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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安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秉烛三更手
    “岂有此理,陈老将军是北燕的第一功臣,如今人还健在,他们怎么敢!”

    “唉,可别这么说,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岂是你我这种普通人能担得起的!”

    “对对对,莫论国事,莫论国事!”

    说话的不过是两个普通人,但这一番八卦般的言论却躲在帘子后的九歌懵了,陈燃大将军病了,还被人围了府邸。

    对于陈燃将军的印象,九歌一直停留在小时候,那个剑眉星目,意气风发,坦荡敞亮的男子时候,却不想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大将军早已迟暮。

    九歌从帘子后面走出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怎么最近大将军府有事发生吗”

    衣料店的小伙计听闻,急急忙忙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才凑近了道“姑娘,这些日子你就别打听这大将军府的事了,小心引火烧身啊!听江湖传闻,是因为与大司丞政见不合,这才遭了陷害。唉,现在这世道啊!”

    九歌装作一副八卦的模样,“哎呦,是呀是呀,官家的事还是莫管莫管呦!”

    走出衣料店,九歌在街上溜达了好一会儿,这才随意选了家客栈落脚。

    “不知道银雪那边怎么样了!”九歌从怀里掏出那块玉珏,用手指细细摩挲着。

    事情突然有变,是她始料未及的。现如今看来,原本的计划要暂且搁一搁了。眼下怕是连陈燃将军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想让陈燃大将军相助,弄清楚边境冲突的真相了。

    想来想去,九歌觉得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见到陈燃将军。但她现在只身一人,又没有帮手。身后还有不明的人要抓她。九歌叹了口气,看来这次又要只身犯险了。

    深夜,九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换了身夜行衣。偷偷溜出了客栈。白天的时候,她已经熟记了大将军府的位置,现在趁黑偷偷溜了过去,倒也顺利。

    果然夜间包围大将军府的兵士比白日增加了不止一倍。如此看来,想趁着月色溜进去的法子彻底行不通。

    有些心灰意冷的九歌绕到相府的后门,果然这里亦是灯火通明,四周有侍卫把手。

    九歌哀叹一口气,心中念叨九歌啊九歌,早知道今日这般景况,当初就该好好学学忆汐宫的功夫,总比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的强。

    就在九歌垂首,暗自神伤的时候,后院的门突然吱的一声开了。九歌连忙敛了心神看去,两个推车蒙面的人推着马桶车,走了出来。

    门口的侍卫因为嫌弃这味道,便用刀尖大致搜查了一下周围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夜郎们便连忙推着这车走远了!

    “对啊!夜郎!”九歌一拍脑门,想到了一个法子。

    。




第四百零六章 重逢
    直到下船,九歌的脑海中几乎已经容纳不下其他的任何事了。她满脑子都在想,季光逝世,季云信继位,云礼没了消息。越想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下了船,她几乎都是浑浑噩噩的告别了李纪和其他人。便跟着柳若寒快马赶回了乌苏城。

    时隔一年多,乌苏城的一切似乎没怎么改变。但九歌就是站在季府的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她不敢想象里面现在的场景,更不敢相信云礼现在的处境。柳若寒上前拍了拍九歌的肩膀,“去吧!若是放不下,早晚是要面对的!”

    九歌顿了一顿,扭头向柳若寒投去感激的目光,果然还是柳若寒最了解她。“哥哥,便在城南的八仙居等你,五日之内,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哥哥!”

    九歌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似乎无比艰难的踏上了季府的阶梯。门口的侍卫已经由两人,变为了数十人,但这些人显然是认识九歌的。

    九歌刚一开口,只听门口的侍卫首领语带惊喜的道:“九歌姑娘我没看错吧!”

    九歌嘴角微微一提,算作回应。

    既然认识,侍卫们也并没有阻拦。为首的首领派了几个人带着九歌走了进去。“九歌姑娘,这季府正在重新整修,小的们还是给您带路吧!”

    “实在不必麻烦了。回听竹院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到。不麻烦诸位了!”九歌躬身作揖道。

    那侍卫首领显然有些为难,但片刻之后,便心领神会一般,冲着九歌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九歌姑娘就请便吧!”

    九歌点了点头,兀自朝着听竹院的方向走去。那侍卫首领看着九歌离去的背影,结结巴巴道:“赶,赶紧,告诉陛下,九歌姑娘回来了,回来了!”

    ……

    与想象中的不同,听竹院再没有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声,从大门一直走到院门口,整个院子落满了落叶和灰尘。九歌站在云礼的寝室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和空无一人的院落,愣在了那里。

    秋风袭来,九歌感受到了彻骨的凉意。她的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只觉得寒冷无比。她脚下在徘徊,不知道是再去别的院子里碰碰运气,还是去找谁才能见到云礼。

    就在她犹豫不前的时候,身后一个沉闷中带有无限惊喜的声音传来,“九歌!”

