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对视了一瞬，似乎这一眼，就包含了万千的思绪。
那其中的复杂，也许只有这两个当事人知晓。
“……小雯，你今天没事儿了。”褚成峰自然是第一个开口的。
“西诺被三长老叫走了，说是要熟悉一下凤凰族的族规，所以我就不用给他做向导了。”
司马小雯不由自主地解释道。
解释完之后，都想打自己一个巴掌，自己爱给谁当向导就当向导，和他褚成峰有什么关系，和他解释什么？
所以小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懊恼的别开了视线，不再去看褚成峰。
褚成峰不以为意反而心中满是喜悦，声音愈加的温柔，“小雯，我知道过去的我很混蛋，我也不祈求得到你的原谅，可是我向你保证，以后这样的蠢事，我再也不会做了！”
因为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禁锢住他的了。
司马小雯冷冷的一笑，讽刺道，“怎么，你还想再骗一个姑娘，然后还搞这样的把戏？”
褚成峰当年能追到司马小雯靠的就是厚脸皮和死缠烂打，此时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时光，他依然笑着，“小雯，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怎么还会有别的姑娘呢？”
第1842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你别在这儿胡言乱语了，柳灵是怎么回事？”
司马小雯气的脱口而出，说了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后悔，毕竟柳灵已经被褚成峰给亲手处置了，没有什么能比自己喜欢的男人亲手杀了自己，还要痛苦的事情了。
司马小雯知道，虽然柳灵满心的算计，但是她对褚成峰是喜欢的。
“我已经处置了柳灵，我的记忆被我的父亲给更改过，这是我一直想和你说的，可你始终没有给我机会。”褚成峰的声音和缓却带着一丝无人可知的冷意。
这冷意，是对他的父亲。
在神地大殿的时候，他只不过是说了当时族里的事情，但是对于他和小雯的事情，他没有对任何人讲，因为他要亲自对小雯说。
“……你的记忆被你的父亲改过，真的假的？”
司马小雯果然皱起了眉头，诧异的问道。
褚成峰慎重的点头，微微垂眸看向身前娇俏的女子，缓缓的开口说道，“我和你的事情你不记得了，我不说，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的记忆被我的族长父亲给抹去了，然后又替换成了柳灵……”
如果当时他的父亲不是被戾气攻击，也不是受到继母死去的刺激，再加上凤凰族一夕之间发生的劫难，依照他父亲的能力是完全可以修行圆满的。
没准如今也许已经去了那个所谓的更高级的世界。
也就是那个少宗主去的地方。
而他现在始终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都是听大家传说罢了，毕竟只有去的没有回来的，那里究竟如何也无从知晓。
司马小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她的脸色也一点点的柔和下来，忽然挑挑眉头。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和你当初到底怎么回事？”
问完之后，司马小雯又后悔了，随后又急忙的说道，“算了算了，你不要说了，我没兴趣知道，反正我没有记忆，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也不记得在我那曾经的记忆里有你这个人，你说了也无济于事。”
这些话都是当初褚成峰说给她听的。
没有想到褚成峰反而是更高兴了，他怕的不是司马小雯，损他，骂他，羞辱他，他就怕司马小雯不理他。
他笑的愈发的灿烂，“小雯，也许我这么说你不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在我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我还是知道了我们在一起的很多事情。”
“那又如何，那不都是听别人说的吗？”
“我现在都记起来了。”
褚成峰的声音，柔情似水。
司马小雯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褚成峰，“我告诉你褚成峰，我们两个已经没可能了，不管你怎么处置柳灵，也不管你是否想起了过去，我们断了就是断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司马小雯断没有再回头的道理。”
司马小雯说的斩钉截铁，毫不客气，而褚成峰神情黯然，眼里的光一点点的湮灭，似乎忽然之间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他没想到司马小雯这么决绝，甚至连柳灵的事情都不和他追究。
