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是21世纪，人类可不再是中世纪那种愚昧的两脚羊，现代人类主动被动接受过的知识太多，受到的各种思想洗礼也太多太多。
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神权的膨胀，也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脑袋上突然多出来一个高高在上超然物外，却又能轻易干扰人类命运的存在。
特别是，这个存在并不能为这些人，或者这些国家带来利大于弊的好处的时候。
有不怕死者更是公然愤怒的叫嚣，上帝？凭什么？
第八十七章 预言中的恶魔
自天使第一次降临，时光荏苒，日常沉浸在这股“过节”一般气氛中的世界平淡而不平凡的再次度过了十余天。
原本让人谈之色变的幽灵事件逐渐变了味，往往某地刚出现幽灵肆虐，得到消息的官方特殊部队还在赶来的路上，就无奈的通过现场直播，看着一个从天而降的大光人将幽灵击杀。
部分国家逐渐开始试着和这种日益频繁的神迹融合，另一部分国家却依旧表现得无比抗拒。
就比如华国，此刻的间海市。
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此刻淅淅沥沥的暴雨方停，机场外面的天色阴沉得可怕。
作为一座年轻的城市，没受到太多老城区规划的困扰，间海市的城市排水系统还是做得很不错的，完全是按照国家a级海绵城市的标准打造。
间海唯有的一个小机场因为草创时拥有着足够的地皮而离着那时候的城中心并不远，经过这十多年的膨胀，蔓延过来的郊区已将二者融为一体。
刚才那短时间的磅礴暴雨导致路面上积了不少的水，一度蔓延到了机场候机大厅的一脚，现在雨停了下来，先前那入目一片汪洋的雨水便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熙熙攘攘，各色各样的人头再次涌动起来，溅起一片片水花的橘黄色出租车密密麻麻的围住了大厅的门口。
这个往日里寂寂无名的小城市这段时间吸引了太多的目光，全靠着上帝他老人家解围，蜂拥而至的入境人群终于缓和了下来。
虽然这两天机场吞吐的平均人流量依然是平时的10倍以上就是了，甚至间接让持有机场运营权的华苏航空的股票上涨了几个点。
“呸，真有什么全知全能的劳什子上帝，老子c了他个，老子现在就渎神了，怎么没见他派鸟人来把我收了？”
穿着便服的方应柳依在机场二楼的栏杆旁骂骂咧咧，一边坐着的李显带着个鸭舌帽，一副嘻哈小子的打扮。
他搭在椅子上面的手臂处装着一颗摄像头，伪装成扣子的模样，正对着下面的人群，另一只手拿着一具方块形的智能终端，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人头不时闪过各色的标记。
外表看起来，他就和这候机厅内无数椅子上的人做着一样的事情——刷手机。
“对对对。”
李显嘴里敷衍的附和着方应柳的抱怨，同时带着讨好的笑容对着一边因为听到方应柳大发厥词而怒目过来的路人打着哈哈，用手指了指脑袋，又指了指方应柳的背影。
“我就搞不懂了，这玩意儿怎么啥事儿都要插一手啊？管得那么宽？老子”
“哈，这飞机怎么还没到啊？“
“你说啥？啥飞机？不是，我是在说”
“行了，我觉得老方你说得有道理！”
“？？？”
眼见方应柳越说越离谱，苦着脸的李显长身而起走到方应柳身边，强行打断了其接下来的话语。
他简直恨不得直接捂住这位时常自我吹嘘经验丰富的老情报员的大嘴巴。
李显压低声音：“大哥你小声点行不，咱俩这还在执行任务呢。”
“我就”
“嘘，看后面。你也不想被李组长记过吧？”
方应柳愣愣回头，这才发现几名行人正驻足在自己身后对着他指指点点，此刻见他回头，一位大妈神叨叨的、用生怕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大声说道：
“你这人说什么呢，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也不怕天打五雷轰啊？”
“就是就是。”一旁穿着白色格子t恤的二八少女附和，并且看着胡子拉碴的方应柳毫不掩饰自己嫌恶的表情。
“哥们儿，你不信就算了，能不能有点起码的素质？”
“我看他就是个哗众取宠的sb，还质疑神？”
方应柳刚才那一番忘情的感慨明显是犯了众怒，想张嘴反驳的他几次才吐出一个字就被人怼了回去。
他简直瞠目结舌，不明白连教堂都没有一个的间海怎么悠忽间冒出来这么多“虔诚”的信徒。
