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为凰：暴君的一等贤妃

    家学。

    而且，她还记得，两个人在有一次说笑的时候，冉小玉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十分颓丧的话“我本就该是个短命的”，那时她还奇怪，冉小玉明明那么坚强的一个女孩子，又才十岁，正是大好年华，为什么会露出那样清冷，又黯然的神情，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现在想来，她也明白了。

    她的祖父是蓝十命，曾经的国之栋梁，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都活下来了，被人戏称十条命，却死在了自己效忠的人的手上。

    这样的“十命”，委实讽刺，大概也就是她会说自己本该短命的原因。

    原来她进宫，成为选侍，是为了刺杀皇帝报仇。

    而后来——

    南烟皱起眉头“她如果是要来报仇，那这些年来她一直跟在本宫身边，也算是亲近皇上了。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动过手”

    提起这个，祝成瑾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隐瞒。

    他冷冷的瞥了南烟一眼，冷笑道“是啊，连我也奇怪，问她的时候，她居然说——跟在你身边，让她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了一次，活得像一个真正的人了。好像过去的那十几年，为了复仇而活的她，不是一个人似得。”

    说到这里祝成瑾的神情更添了一丝狰狞。

    “人就该为复仇而活！有仇不报，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南烟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她自然知道，祝成瑾这些年来都没有放弃过要找祝烽报仇，而冉小玉……她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让她放弃了报仇的信念。

    回想起来，其实自己真的没为她做什么，更多时候，都是她为自己出生入死。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都是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再平常不过。

    原来，这样的日子对冉小玉来说，反倒像是一种救赎，让她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

    想到这里，南烟的心里更是酸楚无比。

    但随即，她又清醒过来，冷冷的盯着祝成瑾道“既然她已经放弃了报仇，既然她已经忠心于本宫，为什么又会归于你的麾下”

    祝成瑾冷笑道“自然是因为，我发现了她的身份。”

    “……”

    “若是将这个身份大白天下——哪怕不大白天下，只要告诉了你，或者我的那位叔父，你说，冉小玉还有机会留在你们身边吗”

    南烟瞪大眼睛“你，你用这个威胁她！”

    祝成瑾冷笑了一声。

    南烟用力的握紧了拳头，连指骨都挣得啪啪作响。

    对于一直活在复仇阴影下的冉小玉，她的生命都是朝不保夕的，可好不容易，她跟随在自己身边，找到了为她自己活下去真正的意义，这个时候要是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许自己不会说什么，甚至还会帮她隐瞒，但祝烽，能否容得下她甚至，朝中的那些大臣如果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她毕竟是抱着要行刺的目的进宫的。

    所以，冉小玉为了保留住眼前的温暖，只能屈从与祝成瑾，被迫听命与他。

    南烟咬着牙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清城，宁王反叛那次”

    祝成瑾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南烟沉声说道“那是你第一次亲自出现。”

    “……”

    “而小玉，她也是脱离了皇上和本宫的视线，只带着公主独自前往。之后——你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也没有那么长单独相处的时间去胁迫她了。”

    祝成瑾轻笑了一声，竟也认了“不错。”

    “所以——”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算是承认了，后来，你至少还接触过她一次，哪怕不是你亲自出马，也是让你的人去见她，去胁迫她，对吗”

    祝成瑾道“哦你说的是——”

    南烟沉着脸，森森说道“就是四年前的那个冬至，本宫跟随皇上微服出游，而你趁着皇上出去寻找太子和公主的机会，来单独见我，催促我引皇上去玉门关。”

    。




第3014章 冉小玉真的不会伤害你吗？
    【】(iishu)，

    南烟沉着脸，森森说道“就是四年前的那个冬至，本宫跟随皇上微服出游，而你趁着皇上出去寻找太子和公主的机会，来单独见我，催促我引皇上去玉门关。”

    “……”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一天，小玉也出去寻找太子和公主，可是，所有人都回来了，她却一直没有回来。”

    “……”

    “平时，她不是这样的，若找不到，她会马上回来报告消息。”

    “……”

    “可那天她却格外的神情恍惚，出去了许久一无所获，回来之后说话也是颠三倒四。若我没有猜错，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你在酒楼中催促我，而你也让你的人去找到了她，逼迫她在我身边动手。”

    “……”

    “凤姝，就是她在你的授命下去杀死的，对吗？”

    祝成瑾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冷笑着说道“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件事，其实，你是早就在怀疑她了吗？”

    “不是‘早就在’，”

    南烟脸色阴沉，艰难的说道“而是，本宫早该怀疑她的。”

    “……”

    “因为那个时候，凤姝在西域见过博望侯这件事，本宫只告诉了她，而凤姝在本宫询问了这件事之后就死了，杀她的人，只可能是宫中，甚至，只可能是本宫身边的人。”

    “……”

    “也就只有她了。”

    “……”

    “只是，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怀疑她，我甚至，宁肯相信凤姝真的是自缢而亡，也不愿意相信，是小玉去杀了她，并且在她死后，在她计数的那块破布上添上了那几道血痕。”

    “……”

    “不管我心里有多少怀疑，可我，我还是选择信任她。”

    “信任？”

    这两个字像是格外的刺耳，祝成瑾一听到就冷笑了起来，当他重复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也尖刻得像是刀锋划过了人的耳膜。南烟微微蹙眉看向他，只见他一脸讥讽的表情冷冷说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人值得信任，任何人都会背叛你，尤其是你看上去亲近的人，哪怕是亲人，也会背叛你。”

