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白衣误丹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宁皇叔
而林锦博也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拿起车载电台的对讲,便想再次呼叫支援。
陈煜余光扫过,眉心便自然皱了起来,一把将对讲机的线给拔了出来,顺着线从对方手中一抽,反手便给扔出了窗外。
“陈煜!你干什么!”
看着外面硝烟的退散,能见度并不高,林锦博焦急的异常,而这头却还被陈煜给阻止的呼叫,瞬间便炸毛了。
而陈煜连眼神都没有回给他,视线一直锁定在后方。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右臂贴在椅背上,手中紧握着手枪,将油门踩到了底,车子飞速的向后倒退。
“是不是要真死了人,你才甘心!我早说过,宁裴山不是能管的事,你若要执迷不悟把自己往死里搞,我他妈现在就杀了你!”
陈煜这人邪气的紧,十句话里让人根本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乖张、冷漠、精明、老成、狠厉,这些词都是加注在他一人身上的。
可与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随性完全不同,像是将全部的伪装完全卸下了一般,此时的陈煜整个人温怒而暴躁,连脸上表情都随着他的情绪完全的展现,整个人鲜活了起来,连眼中的光都含着异样的情绪!
林锦博像是他心中一块净土,有着陈煜没有的坚持与正义,他羡慕却不嫉妒,这是他没有的东西,也从来不属于他。说上执着太过俗气,只是一个人心里总有那么一点渴求的东西,想要为之守护。
可林锦博却在他心中这个度的容忍范围内过线太多!
与其看着他这样被他人搞死,陈煜宁愿毁灭掉他的人是自己!
“陈煜!老子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从来不用你救!用不着你这般插手我的事!你要越阻拦我,我越要知道真相!我是警察,抓捕犯人是老子的天职!我话还放在这了,老子今天就是不要这身皮了,我也要宁裴山抓捕归案!”
话罢,林锦博也不等陈煜再说些什么,连忙抬手去抢车子的方向盘!
本就倒车行径,桥头口虽是一块空地,可毕竟贴着山壁,车身在山路上疯狂的扭动起来,看着极为危险!
“别动!”
“砰!”
陈煜话音刚落,伴随一声重重的撞击声,车尾重重的怼在了后面的车头上!
十六章 雨夜的诡案
这几日姜欢愉一直在家将养着,天气不太好,一直淅淅沥沥下着雨,不似夏夜的滂沱,倒有些春雨的软绵。
这里是去年开始租的一套一的小房子,以前倒是不觉得吵闹,临着毕业要交画作,自己便搬去了画室那边居住。
这一住,这边也就空了起来,以前还有晨妙过来一起蹭住,现在晨妙小有人气了,便被要求回了公司那边安排的宿舍居住,方便统一安排工作,这般地方小,周围环境对艺人来说的确不太适合。
回来也有快一周了,姜欢愉倒是没有认床的毛病。只是前儿夜里,便开始睡的不安稳。
湿冷的天气倒是让入夏的暑热清减了不少,可一到半夜,对面一栋楼的一户人家就开始吵架,甚至关上窗户都听的见。
一连都三天了,太烦了!
