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神医:王妃请上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骑驴漫风雪
梅三娘正在给马隆扎针,闻言,拿着银针的手蓦地一颤,险些扎错了穴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马隆一把抓住了梅三娘的手,目光纯粹而执着,大声道:“三娘,你没听错,我要娶你!我虽然长得不如姓裴的老白脸秀气,家底也没有那老白脸厚实,但我肯定能保护你,竭尽所能,你嫁给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粗俗直白的话,流露出感情却无比真挚。
“保护我,你自己都不是个省心的,保护我?”梅三娘心底一热,惯性地骂了他两句,顿了许久后,脱口而出道:“如果兰娘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呢?我不能给你生儿育女,你还愿意娶我吗?”
马隆不解道:“我要娶你,跟生儿育女有什么关系?”
梅三娘狠狠敲了敲他的脑袋:“成婚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难道你就没想过要把自己的血脉和姓氏传承下去?”
马隆傻笑了一下道:“我为什么要想这些?我有好几个兄弟,侄子侄女十几个,他们足够传承家族血脉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再说了,我是武将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战死沙场了!没爹的孩子像根草,谁都能欺负一下,还不如不要出生呢!啊,难道三娘担心我因为这个,嫌弃你?”
梅三娘没想到,自己一直难以启齿的事情,居然有人这么不在乎。
马隆一向不会骗人,一根直肠子到底,她相信,此时的马隆,说的都是真心话。
眼眶一热,视线不知何时模糊了起来,梅三娘背过身去道:“你能保证自己以后不后悔?”
马隆道:“我为什么要后悔?三娘你要是喜欢孩子的话……”他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世界上的孤儿那么多,咱们就收养几个好了,最好找年纪大一些,能自己照顾自己的,大孩子省心!”
梅三娘拭了拭泪,转过身去,戳了戳他的乱发,勉强笑了笑道:“莫非是病糊涂了,净说胡话!”
马隆急道:“三娘,我说的才不是胡话,都是真心话。我想娶你,你答不答应?”
梅三娘心口一窒,几乎要捏断了手里的银针,闭了闭眼睛,又复睁开,决绝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现在说不在乎,将来总会想要自己的亲生儿女,总会后悔的!”
鬼手神医:王妃请上位 往昔已已
马隆几乎要赌咒发誓了:“我不后悔,不可能后悔!”
梅三娘叹息一声,无奈却固执道:“我知道你这会儿不会后悔,可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我已经没办法,再拿自己的后半生,去赌一个男人的真心了。忘了刚才说的话吧,我也会……努力忘记。”
……
天心丹的副作用持续时间很长,但梅三娘医术精湛,睡了一夜后,到了第二天清晨,身体里的剧痛已经消失不见了,但身体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十分虚弱,需要细细调养。
马隆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根本不愿意被关在屋子里,第二天早晨,抗议了好半天,才争得梅三娘的同意,可以在她的监督下在外面散散步。
一夜过去,梅三娘不愿意再提婚嫁之事,马隆也不再提起。
这当然不意味着马隆改了主意。
他这人天生一副牛脾气,只要认定了一件事,不管多么艰难,都会坚持做下去。
只要梅三娘还未嫁人,他就会一直追下去。
更何况,梅三娘对他的关心根本遮掩不住,就连马隆这样的粗神经都能感觉到,不需要他刻意纠缠,她就会自动围着他打转儿,和他有关的事情,她根本不愿假手他人。
梅三娘是个多大架子的主,不管是江湖,玄医阁,任谁不知道,能让她如此殷勤主动关心的,全世界除了他们皇后娘娘,再无旁人,如今似乎又多了一个。
两人走出客院,沿着曲曲折折的小径,在偌大的裴府里散步。
下人早就得了家主吩咐,对梅三娘两人恭恭敬敬,没有半分逾越,一路上也算舒心。
当经过一片竹林时,裴雨匆匆跑了出来,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梅三娘对这个孩子挺有好感,拉着马隆上前,小心地扶起了男孩。
男孩怯生生站起来,并未哭,唤道:“梅姨!”
梅三娘笑了笑,从革囊里拿出一块糖果,塞进孩子手里,问:“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身边跟着的人呢?大病方愈,应该多多休息,不能乱跑哦!”
