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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安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秉烛三更手

    就在云礼身后之人的刀尖刚刚触到衣衫之时,从屋顶之上猛地飞出一块石头,直击偷袭之人的手背,只听“啊”一声,那贼人吃痛,尖刀应声落地,云礼闻声猛然转身,与不远处的季子青一起,扭绑住了贼人。

    现场救火的人看这场面,一时间纷纷愣在原地,不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何事。屋顶上藏着的王将此刻几个跨步腾跳了下来,接替云礼压着贼人。

    “瞄的挺准啊!”云礼拍了拍王将的肩头,王将一头冷汗,您可真是笑的轻松,拿命做赌,我敢不准嘛。

    紧接着李尔带着云礼的亲兵从县衙外涌入,接替了原本县衙的人开始救火。腾出手的云礼此刻盯着跪在地上之人,是个陌生面孔。

    那人跪在地上,眼神游离,似乎有什么事难做决定。

    “我并不认识你,说说吧,受何人指使”看此人的行为动作,云礼便判定此人绝非江湖杀手,又不像是寻常百姓,那么仅有的那个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见那人闷声低头,并不作答,云礼一时语气强硬了起来,“来人,去叫胡县令过来,内院走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个人影!”

    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报……胡,胡县令自……”来报的兵士神情紧张,舌头打结,似乎被吓得不轻。

    “自什么自,人呢”李尔性子急,瞧不下去了。

    “自缢了!胡县令自缢了!”

    “什么!”包括云礼在内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浮生
    尸体抬走后,云礼开始细细打量整间屋子,刚刚第一个发现胡丰自缢身亡的那位兵士又被押了回来。

    “你是如何发现胡县令自缢身亡的从实招来!”云礼一边在屋内查找,一边询问。

    “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人只是奉命来通知胡大人偏院起了火,让他去看看,可小人到的时候,门窗都是紧闭着的,屋里有光,可是小的在外面通传了好几声,不见人答应,小人便试着轻轻扣门,想提醒大人,可一扣,门却开了,我见大人挂在房梁上,表情诡异,一时惊吓,便连忙返回去喊人了!”

    “当时屋内有烛光”

    “正是,正是,就是因为有光,小人才觉得大人就在屋里,便一遍遍通报。”

    “门是紧闭却没有落锁”云礼翻看着书架上的书籍,想看看有何线索,可怎么看都是寻常书籍,并无可疑。

    “小的发誓,我真的就是轻轻一扣,门便开了!”

    “你离开时,可关了门”

    那兵士细细思索了一下,答到“没有,当时小的被吓了一跳,慌乱中只想着赶紧将这事禀告大人,并未关门。”

    “行了,你下去吧!”云礼被案桌旁的一个水盂吸引了注意,水盂中仍有一块燃烧未尽的纸片。

    云礼小心翼翼的拨开灰烬,捡出残片,残片上仅剩下数字五、两、司马四个字。司马难道是郡守司马良如果这是胡丰与司马良的往来信笺,上下级正常的往来倒也应该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为何胡丰要烧掉呢

    云礼搜寻了一番,屋内设施实在是一目了然,几乎什么都藏不了,除了那张残片,实在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云礼便命人锁了门,继续包围起来,打算明日天亮后,再来查看一番。

    “胡丰死了,不是自杀!”

    回到偏院,大火早已熄灭,云礼看着废墟上正在寻找纵火之人线索的兵士们对季子青说道。

    季子青摇了摇头,“可有线索知道是何人所为”

    云礼亦摇了摇头,“只有这个!”说着递上了那块残片。

    “公子的意思是司马良与此事有关”

    “我不清楚,只是我们这才刚刚怀疑胡丰,他便被杀了。实在不能说是巧合!”

    季子青点点头,猜测到“若是按照那刺客所说,今日起火的事儿是那县参张鲁安排的,可同一时间张鲁跑了,胡丰被杀,莫不是他们起了内讧”

    “现在最重要的该是抓捕张鲁。这个张鲁定是知道什么,抓住他定有收获!”

    ……

    第二日一大早,云礼便带着王将、李尔等人到了义庄。

    “呃,哇”李尔看着王将从尸库端出的盆,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连吐了几口,有气无力问道“这是什么啊气味这般难闻!”

    “仵作从胡丰胃里掏出来的东西!”王将将盆放在地上,“公子,仵作说胡丰胃部黑化,胃液成浓黄色,应是中毒无疑。可这毒并非平常砒霜之流,他实在判断不出这是何种毒药!”

    “他的意思是胡丰是中了一种他未见过的毒身亡的”

    “对,真正致死原因该是这毒药。凶徒手段残忍,应该是毒并未完全发作时,便将胡丰吊了上去。才会有那般死状!”

