什么?!”
梁帝见着文公公那般凝重表情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事情不妙,听到这些消息,那脸色更是顿时的变成了苍白,还有一丝惶恐的意味。
这么大的乱子,让她心里那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浓郁,她感觉这事态继续闹下去得话,恐怕这皇位都要岌岌可危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梁帝皱着眉头,死死的握紧了手中的茶杯,那目光也是逐渐变的难堪,阴沉,而这种状态持续了一瞬间之后,她猛地打了个哆嗦,面色顿时惨白!
噗!
一口殷红鲜血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她整个人也是昏迷过去,无力的瘫倒在了那卧榻之上,就连嘴唇儿都没有了一丝血色!
“陛下!”
“快,快来人,请太医!”
文公公见着陛下这般模样儿,那脸庞上的神色也是更加的凝重,还有无法形容的担忧,急急忙忙的朝着大殿之外喊道。
……
东厂府衙!
昏暗的光线使得这府衙显得有些压抑,苏善靠在阴影之中,目光淡然。
在他的对面,常福恭敬无比的跪在地上,小声的讲述着宫里发生的一切,那肥硕的脸庞啥你,竟然还有几分兴奋。
“督主,现在长安城内已经是大乱,禁军和镇南军纷纷不服,冲突越演越烈,镇南军的旧部差点儿从兵部里冲出来闹事!”
“百姓们也议论纷纷!”
“陛下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一时没有承受住,吐血昏迷了,根据太医院那边儿传来的消息,陛下是最近忧劳成疾,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如果不好好休息,恐怕会更加虚弱!”
“但是,陛下她现在根本没时间休息,正绞尽脑汁想办法把现在的事态给平复下来呢……督主,咱们的机会来了!”
说完,常福脸庞上带着炙热,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兴奋,紧紧的盯着苏善。
“嗯!”
苏善扫了一眼常福那跃跃欲试的脸庞,心里露出了一丝得意,筹划了这么久,一切终于现结果了,如今这禁军和镇南军大乱,朝廷大乱,长安城里的百姓也大乱,陛下已经是心力交瘁了!
确实到了东厂该动手的时候了!
“常福,你去安排一下,咱家要进宫一趟,去见见太子殿下!”
苏善缓缓的起身,面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低声说道。
他口中所说的太子殿下,便是当年被梁帝赶下皇位的幼帝,梁帝是她的亲生母亲,继位之后,便封他为太子,并软禁在了皇宫之中!
由司礼监派专门的人看管!
常福在司礼监里做事的这些年,已经将内廷除了御马监之外,掌控的差不多,苏善想要见陛下,轻而易举,也不会被别人发现!
“督主,陛下倒是可以见,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接触,奴才知道,这陛下实在是软弱不堪,您恐怕也废一些口舌才能说服他!”
常福低声说道。
“软弱不堪?那不是正好,如果大事成了,日后咱们就更能控制着他,整个天下,就是咱们东厂说了算了!”
苏善冷冷的笑了笑,挥手走出了府衙大殿。
“是是是!”
常福则是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跟在了苏善的身后。
……
夜深人静,整个皇宫大内都是安静无比,层层的侍卫们守护在道路两侧,天空上有淡淡的乌云遮档,星光月光都是显得暗淡,那赫然而立的侍卫们,更显得森然沉重!
哗啦啦!
这时候,远处的道路之上走来了一队人影,领头的是一名身材有些壮硕的太监,正是常福的那位忠心手下,名为石国忠!
他现在是司礼监的秉笔,也算是内廷之内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他的身后跟着几位小太监,都是拎着食盒,恭敬无比的跟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久之后,这些人便是来到了软禁太子殿下的承乾殿,守在门口的几名侍卫低沉着脸迎接了过来,石国忠冷笑着走过去,哼道,
“咱家给太子殿下送过来一些夜宵,让开!”
“是,石公公!”
那几名侍卫随意地扫了一眼,也没有检查,便是让石国忠带着几人进去,这些年石国忠跟在常福身后,也是建立了一些威信,而同时,也结交了宫里的不少人,这才如此顺利!
嘎吱!
石国忠带着身后的几位小太监进了承乾殿内,随着那大门关闭,他连忙是往后退了两步,格外恭敬的跪在了身后的一名黑衣太监面前,恭敬的道,
“督主大人,委屈您了!”
“你们在这里候着,咱家去见陛下,任何人不得打扰,明白吗?”
苏善淡淡的吩咐了一声,石国忠为首的几人都是忙不迭的点头,苏善没理会他们,双手负在身后,朝着那闪烁着微弱火光的承乾殿内殿走去。
“陛下……来啊……哈哈……”
“小美人儿,别跑啊……”
刚刚来到那内外殿的交口,苏善便是听到了内殿里面传来了一阵热情放浪的声音,他眉头皱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内殿里,一片污浊不堪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