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为凰:暴君的一等贤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冷青衫
只有衣柜是打开的。
南烟走过去看了看,果然,自己之前带来的那些换洗的衣裳都被拿走了。
留下的,全都是这些日子祝成瑾让人给送过来的新衣裳。
不过,倒也不意外。
祝成瑾早就从蜻蜓的口中知道自己的衣领里缝了毒药,只是那些药都在前些日子他们还住在武英殿后面的排房的时候,每天早晨趁着小满给许世宗熬药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进去一些,南烟自己倒是并没有“享用”过。
现在,许世宗死了,那些毒药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祝成瑾自然是要搜走的,免得自己再找机会加害其他的人——毕竟,这些日子他们在一起用膳的时间也不少,只是他身边跟着的人太多了,也都比小满精明,南烟也着实没有机会下手。
看着一下子空了一半的衣柜,南烟冷笑了一声。
这一下,她若是真的走到了什么绝境,想要自绝性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不过,大概也用不着。
一回头,就看见朵儿和江大河还站在门口。
之前他们过来的时候,听福和蜻蜓就给他们两打过招呼,因为知道是祝成瑾派来盯着南烟的,对他们也并不客气,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他们不能靠近翊坤宫的正殿,也不能凑到南烟跟前来。
所以现在,两个人还怯怯的站在门口。
朵儿大着胆子轻声问道:“娘娘,是出什么事了吗?”
南烟道:“没有。”
“那,听福哥哥他没有跟娘娘一起回来吗?”
“他有事,被人带走了。”
“啊?”
“这两日,就你们两来服侍本宫吧。”
两个人大吃一惊,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似得:“我,我们——?”
南烟淡淡一笑:“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我们,奴婢们只是,只是怕粗笨服侍不好。”
“行了,本宫身边也不要太伶俐的。”
说着,南烟走到卧榻前坐下,似笑非笑的说道:“太过伶俐的,在本宫身边,活不了太久。”
两个人一听,脸色都白了一些。
南烟看着把他们吓够了,便也不再吓他们,只说道:“把地上打扫干净,再拿热水过来服侍本宫安寝。”
“是。”
两个人便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扫干净尘土之后,还拿了抹布过来擦地。
而南烟就一直坐在卧榻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出神。
今夜发生的事,有些乱。
她在脑子里细细的过了一遍,想想有没有什么事没有做好,或者,有没有什么纰漏。
其实还好,不管这个夜晚有多混乱,她所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让听福杀小满,而祝成瑾连对许世宗都这么冷酷无情,自然不可能为许世宗身边的一个小厮来找自己讨回公道。
最要紧的,就是那三个锦囊的顺序。
想到这里,南烟轻笑了一声。
其实这个时候,比她更头疼的,应该是武英殿内的祝成瑾,三个锦囊的顺序,足够让他今天晚上做一场噩梦的。
只是,他会怎么选呢?
是坚守金陵,与朝廷划江而治?还是昭告天下,挥师北上?
又或者——
正想着,朵儿和江大河已经忙完了,朵儿又殷勤的问了一句:“娘娘要休息了,需要奴婢为娘娘铺床吗?”
“嗯?”
南烟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床铺。
淡淡道:“不必了,本宫自己来,你们拿热水来服侍本宫洗漱吧。”
“是。”
朵儿一听,也明白这位贵妃娘娘并不完全信任他们,床榻那种私密的地方,显然还是不让他们触碰的,于是也不敢多说,让江大河送了热水过来,她服侍南烟清洗了一番,南烟换上了祝成瑾让人送来的新的睡衣,伸手理了理,倒是干干净净,连线缝都没多一根的。
南烟道:“你们退下吧。”
“是。”
朵儿行了个礼之后,便退出了翊坤宫,也关上了门。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的走远,南烟这才起身走到床上去躺下。
一盏微弱的烛火照着她的眼睛,里面也有一点微弱的光在闪动着,这个时候,她真正要担心的,是听福。
祝成瑾的人会怎么对他?
