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红妆:恭迎王妃回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雨凉
“回少夫人,小的也不知内情,只是听报信的人说衙门已经去了人,还说古知府有可能是被太史大人下毒害死的。”
“下毒害死好端端的我爹怎会对人下毒”杜青缘不敢置信。
对这个亲爹她虽然厌恶憎恨,但她也知道他干不出那种事来。
他冷落她这个女儿是一回事,可在官场上他也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她在杜家生活了十六年,还从来没听说他在朝中与哪个大臣红过脸。在他心里,仕途比家人还重要,他怎么可能在自己家里杀害朝廷命官
她无措的朝沈衍看去。
沈衍已经从书桌后起身,浓眉紧蹙,惊诧不必她少。
“备马车,去杜府。”
“是。”
……
送走他们四个以后,古依儿就陪同姬百洌去了书房。
傍晚的时候听到古博青死在杜府的消息,夫妻俩都很是意外。
“毒死的古博青是一方知府,他与杜长林有多大的仇恨值得杜长林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毒”古依儿震惊之余完全想不通,对着姬百洌再一次确认起来,“洌,你不是说杜长林在朝中为人很本分谨慎么他怎么能在自己家中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古博青”
这杜长林作为家长是不咋的,而且在家里什么都顺着女人,所以才有了袁氏上位后虐待杜青缘的事。
在他给杜青缘决裂书的时候,她就想过要给他使点绊子,好帮杜青缘出口气。同时她也厌恶这样的父母,想弄得他声名狼藉在京城混不下去。
然而她家男人告诉她,杜长林在朝中一向安守本分,大的过错几乎没有,就算硬揪他的小错最多也就几板子了事。
她也不好把杜家的家事扯到朝廷上去,可不教训他一家她又实在不甘心。杜志豪公然在简家殴打杜青缘后,她气得不行,她家洌也是让袁氏和杜志豪给恶心到了,于是就削了杜长林手中的事务,让他暂时无事可做。
就如今杜长林的状况来看,他哪来底气去杀人而且还杀得如此明目张胆
“晋山,派人去杜家看看究竟是何原因。”姬百洌同样也有些想不明白,沉思过后只能让人先去打探情况。
“是。”
古依儿坐在椅子上,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古博青这一次来京城述职,背后搞小动作不断,不知道他究竟想怎样。而且我们刚刚决定要削了他官职,他就出事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等晋山去打探清楚以后再说。”姬百洌剜了她一眼,明显是不想她为这些事操心。
“嗯。”古依儿接受到他的警告,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冲他牵起嘴角笑了笑。
才答应过他要做个安静的孕妇,好让他能安心。
何况杜家和古博青都不是她待见的人,仔细想想,她真没必要为这些人上心。
……
杜府
随着衙门派人对古博青尸检,证实古博青是中毒身亡。
杜长林解释了数遍,可事实摆在眼前,前来的官员也没撤,正打算把案情上报,沈衍和杜青缘就赶到了杜府。
另一头,古奎忠听闻消息,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当着他们的面,杜长林又把经过详详细细的描述了一遍,最后无助的叹道,“我真不知道他会突然倒地身亡,我们也就谈了几句话而已!”
古奎忠皱眉问道,“你说他前来向你行贿,那为何不见行贿之物”
“行贿之物”杜长林想了想,突然睁大眼指着门外,“古博青是带了一个手下来的,他倒地以后那手下就跑了,说是要去通知他家夫人和小姐,而且行贿之物一直在他手里,他也一并带走了!我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所以也没叫人阻拦他。不过你们可以问我府里的人,他们可以作证!”
“问你的人有用吗”杜青缘没好气的道。
她这话说得还算委婉,要是换别人来说只怕更加难听。
可即便她已经说得很委婉,杜长林还是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缘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爹真的没有杀人,爹也没理由杀他,爹是清白的,真的是清白的啊!”
