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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间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梦入秋水
    “你们天天在山上参悟佛经,悟法习功却只求自己能解脱,从不念山下亲友,玄慈,你双亲每每来时,你不是避而不见,便是借口逃开,依我看玄悟虽小,却比你们都强百倍千倍,至少他还懂得积下口食,带给父母,乌鸦尚知反哺,哪似你们。”

    众人一听,无不面色涨红,又羞又怒,欲要言语时,遂听。

    “吵什么?佛门清净地,如此吵嚷,成何体统!”

    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自大殿里传出。

    一众弟子闻声忙无不惊慌失措的跪下,跪伏在地。

    “吾等扰到祖师静修,还请祖师恕罪,弟子知错了!”

    殿内声音再起。

    “玄奘,玄悟,你们且进殿来!”

    一干弟子如释重负的同时无不幸灾乐祸的看向玄奘与玄悟,各自冷笑连连。

    却说二人怀揣着忐忑,步入殿内,只见大殿里,姬神秀正坐在蒲团上,动也不动,黑袍披发,像是和那佛台上的神像都成了泥塑的一样。

    玄奘与玄悟走到近前。

    走到前头,就见姬神秀面前还摆着一盆清水,泥盆沿上隐隐还刻着“人道”二字,他手中握着一根鱼竿,鱼钩没入水里,竟隐去不绝,如在安静垂钓。

    “坐下吧!”

    “是师傅!”

    姬神秀抬眼一见玄悟头顶淤青大包,笑了笑,伸手抚过,那大包当即就消了下去。

    “怎么,听你适才言语,瞧不上本座传给他们的修行法?需知,那可是佛门金身之道,凝聚舍利,可成就金身,不堕轮回,超出苦海!”

    玄悟早已哭花了脸,见头上痛楚不见,忙欢喜的抹了把鼻涕,可再一听面前祖师口中的话语,小脸立时煞白,只觉得要被责难。

    玄奘闭口不言,小脸也有些发白。

    姬神秀道:“你天生慧根,两岁便已晓事,如今七岁有余,且说说看,这五年来,都学了些什么啊?”

    玄奘一咬牙。“弟子自熊师叔那学了药理,医病救人之道,还有庄稼的栽种之法,以及强身健体的武道。”

    姬神秀目光平静。

    “他们都挑了佛门金身之法,为何你却选了这些俗世小道啊?”

    玄奘小脸更白了。

    “弟子有问!”

    “问吧!”

    “他们常把普渡世人挂在嘴边,弟子想问的是,这普渡,渡的是自己?还是渡的天下苍生?”

    姬神秀笑了笑,并未作答,而是看向吸溜着鼻涕的玄悟。“你又学了些什么?”

    玄悟憨楞的一眨眼睛,似有些措手不及,张口结舌道:“啊?弟子,弟子熊师叔只传了我一门周流六虚的功夫,可是弟子愚笨,这些年也只是帮着山下的人驱水浇田,还有就是跑的快了些,有时候只如乘风,健步如飞,来来回回都不气喘,冬不觉冷,夏不觉热,这些年也没生过病了!”

    姬神秀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这时候,他才瞧向玄奘。“此问为师也解不了你的惑,你既问的是天下苍生,自当去俗世中寻,何故问我啊?”

    末了他又道:“这医理之道,所医也不过肉身小疾,却是难医心中大疾!”

    玄奘一抬眼。“敢问师傅,何为大疾?”

    姬神秀淡淡道:“所谓生老病死,爱恨别离,此乃众生之大疾,生死有命,**不定,药石难医!”

    “何法可医?”

    玄奘语气竟现急促。

    姬神秀端坐不动,一摇头。“你的问题实在忒多了些,这些年先把你那一问弄明白再来询问为师吧!”

    玄奘跪在地上,磕了一头。

    “弟子晓得了!”

    等玄奘若有所思的退去,姬神秀又似笑非笑的瞧着忐忑莫名的玄悟。

    “唔,看你这模样,倒是和那头笨熊小时候蛮像的,怪不得它会舍得给你开小灶,本座近些日子悟出一门法诀,名为灵珠咒,长诵可自我欲界得无上宏力,索性便传了你吧。此咒你若能诵二十万遍,便可身心不乱,得升三焰天,若能满一百万遍,可断百八结业,得无上之胜果”

    “无声色难,界心牟利,波耶气释,答迷身悲”

    玄悟听着听着,蓦然一指泥盆,惊呼道:

    “师傅,鱼儿上钩了!”