裴雨乖乖认错:“我错了,不该乱跑。梅姨能带我去看看父亲吗?”
梅三娘不解:“你父亲怎么了?”
她明明记得,裴令章那家伙只是在装病,难道是被兰娘的事情打击到了?
裴雨伤心道:“从昨天起,父亲就不让我见他,管家叔叔说,他送进去的早饭又被送出来了,一点儿都没少。”
梅三娘愣了愣,似笑非笑道:“难道真的伤心到食不下咽了?真没看出来,原来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这么深厚。”
裴雨却双眼亮闪闪的,期待地看着梅三娘:“梅姨,你能带我去见父亲吗?管家叔叔说,你是父亲的救命恩人,你去的话,他一定会开门的。”
马隆一想到裴令章,就觉得不快,在琢磨了一下裴雨的话,心里暗暗嘀咕,姓裴的该不会是昨天请不到梅三娘,今天就利用孩子来刷同情分,让三娘主动去见他吧?
连孩子都利用,真无耻!
于是,他虚弱地咳嗽了一声,艰难地调动些微内力,在脸上逼出了两抹不正常的红晕。
梅三娘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关心道:“马隆,你怎么了?”
马隆虚弱道:“我……有点儿胸闷!”
梅三娘紧张地拉起了马隆的手:“不应该啊,你是体虚不是风寒,按理说不敢咳嗽,难道是因为受了凉,身体抵抗力又下降,感染了风寒?早知道,就不该带你出来走动了,以后就乖乖在屋里休养吧!”
一听说还要被禁足,马隆立即改了主意:“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方才喘气太着,呛着了!”
梅三娘细细诊了一会儿脉,没发现任何问题,拍了怕马隆的后背,问:“现在好些了吗?”
马隆连连点头:“已经没事了,我很好!”
梅三娘放下心来,对上裴雨满含着期待和祈求的眼睛,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无奈地笑笑:“好吧,我去试一试,能不能叫开你父亲的门。”
“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伤心到食不下咽的人,还会看在我的救命之恩上开门。若是他不肯开门,你也不要太失望!”
裴雨一一答应了下来。
梅三娘本不想让马隆跟上来,但马隆执意要跟着,最终,一行三人只好一起来到裴家主的门前。
老管家裴海见到梅三娘,好似见到了救命,惊喜得老泪纵横:“梅姑娘总算来了,家主自从昨天下午和莫兰娘说了一会儿话,就一个人回了房间,直到现在都不肯见人。可怜家主还病着,怎么能这么折磨自己!”
他对梅三娘的称呼变成了“梅姑娘”,对兰娘的称呼却变成了本名,其中亲疏一听便知。
梅三娘兴致缺缺道:“我对裴令章和兰娘之间的恩怨没兴趣,这次过来,不过是看小雨见不到父亲,样子可怜,又想起了你们家主还欠着我的诊金呢。”
裴海老狐狸一般笑笑道:“梅姑娘就是爱说反话!”
梅三娘蹙眉,不再理会他,径自上前,拍了拍门:“裴令章,你要是想寻死觅活的话,本姑娘手里有的是各种毒药,保证无痛又迅速,不管哪一种,都比绝食舒服,你要试一试吗?看在老交情的份上,给你打八折!”
房间里先是一片安静,而后猛地被拉开。
淡淡的药草气息扑面而来,晨光中的男子脸色微青,眼圈发黑,看起来有些憔悴。
他冷睨着她道:“真是让三娘你失望了,裴某暂时还没活够!”
梅三娘勾唇一笑:“也可以预购一些,留着以后用啊,我和马隆很快就要回京城了,说不定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到时候,你就算想买,也找不到门路!”
裴令章的眸子黑了黑,随后却突然一笑:“三娘真是狠心,明知道裴某险死还生,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吗?昨天三催四请,都不肯见我一面!”
梅三娘皮笑肉不笑道:“昨天我有事,没工夫和你闲话短长,再说了,你也用不着安慰。”她把裴雨往前一送,“喏,我是来送孩子的,你自己要不要命无所谓,连累小孩子都为你担惊受怕,就太不应该了!”
