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默默充当背景板的方应柳有些好笑，就这一个反应，随便组里来的是谁都会锁定这小子的嫌疑了。
“你知不知道”李利祯轻轻的敲击着面前的玻璃茶几，随着寂静的客厅内一声声“叩叩”响起，张鑫的心防逐渐瓦解。
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压迫感，顿了顿，就在张鑫的脸色越发难看时，她才又缓缓开口：“随意在私下使用念动力等超能力，是违反超自然管制法案的？”
这小子实在是太嫩了，不知不觉间，张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面前的强势御姐心底得出了挺有趣的评价。
“啊？”终于听到李利祯把话说完，张鑫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比起川剧变脸的精彩程度来也不遑多让。
他浑身一震，好不容易按捺住扭头就跑的冲动，下意识就准备反驳，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超，超，超自然管制法？我，不对，什么念动力？两位警官请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似是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张鑫还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慌忙的摇着头。
“是吗？”
看着自己面前抖成筛糠的张鑫，李利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举起了手里的监控设备，轻轻点击了播放键。
短短两分钟的画面转瞬即逝，张鑫却像是度过了自己这辈子最漫长的两分钟。
他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喏喏，最终只换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其实从画面刚刚浮现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是什么？是作为小白鼠悲惨的一生？还是直接进实验室切片研究？
他的脑海丝毫升不起反抗的想法，对于自己的未来的预期一片灰暗。
“你不用紧张。”
待视频放完，李利祯优雅的收回了播放设备。
她的声音越发柔和，带着不容置疑的诚恳，在张鑫完全没被察觉的情况，轻易的玩弄着这位青涩小男生的情绪。
“我们并非前来逮捕你的。
一来是法案草创还未正式颁布，你不知道很正常。第二嘛，我相信你也没有将你的能力展现给其他的人，并且用来做违法的事，不是么？”
“啊？”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入套的张鑫涨红着脸，忙不迭的、用媲美小鸡啄米的速率疯狂点起了头，“对对对，警察姐姐，我还什么都还没做过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方应柳再次苦笑，这小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句话的语病，就好像只是想要做些什么还没找到机会一样。
“不过嘛”拉长了尾音，李利祯的语气再次一变，换上了一副心疼张鑫却又无奈的模样：“法案毕竟已经通过了正式立法的程序，你这样的不安定因素，按理来说我们最起码得进行有限度的羁押。”
哈？不用进实验室但是要坐牢？
被李利祯短短两句话就挑逗得失了智的张鑫彻底慌了，他哭丧着脸，求助似的望向李利祯和方应柳。
“我冤枉啊，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啊，警察姐姐你们清楚，你可得为我做证明啊。”
得，这就成了！
张鑫话音方落，方应柳就微妙的眨了眨眼睛，他知道面前这傻小子是逃不出异调组的五指山了。
亏得他之前发现的时候还那么谨慎，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怂，自己就该果断上前交涉啊，这事儿成了最起码得给自己记录两次a级功勋吧。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方应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鑫一步步的走进李利祯那逗小孩一般的话术陷阱里，俨然一副被卖了还要高高兴兴的帮着李利祯把卖他的钱数清楚的模样。