直到二人的耳麦里传来一同执行任务的其他小组的声音，“0202，你们那里为何出现骚乱？“
“没事，02需要移动观测，7号观察点请求补充观测者。”
“明白。”
李显捂着耳朵低头小声解释完，眼看事态有些朝着不可收拾的趋势前进，连忙拉着还有点不服气，已经和那群人对喷起来的方应柳离开。
“我说老方，你可长点心吧，你是真不怕事情搞砸了李组长怪罪啊？”
混乱的人群是最好的分割线，很快，二人便消失在那群义愤填膺的路人视线外面。
“怪我咯？d一群傻子！我倒是觉得搞砸了才好。”
方应柳犹自不服气，不过这次倒是学乖了，只是嘴里忍不住用李显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抱怨道：“如果组里研究成果没错，你小子心知肚明，那所谓的上帝是什么玩意儿。”
“tnnd，间海可是咱们三组的大本营，那sb教皇居然说什么这里是东方的罪恶滋生之土。”
“现在呢？”说到这里的方应柳明显很不爽，非常粗鲁的吐了一口唾沫，以显示自己的鄙夷之情。“
“就因为他们那什么gui教的一卷所谓神赐的预言？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我们就得跑到这里来巴巴的守着什么罪业恶魔？”
“好啦。”
李显简直苦笑不得，这老方，不管你脾气有多大，咱能先把任务做完再吐槽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间海有多敏感，李组长也只是预防，没说就一定相信他们啊。”
“咱就把事情办好就得了，你看。”
说到这里，李显随意指了指下面人群中的几个人，想要转移方应柳的注意力。
“这几个人我观察好久了，是不是很可疑？”
“可疑个。”
毫不犹豫的反驳，方应柳成功被带出坑。
他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倒也没有戳破李显的小心思，而是借坡下驴顺着捋了下去。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虽然只是因为难得的假期被打断生了点闷气，但真要细究的话，一个任务中携带个人情绪的处分肯定是跑不掉的。
冷静下来的方应柳开始一一的解除李显说的那几人的嫌疑，直到最后一个，看着那道显眼的白色身影二人一起愣了愣。
“咦~，这家伙看起来倒是真的挺奇怪的，这是穿着哪个影楼的戏服跑出来了？”
“额，奇怪。“
李显打开智能终端对比了一下自己重点勾选出的几个目标，发现并没有这道白色的身影。
“我刚才没看见他？刚刚进来的？话说他背上背着什么？是一把剑吗？”
那道身影就站在大厅门口旁，隔着远远的，二人看得并不太清晰。
“下去看看。“
二人对视一眼，方应柳一马当先，向着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八十八章 疯转的指针
二人下来到一楼大厅，人来人往的大厅外面，不时有着各色车辆停泊，停留在这片区域的人群有着很大的流动性。
好在，那名白衣男子并未离开，他依然静静的站立在门口不远处，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远远的看不清，此刻走进看来，李显和方应柳却都不由放松下来。
只能说人类或多或少都是视觉动物，虽然同性相斥，但眼前男人的模样就实在是让人升不起半丝恶意。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改良汉服，五官乍看虽只是一般，但那如画笔勾勒的眉角及微翘起有些略薄的嘴唇，都让这个看起来40来岁的男人充满了书卷般的、知性而又儒雅的味道。
偶有路过的小女生偷摸的拿出手机对着白衣男子拍摄，三三两两的，一走远便互相发出嘻嘻哈哈的欢笑声。
唔~，看起来像是那种爱好汉服的文青中年，很有最近过气的某位谈恋爱要坐牢的那位中年男明星的味道。
心里默默得出结论，虽然不觉得眼前的中年人会和那扯淡的预言中的恶魔有关系，但方应柳还是上前晃了晃自己的证件。
“你好，例行检查。”
“检查？”
“对。”娴熟的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一旁的李显配合的拿出一个小本本，作出要记录的模样，“不好意思，请先生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因为间海最近混乱的局势，此刻紧张的气氛虽然稍缓，但像这样例行的突然抽查依然很常见。
