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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人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昧

    “诸位莫急!”先生一收折扇,“啪”的一声就将其拍在桌上,手捋长须毕,声亦郎而出。“话说杨沫刀下,此诚危急存亡之时,那凌御风却如身后长眼般不慌不忙。只见他身体前倾,在短刀刺空同时,其人也以鞘为点地翻转身来,剑柄横握,霎时便朝杨沫拦腰斩去,劲气纵横。杨沫既退,凌御风便得翻身而起。许是方才之危局让其动了真怒,杨沫未进,一直处于防守状态的凌御风却冲上前去,横握剑柄。诸位看官听之,正所谓寸短寸险,且杨沫乃一身法极其灵动之人,故而在此前相斗中,凌御风始终不能一展剑之所长。但此时,他虽有时间机会去拉开彼此距离,却毅然弃之不用的换长剑为短刀。诸位,今之两虎相斗,以命为赌,其激烈凶险可想而知。每当二人凑做一团时,便只闻刀剑相碰之声而不见刀身剑形。且此二人均为当今天下数一数二之人物,一身内劲更如江河湖海般源源不绝。故此二人斗时便有风,风夹劲气,一时竟让围观者一退再退。今日之柏子尖上,除那孤坟依旧,便是树摧草折,雪浸三尺。”

    见说书先生停顿,心急者又道,“后来呢,后来又怎样了”

    先生大手一挥,道,“诸位且随我前往一观!”

    柏子尖上,两人已互换百招。

    杨沫刀法依旧,凌御风长剑却渐变其形。忽然,当杨沫再次执刀而入时,凌御风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弃剑而行。

    只见他身体半蹲,整个人便如挟力圆木般直往杨沫怀里撞去。猝不及防下,杨沫竟真被他撞进了怀里。来不及醒转应对,一阵让人欲弯其腰的紧随而来。再一细看,便可见凌御风那半握的拳头紧贴在杨沫腹部。

    强忍腹中翻涌疼痛,杨沫反刺的短刀继续向前。

    忽见凌御风双脚一盘,人便勾着杨沫小腿的向后倒去。但在两人同倾时,其手臂还是被杨沫下沉的短刀划了道血口。

    “你终是不可能毫发无伤地离开。”

    杨沫半跪,凌御风那看似轻巧却饱含劲气的一拳,终是伤了他肺腑。

    “可我能离开。”

    重拾那柄再被丢弃的长剑,凌御风缓步向前。

    “怎么,你想杀了我”

    强忍喉结滚动,那上涌之血又被压回腹中。

    “对想杀我的人,我从不介意杀人。”

    长剑斜指,再行半步,便能插进杨沫身体。

    “像你说的,我亦有多事未明,故你杀不了我。”杨沫轻点其头,一枚细小银针便准确无误地撞在了凌御风剑上。针细力沉,剑偏三寸。“我知这小小银针奈何不了你,可他呢,一个刚死了主人的忠仆,一条没人管的家犬”

    凌御风笑着,剑尖向前。

    杨沫笑着,直视凌御风双眼。

    “这是平等交换,你不亏!”

    “不!”凌御风笑着摇头。“我不认为他们会让你死。”

    杨沫终是脸色大变,仓促举刀相迎后,那口将吐未吐的血也




第二十五章 勾魂墨衣是无常
    凌御风驻足静立。

    三次交手,他已大概猜出黑衣老头处于何种境界。及至看清他手中那两根黑乎乎的尖刺后,他更明确了心中想法。

    爆枪南宫死无状,勾魂墨衣是无常。

    谁能想到呢,南宫桀出山不到十天,那只隐退十年的无常鬼竟也出了地狱大门。

    “敢问公子师承何处”收起那骇退灰衣老头的黑色双刺,仇瑾直视凌御风。

    “无名之辈尔,不敢污了前辈双耳。”凌御风抱拳躬身。“实不知杨沫与前辈关系,多有得罪处,还请见谅。”

    众人具骇,一向对敌无情、敢直接对南宫桀拔剑的人,几时这样过。

    “你知道我”仇瑾面露微笑,完全不若其名号般淡漠冰寒。

    “‘勾魂墨衣是无常’,小子不敢忘。”

    仇瑾点头,似对凌御风能记得自己表示赞许。

    “当今江湖,除那些个不出世的老家伙,能如你这般记得我的,已经没几个了。”

    “前辈淡薄而已”

    “屁的淡薄!”灰衣老头早忍不住想插口了。“小子,你就只知他名”他怕凌御风看不到似的直指自己。

    “当今天下,拳上功夫这般了得且有此性情者,晚辈只知一人”

    凌御风话未说完,灰衣老头就迫不及待道,“对,那就是我,世间独一无二的拳道奇才,仇家老二,仇屠是也。”