这让他刚才雀跃的心，又仿佛被一桶冰水给浇了一个透心凉，他勉强的扯扯嘴角，低声的说道，“小雯，你放心，我不会有那样的奢望，我也不想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高高兴兴的，不要被我这些破烂事儿影响。”
司马小雯定定的看向褚成峰，不可否认，她还是有些心疼了。
她表面上确实做到云淡风轻，但是内心里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如何。
否则大年初一的时候，也不会自己独自一人坐在丁家园别墅的阳台上，一个人看烟花。
她看烟花的时候，这个狗男人做什么呢？
对，他和柳灵跟他的狐朋狗友聚会呢，推杯换盏，吆三喝四，哪里还记得她这个人呢？
哪里还记得烟花呢？
司马小雯恨恨的移开了视线。
褚成峰找回了记忆，再加上当时为了追求司马小雯，可是用了全部的心力，他们在金陵城虎头崖那次遇险，他是差点舍了性命的。
他当然对小雯的很多微表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
虽然他猜不出来司马小雯刚才在想什么，但是大约也就是那些事儿，所以有些事情，不管司马小雯是否原谅，是否接受，他都要跟她说个清楚。
可在说清楚之前，他想让司马小雯看一样东西，于是开口说道，“我这里有一个红珊瑚珠钗，你以前的那个丢了，后来我终于寻到一模一样的，本来想给你，可是我的记忆就被抹去了，这些都不记得了，这个珠钗也在我的储物空间里放了很多年。”
说着，褚成峰手心一动，一个红珊瑚的珠钗就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司马小雯目光一凛，她伸出手，就将这个珠钗拿了过来，仔细的看过去，一颗心忽然之间砰砰跳个不停。
她脑子里的记忆本来就都全都出现了，只不过不连贯，太破碎了，而她还刻意的压制，可是现在这个珠钗，似乎将所有的一切都翻卷起来，然后不等司马小雯说什么呢，眼前一片白光闪过，感觉额头一片刺疼，司马小雯眼睛一闭，朝着后面直直的倒了过去。
褚成峰本来就一直观察着司马小雯的神情和动作，此时看她昏了过去，他的身形如闪电，一把就将小雯给扶住，此时司马小雯双眼紧闭，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她在经历着什么。
褚成峰脸色惨白，小雯这一昏倒可把他吓得够呛，颤抖的手放在了小雯的脉搏上，一颗提在嗓子眼儿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但他没有掉以轻心，而是伸出食指，放在司马小雯的眉心处，一道灵火在他指尖闪现，随后引入到司马小雯的眉心处。
他本来想抱着司马小雯回她的住所，可是这里距离司马家有些远。
还有就是，他这样抱着她回司马家，小雯醒来之后肯定会埋怨他。
所以他迅速的将这里设下了结界，然后将小雯放在了湖边的木椅上，手心一动，就将空间里的一个玉枕拿了出来，这样的话小雯就会舒服一些。
第1843章 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很没意思
其实也没过多长时间，在褚成峰做好这些的时候，司马小雯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眼之下，似乎已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却又如白驹过隙一般的忽然而已。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褚成峰，也是当年的莫离少族长，也是她少年的玩伴，情窦初开的初恋。
两个人经历了很多，可却又一次次的被拆散。
他们两个人涅盘的时间差不多，这一世，她比他提前个十几年，可即便这样两个人又相遇了，如果没有后面那一段，现在的他们也许将结婚证都已经领了回来。
想到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司马小雯暗暗的磨了磨牙。
而这个时候，褚成峰蹲在她的面前，专注的看着她，那么大的个头，蹲在这里，好像一个向她讨好的小狼狗一般。
眼底里都是忐忑和惶恐不安。
这样的褚成峰，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冷硬的心，终于一点点的软和了下来，然后就听到他轻声的问道，“小雯，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司马小雯静静的看着他，然后起来坐在椅子上，扫视了一眼旁边的玉枕，伸出手对褚成峰说，“将红珊瑚珠钗给我。”
褚成峰连忙将这珠钗递给她，司马小雯再次凝眸看去，还别说，这个和当年父亲给她的生日礼物真的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还以为当年丢失的那个被找到了呢。
而褚成峰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然后他发现司马小雯，现在看红珊瑚珠钗的神色和刚才的不一样。
