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小甜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陆无双
他唇角勾了勾:只要你活着,怎样都好……
他马鞭高扬,大喝一声:“火铳准备!”
王爷一声令下,一千只乌黑的火铳齐刷刷亮出,铳口直指山寨。
然他这番救人心切的举动,在寨楼上的苏柒看来,却是另一番意思。
苏柒瞳孔缩了缩:本以为他是来救她的,原来……他不过是借剿寇的机会,顺便结果了她而已。
她在心中冷冷嘲讽自己:早知道他那昭然若揭的心思,你却一而再地抱着幻想,真是太傻了!
一旁的下山虎和赛夜叉被这许多火铳吓破了胆。赛夜叉结结巴巴道:“姑娘,这这这……都是误会一场!我也不要换什么脸了……既然你男人来接你了,你便快回去吧!”
听赛夜叉说“你男人”,苏柒爆竹似的炸了:“谁是我男人!你哪只眼睛看他是我男人!”
“那他……”赛夜叉有点糊涂,不是你男人,摆这么大阵仗来救你
你是不是瞎他哪里是来救我的,分明是来杀我的……苏柒眼眸一轮,心念意转道:“实话告诉你们,我是朝廷通缉的女钦犯,几日前被他抓住,要压赴京城领赏。我好容易逃脱出来,他便又来抓我……”遂往身后交椅上一坐,悠悠道,“反正左右是一死,我才不走!”
下山虎和赛夜叉相对苦笑:竟绑了个朝廷通缉的钦犯回来!现在请神容易送神难,真是造孽啊……
不过片刻的功夫,慕云松却觉仿佛挨过了一年,正欲下令攻寨,却见寨门打开,一个低眉塌腰的男子,和一个虎背熊腰的女子双双举手走出,边走边哀嚎:“将军切莫开火!小人牛大、浑家常氏携众弟兄降了!降了!
只是那位姑奶奶,赖在我寨中死活不肯走,烦请将军亲自去拿她吧!”
不肯走慕云松简直无语了:这丫头,是打算落草为寇当女大王了
抬头向寨楼上望去,早已没了那个让他揪心牵挂的人影。
苏柒正独自坐在赛夜叉的卧房里,将一壶酒自斟自饮着。
出乎意料,赛夜叉的卧房里,粉红的罗纱帐摇曳,大红的锦被上绣着戏水鸳鸯,屋正中一只鎏金瑞兽的香炉,紫檀香青烟缭绕,屋檐下琉璃珠帘叮当,让苏柒不禁感慨,少女心这种东西,当真与年龄和外形无关。
但苏柒此时,显然无心感慨赛夜叉的青楼风审美,她正凄凄然地垂颈饮着一杯烈酒,暗想这壶酒下肚,自己此生此世,怕是也走到了尽头。
偏偏她一杯酒未饮尽,催命的人已现身门口。
慕云松透过门口的琉璃珠帘,望着独自坐在桌边的少女,一时间万般感慨齐齐涌上心头。
这个让他牵肠挂肚、思之如狂的丫头,他曾那样狂热地想要拥有她、呵护她,给她整个世界……
偏偏到头来,他给她的,她弃之如敝履;她想要的,他给不起。
爱不能爱,恨不能恨,多情却被无情恼。
如今,经历过几日如炼狱般的折磨,望着劫后余生的她,他心底竟涌起一种莫大的宽慰和幸福。
她还在,她好好的,足矣。
眼角有一丝酸涩,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抑着自己汹涌的情绪,艰难地唇角轻启:“山匪,已荡平。”
见她一动不动置若罔闻,只低头悠悠地饮酒,他掀帘进门,又立在门口踟蹰不前:“苏柒,跟我回去吧。”
此一去,无论你要往定远侯府还是回慧目斋,抑或成为岁寒苑的女主人,我慕云松,都认了。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回去苏柒唇角扯起一抹苦涩: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
“王爷若要了结了我,方才攻寨时便是绝好的机会。”她苦笑,“何必多此一举地要带我回去”
慕云松有些不解:“你在说些什么谁要了结你”随即明白过来:她果然以为,那瞄准她心口的一枪,是他慕云松放的。
他着急开口解释,她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王爷必定是恼恨我的。”明知死路一条,苏柒反而生出了几分无畏,“害的你与赫连侯爷心生芥蒂,与慕五爷反目离心……呵呵,我可真本事啊!”