杜青缘别开脸不说话了。
她现在还郁闷呢,刚答应要认回他做爹,结果就发生这种事,弄个不好,连沈家都要受牵连。
沈衍突然朝衙门的官员问道,“那名手下现在何处,可有派人去寻他”
“回太傅,下官已经派人去寻过了,可古夫人和古小姐说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而且她们并不知古博青前来杜府,更没想到他会在杜府身亡。”官员躬身回道。
“没有这么一个人”沈衍听得直拧浓眉。
“那杜府的人呢,他们可见过此人”古奎忠紧接着问道。
“回太师,下官审问过了,门房及太史大人身边的人都说见过此人,也都说古博青死后此人就匆匆离开了。虽说有人能证明此人来过杜府,可也不能改变古博青在杜府身亡的事实,所以下官一时间也难以定案。正巧太傅与太师前来,还请太傅与太师提点下官,此案究竟如何办才好”
“这……”古奎忠刚要说话,突然余光瞥到门外有个老头经过。
他直接起身朝外面走去。
“苗师父请留步。”
听到有人唤自己,苗仁伯回头一看,赶紧对他跪拜道,“拜见太师。”
古奎忠上前扶他,“苗师父免礼。”
面对他亲自搀扶,苗仁伯很是受宠若惊,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太师,小的身上晦气重,您还是离小的远一些为好,免得污了您身子。”
古奎忠也没纠正这些礼俗和忌讳,除了他是自己女儿的师父外,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是询问他。
“苗师父,古博青所中的究竟是何种毒药你查验过尸体,可发现什么异状”
“回太师,古知府之死确实蹊跷。”提到眼下的案情,苗仁伯认真向他说明起来,“经现场查看,古知府是中毒身亡,毒发症状尤为明显。据太史大人说,古知府与他一同饮过茶水,但小的查看过他们所用的茶水,水中并无任何毒物。”
“苗师父,以你之见,古博青究竟是如何死的”
“这……”苗仁伯朝不远处的房间看去。
只见沈衍和杜青缘他们从房间里出来,都紧紧的盯着他。
他知道于公于私都没什么可隐瞒的,所以认真说了起来,“以小人多年检尸的经验来看,古知府极有可能是带毒前来杜府,只不过刚巧在太史大人面前毒发身亡而已。但这只是小的推测,也不能排除他在案发现场中毒的可能。”
“苗师父,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我爹没有直接杀害古知府的证据,他就可以洗刷清白了”杜青缘疾步跑到他跟前问道。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眼下没有有力的人证,太史大人想洗脱嫌疑并不容易。以小的看,此事还是谨慎些为好,因为古博青所中的毒并非寻常毒药,而是江湖中旁门左道才有的。”
他最后的话一出,杜青缘以及古奎忠、沈衍脸色都变了。
古博青和杜长林都是朝廷中人,如何能与江湖门派来往
275、你不恨他了?(一更)
本来就疑窦丛生的命案经苗仁伯这么一说更显得扑朔迷离,甚至让人心中隐隐生寒。
负责此案的知府方善洪在他们后面听着,也不敢擅自发言。苗仁伯的来历他是清楚的,何况他们定案也要采纳仵作检尸的结果。这起命案中的死者和嫌犯不是普通人,都是朝廷命官,又分别与太师和太傅两家有莫大的关系,稍有差错,可不是得罪人就能说得过去的。
古奎忠刚想说话,突然听到衙役来报,说林菏和古慕欣在大门外哭着要见死去的古博青。
“怎么,她们才知道古博青已死”他随即朝方善洪问道。
“回太师,此案不同寻常,下官怕她们影响查案,所以暂时没让她们进来。”方善洪回道。
“嗯。”古奎忠淡淡的应了声,随即转身朝沈衍看去,“太傅对此案有何看法”
“先让古博青的家眷进来吧,看看她们如何说。”沈衍沉着脸道。
古奎忠点头同意。
方善洪随即吩咐衙役把林菏母女放了进来。
这里是杜府,没有大堂,在房间里又倍感压抑。见他们都不愿意进屋,方善洪随即让人把桌椅都搬到了花园的空地上,还让人添了火把把花园照得明如白昼。
他们刚坐下,林菏和古慕欣就被人带来了。
母女俩哭哭啼啼,一见到他们更是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各位大人,为何不让妾身见我家老爷啊他究竟是如何死的你们为何不让我们见他啊!”林菏嚎声哭问道。
“表叔,求您告诉我,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他现在在哪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他”古慕欣跪倒古奎忠脚边,抓着他袍子同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着母女俩痛哭零涕的样子,杜长林站在沈衍的椅子后面,尽量借他高大的身子掩盖自己的存在。
