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间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梦入秋水
少年闻言一愣,然后笑道:“好!”
落杯起身。
这第二桌是个珠冠华服的美少年,只看到落魄少年走过来,就见他不悦开口,冷冷道:“我也不喜欢看人饮酒。”
这第三桌,是个白衣女子,容貌不俗,她并未开口,但脸上已是皱眉,目光发冷,少年刚坐下一半,忙又站起了身子。
第四桌是个枯瘦道人,瘦骨嶙峋,发别乌簪,不等少年落座,他起身便朝着桌上的每盘菜吐了口浓痰,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
等少年走到第五桌的时候,门外便见两个青衣童子又抬了桌酒菜进来。
只是,却见。
“呵,呸!”
一口浓痰忽的贴着魁梧青年的面门而过,径直落到了墙上,是说不出的恶心。
吐痰的,自然是那枯瘦道人。
青年本是平常的神情立时生出几分变化,他轻轻咧嘴一笑,却未说什么,而是坐到了酒桌前,把怀里的异兽放到了桌上。
这第五桌的,是一个又肥又丑,腮旁长着个肉瘤,满头杂草般黄发的女子,正在旁若无人,据案大嚼,一桌菜几乎已被她吃了十之**。
少年看的皱眉,只能苦笑着朝青年那桌走去。
可他这刚一落座。
“呵,无名小辈,也就配与畜生同食一桌。”
说话的,还是那个道人,只是仍旧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可他这话一说完,屋内众人是齐齐头皮一麻,背后脊背发凉,如坠冰窟,一瞬间,所有人就感觉屋内像是凭空多出一只食人血肉的凶虎,骇的众人如坐针毡。
好大的杀性,好惊人的煞气。
“呵呵~”
幽幽笑声响起。
青年一双眼睛微眯,眸中凶光毕露,嘴里轻声道:“老道士,你可是活腻了”
“嗯”
“嗯”字一落,青年坐着的身子不动,可那右脚却是轻飘飘的抬脚一跺,这一脚落下,所有人只觉如地龙翻身,地面猛的一震,整个大厅都是抖了三抖。
一道裂纹已是“咔咔”自青年脚下蔓延了出去。
二人相隔不远,不过两丈,那裂纹眨眼便到了道人的桌下。
“砰!”
木桌瞬间像是被一股骇人力道撕的四分五裂,情况来的突然,老道士避之不及,当场被那扬起的酒水溅了一身。
“凭你,也配在我面前妄论高低强弱”
青年撤脚移开,地面那坚硬无比的大理石已是多出个深陷数寸的脚印,看的剩余几人勃然色变,连身旁的落魄少年也为之动容。
“小子,你欺人太甚。”
丢了颜面,不知
第五十三章:柴玉关?快活王?
大厅之内,众人息声。
只是每人手中都多出一张卷宗,上面所记乃是同一个人的生平、武功、相貌、喜好、以及师承,所行所为俱是尽数记载其上。
所有人除了姬神秀与沈浪之外,看的无不是神情大变。
这上面的人,名字可不少,二十岁前名柴亮,二十至二十六岁名柴英明,二十六至三十七名柴立,三十七后名柴玉关,关外称之为“快活王”。
而且此人所行所为,简直是令人发指,不知道别人怎么觉得,反正姬神秀是自愧不如,简而言之就八个字“丧心病狂,不择手段”。
此人来历到也算是普通,其父名柴一平,乃鄂中巨富,母名李小翠,乃柴一平之第七妾。兄弟共有十六人,这柴玉关便排行第十六,自幼天资聪慧,能言善辩精通各省方言,成名后更是自称中州人士,以假乱真。
可就在他十四岁时,一家三十余口一夜之间悉数暴毙,唯他一人独活接管万贯家财,而后终日与江湖下五门之淫贼“鸳鸯蝴蝶派”厮混,仅仅三年,家产便已挥霍殆尽,出家为僧,成为少林火工僧人,可惜最后因偷学武功被驱逐出寺。
后二十岁时又入了“十二连环坞”,以能言善道得帮主“天南一剑”史松寿赏识,收为门下,传艺六年。
怎料这柴玉关安分了没几年竟又与“天南一剑”的宠妾金燕私通,更是卷走了史松寿平生积蓄,最后惹的史松涛大怒,倾尽全帮之力四处追寻这二人。
走投无路之际,这柴玉关竟远赴关外,将那和他有过鱼水之欢的金燕送给了江湖中人称为“色魔”的“七心翁”,以作进身之阶,十年间便已将“七心派”武功使得炉火纯青。
可没多久,“七心翁”竟又暴毙而亡,这柴玉关仗着武功有成,是再履足中原,更是改头换面以仗义疏财之英侠面目出现,联合两河英豪,扫平了“十二连环坞”,重创“天南一剑”,名震天下。
“这真的是当年的“万家生佛”柴玉关”
