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路新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崔锦瑟
青衣的呼吸已沉。
七目荒狼咬的更用力,御霖惨叫一声,喷了一大口血。
青衣瞳孔收缩,青歌凌随即强势飞出。
只闻七目荒狼大啸一声,又闻脚步匆匆,越来越远,独留尘埃飞扬。
青衣赶紧过去扶起他,动用术法紧急为他止血。
御霖目光迷蒙地看着她,气若游丝地说:“泛月。”
青衣看着他满是血污的脸蛾眉紧蹙:“泛月一直在找你。你竟然在断魂林海,还变成了这幅模样。”
御霖只是傻乎乎的笑:“泛月。”
青衣面露惋惜:“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微风轻柔,几枚树叶轻轻飘落。
青衣眸光一沉,把御霖护在身后,朝叶落的方向强势飞剑而出。
浮虚鬼剑来势汹汹,擦着某人的眼睛呼啸而过,强势的威力毁坏了一大片的树。
某人轻身落下,嘴角带着好看的笑意,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能不能别每次都对我这么凶啊”
“疏璃将军!”
他的眸光闪了闪,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就像他是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最快乐的人
是“不知自我”的义
疏璃冷脸相对,冷冷说:“你每次都把气息隐匿极深,我功力太浅察觉不出是你!”她说着一伸手,浮虚鬼剑转瞬又回到她手中,整个剑身闪烁着凛冽寒光。
义微微一笑:“我来替王看看你到哪里了!”
疏璃不禁动容。
义笑了笑,一双笑眼随即瞟向她身后:“吆,这是哪家的傻老头”
御霖顿吓得浑身颤抖,面色铁青,他紧紧抓住疏璃的胳膊,哆哆嗦嗦地说着“泛月”。他仿佛只会喊泛月的名字。
义的眼中堆满笑意:“看来这傻子跟泛月关系不一般啊。”
疏璃注视着他,眸色更冷:“他似乎也认识你呢!”
义面不改色,依然笑意吟吟:“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认识我的,除了我自己!”
他定定看着她,脸上带笑,眼里却早已冷却。
疏璃看着他,瞳孔不禁颤了颤。
义冷笑了下,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御霖遍地打滚,抱着头痛苦哀嚎,口口声声喊着“泛月”。
疏璃回过神,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御霖这才安静下来,他紧闭着眼睛瑟缩在地,浑身还在抽搐。
“你想把他送回泛月身边”义忽然冷冰冰地说。
疏璃起身冷冷地看着他:“给我个不送他回去的理由!”
义嘴角勾起:“除非你想亲手送他去死!”
疏璃双眸一滞:“你什么意思”
义的目光闪动,笑着说:“就是有人要他死的意思。”
第156章 表示
将军府。
剑舞施针后,御霖的脸色总算红润了些,已沉沉睡了过去。
疏璃抱臂屹立,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义。
义开始还笑嘻嘻的,后来便躲着她的目光,俊脸涨的通红:“别那么看着我,看的人家浑身不舒服。”
疏璃不动声色,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义纵然脸皮厚,毕竟还是有些青涩,他不得不背过身去,忸怩的样子就像个黄花大姑娘:“都说别看人家了!”
疏璃好笑地看着他:“原来你也会害羞呢!”
义回眸瞄着她:“废话。我可是个阳刚爷们,被你这样的女人看,当然会害羞了。”
疏璃眉梢动动,便笑了出来:“你其实挺有意思的。”
义的瞳孔不禁颤了颤:“有意思”
疏璃笑而不语。
义久久凝视着她,然后也笑了出来:“我忽然发现你不是徒有其表,眼光还是蛮不错的嘛!”
疏璃看着病榻上的御霖,良久,她回眸看着义,慢慢道:“我不知你的目的究竟为何,但我却知你是个心地不坏的人。”
义闻言心脏一滞,他怔了怔,看着她干笑两声:“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你以前可是从不会跟我说这种话的!”