刚才只是惊讶，而现在似乎在进行着什么比较……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忽然间的在心头升起。
褚成峰感觉自己的手都颤抖了，一颗心也咚咚的跳个不停。
难道，难道……
小雯恢复记忆了吗？
他不敢问，因为此时司马小雯脸上神色淡淡的，也冷冷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此时有风吹过凤凰湖，湖面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虽然有结界，但是也能听到不远处的鸟儿成双结对的鸣叫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司马小雯终于将视线从珠钗上移到了褚成峰的身上。
四目相对，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司马小雯心里也是感慨万分。
不过暂时她不想让褚成峰知道，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小雯竟然不由自主的朝着褚成峰的牙看去。
想起了当日两个人第一次相见，是那样混乱的场面。
虽然过不几日，就恢复了正常。
可司马小雯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好笑，自己当时也真的是太狠了，连少族长都敢揍，不得不说，当时她的父亲真的是太宠自己了。
想到这里的司马小雯眉目柔和了一些，可她并不想原谅褚成峰，两个人已经分手了，她是不会回头的。
于是，司马小雯终于开口说道，“这红珊瑚珠钗是送给我的吗？”
褚成峰猛劲的点头，“是的，就是送给你的，只不过迟了好多年。”
说到这里，褚成峰斟酌了一下，又接着开口试探性的问道，“小雯，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司马小雯果断的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想起来。”说完司马小雯将珠钗放进风衣的口袋里，看着凤凰湖对面的湖光山色，这里的景色真的是太美了，等自己以后老了的时候，还是回这里养老吧。
听到司马小雯的否认，褚成峰不是不失望的，
他心有不安，不知道司马小雯是否想起，但是这样的事情他是不敢试探的。
不试探还有一些希望，试探之后也许连希望都没有了，这个时候的褚成峰宁愿自己做个瞎子聋子。
褚成峰笑了笑，声音温柔，“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过去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能给我机会，哪怕是做普通朋友，我也尽我所能来补偿你。”
司马小雯淡淡的一笑，“我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你的补偿，这件事情早就过去了，本来我们也已经不谈论了，所以现在也还是维持原样吧。”
其实现在两个人这样状态已经很好了，终究是不能老死不相往来，毕竟是一个族里的人，而且彼此之间还有着事业做牵扯。
但司马小雯真的不想回头的。
烟花燃放过后，她也是彻底的死心了。
此时褚成峰再来搅乱一池春水，那可真是有点缺德了。
而这个时候的褚成峰站了起来，他想了想，坐在了长椅的另一侧。
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其实我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徒劳无力的，有的时候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很没意思。
可有些话在心里憋的久了确实很难受，你不知道，曾经和你在一起的那个褚成峰的意识有多么的强大，一旦遇到你伤心难过的时候，那一抹意识恨不得吃了我。”
司马小雯猛然的转头看向褚成峰，她还是第一次听褚成峰说这件事情，其实她不是不好奇的，可是不想问，因为一旦问了就会揪出很多事情来。
而回神地的这段时间，她也没给褚成峰这个机会。
司马小雯咬着嘴唇却也没有说话，但是也没离开。
眼角余光之中，褚成峰的内心又悄悄的升起了喜悦，只要司马小雯肯听，他就会将一些事情告诉她。
不希冀得到她的谅解，但是应该让她知道，褚成峰是真的爱她，曾经为了她，要与他同归于尽的。
于是褚成峰坐在司马小雯的旁边，没有去看司马小雯，而是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开始将这段时间自己的异常，还有和柳灵的相处，一五一十的和司马小雯说了起来。
司马晓雯没有想到褚成峰的日子，竟然一波三折，原以为他春风得意，哪想到他竟然时不时的要和从前的自己抗争一下。
也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吧。
司马小雯转过了头，眼底带着水汽，说好的平静的听着，可又怎么可能不心生波澜呢，尤其是听到最后褚成峰与莫离记忆融合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