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桃花渡
这个山上林子多,那块地方都是枯枝败叶,乍一看不觉得,但是再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那块地方边缘有裂,分明是个地陷。
一上去,保不齐就要漏下去。
我自己则爬到了旁边的一棵槐树上往下看了看,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个扛尸地。
所谓的扛尸地,就是一方山呈现“c”形,围住一块阴地,这种地地基不稳,土质是一层一层的,跟梯子一样,埋了人进去,棺材可以说是被扛在半空,随时会陷落下去。
死人入土方为安,把尸体放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就净等着诈尸吧。
白藿香着急了:“靠近都不能靠近,那你说怎么办我爹已经消失那么久了,他出事儿了怎么办”
我比你还着急,我都没几个小时就要毒发了。
我克制住不爽,答道:“这不是有靠谱小路吗”
那个地陷旁边还有一小片脚滑蹭出来的痕迹,上面还被枯枝烂叶细心掩埋住了,我就看出来了——这肯定是马大柱子进出留下的。
我耐心的看了白藿香一眼:“你敢下吗”
不敢下,你就在外面等着。
谁知道,白藿香看都不看我一眼,过去就把那些枯枝败叶给掀开了,下面果然是个黑魆魆的大洞。
白藿香一点都没犹豫,手灵巧的攀在了边缘,就下去了。
程星河都看愣了,低声说道:“我以前还以为哑巴兰是个女中豪杰,真没想到白藿香才是巾帼英雄。”
我答道:“人家好歹也是鬼医,没准见过的世面比咱们多。”
这时我还想起来了,胡孤山的翠花说过,有一个鬼医虽然是个小姑娘,可是医术见识都特别高明,难不成冤家路窄,就是这个白藿香
我也没多想,就也一起下去了。
下面竟然别有洞天,还挺宽敞,显然曾经是个挺气派的墓室,上面应该是塌方了,才把这里给露出来。
而墓室之中,还真有一个很大的朱漆棺材——三和金合欢,确实是个女尸。
那棺材的木料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制式还是明清时期的制式,可木料还是历久弥新,说明主家是个大户。
我就想看看这个棺材的主人什么来路,可周围并没有墓志铭之类的,就一个孤零零的棺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朱漆棺材上三长两短的镇魂钉已经没了,显然棺材盖子被人打开过。
白藿香更着急了,伸手就要把棺材给掀开,不过她毕竟是个女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掀开棺材盖子,就冷冷的看着我们:“等什么呢”
我让她催的心烦,就把燃犀油拿出来大家抹上:“这里的东西很凶,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块地正在山脉阴处,是个小阴龙头,灵气很盛,这地方埋的时间长了,出魃都不奇怪。
我们遇上两次魃,其实都不是凭着实力战胜的,更多是靠了运气——沙坪镇旱魃是趁她白天沉睡,天师府阴阳魃是趁他五阳水没干。要是那个红衣女人是个魃,那我们还真是不好对付——就好像刚练武术的少年对抗某种拳法的老师一样。
我们各自做好了准备,提防里面窜出个东西伤人,这才小心的把棺材盖子掀开。
哑巴兰都预备好把里面东西的脑袋拧下来了,可开了棺材,我们三个顿时一愣。
棺材里——竟然是空的。
白藿香顿时急了眼:“这是怎么回事东西呢”
你问我,我问谁
棺材里面还有一些剩余的随葬品——铜钱,锦缎之类的,也还是崭新的。
而棺材显然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看这个形势,应该是马大柱子某天夜归,不小心摔到了这个坟地里,结果发现里面有口棺材,就动了邪念,把棺材给打开了,偷了女尸的东西。
结果老鬼医倒霉,正好买了那个女尸的鞋,女尸上门找马大柱子算账,自然也没放过老鬼医。
程星河倒抽一口冷气:“你还记得马大柱子偷的是什么吧”
嫁衣红绣鞋。
死人最忌讳红色,怎么这个死人反而是穿着嫁衣入的土,实在是有点不正常。
而且,我一摸棺材的边缘,心里更是一沉,糯米浆。
这说明下葬的时候,怕就是个凶尸。
凶尸进阴地,妈的,还真是大麻烦。
我抬起头就往周围看了看。
程星河低声说道:“那你说,马大柱子都被咬了,老鬼医怎么丢了难不成马大柱子太穷酸,所以只吃一口,老鬼医好吃,她要整个吃”
白藿香听了这话,柳眉倒竖就盯着程星河:“你胡说八道什么”
程星河也早看白藿香不顺眼了,不甘示弱的说道:“怎么啦别以为你能解毒,全天下就都是你爹,得罪了我们,我哥们最多截肢,你爹可是再也回不来了。”
我他妈的并不想截肢。
白藿香咬紧了牙,像是恨不得撕了程星河,我拉他一下:“行了,好男不跟女斗,时间不多了,赶紧找人。”
说着,我就开始观气。
这地方灰气浓的跟油漆一样,四处都
第137章 背后插刀
一股子冰冷葬气味儿,从身后缓缓的扑了过来,我压住剧烈的心跳,寻思怎么着,这个女尸跟地鼠一样,还搞存粮
我抬手要取七星龙泉,但是用不惯左手,动作慢了,左手腕子顿时就被攥住了。
我心里是叫苦不迭,现如今落了单,又不能行气,闹不好不等毒发,现在就要把命搭上了。
不过……老鬼医还在这里。
我立刻就说道:“白医生,趁着这个功夫,你快跑吧……”
也许老白也找不到出口,但爬一段,就有一段的希望!