疏璃抿嘴笑了笑,看着他又道:“念尘并未堕落尘埃,只不过是渴望自由而已。”
“只要不画地为牢,你就能找回自我。”
疏璃说着已回过头去。
“可恶的黄毛丫头。”
义凝视着她的背,眼里的冰山顿时融化,融化成了滚烫的泪水。
桃花园。
桃花繁盛不似往昔,正在片片凋零,零落成泥碾作尘,就像个热恋之后失意的少女,已黯然失色,已千疮百孔。
一朵桃花幽幽落,就落在唯夏的粉裙上,她垂眸看着那朵桃花,忍不住泪光潋滟。
“你怎么了”一只厚实温暖的大手覆在她冰凉的小手上。
唯夏慌忙把眼泪藏在眼底,抬头看着大手的主人。
大手的主人剑眉星目,俊朗挺拔,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正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看着她,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爱人!
然她凝视着这梦寐以求的爱人,手却变得更凉了。
那梦寐以求的爱人正在用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地语气说:“夏儿你没事吧手怎么这么凉”
唯夏生硬挤出一个笑意:“凉亭微凉,臣妾有些冷。”
那梦寐以求的爱人闻言立即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还温柔地嗔怪着:“都怪孤太粗心了,竟然选了这么个地方,害王后冻着了。”
温柔说完,他看向她的身后,轻唤“珠儿”。
珠儿上前敛衽一礼。
梦寐以求的爱人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说道:“孤还有事同孤鸿将军商议,王后既然惧寒,你就先送她回去吧。”
珠儿应了声“是”再一礼,便过来搀扶住唯夏,轻声道:“王后请随奴婢回宫去吧!”
唯夏垂眸点了点头:“好。”
她便站起身又对那梦寐以求的爱人敛衽一礼:“陛下,臣妾告退。”
那梦寐以求的爱人含笑点头,握住她的手还不忘温柔嘱咐:“好好休息。孤一会儿去看你。”
唯夏敛衽再一礼:“臣妾遵旨。”
说罢她便低垂着眉,扶着珠儿缓步离开了。
那梦寐以求的爱人一直目送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依依不舍地敛回目光。
桃花纷飞,落在那梦寐以求的爱人手边,他冷眼看着那桃花面无表情,这梦寐以求的爱人坐拥整个幽冥帝国,正是幽冥新主,沐言。
孤鸿看着他露出欣慰笑容:“看到陛下与王后夫妻如此恩爱,王爷也能放心了。”
沐言冷笑了声,抬眸看着他笑:“他当然该放心了,因为我们的交易达成了。”
孤鸿的瞳孔不禁颤了颤,僵硬笑笑:“微臣不懂陛下何意”
沐言看着他一笑,随手拿起茶壶往茶盏蓄茶,道:“孤已接受了他的‘心肝宝贝’,他这个‘岳丈’是不是也该对孤有所表示啊”
蓄水声忽然停住了,茶水一滴不多一滴不少,量刚好没过盏沿。他那双比刀更锋利的眼睛也已刺向对面孤鸿的眼睛。
“跪下!”
他在以王的口吻命令。
君临天下,万民臣服!
孤鸿的所有尊严霎时全消留下的只有畏惧。他慌里慌张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地仰视着他。
沐言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一字字道:“天子涧!”
孤鸿伏首在地重叩首:“是!”
