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

    玛莎不屑的说道，顺手合上面甲。从一个可爱的女孩化为了黑甲的猛兽。那一身尖刺林立的黑甲散发出狰狞而恐怖的气息。竟然仿佛凝聚实质一样。与此同时远处的冰雾摇曳了一下，阿普萨拉斯从中缓缓现身出来。

    和之前的优雅与飘逸不同，此刻的她明显有些虚弱，脸孔带着怨毒，唇边还留着一丝血渍。

    刚才玛莎那一击，让她受到很严重的打击。

    要知道恶魔也并非是无敌的，身为主物质界思想的具现，恶魔在这个世界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也却失去了主物质界的存在特性。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被杀死。所以阿普萨拉斯尽管有着印度神话水精灵的身份，可以在实体和水形态中转换。可并不能让她免疫攻击。当她回归实体的时候一样会受到伤害。

    玛莎的怪力太恐怖了，如果不是因为阿普萨拉斯是真名恶魔，这一下就会要了她的命。

    怪物一般的力量冰雾中，阿普萨拉斯终于严肃下来，认真的问道。你真的是人类吗？

    我只是比某些人更专一一些。黑色面甲下传出奚落的声音。玛莎冷冷的看了旁边的乌迪亚斯一眼。原本我以为他应该和我是同路人，但我错了。他的信念太杂乱，有太多的东西无法割舍。在他的心中塞满了弱者，保护，怜悯和救赎。又如何能攀上力量的顶峰？

    哗啦一声，战锤被玛莎从冰壁里拉出，重新握在手上。

    唯有专一，才能极限。

    仁慈与善良是最没用的东西，只有弱者才会需要！

    软弱的女人，让我们再来一次吧这次我保证不打死你。

    呵呵呵呵听到玛莎的话，阿普萨拉斯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仿佛神经质一般。一身雪白的纱裙顺着笑声颤抖，然后她突然飞到了最近的几个圣教骑士旁边，手指按上了那几个圣教骑士的肩头。

    专一么？我可是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可笑的话了，让我来测试一下。

    放下你的武器，否则我杀死他们。

    轰回答她的是一柄飞射的十字镖。逼退了阿普萨拉斯的同时还将一个圣教骑士的冰雕粉碎。不过阿普萨拉斯却没有丝毫气馁的又出现在另一群圣教骑士中间。

    看起来刚才的数量不够，那么这样呢？现在这里有五个哦不，七个，放下

    轰，十字镖再次袭来，将她的话打断。

    不过阿普萨拉斯仍然不放弃，第三次来到一群圣教骑士的中间，这时候她距离乌迪亚斯已经很近，身边的圣教骑士也远远超出前两批。

    呵呵，让我看看这一次是多少？

    美丽的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阿普萨拉斯数了数。二十三个。还包括这个强壮的男人。

    要再来么？小女孩？让我看看你的专一？

    安静绝对的安静

    这一次十字镖没有挥击过来。水道的阴影中，黑甲女孩仿佛陷入了凝滞，手中的巨镖在冰雪的反光下一闪一闪。却始终停留在那里。

    阿普萨拉斯终于得意了，她毫不留情的奚落着黑甲女孩。看啊多么可笑的专一。原来你对力量的追求就只有这点坚持么？只要牺牲的数量足够你就会软弱，和那个可怜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人类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被情感左右的弱者

    阿普萨拉斯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得意。不过玛莎却仿佛没有听到似得，依旧静立在黑暗中，等到阿普萨拉斯感觉有些不对的时候，她才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张狰狞的面甲。

    傻瓜！

    什么！？

    还未等阿普萨拉斯反应过来，就看到阴影下的黑甲女孩突然消失了，就如同溶化一般，与此同时她身后的影子中突然发出凌厉的尖啸，十字镖从中呼啸而出，狠狠的惯在她的后心之上。阿普萨拉斯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半边身体被打的粉碎，翻滚着飞了出去。

    直到这时，她原来所在位置的阴影之下，才缓缓出现了玛莎的身影。

    我只是要抓住你而已，蠢货，你真以为我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阴影下，玛莎的眼中闪烁着暴戾的红光，仿佛一只恶鬼。




第四十三节 战后
    战斗结束了

    哪怕强大如阿普萨拉斯也无法承受那样严重的伤害。玛莎的巨型十字镖直接将她的半边身躯轰碎，鲜血和肉沫溅射的一地都是。不过身为主物质界的真名恶魔，阿普萨拉斯还是体现出她恐怖的生命力。居然借着被击飞的惯性沉入了地下河中，再也不见踪影。

    战场上，只留下了近百个冰雕和一地的冰屑。

    咔哒一声，玛莎的面甲扬起，露出她狰狞的面孔。手中的十字镖还滴淌着鲜血，在身后拉出长长的红线。黑暗中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乌迪亚斯身前，仰首望着这尊还保持着拄剑姿态的雕像。过了一会才冷冷一笑。