    姬神秀一扬杆,鱼钩一提,钩上赫然挂着一条古怪的鱼儿,恍惚间玄悟似瞧见那鱼眼之内映出一条人影。






第三百零四章:玄奘西去
    


    “轰隆隆!”

    天上如有惊雷滚过,白云之中,只见一艘艘巨大的木舟飞在天上,刻有无数符阵,神光四射,可积蓄天地之力,每一艘,皆长达百多丈,战鼓隆隆,旌旗高扬。

    那是一个“李”字。

    船板上,无数身穿金甲的天兵神将纵横并立,密密麻麻,扫视着人间大地。

    然后自天边驶向远方。

    远方的天边更是在这一刻传来苍凉的狂笑,带着沙哑和久磨不去的凶戾。

    “李靖,杨戬,来啊,来杀我啊!”

    可等战船远去,那狂笑也随之渐渐散去,化作一声声不甘的悲鸣,最后归于平静。

    过往的这些年里,这样的狂笑,这样的鼓声,以及天兵神将,并不少见。

    据说,那是天庭为扫清当年大闹天宫的妖魔而组建的银河水师,扫荡天下群妖,只是这些年声势也渐渐消了下去,许是妖族之势渐微,被压了下去。

    但这些也只有姬神秀一人能听到,能看到。

    可惜,都和他没多大关系。

    随着时日愈久,“金山寺”之名更是越来越盛,香火愈发鼎盛,引来信徒无数,久居不过数年便化作一方集镇,然后是一个村落,渐显繁华,人们耕种土地,种植五谷。

    十数年的时间,足以让人们忘记很多东西。

    而金山寺中,神秀祖师久闭不出,传言在参悟,寺里一切大小事务,都留给了四个护寺神兽打理,还有他的十二个弟子。

    这诸多弟子中,有十人传闻一直在苦修佛法真意,参悟金身之法,渴求超脱之道,但剩下的二人,却与那十人不同。

    便是神秀祖师的最后两个弟子。

    玄悟,玄奘。

    玄悟愚笨,憨厚老实,平日里多下山助人,自得其乐。然这玄奘当年可是天生慧根,不想竟终年流连于俗世,成了一个行脚僧人,背着医囊,治病救人,教授世人,他走过很多地方,每下一次山,必要数十天才会返回寺中,自十岁开始,如此来来去去,已有八年之久了。

    寺中。

    这前院香火鼎盛,上香的香客每日往来不绝,乃是寺中弟子交替接待,后院则是众僧的休息处和参禅悟道之所在,僻静无声,如天地两隔,最深处的佛殿便是姬神秀的所在之处。

    这一日。

    玄难看着打坐修行的玄奇赞叹道“玄奇师兄果真厉害,观师兄肉身已是纯净无垢,隐现佛光,只怕再过不久就能结出舍利了吧?”

    玄奇睁开眼睛,自得一笑,他抿了抿嘴。

    “师弟切莫笑话我,这修行一道便如那池中莲华,身在泥中,需时时自醒,自行我心,唯有如此,才能不与之同浊,妙法自成。论起来,诸位师弟并不弱我多少!”

    众弟子连连赞道“师兄此言大善啊,一言道尽修行之妙!”

    有人忽问道“玄奘,你以为如何?”

    众人遂瞧向不远处一个躺在浦团上晒太阳的和尚。

    与那些个苦修金身之法的师兄不同,随着修为精进,玄奇,玄慈等人皆是习有所成,体表无垢无尘,血肉隐散佛光,引得山下无数信徒参拜。可玄奘已没了当年的俊俏,他这数年来行遍四方,早已被晒得黝黑精瘦,一双脚磨出了又黑又厚的老茧,满是泥垢,指甲都已脱落干净,僧袍破烂,与一众师兄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但是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玄奘懒洋洋的瞥了众人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随风摇曳的莲花。“花是开了,可万变不离其根,你们莫不是忘了那根还在泥中?”

