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楼异闻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善又水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走。”潘鹿鸣摆摆手,从窗台上跳了下去,并没有跟着医护人员上属于他的病床,而是自己去楼梯口,要走楼梯。
一堆医护人员紧随其后,开门的,给潘鹿鸣披病号服的,联系楼下外科手术室取针的,三十多位医护人员有条不紊的给潘鹿鸣安排着救治。
“等等啊!病房里还有三个人呢!你们不帮他们看看吗”玖雅出声喊了一句。
外国医生很严肃的回答玖雅:“我们是潘先生专属的私人医疗团队,别人的生死与我们无关!”
“医生都这么冷血的吗”玖雅有些疑惑,但毕竟是洋医生,管他们冷不冷血,这里本来就是医院,应该耽误不了元正浩的手。
玖雅推门进到病房内,元正浩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似乎要自尽,但被池乐拼命的拽住,两个人僵持在了哪里,迎春此时从头发上取下一段细绳,勒在了两个人的小指上。
。
第一百四十九章,医院转转⑼
红……红线仙”
玖雅哆嗦着说出来,关门要走,她打迎春这事估计是完不了,自己又要被红线仙抓住捆绑起来吓唬,还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反正有韩王和蒋天在,红线仙应该也不会闹出什么大幺蛾子来。
“啊!”偏偏此时走廊尽头的楼梯间内传来一声惨叫,似乎是潘鹿鸣的,声音都喊劈了,韩王和蒋天赶紧冲了过去。
迎春的视线也被惨叫声吸引了过来,看到了站在门口要关门的玖雅。
“过来!这是我保的最后一次媒了,你来当证婚人。”迎春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马上就会断气以上。
“我……我恐怕不合适吧……池姐姐应该最讨厌见到我了。”玖雅还想跑,被细绳束住了腰。
玖雅又跑了几步根本跑不出去,只好放弃抵抗乖乖的自己走过去,离近了才看清,细绳已经不再是玄色的,而变成了大红色,在昏暗的客厅内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看,显的格外绚丽夺目。
“我……我需要做什么”
玖雅站在一旁不知所错,池乐和元正浩绑上红线后互相看着彼此,仿佛要把彼此看化了一样,眼里的爱意浓到根本化不开,反而更显得玖雅是多余的。
“帮我看着他们,如果他们背叛彼此……”迎春边说血便说着嘴角往下流,话还没说完,迎春自己先晕了过去。
随后迎春倒地,困住玖雅的绳子消失不见,但元正浩和池乐的小拇指上还绑着一节红绳,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
“你们两个人这么愿意在一起吗”
“啊!”玖雅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离自己很近,那个人仿佛就站在自己背后说话,吓的玖雅惊声尖叫。
“别害怕,在下乃是月老。”月老拍拍玖雅的肩膀,安抚玖雅让她安心。
“我的天,月下老人不应该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吗你这一身绿衣像极了竹子成精。”玖雅口无遮拦的吐槽着月老的样貌和衣着。
“哈哈……我的作用只是牵线搭桥,安排适婚男女认识,真正的月老是他们自己,那我是什么模样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认的也不过只是那月老祠和祠内发红绳的那个人。”
“难怪你徒弟遍天下,都没人怀疑他们身份。”玖雅自知悟性不够,说不过对方,小声嘀咕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月老也没再难为玖雅,反而是避开玖雅蹲到元正浩和池乐身边。
“你们手上的这根线,是我当年遗失的一根红线,它杀人无数身染怨气,最恨负心之人,经历过今晚的事,你们两个人还会在一起吗”
月老问着他们,伸手解开红绳,红绳像有灵性一样,钻入月老袖内。
没了红绳的束缚两个人沉默无言,互看对方一眼,池乐抢下了元正浩手里的台风碎片转身离开。
而元正浩低头看着自己被细铁丝勒的已经可以见骨的双手,低头无言。
“你为什么不让他们相爱”玖雅不明白月老为什么要解了红绳,把现实的问题抛给他们两个。
“知道花娘娘吗”月老没直接回答玖雅,反是走到了窗边看着z市的夜景深思。
“就是那个花柳庙的主人”
“嗯,那是我种的因,反而成了红线的果。”
“花娘娘是人”玖雅有些糊涂的问月老,身后却响起了凌道的声音“不是,暗黑社里没有人。”