    真想趁这个机会干掉你。

    不过我还不想承受猎魔行会的愤怒。就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吧。

    说着玛莎把手伸向那乌迪亚斯，一股无形的力量渗透进去，覆盖乌迪亚斯的冰层就发出咔咔的碎裂音，无数龟裂蔓延扩散，乌迪亚斯炸开冰层走了出来。头盔下亮起犀利的目光。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低声说道。看来，吾失败了。

    吾的孩子们都死了么？

    行啦，他们都还活着。玛莎又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把那个女人赶跑了，所以你又欠了我个人情。

    是吗？乌迪亚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适应环境。然后才说道。感谢汝。

    不用感谢，记得折现。玛莎毫不客气的说道，随后就走向其他骑士。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收尾工作了，虽然这只是阿普萨拉斯一个‘人’的攻击，但对乌迪亚斯一行也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近百名圣教骑士被冻结，就算乌迪亚斯和玛莎都动手救援，最后活下来的人也只有半数，还大多承受了无法恢复的伤害。

    眼看着一个个忠诚于己的骑士披挂着冰霜，乌迪亚斯的心终于软了下来。

    吾认为，不能再继续了。

    这个恶魔窝巢，本来就是魔化人准备利用血祭打开的地点，吾太过心急才强行开启，引来了如此危险的敌人这些孩子都是因吾而死，吾必须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大人。圣教骑士们都跪伏下来，虽然一个个浑身冰晶，却仍然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的存在，就是您的利剑。请不要在意我们的损失，继续前进吧。

    哼。乌迪亚斯一声冷哼。仰首望向黑暗的水道深处。

    吾的决定

    等一下。就在这时，玛莎突然打断了乌迪亚斯的话，笑眯眯的说道。反正那个家伙也被我打跑了，暂时都不可能再来骚扰我们，继续看看也没什么不好。老大，不要忘记这是个遗弃已久的恶魔窝巢，我想有一个阿普萨拉斯就是极限了，不可能出现更多的强力恶魔。

    嗯乌迪亚斯沉吟起来。汝说的也有道理。

    恶魔窝巢和恶魔巢穴不一样，能够容纳的恶魔是有限的。以它的资源量来看，容纳一个真名恶魔就已经够为难了，再想出现一个更强的恶魔几乎不可能。只是地下水道本来就是恶魔喜欢徘徊的地区，危险倒也不少。

    乌迪亚斯盘算了一下，以自己剩下的力量和玛莎的实力，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这才默许了玛莎的建议。

    于是队伍在收敛了战死骑士的尸骸之后，继续前行

    黑暗中，队伍如长蛇蠕动着，玛莎悄然来到乌迪亚斯的身边，以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看起来，老大你也很不容易啊。

    嗯？乌迪亚斯的面甲下哼出一个鼻音。算作疑问。

    不过玛莎却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这不是很简单的事么，以你的生命浓度，如何会被阿普萨拉斯彻底冰封？连肌肉纤维都被冻结了，说明你的状态一定非常不好。说来也是，谁知道那个猎魔人会如此厉害，明明连苏醒级都不是的菜鸟，却能伤害到你的本质。

    乌迪亚斯没有出生，脑海中却闪过陈岩那狡诈如狐的战斗方式，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肋下。

    那里，被陈岩刺入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收口，一摸上去隐隐作痛。

    猎魔人的体质非常变态，因为进化的关系，他们的身体素质已不能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了，更好像同等级的恶魔，只要不是要害受到重创，大多数伤害都只是消耗‘生命浓度’而已。这是猎魔人的本质，一些诸如负状态的抗性和本身的运动性也与生命浓度有关。所以才赋予他们远超常人的力量。（你们可以把它理解成生命力的具现，一种**及精神的异化。）

    乌迪亚斯属于重装骑士，他永远身穿厚重的骑士铠甲，防御力很强，再加上他使用类装置后会进入‘武装化’，所以一般来说他几乎不会受到物理外伤。

    可这一切都在那个叫做陈岩的菜鸟身上被打破了。乌迪亚斯现在都记得陈岩的手指撕裂肋下的寒意，就仿佛有一柄真的手术刀切开了自己的肌肤，哪怕有厚重的铠甲保护都无济于事。而他最后所使用的空气爆弹更是直接深入自己的体内，造成的创伤远远大于表象。

    所以别看乌迪亚斯外表完好，但他此刻的生命浓度已经降低了许多，如果真的把这当做一个游戏，应该可以看到乌迪亚斯的‘血条’已经减少了大半。

    生命浓度涉及到猎魔人的抗性和运动性，所以乌迪亚斯会遭到阿普萨拉斯的暗算也情有可原。

    吾的身体，确实需要一些休整。

    沉吟了一会之后，乌迪亚斯不打算对玛莎隐瞒。所以接下来的探索，恐怕就要你的力量了。

    我怎么有那种实力，你可别抱期望哦。玛莎吊儿郎当的说道，一副我可不管的样子。

    不过转瞬之后，她就丢下一句话。

    报酬给我加一成。



第四十四节 黄雀
    深深的水道又长又弯，两边是锋利的岩石，中间是奔腾的激流。

    随着渐渐深入，水道两边出现了紫色的光泽，就好像黑暗中的点点繁星。

    这是魔能泄露。一个圣教骑士撬出一块岩石送到乌迪亚斯面前。大人，我们就要到了。

    嗯。乌迪亚斯点点头。魔能是恶魔行动和战斗时散发的能量，只要恶魔生活的地方都会有魔能聚集的现象。越是强烈就越说明恶魔的强大或者数量众多。从魔能渗透的程度来看这里曾经生活了不少恶魔，或者像阿普萨拉斯这样的厉害家伙。