很快，随着李利祯一步步的诱导，张鑫就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详情。
第七十八章 白色鲸鱼
事情可以追述到很久以前，但真正的异变，正是黑幕降临之后。
按照张鑫的说法，高中毕业后他的父母便在一次空难中不幸去世，继承了近10处房产的他没有选择上大学，而是过起了混吃等死每月收租的日子。
和大部分同龄人不同，他算是一名资深宅男了，这是从读书时就巩固了的爱好。
当然，张鑫更愿意称呼自己为一名二次元爱好者，他此刻这脏乱的屋子里那一面顶一套房子，摆满了密密麻麻各种手办的墙壁可以证明。
在家里宅了几年的他几乎每天都报着电脑过日子，自己用于出租的房子都挂在中介名下，甚至吃饭打扫买东西也全靠电话。
就在两年前，因为对sc的设定非常感兴趣，不差钱的他靠着金钱攻势，很快在某人的推荐下加入了一个名叫白色鲸鱼的组织。
这个组织打着sc同好的名义招收成员，审核却十分严格，不仅需要老会员的举荐，甚至还需要作答一份他们所出的试卷，一切通过后还没完，接下来还有考核环节。
这时候会先被拉进一个只能发言的观察群，群主每天会定时发布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并且不定时的私聊每个群里的成员，与其探讨这些诸如“外星人、人造神、克苏鲁、概念系”各种乱七八糟的话题。
考核的具体标准张鑫也不知道，他反正也就是在群主和他私聊的时候陪着一通瞎扯，然后不过半个月就得到了对方发过来的一个奇怪的登录器。
这个登录器只能手机使用，登录方式不用账号密码，而是刷脸指纹双重认证。
登录上去后会自动跳转到一个讨论组，组的人就出乎意料的多，张鑫不知道这种登录器是否只有一个，但他所在的讨论组就有足足近千人。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张鑫才发觉了一些不对，或者说在他眼里不凡的地方。
这并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同好会，前面复杂的程序也让张鑫心底早有预料。
按照这些白色鲸鱼组织内部的说法，最初在网络上编撰sc的正是他们的创始人。
那是一种筛选，也是一种他们寻找同道的方法。
这是一群相信超自然的人，成员遍布全世界，因为创始人是米国人的原因，这个组织内部白人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力量。
他们对一切的不凡都感兴趣，各自之间经常联动足够的人在线下聚会，举行一些诸如降灵、召唤恶魔、探索废墟，乃至血祭之类的仪式。
而“冥想”，则是这个组织内部一种较高获取难度的秘法，据说是一些老组织成员糅合了数本真正的古籍巫术书所创。
当时的张鑫为了得到他也是砸了大量的金钱作为组织的活动基金，以此换来足够的贡献兑换。
用张鑫的话说，他修炼这种冥想的仪式已经有了两年，以前并没有明显作用，但每次举行冥想后都能让他思维清明，这也是张鑫坚持不懈的原因。
直到几天前黑幕降临，度过最初的慌乱后张鑫就该干嘛干嘛了。
甚至赵嘉怡的出现对他都毫无影响，该怎么过日子依然怎么过，该玩游戏玩游戏，该追新番追新番，唯一比较大的影响就是点外较难了。
而就在昨天，张鑫愕然发现，自己一直在进行着的冥想仪式似乎是出现了不得了的变化。
他开始感觉到，冥冥中每个人都有股不可见的力量，而他，随着冥想加深，似乎拥有了一丝撬动这股力量的权柄。
再之后自然是疯狂试验，随着一次次成功，欣喜若狂的他这两天几乎废寝忘食疯狂重复着冥想及使用这股力量，再之后，就是视频里拍摄的那一幕了。
随着娓娓道来的解释，张鑫的情绪也终于慢慢稳定下来，他的口齿清晰了许多，让对面仔细倾听的两人皱起了眉头。
“你是说？”李利祯脸上写满了不明的意味，“你现在使用的力量，仅仅只是来自一个网络上成立的讨论组里自创的方式？”
张鑫竹筒倒豆子一样交代清楚后，她又反而觉得眼前这小子不会是大奸若愚，完全在忽悠自己吧？
实在是力量获得的途径太嗯扯淡？
“真的，从我掌握力量到现在我甚至就吃了一碗泡面啥都没干啊，要早知道上面有法案，我肯定第一时间上交报告给国家啊！”
张鑫信誓旦旦的说到，看着眼前一脸不信的李利祯，他还是有点小慌，毕竟除了一丁点关于力量的隐瞒，他绝对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们不是那什么局的吗？我反正坦白了，你们完全可以翻看我在网络上的交流记录。”