她自嘲一句,仰头又灌了自己一杯酒,“换作是我自己,也容不下这样的祸害。”
她又自顾自地斟满一杯,盯着那杯中微漾的酒,忽然有些自恋自艾:“我本就是个命如草芥、
第179回 吾心头之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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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柒尚迷迷糊糊着,却忽而被一只大手握在腰际,再用力一揽。
她方惊诧地张口唤了声“啊”,两片沾着酒气的殷红花瓣儿已被牢牢占据,纷乱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令苏柒觉得头脑愈发的昏沉起来。
她想要弄清楚,自己此番声泪俱下的“求放过”究竟有没有奏效,但近在咫尺的伟岸霸道男子让她根本无法思量,只在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被揽了腰打横抱起,云里雾里间已置身于赛夜叉那鸳鸯戏水的锦被之上。
许是酒意袭来,她觉得锦被上一双交颈的双鸳鸯十分好看,看得她不禁脸颊发烫起来。她索性脸红心跳地挪开眼眸,却见眼前那精壮结实的胸膛之上,那道熟悉的伤疤,曾经那般狰狞吓人,如今只剩下一片淡淡的印记,倒平添几分威武……
窗外一抹秋风骤起,吹动屋檐下的琉璃珠帘悦耳轻吟,鎏金瑞兽里的袅袅檀烟婀娜多情,缠上了正兀自摇曳的罗纱帐,便再也分不清彼此。
罗纱帐里,他垂眸望着她轻笑:“良辰美景奈何天,嗯”
这王爷方说过自己是个武夫粗人,怎么就吟起言情话本子里的句子
苏柒迷迷糊糊地想,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心里蓦地一惊:话本子里的女主,遇到这样关头,都是怎么说来着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自重”“不要”,偏偏饮了许多酒依旧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下意识伸手去推,却发现自己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力气。
见她忽而乖觉地放软了身子,他俯下胸膛,却对上他秋水潋滟般的剪瞳,青涩得让他不忍看。
索性用略带薄茧的指节覆上她双眸,在她耳边沙哑呢喃:“小柒,为我痛一次罢!”
他声音如陈年酿出的美酒,醇厚得令她熏染。她本就迷离,此时更添几分醉意,懵懂间不知他所谓的痛,究竟有多痛……
未机细想,电光火石间,她蓦地脊背僵直,浑身紧绷。
窗外,风卷珠帘,吹落黄花满地。
苏柒觉得煞是丢脸。
他口中的“痛”仿佛轻描淡写,但鬼知道她究竟有多痛,简直惊天地泣鬼神,时而抽泣嘤咛时而大呼小叫,什么“王爷饶命”、什么“再不敢离家出走”、什么“从此只听王爷的话”,什么“此生不相负”,多少丧权辱国羞死人的话,都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最丢脸的是,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额头抵着正大叫“王爷饶命”的她,沙哑问道:“你叫我什么”
“王爷……慕云松……”她正忍无可忍,“苏丸子……”
他故作生气地加力,又好心提点:“你初次见我的时候,叫我什么”
苏柒好不容易想了起来,“相……相公”
他终于满意了,宠溺地轻啄她唇角:“记住,此后余生,你只能唤我相公。”
羞死人也……
苏柒仰面躺在大红的锦被上,听着枕边鸣金收兵的男人渐渐平缓的呼吸,忽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王爷”
她刚弱弱出口,锦被下的娇臀上便被轻拍了一记:“叫我什么”
“……相公,”她依旧觉得羞涩别扭,“你……当真喜欢我”
他闻言翻身:“是我表达得还不够清楚”
“不是不是!”她吓坏了,忙不迭将自己缩成一团,“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有多喜欢我”
傻话……他却忍不住眼角带笑,在她耳垂上宠溺地轻咬一下,呢喃道:“普天之下,万物如尘,唯汝是吾心头之珠,渗吾之骨,融吾之血,断断割舍不得!”
苏柒撇嘴:“这不是当年从话本子上抄来哄骗月璇玑的话,不走心!”
他轻笑:“当时,我也觉得这话酸得倒牙,可如今却觉这话说得,实在不能再贴切。”
苏柒咂摸了一阵,方品出他话中的深意,心中渐渐欢喜起来,欢喜之余又有些忧虑:“那,赫连侯爷怎么办”
提起赫连钰,慕云松眼眸顿时黯淡几分:“你……放不下他”
“什么叫我放不下他”苏柒气鼓鼓撑起身,“分明是你与他海誓山盟、伉俪情深啊!”
慕云松瞪圆了一双眼:“我何时与他海誓山盟!”
“王妃娘娘生辰那晚,我在你书房外亲耳听到,你与他执手互许,你还有我,我还有你的!”
“谁跟他执手互许……”慕云松忽然忆了起来,顿觉哭笑不得:敢情这丫头一直以为,他与赫连钰有断袖之谊!
