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路新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崔锦瑟
他直盯着人影柔声呼唤,旋即慢慢支起身子。
人影翩翩而来,俯身贴近,用泛月再熟悉不过的美妙嗓音询道:“你醒了。还难受吗”
泛月闻之心跳加速,百分之百确定此人便是他的璃儿。看来自打他昏迷,疏璃便一直守候在他身边。泛月凝注着她,尽管看不清楚,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他笑着摇摇头:“璃儿,你放心。我没事。”
他揉揉眼睛,傻呵呵地又道:“就是眼睛有点看不清楚。”
疏璃凝注着他有些发灰的眸子,柳眉紧蹙:“看来还有余毒未清!”
她深深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忧心忡忡。
万毒之母的染血金针毒性至烈,仅仅沾染一丝便能致死。她倾尽全力给他逼毒,却还是有所残留。
泛月轻咳几声,摸索着握住疏璃的手,吃吃道:“璃儿,你不用担心。余毒不足为惧,慢慢就会排出的。”
疏璃似是因为歉疚,她任由他握着。
泛月含情凝睇着她,深情款款地又道:“璃儿,就算我就此瞎了,我也不后悔。因
第69章 心尖热血
疏璃自胸口猛抽回匕首,瞬间鲜血如泉涌。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紧咬着牙关愣是没吭一声。
“喝了我这半神半冥之人的心尖热血,你的染血毒便可全清了!”
“从今以后,你我二人两不相欠!”
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过置在一旁的白瓷碗,让沾在匕首上的血一滴滴落入。神奇的是,那血一接触白瓷碗立即就变成了亮闪闪的晶蓝,随着时间流逝,不久又变成了透明如水的液体。忽而一股香甜袭来,驱走了浓重的血腥味。
泛月朦朦胧胧中嗅到这股甜香,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迷迷糊糊呓语道:“璃儿。”
疏璃闻声回眸。
“璃儿危险!别去!”
泛月伸手扯住她衣角,紧紧攥在手心。
疏璃凝注着他,心脏一阵狂跳,原本苍白的小脸有隐隐红晕。她用衣服掩住伤口,强忍着疼痛艰难转回身,咬牙伸出手扶起他。
“璃儿。”
泛月倚着她的肩头,无意间侧过脸轻轻吻上她的脸颊。
疏璃心头一颤,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她有些木然,不敢看泛月一眼。僵持了一会儿,她僵硬地伸出手捏着泛月的下巴把他的脸强扭正。
“璃儿,璃儿,……”
泛月温柔地一遍遍唤着。
疏璃吞了口口水,平复了下心情,便一勺接着一勺小心翼翼地把盛在白瓷碗中的血喂给泛月喝。
泛月服下不久,脸色就渐变红润,不再淌虚汗,顷刻间就恢复了正常。
疏璃摸摸泛月脉搏,他的心肺已然复苏,尤其是心脏强力的跳动最惹关注。疏璃微微一笑,放下白瓷碗,便动作轻柔地放他躺下。她给他盖好毛裘被,便要起身离开。怎奈泛月紧抓着她的衣角不肯松手。疏璃无奈之下只得挥匕首斩断了衣角。
泛月不知是预感到还是怎样,蓦地大喊一声:“璃儿,我的璃儿!”
他喊罢竟紧攥那片碎衣角流下泪来。
疏璃凝注着他,有些不忍,也有些别样的情愫。
想自己的心尖热血就连爱人沐言都不曾尝过,自己却如今亲手将其喂给了泛月这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为何她不但不恨他,反而还情愿对他好啊!