今天收拾完晚餐的桌子,姜欢愉将画室里搬回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上月开始,她便画不出来东西了。灵感像断了线一般,画什么都没对,若说江郎才尽那是老套了点,但就跟作者一样,姜欢愉“卡文”了。
晨妙看着姜欢愉不在状态,便让她帮忙兼顾一下,做个临时的小助理换个心情。
姜欢愉知道晨妙是好心,也知道晨妙手中开销不起一个专职助理薪资。她没做多想,便答应下来了。
晨妙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朋友。别人知道她的怪异,都是远远的躲避,甚至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只有晨妙,她鼓励自己,接受这样的自己,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
人生得一挚友足以。
套一的房子没办法专门腾出一间来放自己的画具这些,只能暂时堆在客厅旁的一处小角落。
一幅画被姜欢愉放上了架子,搭上了一块白布。
这画已经画完了,也干掉了,按理应该被她一并收起放在一旁。可是她没有。
这幅画是她无法再下笔之前的最后一幅。
那是一个梦境,梦境之中,穿着一身古装的男子骑在马上,渐渐的远去。
那人似乎在马上回过头望向自己,可自己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芦草飞絮,白衣踏马
这样的场景在姜欢愉的梦境中频繁的出现。
所以,她将它画了下来,每次醒来,梦境中的情景便一点点清晰,整副画画完了,可马上的男子的脸没有容貌
可自己似乎在画完之后,便没有再梦到那个场景了
而后,自己画什么,都画不好。无论是颜色,还是构架比例,反正自己不满意。
这是学画这么久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还未出师便封笔的人,大约只有自己一人了吧。
雨下大了,听这雨势一会估计要打雷了。
明天应该就可以去拆线了,今天晨妙来看望了自己,她身上只有些淤青,比自己活蹦乱跳多了,排戏安排的比较紧,她过来打了个照面便又跑了,说是明天不能陪自己去医院了。
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哪这么麻烦。
姜欢愉摸着手臂上的伤口,又想起了那个一身白衣的救命恩人。
想起那豪车、衣服与气质,这等人说不得天之娇子,也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存在。
正出神的姜欢愉,被一阵吵闹声拉回了思绪。
对面又开始吵架了,混着风雨声,声音竟然没有丝毫锐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姜欢愉一声无奈的轻叹,起身准备将窗户关上。
雨要是太大,画作也会受潮起霉的,自己家里比不得画室的条件。
今日的吵架似乎早了些,平日里都是半夜才开始的。
姜欢愉掀开窗帘,打开纱窗,窗外花架上的多肉植物似乎有点被淋到了。她转身去拿厨房拿了块塑料布挡了挡。
头顶上一个毫无征兆的惊雷炸裂,正专心做事的她吓的手心一抖。
她抬眼看了看天,今夜估计得打一夜的雷喃。
“你这是做什么!”
“你你”
“啊!”
对面楼栋几声尖利的吵闹,寻声而去,姜欢愉的视线在对面楼栋搜索着。
骛的!正当她锁定对面楼栋,一处昏黄的光线里的画面吓的她一阵低呼!
正对对面那栋相同的楼层,往旁数过去第三家,客厅亮着灯正从墙体玻璃中透出来,未拉上窗帘的室内,是一男一女,似乎像是一对夫妻。
吵闹在刚才升级了!
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向客厅内的玻璃护栏上撞了过去,一时间女人凄厉的尖叫,软踏踏的撑住护栏捂住头,男人似乎离开了几秒,接着他又出现在了窗户边。
他握住一把菜刀,一下子便砍在了女人的肩膀上!手下的动作竟然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女人被砍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而男人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
他紧握菜刀继续砍着,那力道与凶恶的动作,像个正在剁猪大腿骨的屠夫!
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男人抬起头来视线直逼姜欢愉而来!
姜欢愉一把拉过旁边的窗帘,迅速将自己挡住了!
她腿脚发软,一点点瘫在地上坐着!
对面发生了凶杀案!
而自己看到了凶手的碎尸现场!
惊恐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整个小脸煞白,这画面可比遇鬼更有冲击性!
那是人啊,活生生的人,竟然就被杀掉了!甚至还可能被人如牲口一般,砍成了小块!
跪趴在地,姜欢愉近乎是爬行到茶几前,颤抖着拿起桌上的手机!
姜欢愉报了警!
“你这样不行啊!搬家啊!再这样下去非得闹出精神病啊!”
电话那头,晨妙拍戏的空当给姜欢愉打来电话。
“搬家,我搬哪去你知道我手上没多少存余的,这房子我交了一年房租喃,画室那边我也刚退了。搬哪难道背着包跑回我妈那,跟她说‘妈,我回来了,我窗户对面天天上演杀人案’别闹,我不疯我妈光听就得晕过去。”
“那你怎么破你都报过警了,警察也把对面那栋仔仔细细搜过了,哪有什么案发现场!你自己不也跟着去了么对面那边就一户老婆婆住着!再说,哪有天天这么折腾的,这肯定是遇鬼了!”
晨妙经过上次的事之后,似乎对遇鬼这事更加一惊一乍的。对姜欢愉这遇鬼体质更是紧张的一匹!
“我这脚伤也好多了走路没什么问题了。明天我去寺里求求住持,再给我编根红绳吧!不说了,挂了。你那边比我忙着喃。”
“明儿一早你就去,记得把窗户关严实了!”