杜青缘回头看了看他,除了把小脸绷紧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恨吧,她是真的恨死这个爹了。
然而看到他这副狼狈又无助的模样,她又狠不下心肠。再恨的时候她也只有逃离的心思,从来没有想过要置他于死地,说到底,这毕竟还是她的身生父亲,她做不到那一步去。
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沈衍身上。
如果是她爹杀了人,任凭王法处置,她绝对不会包庇他。
可如果她爹是无辜的,她也希望找出真正的主谋还她爹清白,不是可怜这个爹,而是不想因为他的事让沈家跟着蒙羞。
感受到她揪心的目光,沈衍不着痕迹的将她小手包裹住,并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随后他和古奎忠交换过眼神,同朝为官多年,尽管他们曾经因为古召紫的事有过不对盘的时候,但一起共事时也有相当的默契。
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心知肚明。
古奎忠随即就朝林菏问道,“林氏,你丈夫今日出门你可知情”
“回太师,妾身完全不知道他今日要出门,妾身与小女一整日都在外面,傍晚才回到官舍,没想到一回去就听到噩耗……”
“那你丈夫身边的人都有何人他们现在在何处”
“听闻我家老爷出事,他们都陪同我们赶来了,现在正在大门外候着。”
“先叫他们进来。”古奎忠朝方善洪抬了抬下巴。
“太师,为何不让我们见我家老爷我们要见他啊!”林菏见他只知道提问,其他什么也不说,又激动得嚎喊了起来。
“会让你们见到他的!不过他死因蹊跷,当务之急是要查明他的死因,毕竟他是朝廷命官,此事不是你们想怎样就怎样的。若不能查明一切,衙门不但不能断案,还无法向朝廷交代。所以,你们想见他只能缓一缓了。”古奎忠耐着性子向她们解释起来。
林菏让他说得无法反驳,只能垂头痛哭,“老爷……老爷……你就这样去了可叫我们怎么活啊……”
“娘……”古慕欣跪着爬到她身边,抱着她一同痛哭。
在场的人除了看着她们哭以外,也没人再出声。
没多久,衙役领着八个人到他们跟前。
这些都是古博青从新安城带来的人,一个是他的书吏,有四个手下,另外三人是丫鬟。
“林氏,这就是你们此次进京所带之人可有遗漏的”古奎忠沉声问道。
“回太师,这就是我们从家里带来的人,都在这里。”林菏回头看了一眼,哽咽回道。
“杜大人,你看看吧。”古奎忠朝杜长林使了使眼色。
杜长林走向那八人,挨着将他们仔细看过,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摇头道,“我们所见到的那名手下不在他们之中。”
“不在他们之中”古奎忠沉着脸打量着那八人,突然问道,“你们既是古博青身边的人,为何他今日出门你们不跟随在他身边”
“回太师,我们老爷今日收到一封密信,他说是一位老友约他出去议事,小的们本想随他一起去的,可是他不让,还让小的帮他雇了一顶轿子,他就这样一个人离开了官舍。”书吏主动站出来回道。
“一个人出门那他可有带什么贵重物品”
“回太师,我们老爷是空着手出门的。”
“你确定”
“太师,小的说得句句属实。”
问到这,不止古奎忠脸色难看,沈衍和杜青缘、杜长林同样脸色难看。
这如同没问似的,甚至问过之后失望的感觉比不问还难受。
看着哭得悲痛欲绝的母女俩,古奎忠多少有些不忍,于是朝方善洪交代起来,“带她们去见古博青吧,不过要记得,不能让她们随便搬弄古博青的尸身,免得上面派人来复检,若有差错我们都无法交代。”
“是。”
有他亲自交代,方善洪这才交代手下带林菏和古慕欣前往停放古博青尸身的地方。
“老爷……”
“爹……”
母女俩被人拉起,哭得连走路都不稳了,还是衙役扶着他们离开的。
听着她们悲恸的嚎哭声,古奎忠忍不住揉起了额头。
他朝沈衍和杜青缘看去,眼中多了几分纠结。
这夫妻俩能来此处,说明他们还是在乎杜长林的。发生这种事,杜长林显然脱不了干系,眼下要如何处置他还真有些不好办。
何况,他与杜长林平日里也有几分交情,要定他的罪,他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直没说话的沈衍浓眉拧得紧紧的,在收到古奎忠眼神后,他朝杜长林道,“岳父大人,此案疑点诸多,恐怕得由王爷来定夺。在未查明古博青究竟死于何人之手前,恐怕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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