虽然在做这件事之前——不,应该说,在跟着自己进入星罗湖的时候,听福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可不管怎么样,他跟了自己那么多年了,南烟还是希望他能活下来。
祝成瑾会让他活着回到自己的身边吗?
想到这里,南烟的心也像是扎了一把刀似得,隐隐作痛,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忍不住侧过身来,一只手抱住了枕头。
这时,她的手突然摸到枕头下面,仿佛有东西。
“嗯?”
南烟愣了一下,立刻伸手一掏,从枕头下面竟然掏出了一封信来。
信封上写着:司南烟亲启。
这个字迹有些陌生,是自己完全没有见过的,也不知道是谁留在自己的枕头下面,南烟微微蹙眉,听了一下外面除了风声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便靠坐在床头,接着屋内的烛火打开了那个信封。
里面,是两张信笺。
打开第一张信笺,竟然是一份休书。
南烟略读了一下,再看看下面的落款,竟然是许世宗的手笔,这是他要休掉自己的发妻顾氏,令其带着女儿归家自省,将来嫁娶两不相干。
看到这里,南烟的眉头已经拧了起来。
她又匆匆的打开另一封信,竟然是许世宗要脱离许氏宗祠,从此,他不论婚丧嫁娶,飞黄腾达或是穷途潦倒,与许家再无干系。
盛世为凰:暴君的一等贤妃 第3097章 祝成瑾会如何选择?
看到这里,南烟的眉头已经拧了起来。
她又匆匆的打开另一封信,竟然是许世宗要脱离许氏宗祠,从此与许家再无干系。
一时间,南烟心头百感交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信笺上的字句非常的简单,既没有不甘和遗憾,甚至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就好像是一个人完成自己该完成的事情,甚至在最后落笔的几个字,看出了一点轻松的意味。
许世宗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两封信的呢?
他是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祝成瑾难成大事,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自己心中要维护的“正统”,哪怕明明知道是条不归路,也只能走到底,却终究放不下自己的家人,所以在病重的时候留下这两封信,也算是他为祝成瑾耗尽心血之前,唯一为家人的打算?
还是说,在弥留之际,他已经预感到了祝成瑾在三策中的选择,不会是最好的那一个,预料到了他将来会失败,所以,为自己的家人留下一条活路?
而且,信封上所写的是自己的名字,他是将这一切,交付给了自己。
南烟看着,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看来,许世宗这个人倒是算无遗策。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一天一天的病重是南烟下毒所致,心里却也很清楚,南烟对他恨之入骨,尤其是在知道简家灭门是与他们有关的时候,南烟更是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但即便这样,他却把临终前对家人最重要的东西,交到了南烟的手上。
大概,是真的相信她的“人品贵重”。
南烟不会因为他做了什么,而迁怒到他的家人,尤其是仁孝皇后的家族身上,毕竟,许家还有一心为朝廷,拼死一战的许世风,有临终前也不断的为祝烽,为南烟着想的仁孝皇后许妙音,还有那个天真可爱,一笑起来就让人烦恼顿消的许潇潇。
这些人,南烟一个都舍不得。
可是这样一想,她的心里更添了一股愤恨。
这些人,哪一个不值得人珍惜,可许世宗,明明拥有了这么完满的家庭,温婉的妹妹,勇敢的弟弟,天真可爱的女儿,他却毫不珍惜。
照他的做法,就算祝烽灭他许家一门,也是绰绰有余的!
“可恨……”
南烟咬着牙,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骂过之后,她红着眼睛,将这两张信笺按照之前的折痕重新折叠起来,放回到信封里。
再看看信封上所写的“司南烟亲启”这几个字,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封信显然是在许世宗临终前,甚至,是在写下三策之前就写好了,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谁送过来的?