    九歌还没有转过头去,便觉得身上被披了一件貂绒披风,像是刚从谁的身上剥一下来一般,带着温暖的气息。

    九歌有些惊慌失措的转身,看清了她身后那张满是惊喜和感动的脸后,连连后退,有些拒绝和陌生的躬身作揖道:“陛下!”

    原本季云信听到九歌回来的消息,从不敢置信到惊喜万分,他甚至来不及好好穿戴衣裳,只披了一件披风便慌不择路的匆匆赶了来,生怕晚来一刻,便再也看不到这朝思暮想之人。

    他刚刚站在院门口,看着九歌的背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般,要落下泪来,心仿佛被什么揪紧了,生疼的厉害。

    看着九歌在秋风中发抖,连忙解下自己的披风,上前,就在他的双手触碰着九歌的双肩时,一种长久以来的相思涌上心头,难过,委屈,思念,恨意涌上心头,泪水不由得湿了眼眶。

    但现在看着九歌这惊慌失措,陌生拒绝的神情,季云信的心痛到了极点。

    他强忍着心中的疼痛,眼中带泪的浮起笑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

    季云信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身后的女声所打断,“陛下,忠勇公他知错了,还请您放他一条生路吧!”

    时隔这许久,季云信心心念念几乎成魔的重逢,便被身后这不合时宜的女声所破坏,季云信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止住了步伐,面露凶光的回头,看向这胆敢打断他的人,“谁让你进来的!”

    因为季云信挡着,九歌一开始并没有看清他身后之人,此时只听砰一声,双膝跪地的声音,“陛下,您和忠勇公是亲兄弟,我也该唤您一声兄长的,已经半个月了,您已经关了他半个月了,那牢狱是什么地方,他一个谪仙般的人,受不了啊!”

    话说到这里,九歌即刻便反应过来,季云信身后这女子是谁。连忙冲了过来,同样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程依的肩膀,“你说云礼在哪儿”

    程依看着九歌,一脸不可思议,“九歌你,你,你回来了”

    九歌不理会她的惊讶,继续追问道:“我再问你,云礼究竟在哪儿”

    程依看着倔强的九歌,又看了看一旁怒目冷对的季云信,吱吱呜呜不敢继续说下去。

    “问你话呢!你说云礼在哪儿”九歌急了,双手用力握紧,程依吃痛,脸色难看极了。

    季云信走上前,用力扯掉九歌的双手,紧紧的攥在手里,扭头对一旁的程依道:“你先退下!”

    程依看了看眼中含怒,一脸忍耐到极限的季云信,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云礼在哪儿”九歌挣脱不开季云信的钳制,只能恶狠狠的看着他的双眼道。

    “你累了,先休息!”季云信拽着她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放开!”九歌不断挣扎,却终究因为气力悬殊,被季云信拽着往外走去。

    “季云信!”九歌最后怒吼道。这一语将季云信身后跟着的内侍官和侍女们吓得,连滚带爬的跪在了地上。

    直呼天子名讳,这可是砍头的大罪。若真是连坐起来,在场的人谁也别想活。

    九歌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却依旧倔强的看着季云信。季云信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你先随我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吃些东西,我带你去见他!”

    “你说的是真的”九歌满脸的怀疑。

    季云信的心揪紧了,生疼,但依旧面无表情的答道:“帝王一言,决不食言!”

    这下九歌没有再说话,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任由前面的人带着,朝德勤院走去。



第四百零七章 救我
    看着九歌狼吞虎咽的吃饭,季云信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一样,喘不上气来。

    但九歌现在这副模样,季云信实在担心她随时可能晕倒。即便他知道现在九歌呕着气,也必须狠下心来让她吃饭。当然他心里更多的是拒绝,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终于回来了,他丝毫不想把她再放给他人。

    九歌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然后站起来,鼓着腮帮子,胡乱抹了一把嘴,急吼吼的道:“我吃好了,能带我去见云礼了吗”

    季云信点了点头,斜眼看了一旁的内侍官。内侍官自然心领神会,对着九歌道:“请吧,九歌姑娘!”

    九歌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季云信,现在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保持了怀疑。

    季云信自然看得懂九歌眼神中的犹疑和不确定。叹了口气道:“我与你一起去!”