乔五是那七桌的人,名号“雄狮”,整个人也是长得魁梧壮实,如今看见这上面的记载的东西,眼中是又惊又怒,更加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当年衡山回雁峰一役此人便已身死,身中最恶毒的暗器“云天五花锦”,死的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可如今竟然又现世了。
九年前,武林中突然传出一件惊天的消息,说是百年前“无敌和尚”仗之威震天下的“无敌宝鉴”便藏在衡山回雁峰巅,内藏“七十二种内外功秘籍”,天下高手莫不趋之若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便是一场浩劫的开始。
这其中不但包括了武林七大门派的掌门,就连早已退隐江湖的魔头或是久已归隐的名侠亦在其中,天南地北的高手皆远赴衡山,两百人结成了二十七个势力,展开了连续十九天的恶战,杀的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据说那上山的路都是用尸体铺成的,残肢断体无数。
那欣长老人念及于此,潸然泪下,原来他便是当年仅存不多的几人,人称“不败之剑”李长青。可惜当年豁命一战,虽活了下来,却也身受重伤,一身武功十不存一。
“此役之后,独我与齐智齐大哥、连天云连三弟、少林弘法大师、武当天玄道长,以及大侠“九州王”沈天君最终到了回雁峰巅藏宝之处,那时我六人俱已是强弩之末,合六人之力,方将那秘洞前之大石移开,哪知洞中却空无一物,只有洞壁上以朱漆写着五个大字:
“各位上当了……”
话到这里众人哪还听不明白,这就是别人下的套子,一个个就像是成了那变脸的手艺人,看的目瞪口呆。
齐长青说的是老泪纵横。“真相浮出,吾等惊怒交加俱被气的当场昏厥,等醒来,就见沈大侠连同弘法大师自责愧疚,竟是活活撞死在了墙上……”
“依前辈所言,这幕后黑手,便是柴玉关”华山玉女柳玉茹问道。
“不错,起初我等怀疑他是因为当年天下高手皆觉回雁峰上会有去无回,故而都留下了遗物,这其中不乏诸多高手的成名绝技,或是毕生积蓄,当时我们不知柴玉关的阴险面目便把遗物
第五十四章:风雪赶路人
“叮~叮~”
风雪如幕。
滚烫的炉火如血般赤红,自那炉口溢了出来,映红了铁匠结实的胸膛。
汗珠洒下,老铁匠喘了口气,他已到花甲,虽身子骨比同辈强上一些,但终究不再年青,一头发丝黑白参半,在冷风中飘摇如浮萍。
“师傅我来吧!”
憨厚老实的徒弟忙扶着他,脸带忧色的道。
“没事、没事、”老铁匠说着,目光却飘向那浇铸出来的物件。
那物件通体光华不显,似是块焦炭,只是这形状委实有些怪异,弯弧似一弦月,足有四尺来长。
老铁匠摊开的一双手早已是惨不忍睹,被磨出密密麻麻的血泡、豁口,但他脸上却满是激动笑意,显然对这物件极为满意,尽了全力。
正如那武道争锋,一世苦行,为的不就是以武败敌求胜,有所建功。亦如那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不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而眼前的只不过是把武功和学识换成了铸造技艺罢了。
一门技艺,苦熬半生,谁不想有所成就。
老头也曾入过江湖,练得一些手段闯出一些名堂,可惜江湖太难,这半辈子下来,一起闯荡的兄弟无不是死的死,残的残,到头来也就剩他一个,在开封开了个耐以糊口的铺子,一手铸造技艺也算是小有名气。
就听他心满意足的叹道:“好家伙,光是为了浇铸成型便耗去我不少东西,我这双手往后怕是握不了几次锤了。”
寻常刀剑短则三两天,长则四五天便可铸成,只是前段时间他们这铺子却来了个怪人,要铸一口刀,这刀可不太寻常,那人仅一开口便说刀重要在百斤以上,老铁匠听的直以为是来消遣自己的,差点没把那人撵出去。
可对方却是自背后解下来一包裹,里面这东西一亮,那竟是一块块极为罕见稀有的奇石异铁,有的灰不溜秋,有的黑如墨碳,还有的竟比银子还亮,最大不过拳头,小的形似核桃,颜色那是千奇百怪,加在一块居然当真不下百斤,而且对方更是许以重金,这才动了心。
他可是足足用了五六天的时间才将那些奇石异铁彻底融为一炉,而后反反复复熔炼了数次,去尽了其中的杂质,还搭进去大半这些年打出来的好钢,到现在差不多都快个把月了,才终于浇铸成型,只差打磨砥砺开刃。
那徒弟则是面色涨红的把那只能算是刀胚的物件的挪了起来。“师傅,也不知道这么重的刀那人使不使的动!”