南烟微微蹙眉的想了一会儿,在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烧到底的蜡烛,淡淡的一笑,将信封收起来。
她并没有特地找地方来藏匿。
以祝成瑾的脾气,已经让蜻蜓带着人过来翻了自己的柜子了,至少这段时间内,他是不会再过来搜查自己的房间了。
等到做完一切,烛心也烧到了最后一点,微弱的烛火摇曳了一下,最终渐渐熄灭。
整个翊坤宫都暗了下来。
在漆黑的夜色中,南烟眨着眼睛,看着映在窗户上的摇晃的树影,这一晚的风特别的大,似乎是预料到了这个,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上,中,下……”
一边听着窗外的风声,南烟一边轻轻的念叨着这三个字。
祝成瑾会如何选择?
说起来,在星罗湖的时候,知道祝成瑾的人马将祝烽引到南方动手,而且在星罗湖设下迷局引自己入局,还同时攻打金陵城,这一切看上去一环扣一环,但比起过去他们给朝廷找麻烦时的手段,明显看得出来,他们有些急功近利。
就是太过着急了,着急的要拿下金陵城,着急的要找一个据点。
着急的要在眼前做成一件大事。
而现在,南烟也明白了,他们的行事之所以那么着急,原来是许世宗的病体已经到了极限,他自己显然也很清楚,他那口气全靠那些药吊着,如果不马上为祝成瑾找到这个据点,拿下金陵城,若他真的撒手人寰,祝成瑾的处境就会非常的危险。
而现在,金陵城拿下了。
可是,之前的急功近利,也开始暴露了弊端。
在这一连串的胜利冲击下,祝成瑾不再像之前那么稳得住,也许是因为这些年的藏头缩尾,所谓一个曾经身登九五的人来说,已经委屈得够了,他不愿意再缩手缩脚。
若是在过去,许世宗还能勉强劝谏他,毕竟,祝成瑾虽然不完全相信这个人,甚至也不喜欢许世宗,却无法不依靠他的智慧。
但现在,许世宗死了。
他留下的三策,是他为他所维护的“正统”所能做的最后一点事。
祝成瑾会如何选择呢?
虽然对于祝成瑾现在的心态,南烟已经很清楚,可心态是一回事,他这个人喜怒无常,甚至以折磨人为乐,能看出他的心态,却受同样心态影响所产生的的心思,又是另一回事了。
比如常人看到别人受苦受难,都会同情,那是最基本的恻隐之心。
但这个人就不会。
所以,南烟无法揣测他的心思,但,南烟不能,许世宗又能不能呢?
此人多智近妖,他留下的这三策,虽然是分上中下,但他是不是又只是上中下三策这么简单呢?
只这样一想,南烟觉得头疼欲裂。
她下意识的伸手抱着脑袋,过了很久才勉强平复了情绪,听着外面呼啦啦的风声,在倦怠和烦乱的心思里,慢慢的睡去。
混沌间,好像又感觉到了一只手,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的抚上了她单薄的肩头。
这一次,南烟伸手去,仿佛抓住了那只手。
粗糙的大手传来的是熟悉的气息和体温,在这样风雨飘摇的日子里,又好像突然降临的一场美梦,南烟甚至有些分不清是幻是真。
只是在这样熟悉的气息和体温中,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盛世为凰:暴君的一等贤妃 第3098章 说了实话,当然还活着
虽然日子是风雨飘摇,但这一觉却是意外的深沉,以至于南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巳时。
朵儿和江大河毕竟不是她身边的亲信,也不敢轻易进来打扰,就只能一直在门外候着,听房内的响动,直到听见南烟起身,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的时候,朵儿才轻声问道:“娘娘醒了吗?”
南烟才知道,他俩一直在外面等着服侍。
于是自己拿了件衣裳套在身上,道:“进来吧。”
两个人立刻端着热水,毛巾进来,江大河很快又退了出去,留下朵儿服侍南烟换上衣裳,洗漱之后坐在铜镜前为她梳头。
南烟看了外面一眼,外面的天色不太好,乌云压顶。
难怪自己会睡到这么晚,若是平时天气好的时候,阳光照进来都能把人晒醒,可今天阴沉沉的天气,明明还是大清早,却给人一种暮色降临,风雨欲来的感觉。
南烟问道:“外面有消息了吗?”