鬼手神医:王妃请上位 往事随风
裴雨上前一步,泪眼汪汪地唤了一声“父亲”。
裴令章目光柔和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安慰了几句,便把孩子交给了裴海,让老管家领了回去。
梅三娘看着这父子温情的互动,眼底流露出些许释然,正待告辞,却听裴令章道:“我还没用早点,三娘留下来一起吃如何?”
梅三娘摇了摇头:“我们吃过了,这会儿不饿。”
裴令章道:“我让厨房里准备了莲子八宝粥和红豆卷,都是你当年最喜欢的。”
梅三娘丝毫不给面子:“人的口味都是会变的,现在,我早就不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了,裴大家主你一个人慢慢享受吧。”
马隆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连忙附和道:“没错,三娘还要陪着我散步呢,裴家主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吃饭还要人手把手喂不成?”
裴令章定定看了马隆一眼,说道:“昨天,兰娘和我说起了十几年前的一些旧事,其中不少都是冲着三娘去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两个都被蒙在鼓里,如今水落石出,三娘应该想知道真相吧?”
梅三娘身形一顿:“十几年前的旧事?”
总有些事情的痕迹,时间也无法抹平,就算十几年过去,梅三娘也没办法释然。
裴令章点了点头,忽然问:“三娘可知道,我是哪一年成婚的?”
梅三娘扬起了眉梢:“哪一年?”
裴令章呵一苦道:“是十四年前的九月。而你离开寿城,是十五年前的八月中旬,如果你没有突然离开,我们本该在当年的九月初成婚。”
梅三娘嗤笑了一声,声音忽然尖锐道:“所以,你觉得,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那个时候离开?”
裴令章像对待闹脾气的孩子一般,包容又耐心地看着梅三娘,说道:“当然不是,此事说来话长,你确定我们要站在这里说?”
梅三娘冷哼了一声,抬脚走进房间。
马隆见两人说起旧事,好像完全无视了自己,心里极不舒服,也放重脚步,跟了进去。
裴令章却在门口拦住了他:“马兄弟,我府上的护卫统领一直仰慕你的武功身手,想请你指点一二,不知你是否愿意赏光?”
这是在委婉地支开马隆。
然而马隆根本没听出此中深意,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个侍卫统领是什么人,不屑道:“你那个护卫统领,修炼的是灵巧一路的功夫,顶多能算三流武者,与我路数不同,境界也差太多,我对他没兴趣!”
裴令章揉了揉眉心道:“这么说来,马兄弟的武功走得是刚猛一路,我府上倒是有几个这样的护卫。裴海,你领马兄弟去东跨院跟他们见见面,不求能得什么真意,只随口几句话,就足够他们受用了。”
他懒得再问马隆的意见,直接把人交给了裴海。
马隆正待拒绝,但裴海人虽然老迈,腿脚却十分利索,迅速上前,拉着马隆的手道:“马大侠,府里那几个小子着实不像话,以前总说自己武功好,就连青龙帮的高手见了也要退避三舍,如今见了你,才知道自己原来都是井底之蛙。”
“你也不用跟他们动手,只要看他们演练几路招式,随口指点两句,就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了,也好叫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管家口才了得,滔滔不绝,几句话就将马隆夸得如天兵降世,神武无双,同时紧紧拽着马隆的衣袖往外走,说什么都不愿意分开。
马隆根本没机会说话,而推开裴海……这倒是能做到,可欺负老人家,这样的事情马隆还做不出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老管家拉了出去。
另外一边,梅三娘和裴令章走进了房间,在桌边落座。
见马隆快要被裴海拐带出院子了,她不悦道:“马隆旧伤未愈,身体不好,不能动手,你别欺负他!”
裴令章有些不悦道:“这府里,恐怕无人欺负得了马兄弟……”见梅三娘不喜,立即改口道,“放心,裴海有分寸。”
梅三娘不甚放心地点了点头,目光仍旧黏在马隆身上。
裴令章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沉默了一阵,说道:“昨天下午,兰娘把什么都说清楚了。你当年离开,是因为看见……我和她在后花园中纠缠?”