    众人脸色俱是一变。

    有人低声道“你问他作甚,他与我等早已非是一般,我等金身将成,他仍流连俗世,注定不同路。”

    玄奇脸色一沉。

    “玄奘,你这是在说我遗根忘本么?”

    “怎得?你们问都问了还怕我说?”玄奘不以为然的一摇头。“遗根忘本?师兄果真慧根深厚啊,哈哈!”

    众人大怒。

    “放肆,你这孽障,你且看看自己如今变成了哪般?你如此不修边幅,满是俗世污浊,岂不是给祖师丢脸,污了这佛门圣地么?”

    “不错,我等真是羞于与你为伍!”

    “你可真是我们“金山寺”的耻辱!”

    “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和尚,不读佛经,不求真意,整日流连于俗世苦海,依我看,你干脆还俗得了!”

    “我却忘了,我等已习有所成,你却还是凡夫俗子,不过一个俗物!”

    ……

    玄悟却是在前院接待香客,不曾在此。

    玄奘无动于衷的起身拍了拍自己破破烂烂的僧衣,脸上瞧不出喜怒,旋即目光一凝,似决定了什么,朝大殿走去。

    十来年的时间,姬神秀的身子像是不曾动过,始终坐在那里,肩头上都落了一层灰了,灰又化作石壳,脱落在地。

    只有那泥盆中的水偶泛涟漪的时候,才见他眼睛微微一动。

    玄奘径直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姬神秀面前。

    “师傅,弟子是来向您告别的!”

    姬神秀目光一转,沉默了稍许,才道

    “你找到答案了?还是想去他处找?”

    玄奘直起身子。

    “我怕我再留下来,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变的如他们那般。”

    “但弟子还是想问!”

    姬神秀轻声道“说吧!”

    就听玄奘声音一沉。“师傅,我想知道,是否那西天无极世界的诸佛,也如他们这般?”

    这一问可非比寻常,妄议诸佛那可是大罪。

    但姬神秀仍是答了。

    “渡己?渡人?”

    他叹道

    “玄奘,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很多地方,一个问题是不允许出现两个选择的,因为有了选择,就意味着有了对错,而有的人是永远不允许出现质疑的,他们永远都不会错!”

    玄奘沉默了良久。

    “弟子还是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也许那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姬神秀沉吟片刻,抬手在他眉心轻点了一下。

    “如此,那就去吧,你天生慧根,心性不同于常人,此次一去,不知何时能归,需知要把为师长记心中,你若有问,为师自知,定会应你!”

    玄奘连磕三个响头,背起医囊,别了玄悟,熊顶天双亲等人,却是下山向西去了。





第三百零五章:神秀遇敌,变故
    


    自玄奘下山后,日子似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金山寺”香火日益壮大。

    佛殿内,空空荡荡。

    殿心只有唯一的一道身影,黑发黑袍黑发,静坐不动。

    正是姬神秀。

    自玄奘走后,诸多弟子便一心苦求超脱,废寝忘食的参禅打坐,习那金身之法,连他这个师傅也少有来见,除了“玄悟”不时会来问一些不解之惑,剩下的多是熊顶天它们了。

    他面前放着一泥盆,盆中有水,水波兴起,却见无数山河大地在涟漪中倒流,落入眼中,更是浮出世间百态,如王朝兴替,又有武林江湖,竟然真的逐渐趋于完善,彻底化作一个世间。

    五行阴阳,四季演替,更有借帝辛之手,在其中点下的日月星辰。

    这当真是一方世界,真实不虚,其中有人死,又有人亡,春去秋来,他每过一天,这盆中界便是十年,而今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变,里面的秩序已在不断的完善下趋于完整,世人明礼晓法,就连修行境界也都在完善,自起初的蒙昧混乱,到现在的井井有条,三教九流,王朝称霸,皆属真实。

    这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他对这盆中界的苍生来说就意味着天,他起名唤作“欲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以众生**交织所凝,虚实演变,此间众生越强,便意味着他就越强。

    心念一起,一股浓郁无比的**之力便自泥盆中淌出,融入他的体内,再有外面的香火愿力,姬神秀的修为可算是日益剧增,众生之念,他皆有所感,感同身受,又仿佛身化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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