    “那凶徒究竟将其伪装成自杀,究竟是想掩盖什么呢!”

    “公子,仵作说找一个精通医理,经验丰富的大夫,说不定能知道这是什么毒!”

    说道大夫,云礼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萧晚白。他这几日一通忙乱,都来不及去找九歌。

    ……

    云礼敲门时,九歌正在收拾行李,易真正在和萧晚白斗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踪
    “大人,这胡县令确是先中毒,而后才被人吊在房梁之上的。所中之毒名叫钩吻,虽不常见,但也算的上是寻常毒药。服下之后,呼吸麻痹,四肢无力,心脏激烈跳动后身亡,只是这胡县令怕是未等药性发作,便被人吊了上去,所以才会双目圆睁,口舌不曾吐出。”

    “若是钩吻的话,我应该能验出来啊!”一旁的仵作有些疑惑。

    “验不出来,是因为它!”萧晚白举起绢帕中放着的那一小块东西,“此物名叫浮生,只生在在终年无法照到阳光的重瘴山林之中,此药服下后,并不会被消融,而是透出血液重新凝结,积于皮肤下层。”

    “那这药可算毒药”

    萧晚白摇了摇头,“这浮生作用于皮肤下层,按计量隔月发作,平日与常人无异,发作时双颊泛红,瘙痒难忍,此时若是忍不住用手骚挠,便会出血不止,溃面不断扩大,最终血竭而亡。”

    “那岂不是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啊天下竟然有这般毒药!”李尔听着便觉得毛骨悚然。

    “说来也是造物神迹,据说在药王谷的深山中便有一味草花能暂时压制浮生之毒,世人称之为若梦,此物初初开放时为鹤红色,而后几乎一日变换一种颜色,最终凋谢时变为灰色,是以名之若梦。只可惜,老夫也只是听闻,无缘得见!”

    “药王谷怎么又是药王谷!”云礼不由得想起花连山庄,连庄主的死,他答应花娘抓捕药王谷堂主雷傲,至今未擒获,现在又有这奇世毒药面世,不由得令云礼揣测是否又与这雷傲有关。

    “怎么大人知道药王谷”

    “不瞒萧老说,我曾答应一位朋友要替她擒获药王谷堂主雷傲,弄清楚其夫死的真相。”

    “雷傲”

    “萧老可是见过此人”

    “不瞒大人,老夫当年与那药王谷谷主倒是交情不错,只是记得他有一个小徒儿叫雷傲的,并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公子要找之人。”

    “不知那谷主现在何处”若能找到这谷主,说不定亦能找到雷傲,那么连庄主究竟为何被人下了鬼僵之毒,这雷傲为何又弃之而逃便能搞清楚了。

    萧晚白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那老家伙,我也想找他,可惜早在十几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了”

    “是啊,若是那老东西还在,我身上这毒怕是早解了。”萧晚白居然认识药王谷谷主,着实令在场的人大吃一惊。

    萧晚白看着众人吃惊又担忧的神情,嬉笑一声,“哎呀,没事没事,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你们呀别瞎担心了,还是想想着胡县令为什么身上会有这浮生吧!”

    云礼听罢,收起一脸的担忧,眉头紧锁道:“照这么看来,给胡丰下钩吻之人并不知道他已经身中浮生,不然何必多此一举冒此风险呢,等他自己毒发不是正好!”

    “那这胡丰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仇家”

    “走,我们回县衙去,再去胡丰的屋里看看,可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众人起身准备离开,云礼一把抓住九歌“你跟着我,不许离开我的视线”,继而冲着萧晚白躬身作揖道:“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前辈应允。”

    萧晚白点点头,“大人请说!”

    “此案屡屡涉及到各类草药和药王谷,晚辈不懂之处甚多,前辈若是没有紧急的事情,可否协助云礼一同调查!”说完,云礼的眼神飘向一旁的九歌。

    萧晚白自然知道协助调查是一方面,恐



第一百一十七章 账册
    众人随着九歌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角落只有一个神龛,上面放着一只香炉,香炉背后挂着三幅巨大的风水画。

    易真连忙跑了过去,左右推挪,那神龛丝毫不动,而后又试着转动那只香炉,依旧没有动静。掀开画左看右看,始终没找到开启暗室的机关所在。

    “看来机关并不在此处,大家找找别的地方试试看!”

    九歌一句话,屋子里顿时鸡飞狗跳了起来。搬椅子,挪桌子,转花瓶,连笔墨纸砚都没被放过。找了许久,还是没找到。众人不免有些气馁。

    “九歌说有暗室,就一定有暗室,你们别歇着了,赶紧起来再找!”易真平日里和萧晚白插科打诨,没个正经,可关键时刻却总有超乎常人的乐观和豁达。

    九歌看着跳起来又在进行摸索的易真,眼神里满是欣赏,不由得微笑起来。忽然一个身影堵在了她身前,浑身泛着冷气,不是云礼是谁!