“月老好久不见,你的红线可都给我,让我回阴司交差,你一向心软,她如今已铸成大错,你要再包庇,我可就完上报阎王去天庭参您一本了。”
凌道全无半点孩子气,用个墨绿色的蝴蝶结,说着老成的话语。
“它的一身修为都被我废了,你喜欢拿去便是,扯什么后台关系。”
月老用微怒的口吻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红绳,交到了凌道手里。
“谢谢月老宽宏大量,我们告辞了。”凌道抱拳鞠躬拉着戊小戌离开。
“等等……”
“等什么你不会是想反悔要回绳子吧我可听说这绳子是你妻子当年的扎头绳,你想反悔”凌道都走到门口了,突然被月老叫住。
“我只是想告诉你,花娘娘曾经也是人,别再出去胡说孤陋寡闻了。”
“留着你的故事讲给她听吧,我们还要回去复命呢。”
凌道冷哼一声,拉着戊小戌向电梯走去,楼梯上现在乱成一团根本下不去,一堆所谓的科研人员被潘家雇来,收集楼梯间内潘鹿鸣摔碎的尸体。
现在去走楼梯只会像池乐一样,被扣下盘问得不偿失。
“让我猜猜,花娘娘该不会是你为人时的妻子吧红绳是她的头饰……”
“我的妻子是第一任孟婆,我本来答应她死后去奈何桥头见她,却不想被人为的力量供养成神,地府不收我,我便上了天,成了人人口中的月老。”
“那现在地府的孟婆……”
“哈哈……我们很幸福,隐居昆仑山了,我们的徒弟穿上工作服替我们工作是不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还真是……”玖雅尴尬的笑笑,这些话说出去估计也没人信,只会让别人觉得是自己脑子有病。
“我以后再也不能弹琴了……”就在玖雅还想再跟月老聊聊过去的故事时,沉默在一旁的元正浩突然诈尸。
“你家祖上靠的是嘴吹,又不是手弹,你这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只是铁丝勒进手里,划下点肉来,去楼下缝几针消个炎,不比在这里自暴自弃的卖惨强吗。”
玖雅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不学音乐,不懂一双手对于一个音乐学院毕业的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元正浩也许真的是听劝了,也许是另有所想,慢慢站起向走廊内走去,玖雅没再多管准备继续和月老聊天。
此刻的元正浩心如死灰,非常想去死,手废了未来没了,爱情也没了,自己一无所有。
他天真的以为唯有死才能解决问题,就在他用肩膀撞开楼梯口大门,要从楼梯上纵身跃下的时候,被盘问的池乐抓住了他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池乐霸气的质问元正浩。
“还能干什么去死呗!”
“你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差,你就没想过你死了我要怎么办吗”
“你都不要我了你还能怎么办,再找个新的呗!”
“好!你不是愿意跳吗一起啊!你跳我也跳!刚才潘鹿鸣就是从这跳下去的,被每层扶手磕的人都碎成一块一块的了,咱们一起下去,如果侥幸活下来,今晚的事当什么也没发生好不好”
“好!”
旁边的警察和护士都以为池乐是在劝元正浩放弃轻生的,便都没插手,没想到两个人真一起跳了,整个楼道里打扫血迹的人们全被吓了一跳,抢着伸手去救人,但掉落速度实在太快谁也没抓住他们。
第一百五十章,医院转转⑽
玖雅这边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月老,但月老只是看着窗外不知道在回忆什么,完全没有要理玖雅的意思。
“我该走了,红线给你带来的麻烦我道歉,对不起。”月老刚说完这话,病房门被一脚踹开,是警局的增员到了。
因为潘家的势力在z市不容小窥,他们要封锁现场取证,还原案情真相,给潘家一个交代。
月老根本没来的及离开就被警方暂时扣押了,玖雅需要包扎额头上的伤口,迎春也需要住院接受检查。
月老为了防止身份暴露只好谎称自己是玖雅的亲戚,和玖雅一起坐在急诊室内等着录口供。
“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我讲讲花娘娘和红线的事情吧,红线被你带走了,花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她没有了花柳庙,现在也许和暗黑社的人一样在流浪吧,哪里有人需要她,她就会出现在哪里,用负心汉做肥,滋养出化怨之花。”
月老虽然是在跟玖雅说话,眼神却是看向窗外的,似乎z市的风景美到让他移不开眼。
“我没听懂。”
“千年前我是人,那时人的学历普遍低,能会读书识字的在村里是要被全村人供养的,再苦再穷我那个时候吃的都是精粮。”