疏璃越想越乱,越想越怕。她恐惧得不敢再看泛月,恐惧得顾不得处理淌血的伤口,便开车门慌张逃了出去,就似在逃避自己真实的内心。
“嘶嘶~”
是龙马温柔的嘶鸣。
车厢里,泛月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下他竟一下看清楚了所有,只不过却不见了青衣丽人的影踪。
“璃儿。”
泛月忽而瞧见手中紧攥的碎衣角,那是疏璃留下的。他将碎衣角放到鼻尖嗅了嗅,是醉人的甜香,与空气中弥漫着味道一样。他似意识到了什么,眼角竟有些湿润。他把那碎衣角当做宝贝似的塞进了胸襟里,而后缓缓坐起身来。
这时,忽闻车门发
第70章 动了不该动的情
天空泛起鱼肚白,有一轮红日自东方缓缓升起,悬浮于平整的地平线之上,发着刺眼的光亮。夜色渐渐退却,破晓已至。
疏璃抱剑倚在一棵高耸的老树之上,合着双眸,神情略带疲倦,似在抓紧时间闭目养神。忽而微风拂面,她那两扇柔美的睫毛随风轻轻颤动。
“天已破晓了。”
她随即慢慢睁开双眸,望向远方。
忽有一着杏黄色戎服的少女骑着骏马自远方风尘滚滚疾驰而来。少女勒马停在那棵老树下,仰望着疏璃,恭敬作揖道:“将军!”
疏璃凝望着远方,道:“都安排好了”
少女点点头:“嗯!按照您的指示,属下已将将士们布置好了!”
少女沉吟了下,又道:“前军为主攻,隐匿于孤雪藏地。左右两军为助攻,由赤焰、蓝江二位将军率领,隐匿与孤雪镰川。您只要一声令下,三军随时都可出兵!”
疏璃轻“嗯”了声,遣道:“银欢,你乃前军统军,不能离开太久。你莫要再耽搁,速速回去吧!”
“属下遵命!”
银欢朝疏璃深深一揖,便骑着骏马疾驰离开了。
疏璃目送着银欢渐渐远去的身影叹息了声,随即转过身纵身飞走。
群山万壑之间,白雪幽然飘落,忽有一雄壮枣红龙驹拉着乌黑车辇疾驰驶过,踏飞了一地白雪。
泛月看着窗外急速掠过的景物,幽幽道:“这是到哪里了”
瑜璟边往唐彩瓷杯蓄茶,边应道:“孤雪藏地。”
这时车外忽传来细微的落地声,瑜璟敏锐一闪身便来到车门前。
泛月的目光随之移到那里,蹙眉低声道:“怎么了”
只闻宛如出谷黄莺般美妙的嗓音自门外响起,道:“是我!”
这嗓音泛月再也熟悉不过,因为它深深烙印在他心脏,是他最思念,最渴望的。他不由得热泪盈眶,激动万分:“是璃儿!”
瑜璟回眸瞧了他一眼,随即拉开车门,礼敬一揖:“将军您来了!”
疏璃领意点头,便看向车厢里的泛月:“你可好些了!”
她凝注着泛月不入,青色的衣摆却随着风雪飘了进来。
寒流刺骨,夹杂着大片雪花袭入车厢里,泛月却像根本感觉不到一样,一门心思都赴在疏璃身上。
疏璃有意避开他的目光,转而看着瑜璟问道:“他怎么样了”
瑜璟看了眼泛月,回道:“将军尽管放心。他早已痊愈多时了。”
疏璃蹙眉点了点头,又嘱咐瑜璟道:“他神力微弱,身子骨单薄,你注意给他多保暖。别让他刚解了染血毒,又染上幽冥的寒毒。”
“是!”
瑜璟立即退回车厢里,伸出手要掩上门。
却闻身后泛月一声大喊:“等等!”
瑜璟一惊,立于门口的疏璃也是一惊。
泛月越下塌来,不顾寒冷便冲出门外,站在了疏璃面
第71章 道安信
孤雪城鏖战,战火绵延千里,数百万人一起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眼见之处皆是鲜血淋漓,比地狱更可怖。无论是幽冥子民,还是双方将士都苦不堪言。人们日日祈祷,希望这场战事告终。然而,战事却呈胶着状态。尽管双方都创伤颇深,但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冲锋的号角再次响起,幽冥的墨龙铁骑与盘龙的金龙骁骑浴血厮杀,混战成一团,霎时间流血千里,尸积如山。双方都秉承着破釜沉舟的意念,今日定要决出胜负。
盘龙军营,最中心的巍然耸立的金顶帅帐内。洛持率领众部将,正在紧张地进行战事筹划。
一浑身是血的盘龙将士骑着快马疾驰进军营,隔着很远便大喊:“大将军,有急报!”