这个谣必须澄清……他索性搂过她光裸的肩,将她按在自己胸口,艰难地开启那段从不愿触及的回忆:
“你知道,我与赫连钰自幼一起长大,是结义兄弟。其实,当年结义之时,我们是兄弟三人。
按年纪排长幼,我行二,赫连钰行三,我们的义兄长我半岁,名叫长胜。
长胜亦出身行伍世家,我们的父辈皆是燕北军领袖,又是携手征战沙场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以三家交情深厚。我们三人自幼一同在校场上摸爬滚打,学习骑射武艺在一处,研习兵法列阵在一处,惹是生非、比武打架被老子罚也在一处。
长胜自
第180回 且缓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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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苏柒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见慕云松早已穿戴整齐,神清气爽地在木盆边拘了清水净面。阳光从窗棂中洒落,将他清梧的身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好看得不真实。
苏柒看着看着,竟看出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我喜欢他,他恰巧也喜欢我,真好。
慕云松听到身后细细的抽噎声,取面巾净了面转过身来,见床上的小人儿正坐在床上抱着被子,鼻子一抽一抽,顿觉又可爱又可怜:“怎么后悔了还是委屈了”
哪里会后悔……她故作气鼓鼓地瞥他一眼:“委屈啊,那么疼……”如今还觉得,浑身都像被人拆解了一遍似的,嘴唇更是红肿得香肠似的。
他忙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关切怜爱:“让娘子受苦了,我下次定温柔些。”
第一次被他唤作“娘子”,让她俏脸绯红一片,嗔道:“被你欺负一回还不够哪还能有下次”
他倒笑了,伸手搂紧了她:“当然要有下次,还要有千万次,我就是要欺负你,直欺负到儿女满堂。”
真是个无赖又霸道的家伙!苏柒简直无语了,费力推开他,起身更衣洗漱,却觉窗外寂静一片,毫不似前几日的日夜喧嚣。
“人呢”她有些奇怪,“岭上的草寇呢还有你带来的燕北士兵……”
“我一早吩咐他们,押解着草寇回广宁去了。”慕云松心情大好地将他的小娘子按坐在妆台前,拿起把木梳替她梳头,“怕你……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苏柒被他说得脸更红了,这满脖颈的红印子还真是没法见人,“所以,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是啊。”他一双眼眸笑的明媚,“难得秋色正好,我们且缓缓归矣。”
碧云天,黄叶地,两人一骑,情意绵绵。
慕云松用下巴蹭着苏柒的秀发,问得有些迟疑:“回去之后,你可愿意搬回王府住”
“这个……”苏柒亦为难:她自然明白他宠她护她,想要与她朝夕相处的心思,但北靖王府那样的地方,她又打心眼里抵触。
他看出了她的左右为难,索性替她圆场:“不愿意就算了,依旧在慧目斋住着罢,我也能有个躲清静寻自在的地方。”想了想又道,“至于婚姻之事,我回去后自会禀过母亲……”
“别别!”苏柒忽然大囧:这大尾巴狼自己得了便宜,还想嘚瑟得全天下都知道不成“别说!你我之事……你能不能……先谁也别说”
慕云松自然知道她害羞,却故意沉了脸逗她:“你就这么不愿意嫁我”
苏柒又囧又急:“没说不愿意……”
“那就是愿意了”
她气得在他手背上咬一口:“登徒子!再占我便宜,你下回再敢去慧目斋,看我大扫帚给你打出去!”
他大笑,又将她搂紧了些:“娘子息怒,我还指望在慧目斋睡踏实觉呢。”又在她耳边呢喃笑语,“可笑你还要将床送给我,岂知我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睡的并不是床……”
“你跟我大哥和好了”
慧目斋正厅里,正跟慕云萱喝茶吃点心的苏柒,没来由地红了脸,声音低得似蚊子:“嗯……算是……和好了吧。”
幸而慕云萱素来是个神经大条的,没发现她的窘态,大咧咧道:“本来嘛,你跟我大哥生死都经过了,还能有什么过不了的事儿”她掂块核桃酥放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道:“我常听我姨娘劝人家,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便想着:原来夫妻之道,最重要的是那张床。”
她本是少女无心之言,苏柒却蓦地被一口茶呛住了,咳得满脸绯红。
“你没事儿吧”慕云萱边替她拍背顺气边嗔道:“喝口茶都能呛着自己,难怪我大哥说你是个不省心的,临行前叮嘱我多多照拂你。”
慕云松你……苏柒心里凭添了三分气恼,愈发咳得停不下来。
慕云萱又感慨道:“你说,那西州侯好端端的造个什么反害得我大哥二哥又要出征。不过,幸亏我大哥临行留下话来,我才能名正言顺地从王府跑出来找你玩儿,不必日日对着女先生那张木雕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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