    他声极大,手上动作亦极精彩,直若《毛诗序》中之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在其声后,是惊叹众人。

    “仇屠仇家老二仇屠那他是谁”

    “能被仇屠称为仇老大,能让凌御风拱手躬身者,除那人外,还有谁”

    冷汗直下,他们无比庆幸于自己之前的谨慎,若真得罪了杨沫,鬼知道,对,就是“鬼”知道他们现在会在哪。

    对南宫桀,大家多是敬畏,有敬有畏;对仇瑾,大家更多的不是畏而是惧,如刀悬颈上而不知其落,何时能落。

    但和笑谈刀比,仇瑾终还是要善良些。他杀人,他只依喜好杀人,或去杀那些他自觉再不配活着的人。

    可世间万物,最难掌握者便是人心啊,谁又敢说自己能一直活在他的喜好之内

    “那是谁啊”吴建懵懂。

    “在‘大梁公子凌,江南烟雨楚’未出之前,江湖流传最多的便是‘爆枪南宫死无状,勾魂墨衣是无常’。诗中之‘爆枪南宫’者为南宫桀,另一‘勾魂墨衣’便是你眼前这人,仇家老大——仇瑾!”

    “哦!”吴建懵懂依然。“既和南宫前辈齐名,那定是极厉害的了。”

    他去过西湖集会,也见过凌御风和杨沫的殊死大战,所以对能和凌御风打成平手却只用六成力的南宫桀齐名之人,他也觉得是极厉害的了。

    在他心里,现在武力排行居首者乃南宫桀,次之凌御风,再次之便是杨沫。

    新人无知,故无惧。

    “哦”旁人无奈道,“你可知他起于何事”

    “小子初入江湖,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四十年前,仇家乃山西大户。田千顷,屋百间,且有百人之院卫日日巡逻守护。仇家虽富如此,却从不干欺霸乡邻之事。仇老爷亦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善人,经其救济而活命者不下千数。可就这么一个让人羡慕的百口之家,却出现了弟谋兄位的大不敬事。

    “那年夏天,仇老爷像往常一样携妻儿同往乡下避暑,谁知却遭数百贼人围在路中。平常时分,纵有土匪拦道,也不过求些财物。此次不同,他们本就只为杀人而来,便断然拒绝了仇老爷的



第二十六章 有经古梵文
    凌御风默然片刻,方开口道,“前辈既不为救人而来,那定是想问我有关宝藏的事了。”

    不改面上微笑,仇谨赞道,“公子智勇双绝!”

    “我仅不知前辈如此人物,何以还要对这等世间凡物上心若此”

    “我处世间,本就一世间凡物。”

    “前辈又何以断定说我有宝藏线索”

    仇谨故言神秘,道,“世间人难逃世间事,世间事多出世间人。人人都说你有,那你便是有的了。”

    “我原以为前辈纵是世间人,亦会高出常人半点,现在看来,真乃世间尔。”

    听两人乱七八糟在那说半天却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仇屠忍不住插口。

    “唧唧歪歪唧唧歪歪,你俩到底有完没完”不待仇瑾出言,他就警戒地跳开一步,继续道,“仇老大,我可警告你啊,你虽是老大,但你不能剥夺我说话的权利。不然我就去告你,上天入地地告你。我会让你生无宁日死无宁时,不信就试试。”

    盘膝坐在地上调息的杨沫再次扶额叹息。仇瑾也认输般收回自己伸出的手。

    “你说吧,我不拦你。”

    “这可是你同意的。”仇屠终于站了回来,边走边威胁。“你若再敢言而无信地拿你那对黑刺吓我,我肯定每天做梦告你状。你知道的,娘最喜欢来我梦里了。”眼看仇瑾将生怒意,仇屠急忙改口,做正义凛然状。“凌御风,听说惠帝宝藏线索就藏在李平从海外带回来的那本梵文古经中。反正你也看不懂,何不将其交出让天下人共为破解”

    “梵文古经”凌御风全不理会再次激动的众人,只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同样满脸迷惑的许升。

    “怎么,仇老大想要的东西,你竟不给”仇屠嬉笑着看仇瑾。他知自己两个都打不过,所以很是想看两人真正打上一番。

    “不知前辈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凌御风正视仇瑾。

    “没礼貌,真没礼貌!”见凌御风公然无视自己,仇屠就绕着他地转起圈来。“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无视我,我可是前辈,大名鼎鼎的前辈,有你这么对前辈的吗告诉你,我可是很有地位的,只要我登高一呼,你大梁公子的名号定然不保。”

    凌御风继续看着沉默的仇瑾,道,“前辈此举,是为人所遣还是您自己的意思”