他喊罢径自跌下马来,旁边的两名将士立即上前搀扶起他。
那将士猛咳嗽一通,将手里的信件交给那两名将士,用尽最后的生命道:“把这个交给大将军。”
他随即吐了一大口鲜血,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他逝去了,却双目圆睁,似乎心有不甘,似乎死不瞑目。那两名将士眼中有盈盈泪光,抽噎着给他合上眼睛。
或许,哪天他们也会这般逝去吧!
因为这不息的战火会焚尽每个人,无论你是谁!
洛持闻声瞧向帐外。其他人随之。
这时一名将士拿着那封血染的信件,抽噎着走了进来,朝洛持一揖道:“禀大将军,是幽冥来的信件!”
他说罢便双手颤抖着奉上。
“幽冥的信件!”
洛持眼中有隐隐泪光闪现,持卷轴的手一颤。
莫非是和月儿有关!
自从泛月遭俘,便仿若人间蒸发一般。他想尽了各种办法打探消息,却一无所获。
作为泛月的父亲,说他根本不惦念、不动容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自他得知泛月被俘那天开始,他便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焦灼得要命,担心得要命。
但他身为盘龙军队的总帅,他必须对圣国负责,必须对将士们的生命负责,对他们的家人负责。他不能自私地为了自己的儿子,对这么多人的性命不管不顾。故而,他在人前故意表现出不在意,不在乎。使其他人误会他是六亲不认、冷漠无情之人。
可谁又真正能理解他心里的苦呢!
他只能默默地将这些苦硬生生咽到肚子里。
定川将军离得最近,他主动起身从将士手里拿了过来。
“辛苦你了。你可以退下了。”定川拍拍将士肩膀。
“是。”将士再一揖,抽噎着躬身而退。
洛持紧盯着那信件,眼里有紧张有急切。
定川恭敬奉上信件:“请大将军过目!”
洛持不是拿过,而是夺过那封信件,一下拆开,取了出来。
是一男子的文笔,字迹苍劲有力,每一字都堪称完美:
&nbs
第72章 虎毒不食子
“你……”
洛持浑身战栗着不断往后退,最后竟一下跌坐在地。
那少年笑意吟吟看着他,眼神如针刺般充满了鄙夷。
洛持仰望着他,冷汗岑岑。他已彻底败给这少年了,败得一塌涂地。
“大将军!”
众将一齐起身,一齐大声呼唤。
怀安与定川赶紧过来搀扶他,他却如一摊烂泥任凭他二人怎样拖拽也站不起来。
“我两个都要。”
他凝注着那少年近乎恳求。
少年面带迷人笑意摇了摇头,他的身影渐变透明,不久就消失在洛持眼前。
“大将军您怎么了!”
怀安与定川费力扶他坐在椅上。其他部下端来热乎的茶水。
洛持心神不定,哆哆嗦嗦拿过茶水猛灌下去。
怀安与定川拿过那封信,蹙眉细细阅览。
玄鲤从旁边大概浏览了遍,便理解了个大概:“这是封恐吓信。”他转而看着洛持,幽幽地又道:“写这封信的人很会揣摩人的心理,字字珠玑,字字杀意。”
他很想看看洛持接下来会作何反应。
洛持将拳攥得咯咯作响,倏地站起身,强忍着眼泪,冷酷地一字字道:“他简直打错了算盘!以为用我儿胁迫我,我便会屈服吗!他难道忘了,我可是洛持啊!六亲不认,冷酷无情的盘龙镇国大将军!”
他忽而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凄苦。
“大将军!”
众将无不热泪盈眶的。
洛持的笑声戛然而止,目视着前方,咬着牙道:“下令下去,若是战事中少主现身,便给我杀了他!”
“大将军!”
玄鲤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闻。
洛持转头瞪着他,双目血丝密布,一字字道:“若有违命者,当场斩立决!”
玄鲤暴怒着一拳砸在桌子上,那桌子顿时四分五裂。他俊脸通红,如野兽般咆哮:“泛月是您的儿子!”
洛持紧盯着他,脸有痛苦之色。
玄鲤情绪失控,声嘶力竭地又道:“您是泛月的生身父亲不是吗!您怎么能狠得下心来杀了他!”
“我玄鲤,”玄鲤捶着胸膛,眼眶通红,“与泛月打小一起长大,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您又怎能逼我下手杀了他!我……”
玄鲤说着流下了痛苦的泪。
“他再无用,也是您的骨血不是吗!”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