    “……”

    “更何况冉小玉，”

    他说着，冷笑着看向南烟“她不过就是一个奴婢而已，在你的眼里，应该就跟一条狗一样，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信任？”

    “……”

    “立过再大的功劳，再是为你出生入死，狗就是狗，别人手里有一根骨头就会让他流着口水奴颜媚骨的跑过去，这种东西，用过之后杀掉就好，根本不必把他当人看！”

    听到这种尖刻的话，南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隐隐感觉到，祝成瑾说的应该不是真的狗，甚至，也不是冉小玉。

    她立刻想了起来，当年靖难之役中最重要的一个节点，就是镇守河南的吴应求背叛了当时的朝廷倾向燕王，这直接扭转了整个战局，也奠定了之后祝成瑾兵败出逃的结果。

    而吴应求，曾经是高皇帝麾下的大将，称得上是股肱之臣，可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叛了祝成瑾。

    难怪，祝成瑾会如此的尖刻，这种背叛对他来说，就像是刻在生命里的血淋淋的一刀。

    不到身死之日，他都没有办法忘记。

    南烟冷冷说道“你说的，我没有办法反驳，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些人为了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会卖主求荣，但冉小玉，她不是这样的人。”

    祝成瑾一下子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一边笑一边在南烟的周围漫无目的的的兜着圈子，那笑声又尖刻，又沉重，好像要把这个房子都震塌，他笑过之后，红着眼睛低头瞪着南烟“有什么不同？她不是一样出卖了你？”

    “这不一样。”

    南烟郑重的说道“她虽然出卖我，但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

    “她出卖我，也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她，她只是为了，为了能留在我的身边，为了这一点她半生难求的人心和温暖。”

    祝成瑾的眼睛微微一眯“听你这么说起来，你倒是一点都不怨她？”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自然是生她的气。”

    “……”

    “这些事，她原本可以告诉我，如果担心皇上和朝廷容不下她，我自然有办法帮她掩饰过去，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两个人一起面对，而不是让一些有心人利用她的弱点，胁迫她做违背良心的事。”

    “……”

    这一刻，南烟的心里虽然生气，但也有心疼。

    “这种事，一开始就会没有退路，她走到今天，恐怕心里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听到她这么说，祝成瑾不知怎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冷光，一种愤恨的情绪陡然从心里沸腾了起来，像业火一样瞬间就要将他吞没。

    他不信这个世上真有无欲无求的人，也不信这个世上有坦荡光明的心。

    因为他没有遇到过，更因为他经历了太多的背叛。

    可眼前的这个司南烟，明明只是当年被绑在他龙床上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而已，凭什么在他的面前这样义正辞严。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摧毁她的信念和信心。

    想到这里，祝成瑾冷笑了一声，说道“果然是人品贵重，看起来，我那位叔父倒是有眼光，竟然第一次册封就把你册封为贵妃。”

    南烟冷冷道“本宫就是当朝贵妃！”

    祝成瑾微微眯着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危险的说道“那贵妃认为，冉小玉真的不会伤害你吗？”

    南烟梗着脖子“当然。”

    祝成瑾又一次大笑了起来，他说道“若真的不会，那为什么这一次你坐船到星罗湖来，她一个字都没有提醒过你。她难道不知道我在这里等着你，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

    听到这话，南烟的心忽的一沉。

    这，其实也是她这几天心里隐隐笼罩的阴霾。

    冉小玉对她的情意自不必说，哪怕现在知道她是听命与祝成瑾，南烟也不会怀疑，可这一次，明明知道自己到星罗湖会遇到什么危险，她却连一句阻拦，甚至，一句暗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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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ishu)是，，，，！



第3015章 她出卖你的理由是什么？
    【】(iishu)，

    小玉对她的情意自不必说，哪怕现在知道她是听命与祝成瑾，南烟也不会怀疑，可这一次，明明知道自己到星罗湖会遇到什么危险，她却连一句阻拦，甚至，一句暗示都没有。

    眼看着南烟的脸色渐渐苍白，神情有些恍惚不定，祝成瑾兴奋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最喜欢这样。

    他最喜欢看到人的信念被摧毁的样子。

    于是，又蹲下身来凑到南烟的耳边，带着蛊惑性的声音慢慢说道“难道你还以为，她绝对不会伤害你吗？”

    “……”

    南烟沉默了许久，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来与他对视，说道“我仍然相信这一点。”

    “那，她明知道星罗湖的人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却还放任你来这里，你作何解释？”

    “……”

    南烟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说道“我始终相信她不会伤害我，而她又放任我来星罗湖而无提醒，那就只有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你们，并不会伤害我。”

    祝成瑾的目光一闪。

    南烟看着他的眼睛，沉沉的说道“我没说错吧。刚刚在下面，看到那几位长老，我就已经知道，天罡连环坞的人是不打算杀我的，他们虽然放肆，但还没有杀一个当朝贵妃，彻底惹恼皇上的胆子。”

    “……”

    “至于你——”

    南烟道“你就更不会了。”

    “……”

    “杀我对你来说毫无意义，相反，击溃对你来说比较有趣一点。”

    “……”

    “所以，你故意让叶诤下去接我，是击溃我对他的信任，告诉我冉小玉归于你的麾下，也是击碎我对身边的人的信任。”

    “……”

    “你希望看到我对身边的一切人和事都否定，看到我溃败的样子。”

    “……”

    “因为，是皇上一步一步引导我走到了今天，你毁掉我，就像是毁掉了他这些年来的一份心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