    “娘的,”仇屠明显不高兴了。“今天就算打不过,我也要教训教训你这目中无人的后辈。”

    他拳刚起,仇瑾便开口道,“公子可真会说笑,这世间哪还有人敢来差遣我”

    仇屠赶紧收拳,开始吹胡子瞪眼地望向凌御风。

    凌御风道,“前辈若真为世间人,便什么都有可能。”

    “那公子呢,”仇瑾道,“公子可是世间人”

    “自然!”凌御风点头。

    “即是世间人,公子便该明世间理”

    “还望前辈能不吝赐教。”

    “人心向利。我既能听到公子身有宝藏,便能知其到底是何宝藏。”

    “若我告诉您说我亦不知梵文古经为何物,您信吗”

    “你觉得我该信吗”

    “若前辈非为人遣,便该信。”

    “公子非要给我安个莫须有的上家”

    “前辈您,”凌御风一指那明显有些饥肠辘辘的围观者。“不也给了我一个承之不起的包袱”

    “没人让你背。”仇瑾很自然地伸手。“把东西给我,你便不用背。”

    凌御风笑着平持手中长剑,道,“可我只有这把剑啊,十多年里,我都只有这把剑啊,前辈可要”

    “好家伙!”仇屠一拍大腿,竟高兴得蹦了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仇老大也有被人拿剑相向的一天,爽快



第二十七章 鱼肠玄衣剑
    “诸位可有话说”驻剑在地,凌御风悠然道。

    众人静立,半刻钟的时间里竟没一人答话。

    凌御风苦笑,忽然就很想伸个懒腰。手臂抬起后,才在一阵微疼里重新发现了自己左手上的刀伤。

    眉头一皱,他便扯下那节被血染红的袖子。尝试包扎无果后,他方求助般看向许升。“就这么看着”

    许升沉默,然后迈步走向凌御风并接过那块血的白布。

    “我不想少爷再被打扰。”他一使劲,血色白布就固定在了凌御风的胳膊上。

    凌御风痛呼一声,道,“我知你恨我,但也不用这样借机报复吧。”

    “我怕再没机会报复。”

    “放心,”凌御风拍拍他肩膀,以前一样的。“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有机会。”

    眼见他们旁若无人的大话家常,终于有客忍不住道,“敢问公子,仇前辈方才所言,可属实”

    凌御风晃晃那被许升包扎一新的胳膊,本想调侃下他的包扎技术,但在看到他那张髭须横生的脸后,终改变主意地看向来人,道,“恕在下眼拙,不知阁下”

    凌御风话音一顿,来人便醒悟道,“‘常山虎’赵龙,无名小辈尔,公子不识亦正常。但是,”赵龙一指身旁那身负长剑的七尺冠玉男子,继续道,“此乃‘儒剑’陆礼陆公子,我或无资格与公子相谈,陆公子可有”

    凌御风抱拳行礼。

    “赵兄言重,诸位均乃天下英雄,又怎会单惑于一人所言”

    陆礼本已做足了架势,见凌御风并无与己寒暄的意向时,其脸上便现难堪之色。

    “儒剑”陆礼,这四字或不及“大梁公子”“金银锏”等来得贯耳,但在山东境内,他陆礼亦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被慢如此,他亦立敛难堪地笑道,“公子难道是在怀疑锦衣卫和仇老前辈”

    凌御风心思一动,出言道,“陆兄此言何意”

    陆礼笑道,“公子乃智绝天下之人,又何须作此惺惺之态”

    凌御风拱手躬身。“还望陆兄指教。”

    他确定什么,便能够放下什么。

    陆礼笑意更甚,道,“公子若想藏拙,那我说说亦无妨。五天前,我等尚尊你为大梁公子,想你不可能做出那等见利忘义之事。”

    “那现在呢”

    “公子可真会说笑。”陆礼真如听到笑话般笑出声来。“锦衣卫亲证之事,还能有假仇老前辈亲问之事,还能有假”

    凌御风摊手道,“为什么不能他们若想害我,为什么不能串通一气”

    陆礼笑声更甚。道,“杨沫杨公子可真没说错,公子之自大,当真可为天下一绝也。朝廷锦衣卫,墨衣仇前辈,那都是何许人。公子本事声名再大,只怕也够不上资格让他们联手吧。”

    “我知自己几两重,但我尚有一事不明,”凌御风眼看陆礼,像极了学生看先生的模样。“我既没资格,他们又为何要先后找上门来”

    陆礼受用道,“非为其他,公子身怀重物也。”

    凌御风点头以示赞许,自语道,“看来我是真的要身怀巨宝了。”此话说过无数遍,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相信自己身怀巨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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