梅三娘冷淡淡:“这么说来,这里面另有文章了?”她至今仍旧记得,那是个阴沉沉的下午。
梅家和裴家是世家,两户人家在祖辈上就是通家之好,都传承了制砚之术,裴家传承的是裴氏砚,梅家传承的是梅氏砚,两家虽然经常互别苗头,但却也互相欣赏,经常交流制砚之术。
两户人家都人丁单薄,担了梅三娘和裴令章那一代,裴家嫡系只得了一个独子,而梅家虽然生了三个孩子,却只有行三的梅三娘顺顺利利长大。
裴令章从小就精通数算之术,继承了家中绝艺,裴三娘却没有这个天分。
梅家不想让家中手艺失传,便破格收了裴家独子为徒,将家中绝艺倾囊相授,同时给两个情投意合的孩子订下了婚约,合两家为一家,寿城砚不再有姓氏之分,只有寿城砚而已。
后来梅三娘的父母仙逝,梅三娘就住到了裴家。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好得好像是一个人,那时候的梅三娘,正值韶华之龄,心心念念的都是和心上人百年好合,白首与共。
那个阴沉沉的下午,她采下新摘的桂花,在厨房里亲手了做了桂花饼,想要送给心上的少年郎。
然而,路过假山,却看到了最不堪的一幕。
那个发誓对她一心一意的少年,却和自己的手帕交在竹林里纠缠在一起,罗衫半褪,亲密相拥,旁若无人。
手里的竹篮跌落在地,桂花饼散落一地,少年始终没有回头,手帕交却突然转身,给了她一个挑衅示威般的笑容。
年纪轻轻的少女,如何受得了这种委屈?
她慌慌张张跑走了,中途失足,跌进了荷花池中。
鬼手神医:王妃请上位 苦尽甘来
荷花池周围无人,自然也没人来相救,少女挣扎了一会儿,虽然灌了好几口腥涩的湖水,却好运气地抱住了一根从湖底立起来的石柱,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但也仅仅是保住了性命而已,大半身体都浸在冰冷的湖水中,直到一个时辰后,她才被路过的下人发现。
刚被救出去,少女就因为受寒过度而发起了高烧,人事不省,府医诊过脉之后,告知老夫人,她的情况很不妙,若是高烧不退,很可能有性命之忧,就算侥幸退烧,也不能再诞育子嗣了。
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身为孤女的梅三娘,不愿儿子迎娶这样一个少女。
她让人压下了少女生病的消息,当天黑之后,就让仆人雇了一艘小船,把高烧的少女扔到了船上,连夜送走到了百里外镇上的一家客栈中,丢在了客栈里,
少女昏昏沉沉醒来时,身上分文未带,身体绵软无力,而客栈还在催要住店的银钱,原来裴家那仆人,连住宿费都没付,就匆匆回去了。
走投无路的梅三娘,险些被店家丢出了客栈,幸得好心的师父收留,才免去了流落街头之苦。
师父听了她的经历后,问她还想不想回寿城。
少女思量再三,对师父说,她不想回寿城,但要留在这家客栈中。
她心上的那个少年是个聪明人,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开始掌管家事,只要他有心,一定能查到她的去处,一定会来接她。
后花园所见的那一幕,虽然刺眼,但彼时的少女自欺欺人地选择了遗忘,毕竟是相伴了那么多年的人,一时之间哪里这般容易割舍?
少女在客栈里等了整整一个月,少年始终没有来。
这时候,师父问她,要不要跟他学医,少女答应了下来,头也不回离开了那座伤心客栈,从此十几年不曾反顾。
直到再后来,遇到那个几岁年纪,却一手医术出神入化的小小姐……
时光如流水,岁月催人老。
随着年岁渐长,当初自以为刻骨铭心,摧人断肠的感情,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
爱和恨都渐渐淡去,只剩下了些许不甘心。
直到不久前,看到了一张来自寿城的求医帖,方才又想起这些旧事,突然间心气难平,破例回到了阔别十几年的水泽之乡。
隔着十几年的岁月,心境已经和当初大不相同,梅三娘如今回忆起旧事,就像局外人看台上的一场戏,就算当年那个少年郎说自己另有苦衷,另有隐情,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裴令章苦笑了一下道:“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假的!”