“那你是怎么会读书识字的”
“你的关注点好奇怪,因为我母亲是勾栏里卖艺不卖身的才女,年老色衰下嫁给父亲,她曾经是这里最美的素花魁。”
“花娘娘是你妈!”玖雅脑补的有些快,没忍住惊呼出来。
“……”月老沉默了,脸色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玖雅知道自己猜错了,立刻低头用手捂在嘴上。
“我母亲生我而死,留下了这扎头的红绳,只因当初父亲就是用这红绳为聘娶了母亲的。”
“所以这红绳不是孟婆的。”
“不是,是我母亲的,当时母亲人缘好,勾栏里受到过母亲照顾的姨娘们全来村里看我,她们见我终日拿着红绳以为我喜欢红绳,从小将我打扮成女子模样,所以红娘有时说的也是我。”
月老说到此处挑嘴一笑,憨憨的有几分可爱。
“后来父亲村里的适婚男人,托我带他们去勾栏里结识妻子,村里人等级观念差,只是觉得勾栏里的女子漂亮,根本不懂她们的地位,我也是运气好,经我牵线搭桥的人成了很多很多,每成功一对,我都用红绳做贺,希望他们白头偕老。”
“所以红线只是你给众新人的贺礼”
“对,只是后来被神话了,人们以为绑上红绳就会有好姻缘恩爱一生,却不知道顺序反了,你只有认定了对方,我才会送红绳,后来也是我自己懒得改了,反正那个年代人朴实,也不懂得离婚休妻,依然死脑筋的认为择一人终一生。”
“这次我该猜对了吧花娘娘是那些不幸福的怨妇中的一位”
“我跟你八卦一下,现在z市的白无常是十世善人,花娘娘就是白无常第二世的娘子。”月老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制造悬念。
“十世善人啊!怎么妻子会成为怨妇”玖雅惊讶的嘴里都能塞进鸡蛋了“这八卦有误吧,您好歹也是正神胡乱八卦可是要被天谴的。”
“哈哈……君子与善人自古评判的标准就不一样,你认为的君子是善人吗”
“这不都一样吗,品行端正的肯定就是君子,会读点书,再有点钱,乐善好施点不就成善人了吗”
“非也非也,那个年代会有多富乐善好施家里有点钱的都能被称为善人。”
“等等……我怎么听着不对劲你和孟婆真的是夫妻吗”
“拉郎配而已,我们差了好几千年,是死后夫妻,按人类的意思在一起的,见面后觉得对方还不错,就一起培养了徒弟,携手隐居了。”
“难怪我会觉得年代有点混乱,就像土地公的老婆曾经是城隍爷的夫人一样,按民众喜好来的对吗”
“嗯,所以你现在更关心花娘娘的故事,还是我成仙后的故事”
“嘿嘿,我再插话我是地上爬的四条腿的那个。”玖雅知道自己这行为很没礼貌,更何况对方是正神,自己这已经算大逆不道要遭天谴了。
“我活着时总是在为别人牵线搭桥,也许是人们同情我,才把同样活着未婚的孟婆许给我了吧,别害怕,你这不算冲撞我,谁让我现在的身份是你亲戚呢。”
月老拍拍玖雅后背缓解尴尬,反而吓的玖雅低着头更不敢说话了。
“罢了,我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告诉你吧,我用红绳为贺祝福有缘人终成眷属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传开了……
人们纷纷来我家求红绳,找我批八字,我所在的村子也因为来的人太多由郊区小山村,逐渐变成了城内达官贵人们愿意来求亲问事的地方。
再后来村子变为城镇,人人都觉得住在我家附近,能保佑姻缘美满安居乐业,其中就有当时以愚孝出名的白无常一家,不,那时的白无常有自己的名字,叫稚生。
他母亲是出了名的神婆,他父亲亡故时没埋没烧,而是让听母亲之言让父亲遗体顺水飘走,对外说其终有一日会再活过来。
但稚生本性不坏,搬来也只是为了让母亲做自己喜欢的事,为别人驱邪避凶挡红煞。
那个时候人的寿命极短,经常会有各种灾病,医生治病全靠撞运气,撞好了你就好了,撞不好就说你福薄命浅,就是不承认自己医术不精。
再加上我家附近办婚事的人多,有个突然发病的,就说是冲撞了喜神被红煞附身了。
医生也是撞运气,神婆也是撞运气,与其找医生买药耗时不办事,还不如选神婆请顿酒就能解决问题。
于是稚生就靠着他父亲留下来的医书瞎琢磨,母亲在前面跳驱煞舞,他就在后面采摘药草捣碎成泥喂病人服下,并将功劳全说成是母亲的。
一传十,十传百,稚生的善名就有了,孝顺会救人,周围村子若有农活干不完,他也会主动去帮忙,讨口吃的养母亲。
但稚生的母亲有个毛病,不喜欢女人靠近稚生,一旦有托我给稚生说媒的,就会被其母亲乱棍打出来。
那时我都三十多了,被打的次数多了见了他们家都躲着走,毕竟我还想多活几年。
直到稚生自己从山里捡了个女人回来,他母亲也就默认了家里多了个帮手打理生活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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