沐言的目光已凝结成了冰。
宫室幽深,孤灯不亮。
屏风后,有人孤身独酌。
一抹掠影自窗外掠入带飞了烛火,站在屏风前。
“阿璃是你吗”屏风后的人扔了酒盏摇摇晃晃站起来。
“你不该如此饮酒的。”那令人魂牵梦绕的嗓音自屏风前传来。
第157章 “礼尚往来”
“阿璃。”屏风后的人踉踉跄跄奔了过来,就在即将要踏出屏风的时候,他的脚步倏地停住了,他低垂着头,僵立在屏风后,似是无颜面对,“对不起。”
他的人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屏风前的人静静看着他,良久,她唤了声“小言”。
屏风后的人慢慢抬起头来,凝视着她热泪盈眶:“阿璃。”
“无论怎样,我都忠于你。”
“你是我永远的王。”
“阿璃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屏风前的人轻轻地说,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坚定不移。
“阿璃,是我对不起你!”屏风后的人一拳砸在屏风上,落下泪来。
屏风前的人忍不住湿了眼眶,她凝注着他,与他掌心相合把手轻放屏风上,柔声道:“以后不要如此饮酒了。饮酒伤身。”
“阿璃。”屏风后的人忍不住奔了出去,而屏风前的人却已消失不见,独留那股熟悉的清新脱俗。
冷风习习,吹拂起他的头发,冰冷的眼泪顺着他的下巴缓缓滴下,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真的失去她了。
窗外。
月光如水。
疏璃紧紧地倚窗而立,回望着那个他已是泪水模糊。
门外。
月光下。
一身穿粉裙的少女孤身杵立。她杵在那里已不知多久,久到她脸上的眼泪都已干了。纱雾凉薄,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那个他,那个他的人就似这纱雾一样凉薄。她看着看着他,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洮西。
达勐王府。
“那杂种真这么说!”
达勐怒不可揭,一拳砸在桌子上,就如一只失去了控制的洪水猛兽。
可怜那桌子当场四分五裂,噼里啪啦碎片落了一地。
孤鸿俯首在地,瑟瑟发抖:“陛下确实这么说的!”
“该死的狗奴才竟然还敢称他陛下!”达勐红着眼睛上前,狠狠一脚把孤鸿掀翻在地。
孤鸿鼻子汩汩冒血,却不敢吭一声,他慌里慌张俯首在地:“王爷饶命,卑职再也不敢了!”
达勐一脚又一脚狠踹他,嘶声大吼:“该死的杂种,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孤鸿默默忍着动也不敢动。
达勐踹够了,踹累了,他的私愤也泄完了。他气喘吁吁地转身斜坐椅上,朝身旁的侍女大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老子弄水来喝!”
“是。”侍女不敢耽搁赶紧给他弄来凉茶。
达勐喝了一大口茶,瞪眼对她怒喝一声:“滚!”
那侍女吓得一哆嗦,匆匆敛衽一礼就匆匆退下了。
达勐又喝了一大口茶,便眼神凶恶地看向孤鸿,恶狠狠地说:“那杂种可真敢要啊!竟敢跟老子要天子涧作为‘嫁妆’!”
孤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说:“他说会用‘屠龙刀’作为郡主的聘礼!”
达勐的眼睛微眯,沉吟须臾,忽然笑出了声:“看不出来这杂种还是很懂得礼尚往来的嘛!”
“那个,”孤鸿咽了咽口水,攥紧双拳,下定很大决心小心翼翼地唤他,“王爷。”
达勐笑着看向他:“说!”
孤鸿咽了一大口唾沫,瘪瘪嘴说:“他的意思是您以出兵天子涧为条件,否则他是决不会来屠龙的。”
达勐面色骤然变冷。
孤鸿瞄着他的脸色,嘀嘀咕咕地又说:“他说他手里的刀定能斩落龙头。您若是连一个小小的天子涧都不能收回,他便觉得再没必要跟您合作。说您洮西达勐也不过如此罢了。”
达勐不禁动容,咬牙攥紧了双拳。
孤鸿顿吓的缩缩脖子:“这不是卑职说的,是他说的。”
达勐的拳越攥越紧,而后却又突然松开,纵声大笑起来。
孤鸿蹙眉望着他,表情错愕不已,颤声道:“王爷。”
“真是看不出来啊!”达勐大笑着霍然起身。
孤鸿赶紧抱住脑袋。
达勐定定看着前方,眼中杀意波动,冷笑着一字字道:“真是看不出来啊,我这个皇帝女婿竟然这么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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