“当天,我因为家里的生意,匆匆去了外地,来不及通知你,你看到的那个人,是兰娘买通的戏子,只是身量和我相似,穿了我的衣裳而已。”
梅三娘想了想道:“这也不无可能,从头到尾,我都没看过那个人的正脸。”
裴令章接着说道:“等我赶回来,已经三天之后了,母亲和兰娘告诉我,你悔了婚,跟着县令家的幼子一起去了京城。兰娘说的信誓旦旦,又有母亲作证,我……没有多想。”
梅三娘了然:“所以,你也没去寻我?”
裴令章艰难道:“我那时候年少气盛,总以为你吃不了苦,很快就回来求我和好,我以为你一定会回来。”
所以,他当时根本就没让人去追。
他不知道后来的梅三娘一个人经历了什么,甚至不敢问。
梅三娘定定看着裴令章,他脸上的追悔莫及,根本不像装出来的,因此,她也相信,这个人这时候说的都是实话。
十几年后初初见面时,他的态度恶劣至极,想来是还误会她,记恨十几年前的旧事。
沉默了一会儿,梅三娘缓缓道:“当年的事情,你有错,我也有错,你不用太愧疚。其实后来,我过得还不错,很快遇到了师父。”说着她又一笑,“又遇到了一个大贵人,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不管在哪里都有人护着,没吃太多的苦。”
裴令章却摇了摇头:“三娘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就算你有人保护,那也不一样。三娘自小恋家,寿城是你的根,在外漂泊的日子,哪里比得上有枝可依?”
梅三娘正色道:“那你可看错我了,我倒是觉得,我在寿城时,眼里只看得见你,一切都围着你和裴家打转,一点儿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没有,只能任人摆布,日子看上去安逸,其实却根基不稳,暗藏危机,所以,兰娘只使出了一点儿小心机,就让我一败涂地。”
“而遇到师父和贵人之后,我有了一身医术,有了无数可以信任的朋友知己,虽然免不得辛苦劳碌,心中却踏实,哪怕和马隆一起,以两人之力对上偌大的青龙帮,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如果让我选,我宁可选择跟着师父四处漂泊,也不要被困在安乐窝里,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裴令章嗓音中仍旧难掩愧疚:“三娘说的有道理,可这些道理,只有吃过苦的人,才能体会得出来吧?”
神医也不是那么容易培养出来的。
梅三娘微微笑了笑道:“我不觉得那是吃苦,而且,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没人能像当年那样,随意的摆布我的命运了。”
裴令章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三娘苦尽甘来,我很高兴。”
梅三娘想起裴令章最近碰上的糟心事,安慰道:“你如今也不错啊,虽然有所波折,但到底也攒下了这么大的家业,还有了小雨。”
裴令章不想提自己的糟心事,转而问:“接下来,三娘有什么打算吗?”
梅三娘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研究医术,四处行医赚钱吧,反正天下不缺生病求医的人,我就永远都不缺生意,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裴令章道:“那三娘可有想过,叶落归根,留在寿城?”
梅三娘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叶落归根?我还没到那个年纪呢!寿城的气候倒是不错,你若是愿意收留,我倒是愿意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日子。”
鬼手神医:王妃请上位 老树花开,迟来灿烂
“三娘若是愿意,可以在裴府一直住下去。”
照进窗子了阳光中,已经不再年轻的男子似乎变成了十几年前,第一次亲吻心上人时候的少年郎,双眸定定看着对面的女子,紧张得额头沁出了细汗。
梅三娘呼吸一窒,昨天马隆单纯却执着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了起来。
他说,他想娶她。
不在乎以后,也不在乎以前。
梅三娘承认,那一刻,她心中温暖的像三月的春水,她想立刻点头。
可她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半点儿风雨都不曾经历过的纯稚少女了,她不敢用这一刻的感动,去赌后半生漫长的人生。
她曾经赌过一次,结果以惨败告终,终此一生,都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这时候,裴令章见梅三娘出神,轻声道:“三娘,十几年前,我错过了一次,如今,不想再错过第二次。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不胜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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