    不过乌迪亚斯可不相信这个小屋还有恶魔活动。阿普萨拉斯的出现只能是意外。

    魔能泄露的很分散，这个恶魔小屋确实荒废已久了。乌迪亚斯沉吟了一下。我们要加快速度。

    是。圣教骑士答应一声，随即加快了移动的脚步。

    一行人在火把的照明下飞快前行，很快就发现了前方的一个空地。这个空地就在地下水道的拐角处，好像一个倒扣的碗型洞穴。头顶是锋利如刀的岩石，地面却很平整。

    空地的范围很大，足足有数平方公里的样子。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建筑，那建筑看起来好像是数颗巨树的结合，怪异的好似畸形一般。巨树上挂着许多黑漆漆的东西，在黑暗中微微摇动。

    圣教骑士靠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那些黑漆漆的东西都是各种生物的尸骸，都已经腐烂的只剩下骨架了。而那个像数颗巨树结合的畸形体也并非是植物，而是岩石成分。其中还散发出强烈的腐臭气息。

    见鬼怎么会是胶质怪？玛莎厌恶的捂住鼻子。我最讨厌这玩意了。

    胶质怪，主物质界多种思想怪物的综合具现，在许多神话都有它们的踪影（注：日本游戏与故事中常称之为史莱姆，美国电影中也有类似的形象），胶质怪的组成很复杂，有的传说它们是主物质界具现失败的恶魔。有的则说它们是主物质界肮脏与腐烂思想的集结。但不管如何，它们都意味着腐臭与肮脏，丑陋与恶心。

    胶质怪的实力参差不齐，有的很强，但大部分却很弱。之所以被人忌惮主要是因为它们是群居恶魔。并且往往具有分裂和融合能力。一般物理伤害，包括利器和钝器的打击都很难杀死它们，反而会造成分裂，而当人们一不注意的时候又会融合起来。胶质怪的体液具有很强的腐蚀和毒性，一般意义的铠甲无法阻挡。

    这就难怪玛莎如此讨厌胶质怪了。

    她和乌迪亚斯都是典型的力量型猎魔人。擅长的也是物理攻击，可这些手段对胶质怪非常乏力，再加上胶质怪的粘液具有高腐蚀性和毒性，恶心的外观和战斗方式，她真是想有多远跑多远。

    只可惜，现在她还走不了。

    当下就有数个圣教骑士靠拢过去，试图打开小屋的‘大门’。不过那里被严实封闭着，闪烁着魔能的光辉。几个圣教骑士怎么样也打不开它。

    让开，小喽啰。玛莎看了一会就看不下去了，上前一脚就踢飞了一个圣教骑士，顺手抓在了十字镖的锁链上。锁链在地面划出刺耳的金属摩擦音和成片火星，她一记十字镖就挥了上去。只听一声巨响，那封闭的岩石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坑，镖体深陷。

    胶质怪具有减免物理伤害的特质，汝不可蛮干。乌迪亚斯在后面高声提醒。可还没等说完就被玛莎打断了。

    只见小女孩的脸孔扭曲起来，咬牙切齿的叫道。这里臭的要死，谁要和你们这些男人磨磨唧唧啊！什么胶质怪，都给老娘死去吧！！

    怒吼声中玛莎的双手突然握紧了十字镖的一侧，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能量传递出去。顿时激活了十字镖的机关。只见那镖体的尖锐部分突然分裂出无数尖刺，好似倒钩般刺入封闭岩石内部，紧跟着就见玛莎全力后拉

    给我开啊！

    轰隆一声巨响，无数碎石飞射，一团巨大的黑影被十字镖生生拽了出来。正是那封闭门口的巨石。巨大的岩石在空中就轰然爆裂，散落的石块如弹片般击打在众人身上。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玛莎微伏着前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中闪烁着暴戾的红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她大声呵斥着旁边的圣教骑士。还不快给我滚进去，难道要让老娘去摸那些脏兮兮，黏糊糊的东西？该死的，我再也不想和你们组队了，你们都是一群木头！！

    哦哦圣教骑士们急忙答应一声，就冲进了恶魔小屋的大门。

    只一会功夫，就听见里面传来他们惊喜的声音。

    报告，这里发现了魔能结晶。

    这是什么？魔能装置的结构图，大人，我们有收获了！

    该死，好黏，好臭。好多骨头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