    九歌抬眼看着严肃异常的云礼,莞尔一笑,“我去帮忙!”众人见状,也嬉笑着开始了新一轮的搜查。

    没过多久,忽然听到子青先生“哎呦”一声,接着便是重重坐倒在地上,身子一时没控制住,向身后的书架倒去,眼看着满架子的书要跌了下来,子青先生抬手想护着脸,却不想对面那神龛后面“咯吱”一声,从画的正中间裂开,露出了暗室一角。

    众人惊讶之余,转头,好奇季子青是如何找到暗室机关所在的,却正好看到易真往回收脚,低头搀扶起季子青,“对不起啊子青先生,我,这毛毛躁躁的,绊了您一跤!”

    季子青拍拍屁股,笑呵呵看着歉意十足的易真道:“若不是你这一脚啊,我们怕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去呢!”

    “嘿嘿”易真挠了挠头,蹲了下来,摸着书架上一处极不易察觉的凸起道“这暗室的机关也实在有些奇怪,难不成每次开启暗室,还要这么摸索许久啊!”

    “或许并不需要如此麻烦!”站在远处的萧晚白又往后退了两步,“大家看,这书架加上架子上的书,像不像八卦图,那机关正巧位于坤卦的第一阴爻处。”

    “早前听说暗室机关多半都是转动花瓶,石炉,没曾想居然还有这种机关,真是让人打开眼镜!”

    “能布置处此机关的人,定是熟悉周易八卦,奇门遁甲之人。”云礼说着,忽然停了下来,愁眉紧锁道:“可那胡县令怎么看,也不像是精通玄学之人。”

    “公子,要不我们先进去看看呗我都好奇的在这门口站半天了!”李尔看着大家研究对那个开启暗室的机关生了兴致,连忙出声将大家的话题拉了回来。

    “好好好!”

    于是众人鱼贯而入。这暗室实在不大,只放得下一张案几,两把椅子,案几之后是一排书架,上面堆满了册子。

    “我还以为那胡县令贪了那么多银子,都放在暗室里呢了!”李尔有些悻悻的叹息道。众人才发觉,原来这小子刚刚催大家进来,竟然是在打那脏银的主意,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些银子还真就在这暗室里!”云礼翻看着堆在书架上的册子,抬眼看向众人“你们过来看,这里放着的都是账本,里面居然记载了胡丰经手的每一笔银两的去处!”

    “这可比他之前交给我那些有用多了!”云礼将手中正拿着的账本递给季子青。

    “李尔,找几个兵士,将这账册搬回偏院。王将,现在就去提审胡丰的家眷。”说罢,云礼看了一眼萧晚白师徒和九歌,“还得劳烦子青先生给他们安排个妥帖的住处。”

     



第一百一十八章 纹身
    现在虽然依旧迷雾重重,但好歹已经理出了头绪,云礼心中暗暗有种预感,他似乎已经揭开了落华郡贪腐势力的一角。

    接下来的几日,云礼等人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子青先生带人熬了几个通宵,终于将暗室里的账册核对了清楚。结果令人咋舌,这一县的父母官居然是个巨贪,不止是河伯娶亲盛典从百姓那里收取的银两,还有每年的赋税,朝廷的拨款,各项支出没有一项是他没有挪用过的。

    数年来,便是有水患,也不曾修建过任何设施,反而伙同县里的大族、长老们搜刮愚弄百姓。

    唯一可惜的是,胡丰账册上所贪银两均被记录在一个上字名下,实在不知所指代的究竟是谁!

    “这个胡丰看着温顺精明,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做这些事情!”

    云礼气的连连拍打自己的胸口,仿佛如此才能吐出心中恶气。

    “来人,再提审胡丰的家人!”

    上次提审胡丰的老婆孩子,查抄胡丰的全部家产,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胡丰并没有多少身家。全部家当加在一起,也就是刚好过日子而已。那胡丰贪赃的这些巨额银两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云礼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再审胡丰的家人,看有没有遗漏。

    “大人,胡丰的娘子犯了病,今日怕是来不了了!”

    “犯病什么病”

    “只是说,是旧疾,并不清楚。”

    “派大夫去了吗”

    “早前便去看过了,说是其难杂症,治不了!”

    “来人,派人去请萧老!”

    虽然这萧晚白一直没说过自己的来历,可他几次显露身手,都让事情迎刃而解,实在叫人信赖。

    云礼派人来的时候,易真正在跟萧晚白抱怨,说他不应该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留在此处帮忙,现在搞得每天都要窝在这一派紧张氛围的院子里,实在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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