    皇帝出行,即便再不让跟着,也少不了多少随从,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到了天牢门口。

    “你居然把他关进了天牢!”九歌忍痛,眼眶含泪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季云信听到了,却假装听不到。径直走了进去。

    监牢这样的地方,九歌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昏暗的灯光,潮湿腐烂的气息,混合着犯人血腥味的牢房,九歌一辈子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侍卫们带着九歌一行人,一直往里走。突然一个身着白色轻衣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而是淡然的道:“不要再来劝我了,你们就回去说,我季云礼拒不认错!”

    九歌张了张口,却发现哑着发不出声音来。一行清泪从眼眶里落下,九歌咽了咽疼痛的嗓子,这才哑着说出了一句话:“云礼,是我!”

    云礼仿佛被什么定住了一般,僵在当场。半天才猛然回头,瞪圆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监牢外,“九歌!”

    话语一出,云礼的人便随即扑了上来,他抓着监牢的栅栏,一脸的不可置信,伸出的手停在了九歌的脸颊旁,露出胆怯的神情,他不敢触摸,好像眼前的这个人,一触碰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九歌看着云礼这副神情,连忙上手抓住了云礼准备落下去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公子,你看,是我,我回来了!”

    这时候云礼才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双手摸着九歌的脸,试图想要将她揉进怀里,但隔着天牢的栅栏,二人显得很是悲情。

    “太好了,太好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云礼的泪水含在眼眶里,反复叨念着一句。

    “你瘦了,公子!太瘦了!”九歌几乎是泣不成声,她没想到再见居然会是这番情景。

    一旁的季云信看着这幅场景,心中就好像吞了苍蝇般难受。他别过脸去,转身,对着侍卫们吩咐道,“把九歌姑娘带回德勤院!”说罢,逃也似的,大踏步走了。

    “陛下,陛下!”九歌慌了,连忙大声呼喊着。但季云信仿若不闻,径直走出了天牢。

    “九歌姑娘,请吧,别让我们为难!”季云信身边的内侍官知道九歌对季云信意味着什么,自然是得以礼待之,不敢用强。虽然如此,但侍卫们还是围了上来。

    “公子,你等我,我一定救你出去!”九歌从悲情中缓过神来,擦了擦脸庞上的眼泪,坚定的说。然后转身看了一眼内侍官道:“走吧!”

    “九歌,九歌!你什么都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云礼很清楚季云信想要什么,他也清楚九歌是绝对不会看着自己深陷囹圄的,那么九歌会与季云信做什么样的交易,便再清楚不过了。

    看着坚定离去的九歌,季云礼没有办法,只能在身后大喊:“九歌,九歌,不要答应他,我很好,我没事,你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做啊!”

    ……

    回到德勤院,九歌便被内侍官带到了浴房,“九歌姑娘,圣上有旨,您长途奔劳,仪容不整,不易见驾,待您沐浴更衣后,杂家这边带您过去!”

    九歌知道现在的主动权并不在自己手上,想要救出云礼,只能季云信开口。即便她现在再心急如非,还是不得不按照季云信所说的来。

    其实季云信就等在一旁自己的书房里。他并不是嫌弃九歌蓬头垢面,他只是没想好,要怎么样才能留下九歌。或者说让九歌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他需要时间,所以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内侍官以仪容不易见驾为由,让九歌沐浴更衣,给自己留出时间。

    但显然九歌心急,并没有给他留了太多时间。但即便如此,季云信也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陛下究竟如何才肯放了怀善候”九歌清洗干净,站在季云信眼前,季云信早已挪不开眼,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眼前的这个人的相貌并不出众,但为何却总是能轻易让自己心乱无比。

    季云信缓了缓心神,半晌才道:“云礼已经是忠勇公了!”

    “好,那陛下究竟如何才肯放了忠勇公”显然九歌并不想和他纠结称呼的问题。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季云信答非所问。

    “那陛下也该知道,您得不到!”九歌不想再和季云信虚与委蛇了,她看到云礼那个模样,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了。“陛下已经富有天下,为何一定要执着于九歌呢!”

    “是啊!为什么非你不可呢”季云信眼中含泪,深情脉脉的看着九歌,他心中的痛苦和挣扎,又有谁知呢

    “陛下!”九歌重重的喊道,“他是您的亲弟弟啊!是益州建国的有功之臣!您这么做,难道就不怕非议吗”

    “非议”这个词好像戳中了季云信的要害一样,他突然疯了一般,伸手抓住九歌的双臂,用力摇道:“多少个日夜,我一想到你在北魏的日子,便辗转难眠,心焦如焚,几乎呼吸不上来!我现在手握江山,你觉得我还会怕非议吗”

    “九歌,你好残忍。你可怜他被关在监牢之中,却为何不曾可怜可怜我,救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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