“管那么多作甚,去,先把那刀磨一遍,我抽两口。”老铁匠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声,然后取下腰间别着的烟杆在那炉火上晃了晃,自己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
“刀打好了吗”
一道沉闷如雷的声音猛的自风雪中响起。
老头身子一个激灵,见茫茫风雪中浮现出个魁梧的身形来,当即忙不迭的起身。
“好了,好了。”
他满脸堆笑。
“嗯!”
来人应了一声便已跨进了铺子,怀里像是抱着什么。
也不知道老铁匠迷糊了多久,此刻那物件已是在他徒弟的手中被磨去了碳色,露出了真容,就连他第一眼也是为之失神。
来人目光一扫,便直勾勾的便落在了刀上,问道:
“四尺几多少斤”
“四尺二,一百二十七斤,融了五次,加了十三斤精钢,制式也都是按照您留下的模子做的。”老铁匠回神忙应道。
然后他又取出一刀囊,一摊开,里面竟是摆着十数柄寒光闪闪的飞刀,如银光洗练般璀璨。“剩下的精钢我总共打了十四把飞刀,您看看可还满意”
“好。”
来人点点头,抬手递过去一鼓鼓囊囊的钱袋。
“就这样吧,不用开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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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沁阳风云
风雪未消,寒意彻骨。
姬神秀孤零零的坐在客栈一角,安静的吃着酒菜。这客栈规模不小,恐怕是这沁阳最大的客栈了,可惜现在冷冷清清,除他之外吃饭的竟然不到三个,掌柜的一张脸都快愁成苦瓜了。
客栈里冷清客栈外的街道同样不怎么热闹,目光投去,就见街市里走出一连串的人来,粗布青衣,衣襟半敞,手里抬的,竟然是十七具崭新棺木,连漆都还没涂上。
两侧行人见势一个个如避蛇蝎般忙躲开,有的更是涌入一旁的小店里,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就好像瞧上一眼便会惹来不详和晦气一样,紧闭着嘴巴,连议论的声都听不见一句。
就连那些纵马赶路的江湖人,现在也下意识勒住缰绳,满是忌惮的等那些人远去,纷纷避让。
自从昨天到这沁阳,这样新丧的队伍姬神秀已经看到四五拨了,每次那棺材数最多十具,最少十四五具,短短大半天的时间死了就不下六七十人了。
只等那拨人远去,客栈里才有一些投宿的江湖人走了进来,原本冷清的饭堂,转眼便像是凭空冒出来十数个人一样,一个个打扮各不相同,有的急装劲服,有的是披着斗篷,内裹黑衣,无一例外,手里头都拿着家伙。
虽然人越来越多,可唯独姬神秀那张木桌的周围仍是无人落座,一个个是有多远,坐多远。
非是因他那人,而是他桌边靠着的东西,但凡进来的,这眼睛一扫无不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异常醒目的古怪兵器。
委实模样有些太不寻常了,灰布裹身虽看不清是个什么物件,可这长短都快到寻常人的胸膛了,这要是真的,怕是砸都能把人砸死,一个个只能避而远之。
可就在这个时候。
一旁不知何时窜过来一个红影,身形不高,可这脚下的功夫却灵动无比,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只小手就已经摸向了那物件。
“这是刀是真的么怎得这般奇怪”
满是惊奇的声音稚嫩的紧。
“这好办,只要你接我一刀不就知道是真是假的了!”姬神秀把偏头看去,只见身旁多出个唇红齿白的娃娃,身穿红袄,脸蛋白里透红像个苹果,圆头圆脑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直盯着长刀乱转,嘴里啧啧称奇,说话间脸颊两边是各一个酒窝,头上梳着十数条冲天小辫。
“我才不信哩,用刀的高手我家也有不少,但从没见过这般骇人的刀,难不成你比他们还厉害”稚童像是看见了什么新鲜事物,他右手已经摸到了刀鞘上,笑嘻嘻的五指一扣就要抓起,看样子多半是把姬神秀当成了故弄玄虚的骗子。
可这一抓,那刀却只是轻轻一颤,他自个气力一松,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在地上。
稚童眼神也是一变,像是来了执拗,翻身到桌子上才能够得着那刀柄,眼看就要去掀裹刀的灰布,耳边就听。
“你家大人呢”
一根手指是轻飘飘的朝他曲指弹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出手,稚童看的是嘿嘿一笑,身子灵巧的像是个上蹿下跳的猴头,可那手指就好像跗骨之蛆般跟了上来,在他肩头轻轻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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