可老板盯着我,却像是十分担心:“那你……”
我只是觉得,既然没得选择,死一个怎么也比死两个强。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对着身后那东西的脚就反踹过去了。
这女的是个三寸金莲,那脚底下必定不稳。
果然,这一下,我肩膀上的手顿时就松开了,抢了这个功夫,我翻身就反抓了那个女尸本来攥着我左手的手腕子,找准了关节,直愣愣的掰了过去。
行尸可能是刀枪不入的,但她们的身体也是正常的构造,该脱臼会脱臼,该骨折会骨折!
这一招叫飞龙猛回头,还是老头儿教给我的——预备帮人迁坟的时候诈尸。
别说,这一下还真的管用,只听“卡啦”一声,那女尸的手腕一下就被我掰开,我回身对上她的脸,倒是一愣。
这个女尸,竟然长得很漂亮。
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里像是含着淡淡的哀愁,这个长相,搁在戏台上妥妥是大户人家小姐的长相。
可说不出哪里,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对了,我还想起来了,她不是有一对大獠牙吗牙呢
獠牙就是尸变的象征,人死若僵,先为荫尸,也就是不腐,而荫尸以上,就是白毛僵,黑毛僵,飞僵,依次是长发,长指甲,长牙——看着她身上没有黑白毛,显然已经过了那个时期,按说是个飞殭,下一步就要变成魃了。
现在,长指甲长发都有,怎么就是没牙,还是说,这是个我不知道的行尸等级
而且我还看见了——她因为脱臼而垂下的手,手心有黑洞洞的痕迹,显然被穿透过。
下葬的时候,尸体应该是被镇魂楔钉在棺材里的。
镇魂楔要管用,非得赤金,肯定是马大柱子那个王八蛋,看她手上有金子,生薅下来,把她放出来了。
难怪墓室这么严防死守,还涂了糯米,原来是防她——当初制服她入棺,应该是找了武先生,可惜那个武先生不会看风水,又把个凶尸葬在阴龙头,养成更凶的行尸了。
我脑仁越来越疼,而那个女尸显然已经被我给激怒了,虽然断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对着我的脖子就卡过来了,我瞬间拔出七星龙泉,对着她就劈过去了:“白医生,你还等什么呢你女儿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老白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这才说道:“你,你可要小心啊,她好像不好对付。”
“放心。”
眼看着那大爪子恼羞成怒的对我抓过来,我斜过身子,把她的手引了过来,眼看她追过来,我迅速躲在了土壁后面,果然,只听“通”的一声,那手抓我没抓住,直接把土壁钻出了五个窟窿,土沫子喷了我一脸。
一只手断了,一只手被卡住,你的死期到了。
我反手旋过七星龙泉,对着女尸的脖颈就砍了下去。
就跟当初哑巴兰掰断阴阳魃的脖子一样,要让行尸消停,就得把行尸的脑袋斩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子剧痛从身后袭了过来,我左手顿时也不能动了,七星龙泉“当啷”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这特么怎么回事……我觉出肩膀上一阵温润,显然是血透过来了。
难不成,我看走了眼,这地方还有女尸的帮凶
回过头一看,我顿时傻了——给我来了一刀的,竟然是老白!