“啊?”
朵儿一愣,有些不知所以的睁大眼睛看着她。
南烟这才回过神来,这姑娘毕竟不是像冉小玉,或者若水那样跟在自己身边时间长,聪明伶俐的心腹,也不是自己动一个眼神就能知道自己要什么的。
于是问道:“本宫是问,听福有消息了吗?”
朵儿惶恐的摇摇头。
南烟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
以祝成瑾和他下面人的手段,要让一个人开口,一个晚上已经绰绰有余,不管听福说了什么,与自己所说的一致,又或者与自己所说的不一致,祝成瑾那边都应该有点响动才是。
但现在都已经巳时三刻了。
南烟抬头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气,眉头也渐渐的拧了起来。
等到朵儿为她梳好了头,轻声问道:“娘娘,虽然时候已经不早了,但还是让御膳房那边送些早膳过来吧。”
南烟这个时候,一点胃口都没有。
可她还是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不吃东西人是撑不住的,这一点上,她自己心里很明白,她不能软弱,哪怕是流露出一点软弱。
朵儿立刻要出去传话,但刚走到门口就停下来,像是跟什么人在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走进来,轻声说道:“贵妃娘娘,公子请你去武英殿用早膳。”
“武英殿?”
一听这话,南烟的心跳了一下。
祝成瑾那边果然有动静了。
是听福说了什么吗?
他说了什么?
现在把自己叫过去用早膳,显然是要再“审”自己一回了。
想到这里,南烟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扶着桌沿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然后说道:“走吧。”
于是她只带着朵儿便出了翊坤宫,在大门口,她又往乐志斋那边看了一眼,御花园原本离翊坤宫就不远,这个地方虽然看不到那边的确切的情形,却能看到一些人跑进跑出的忙碌的。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没有一个穿白的。
若他是死在家里,至少还有家人会为他戴孝,可死在这金陵皇宫里,上面有祝成瑾压着,周围的人自然是不可能为他披麻戴孝的,否则就算是冲撞了尊者,所以,只有乐志斋里里外外布置得一片雪白,但进出的人脸上都麻木得很,没有一个露出过丝毫悲伤的气息。
许世宗,身为仁孝皇后的哥哥,凭一己之力为祝成瑾拿下金陵城的人。
死得,却像是一片鹅毛飞过那么轻巧。
南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便转头往武英殿走去。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可天色还是晕沉沉的,头顶也看不到乌云,只觉得整个天地仿佛都是晦暗的,走到武英殿门口,就看见里面的桌上还摆着各色的小菜,虽然是“早膳”,却丰盛的如同宴席一般。
祝成瑾坐在里面,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一点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你来了。”
南烟走进去,仍旧自顾自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祝成瑾微笑着说道:“这么晚了才起,是因为昨夜没睡好吗?”
南烟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看你的眼睛红成这样,这话只光问本宫,怕是也不合适吧。”
祝成瑾微微挑眉,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
的确,他的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
昨夜,那三个锦囊的事情的确让他烦恼到了大半夜,甚至,就连睡着了之后,梦中也出现了三条毒蛇缠绕着他。
这种滋味,的确不好受。
这个时候,他甚至有些愤怒,许世宗为什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给出这三个锦囊,却又没交代清楚一切的时候死掉,反倒让他们还要这么麻烦。
但祝成瑾也并没有露出太过恼怒的神情,只笑道:“睡不好是没办法,幸好,一觉醒来,事情也解决了。”
“解决了?”
听到这三个字,南烟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声。
难道,他真的从听福的口中挖出什么来了?
听福说了什么?