“你们是警察？”中年人挑了挑眉，待方应柳再次确定性的点了点头，中年男才又拉长了尾音，面色奇怪的说道：“但你刚才给我看的证件并不是警察证？”
额，就那么晃一样他也能看清？
他刚才拿出的证件确实很糊弄，不过正常人遇见这阵仗肯定早就慌了，更别说在那一瞬间看清证件内容了。
方应柳有些错愕，好在他身边的李显反应很快，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掏出了警官证递给中年男子，作为异调组员，需要的话自然随时能掏出一大堆相应的证件。
“好的。”中年男没有去接，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说道：“请问两位警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似有些不高兴，嘴角却依然微微翘着，让这一抹笑容显得有些阴郁。
“我能看看你背上背着的是什么吗？”
方应柳指向中年男人背上的华丽的剑鞘，后者撇了撇嘴，随手取下了这把造型华丽的剑。
拔剑，里面空空如也，剑柄处还有着木剑断裂的痕迹。
“这算不上违禁品吧警官？出发前我查过空乘禁止携带的物品，没有剑刃的它最多算木雕装饰，并不在禁止携带的物品其中。”
李显接过木剑仔细查看，毫不在意中年男语气中的讽刺，半晌，他对着方应柳摇了摇头，将没有剑刃的木剑递还给中年男人。
这确实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剑装饰，仅是入手的重量就告诉李显，这里面不可能装得下什么机关。
“行。”方应柳点头，“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份证，请见谅。”
嘴里说得客气，但方应柳硬邦邦的语气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好在中年人很配合，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但依然乖乖的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确认无误后又是一番折腾，本着仔细的原则将中年男人的各种证件都检查了遍，确认都没问题后方应柳甚至查看了对方的机票，除了直飞意塔利让他敏感的神经稍有在意。
啪~
轻扣上笔记，李显对着中年男颔首，“谢谢你的配合，没问题了，你可以走了。”
“好的，麻烦两位警官了。”
一切都很正常，李显甚至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
“等等。”就在中年男转身准备走开时，方应柳一声大喝，上前一步搭住了对方的肩膀。
不对劲！
虽然中年男人一直表现得很淡定，丝毫不像心里有鬼的人慌乱的模样，一应证件与身份也没有问题。
但多年职业生涯带来的敏锐直觉，依然让方应柳捕捉到了那丝微妙的不和谐感。
对方在笑？
虽然这位一直保持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但刚才转身那一刹那，方应柳依然从对方的侧脸上看到了那抹转瞬即逝的戏谑。
就像是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
“嘁~，麻烦。”
中年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冷下来，他的嘴里不耐的吐出挑衅的词语，用只有方应柳能听到的声音。
若是有人此时在正面看向他，就会发现他此时的脸色难看得可怕，整张五官和之前判若两人。
下一秒，他转身看向方应柳二人，再次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微笑的脸上挂着两分疑惑，不急不慢的问道：
“还有事么，这位警官？”
“老方？”
李显疑惑的看向方应柳，后者只是摆了摆手。
“没事，例行检查，还漏了一样。”
方应柳同样皮笑肉不笑的应着眼前的男人，并且解下自己手腕上的机械表，从表背上取出了一根漆黑如墨、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短针，并且示意男人伸出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