“我可得提醒你们，要管控的话这个群里咱们国家的人就几个，还全部在外省，你们可得赶紧。”
抱着凭什么就抓我一个的心态，他毫不迟疑的卖掉了自己的队友。
终于把话说完，张鑫倒也看开了，自己只是只小蚂蚱，我的命运guo家做主，该咋办就咋办吧。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拿过茶几上的快乐水喝了一口润润喉，也不在乎是否会在面前二人的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很好，谢谢你的配合。”
对着张鑫点了点头，李利祯想了想，虽然很扯淡，但按照张鑫的逻辑走，他的这番话并没有漏洞。
她拿起茶几一边的纸笔写上去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张鑫，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该得到的信息都得到了，冥想方式以及那个登录器张鑫都在刚才解释的时候传给了李利祯，后续的接洽自然有人负责，当务之急是查清楚这个名为“白色鲸鱼”的组织，以及让人试验那种冥想方式是否有效。
吸收张鑫的事情不急，起码在真相大白之前，最好还是先监控好查清楚再做决定。
“那么就不打扰张先生你了，如果有任何需要的话请拨打那个电话，这几天还请务必不要随意离开。”
李利祯这次的话显得更客气了，虽然暗含威胁，但张鑫依然有些受宠若惊。
他觉得过程有些梦幻，自己这就过关了？不用担心在实验台或者监狱里过一辈子了？
“你不用这样紧张的。”
已经和方应柳走到门口的李利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有些局促的张鑫。
他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道：
“新时代来临了，我相信以张先生你的智慧应该会明白。
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后续会继续有人与你接洽，我期待着我们成为同事的那一天。”
第七十九章 岁月静好
“普通一拳！”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决绝。
石录不知道此战过后自己是否还能活下来，大军结阵的威势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
大仇已报，自己又有何畏惧？
老师对自己恩重如山，虽然吩咐过自己不敌便寻机撤退。
可自己烂命一条，若不是老师的收留教导又如何会有今天的石录？
所以请放心吧老师，您的交代石录一直记在心头。
学宫的威名，便用石录这双拳来奠定。
魏世子季，若有来日，石录定与你不醉不归。
冲锋在最前面的羽林卫已经能清楚看清石录那狰狞的面目，高大的身躯散发出的暴烈气息宛如实质，拂过脸庞像刀割一般。
若是往日，即便是属于大魏精锐的羽林卫，面对这样的敌人也免不了迟疑退却。
然，蒙家大阵已起，阵成则一往无前，有死无生！
面对飞扑过来的石录，最前面的几人举起长矛迎了上去。
虽然几名羽林卫只有引气之境，可大阵加持下，每个人的战力都至少达到了武士境，同时出击更是能让几人內气连为一体。
砰
石录的拳头狠狠砸到架起的矛尖，通体精铁所铸的长矛顿时化作块块碎片，带着紧握着自己的主人散落一地。
“杀！”
没人去看甫一接触就被砸飞的几名羽林卫，更多的兵卒包围过来，举起长矛向石录刺去。
“蛮牛劲！”
金铁交鸣声响起，石录的身体瞬间化作坚不可摧的蛮牛体，一举崩随了来袭的长矛。
没有言语，石录再次向前挥出了拳头。
被这势不可挡的拳头碰到的羽林卫们，哪怕是被拳头带出的风压扫到，也一瞬间便没了声息。
转眼间，紧紧包裹住石录的百名羽林卫就在不甘中倒下，但名为失望的情绪在石录的眼中闪过。
太慢了。
实在太慢了。
只是第一波攻势，自己体内的內气便消耗了一层有余。
“杀！”
源源不断的羽林卫包围上来，悍不畏死的向石录发起冲锋。
每一次挥拳，便有大片的兵卒化为一片血雨，可刚空出来的缺口，转瞬就被新的羽林卫补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录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空气中弥漫的血气也越来越浓厚。
帅旗下，作为阵眼的蒙預正面带不屑的看着远方的石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