挂了晨妙的电话,隔着窗户玻璃,女人的惨叫又传入了姜欢愉的耳中!
她捂住耳朵,跑进了自己房间,重重关上房门。插上耳机,姜欢愉将音乐声开大。
终于,她的耳中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这如倒带一般,每晚现实中无休无止重复上演的噩梦。两口子的吵架声以及女人的尖叫,似乎连男人砍断残肢的声音都那般清晰,可怕的噩梦。
太过疲累,姜欢愉在重金属的吵闹音乐中,终于迷迷糊糊睡去了。
二十章 替代者
宁裴山出了寺院便上了车,可他心中还有些想着叶持坤的话。
两人真的有缘
宁裴山不知道。什么百年修得今世的擦肩而过,道家不讲转世一说,只论修道长生。长生他有了,而现在只论修心,故而他不信这些。
他能超度亡魂,能驭灭邪道,但他却是不信再续前缘这一说。
转世的魂喝过孟婆汤便是一条新的命,黄泉之路不就是为了斩断前世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归灭为无。
而自己生不得,死不了,没有前世,何来转世
想通这些,宁裴山也便淡然了许多。
陆渊本想送自己过来,宁裴山拒绝了。
宁裴山不想麻烦陆渊。他现在年纪大了,不似从前那般了,记得他还是孩童时候,性格也是开朗活泼的,也不知怎的,性子长歪了似得,越发的严肃老沉了,啧,该叫老气横秋。
路上车不多,宁裴山开的并不快。
前面的路口变成了红灯,宁裴山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眼前走过!
怎么又遇到了,这老和尚的话有毒啊!
打眼却见她的脸色并不太好,似乎比东郊相见时,气息更加的羸弱了。方才映着满池的流光,那双眼睛望着自己时像只灵动的小鹿,一时竟未察觉。
眉心一动,宁裴山看出了些许不同。
已经过了马路的姜欢愉,又折了回来,她拾起掉落在马路中间的衣衫,看向路边的一个女人,而后整个人便像离了魂一般,不动了!
信号灯变了颜色,一辆货车转弯驶来,像没有看到她一般,朝着她急急逼来!
宁裴山的眉心微蹙,他看到姜欢愉的身下,一片黑色的死气腾起,如蛛网一般在她的小腿上攀生附着!
那黑气连着地面,死死的捆绑住了她的!她整个身形都被一股薄雾的煞气所包裹,连身影都渐渐淡去!
货车仿佛被遮了眼,竟看不见她,正朝着她直直的开来!
姜欢愉!
油门被宁裴山踩到了底,引擎的轰鸣骤起,脑中快速的计算过角度,一把拧过方向盘,suv直接朝着来车的右前方撞了过去!
碰撞下巨大的力道使得货车的车头偏离了路线,货车的车轮抬了抬,车身并未翻过去。宁裴山油门没有松,自己的车头贴过货车的车轮,直接一路摩擦到了腰身,将整个货车推离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与地面摩擦而出的橡胶臭味弥漫在了空气中,安全气囊早已弹了出来,宁裴山指尖一挥划破它,看了看眼前的场景,车头毁的差不多了,前挡风玻璃全部碎成了蛛网。
他微微皱眉,哎,陆渊又得念叨了。
宁裴山拉了拉车门,中控似乎因为撞击锁死了。他扭了下身子用上了些力道,连踹了两下,车锁被他踹开,抬起修长的腿,他一步迈了下来。
回手自然的关上车门。
转身后,姜欢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眼前。
有些人,注定是有瓜葛的,命运会将他们纠缠在一起,冥冥之中,如棋局上的每一子。
宁裴山不知自己为何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救她。
可当自己回身看到她那一刹那,一种情绪浮上心头,原本紧绷的理智被他放到一边。
姜欢愉安全无事站在那里,宁裴山僵硬的肩膀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似乎刚才所做的事并没有白费,事情有了它本身的意义。
宁裴山并没有发现这样脑回路的自己,与平日的大不一样。
现在的他,心落了地,却有一股怒气涌了上来。
他快步走到姜欢愉跟前,看着她茫然而诧异的盯着自己,犹如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一时竟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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