南烟抬眼看向他,开口的时候声音还算平静,只是袖子里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听福,还活着吗?”
“说了实话,当然还活着,”
只见祝成瑾一只手撑在桌上,用手指甲轻轻的挠了挠自己的眼角,似笑非笑的说道:“所以,你现在还不说实话吗?”
“……”
“本座已经说过了,本座不想杀你。”
“……”
“哪怕你数次的惹我生气,但本座还是饶过了你,直到现在,都没弹你一指甲盖,就是因为,本座想要让你完完整整的,清清醒醒的看着本座重新登基的那一天,看看本座当年的样子。”
“……”
“但,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我,那,我就只有选择第二条路。”
说到这里,他突然沉下脸:“就是挖出你的眼睛,带着这么一双眼睛眼睛北上,看看北平城破,本座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的样子!”
这时,仿佛是感应到了这一切,外面突然起了一阵大风。
呼啸的风声吹过,好像有什么凶悍的野兽在远处咆哮着,风声中仿佛都透着一点血腥气。
南烟的心跳更沉重了一些。
祝成瑾冷冷的看着她,道:“说!”
盛世为凰:暴君的一等贤妃 第3099章 我想知道,你会怎么死
南烟的心跳更沉重了一些。
祝成瑾冷冷的看着她,道:“说!”
“……”
偌大都武英殿内,一下子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都寂静,好像连人都呼吸和心跳都能听到,跟在南烟身后都朵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只知道眼前的两个人都是能操纵她生死都,尤其是那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祝成瑾,一看到他变脸,就像是看到了恶鬼修罗。
朵儿都吓得哆嗦了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谁还敢在他的面前撒谎呢?
就在朵儿满头冷汗的看着南烟的背影,不知道她到底会如何应对的时候,只听见南烟仿佛轻笑了一声。
然后冷冷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若再要我说,那就要做好被我欺骗的准备了。”
朵儿的后背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祝成瑾听到这话,也蹙起了眉。
而南烟冷笑了一声,抬眼看向他,如同挑衅一般的对着他挑了一下眉:“如何,要听吗?”
祝成瑾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你的意思是,你说的是真话?”
“不然呢?”
“……”
“还是说,你听到了什么‘真话’?”
“……”
“若真如此,那你又何必还来问我,直接去干你该干的,不是能省不少的事?”
祝成瑾的脸色阴沉,一双充满了阴霾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南烟,仿佛一头躲在草丛中的凶兽,只要眼前的人露出一点破绽,他就会立刻蹿出来,狠狠的咬断南烟的喉咙。
但,南烟始终只是冷冷的对着他,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一点不安和忐忑。
祝成瑾看了她很久,突然笑了一声。
南烟道:“你笑什么?”
祝成瑾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伸出一只手,他身后服侍的小太监立刻上前,为他盛了一碗汤,他接过汤碗,有滋有味的喝了两口,那是熬了整整一夜的药膳汤,香浓四溢,可南烟因为刚刚进来的时候精神只专注在祝成瑾身上,都没有注意到桌上的东西。
此刻,祝成瑾如同享受一般的喝了两口汤,然后才咋摸着味的慢条斯理的说道:“也没什么。”
“……”
“只是在想,你见到你那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之后,还能笑得出来吗?”
南烟的眉心顿时一蹙。
听福?听福怎么了?
她正要问,而祝成瑾一边低下头去喝汤,一边懒洋洋的说道:“把人带进来。”
立刻,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南烟急忙转过头去,只见两个彪形大汉——显然是祝成瑾的手下狱卒,拖着一个几乎不成人形的人影从外面走进来,往地上一丢,那人就像是一条被掏空了的麻袋,软软的落在地上。
“听福!”
南烟一看,急忙起身走过去。
听福全身的血污,头发蓬乱,显然这一夜被折磨得不轻,但他人还是清醒的,抬起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红肿的眼睛看向南烟,口角还带着血,却对她做出了一个仿佛是笑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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