老白的眼神很关切——看的却是那个女尸!
这特么什么情况
剧痛让我眼前一阵发白,不由自主就退了一步,老白扑过来,就抱住了女尸,满脸的心疼:“哎,就让你小心,这小子一身凶气,我怕你吃亏……”
我特么真的是日了狗了……感情刚才那句话,是老白跟那个女尸说的
这什么世道,耗子给猫当伴娘
老白也是鬼医,瞬间就把女尸那被我卸了的手腕接回去了。
我算是发现了,我不是上辈子欠白藿香的,我特么是欠她们父女俩的。
剧
第138章 缔结良缘 飞一下皇冠打赏加更
红绣鞋——我顿时就想起来了,别说,在那个年代,红绣鞋对女人来说,确实有一种特殊的含义。
我对女尸和老白的人鬼情未了也是很有兴趣的,但这个时候,哑巴兰立马拽开了我的衬衫:“哥,你的毒……”
我低头一看,头皮顿时就炸了,只见那一层漆黑,顺着肩膀就往身上爬了过去,速度跟涨潮似得。
谁看见这的血条掉成这样都得炸毛,我立刻喊道:“女尸我们不打……白小姐,你先把我毒解了!”
哑巴兰说什么来着——这黑色漫过了心,我就该浑身溃烂了。
白藿香冷冷的看着我的毒,又看向了她爹,似乎并不着急。
程星河也急了眼:“姓白的,别以为你是女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跟我们说好了,我们找爹你救人,你现在什么态度”
白藿香眼也不抬:“我是答应救他了,可也没精确到几分几秒,现在我爹刚找回来,我要给我爹先检查。”
妈的我真的是服气了,这女的有点人性没有
还是他爹小心翼翼的说道:“藿香,我没事,你给他看看吧——这小子刚才被婵娟弄成这样,其实也是为了救我。”
老头儿这不挺仁义的吗怎么就没遗传给他闺女
白藿香听了,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一手搭在了我的胳膊上。
就在她搭上的这一瞬间,我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黑线,过了心脏的位置,心里顿时就给提起来了。
这下完了……我和潇湘,真的要做一对同命鸳鸯了……
程星河见状,站起来咬了牙,整个人是个阴狠的煞气:“白藿香,这是你耽误的,我告诉你,我哥们要是出了一点事儿,我让你们父女俩血债血偿……”
可程星河的话还没说完,就住了嘴,难以置信的望着我心口。
我也看见了——那黑线竟然跟摁住了暂停一样,竟然直接停在了心口上!
哑巴兰则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哥,这辈子来不及,咱们下辈子还当兄弟!”
结果被程星河打了一下,哑巴兰揉了揉眼睛,一声哭叫噎在了嗓子眼儿,竟然憋出了一个嗝:“不可能啊……我见过,过了这线,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白藿香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是你不认识我。”
说着,白藿香拿出了一把刀,划开了我的右手——那刀真锋锐,一瞬间我的血竟然没立刻流出来,接着,她又取出了一个瓜子一样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东西,利落的埋在了我的血肉里,重新把皮肉合拢上。
我看直了眼,也多亏我的眼睛比一般人好,要是一般人,恐怕都看不见她是怎么出手的,不由问道:“那个东西是……”
白藿香看都没看我,一双桃花眼只盯着我的伤口。
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伤口一阵发痒,恨不得过去挠一挠,而手还没伸过去,就被白藿香一下打了下来:“忍着!”
卧槽,我长这么大,除了被我三舅姥爷这么训,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凶。
可医生就是有这个特权,我没法子,只好闭上嘴,攥紧了左手——那个痒不是一般的痒,简直是万蚁钻心,别提多难受了,我恨不得找个树枝咬在嘴里。
说也怪,随着那个“瓜子”被埋进去,身上的漆黑真的逐渐往胳膊上缩了回去,刚才像是涨潮,现在就像是退潮!
好像……那些黑色,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一样。
与此同时,我右手伤口处,开始逐渐隆起,一开始像是旺仔小馒头,接着像是烧饼,最后大的简直跟个山东大馒头一样,这到底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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