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先声夺人,暴吼一声,直接扑向老邪,老邪一刀刺过来,周笑抓住他的手腕,绕到侧面,从身后抽出自己那把匕首,对着老邪的腰狂捅。
老邪痛苦地跪了下去。
小军从后面一棍子袭来,尖叫声暴露了他的动向,周笑转身,快速一挥刀,隔了半秒小军的喉咙才裂开一条血流,鲜血随着脉搏的节奏一鼓一鼓地往外喷,他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周笑狞笑着扭头,八戒吓得手里的砖头直接掉了,他两腿战战,一股热流在腿间弥漫。
“啊!”
八戒尖叫着逃跑,却不争气地摔倒,周笑从后面揪住他的头发,朝他的后背狂捅,陶月月吓得浑身抽搐,八戒的手在地上先是揸开,然后攥紧,最后缓缓松开。
周笑用力把刀从八戒的尸体上抽出来,脸上又是血又是汗,他瞅了一眼月月,把刀掷在她脚边,然后把还在垂死挣扎的老邪提起来,老邪嘴里漫着血说:“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周笑懒洋洋地说道,反正对他而言,他们只是猎物。
周笑从后面扭抱住老邪的脑袋,让他再也说不出话,老邪的脖子吊起全身的重量,他的双腿在地上乱蹬乱踢,周笑冲陶月月说:“你干得不错,现在拾起刀,把他结果掉,这次难度应该不大吧?”
陶月月皱眉,踟蹰着,周笑喝道:“快点!”
虽然摆脱了三个坏人,但陶月月的处境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她只好慢吞吞地拾起刀,刀上的血已经开始凝固,糊了厚厚一层,让陶月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天妇罗。
“对准心脏一刀捅下去,或者你可以对着肚子痛,一刀一刀结果人也是很愉快的。”周笑笑着说,好像在向外地人推荐当地的奇葩美味。
陶月月走到老邪面前,这个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绑匪头目,此刻眼中满是泪水和哀求。
“我一定要杀人吗?”陶月月问,“不杀人我也可以做别的坏事,你不是想让我当卧底吗,我可以提供给你警方的情报。”
“别废话,我要的不是卧底,我要的是……你的觉醒!”
陶月月咬紧牙,她知道这把刀刺下去,周笑就会信任她,也许会放她走,但这一刀是不可能刺下去的,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按住她的刀,那是陈实的幻影。
“我做不到!”陶月月哭着说。
“啊!!!”周笑气愤地吼叫一声,把老邪扔开,一步步逼退陶月月,“你要气死我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做不到,你知道不听话是什么下场吗?几天前我把那个心理医生的肝给摘了,让她躺在宾馆慢慢死掉,你也想像她一样吗?”
“谁!!”陶月月一个激灵,抬起头。
“就是你家对面的顾忧,她其实是我们的人,对了,她也……”周笑突然住口,疼痛从掌心蔓延开来,陶月月手中的匕首竟然刺透了他的手掌。
“我宰了你!!!”陶月月面孔扭曲,眼泪奔涌。
周笑兴奋地扬起眉毛,“哈哈,干得好!干得好!”
第896章 想法转变
陶月月抽出刀,发疯地刺向周笑,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为顾姐姐报仇。
“哈哈,你终于有点血性了,哈哈!”
周笑一边大笑一边后退躲避,陶月月那破绽百出、毫无章法的刀法对他完全不构成威胁,他就像在嬉闹一样不断躲闪她的刀尖,挑衅、嘲笑。
瞅准一个时机,周笑一巴掌掴在陶月月脸上,她整个人摔飞出去,手里的刀也掉在地上。
周笑看了一眼自己被刺穿的手掌,走过去踩在陶月月的手上,并且左右碾动,陶月月惨叫,手骨发出几欲断裂的动静。
报复够了,周笑这才挪开脚,拾起匕首,一把薅起陶月月的头发,把匕首贴在她的脖子上,陶月月因疼痛而面孔扭曲,脸上涕泪横流。
周笑打算一刀宰掉她,什么培养接班人,去td吧,陶月月的脖子白皙纤细,上面有根静脉在不断跳动,他幻想着刀子割下去的感觉。
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经饲养过的一只鹦鹉,它毛色鲜亮,也很聪明。
有一天他心情低落,就把它弄死了,亲手杀死美丽的东西,那种感觉无法形容,他又想再次品味一番。
“我会在你的坟上种朵花的。”周笑说。
准备一刀割下去时,陶月月却恳求道:“饶了我吧!”
“你说什么?”周笑不敢相信,这小姑娘刚刚还那么野蛮强硬,突然之间竟服软了。
“饶了我吧,我错了,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来赎罪。”陶月月用最卑微的声音乞求道。
“包括杀人?”
“什么都行。”
周笑用刀拍拍她的脸颊,“希望这不是你为了保命才说的话。”
“我保证!”陶月月的眼神就像一只懦弱的小动物,楚楚可怜。
周笑把刀塞到她手里,“去结果掉那个男的。”
陶月月拼命点头。
撒开手,陶月月去找老邪,刚刚老邪趁乱逃跑了,然而由于内脏大出血,他没爬几步还是死了,躺在一个墙角,微张着嘴,瞳孔涣散。
陶月月跪在尸体边,举着刀,泪流不止。
她憎恨自己的懦弱,明明之前抱着一心求死的心情,想不顾一切为顾忧报仇,结果当周笑把刀架到她脖子上时,还是屈辱地选择了投降。
但是她想活下去,若不能活下去,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快点!”周笑的催促声将她拉回现实。
陶月月一刀刺进老邪的胸口,拔出刀再刺,周笑过来查看,发现伤口没有血,“啥?已经死了!”
这时陶月月就握着尖刀在旁边看他,周笑毫无戒备,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离奇的和平,而是风暴之后的宁静。
“你把尸体拖到后面去埋了,地上的血擦干净。”
陶月月点头,交还手上的刀。
肾上腺过度分泌之后,周笑感觉全身疲软,他坐在吃饭的桌子上抽烟,光从上面照射下来,他的眼睛和嘴都笼罩在阴影中,像寺庙中的金刚一样神秘诡异。
陶月月先把尸体身上的东西掏出来,搁在一张桌子上,然后抱着尸体的腿往外拖。
四野寂静,她用一把生锈的铲子一下一下挖着坑,把尸体推进去,沙土覆盖在尸体的脸上时,她又想到了顾忧,那天的拜访居然是最后一面,于是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四具尸体,她一直干到东方发白才埋完,它们躺在薄薄的土下面,不久之后就会被狗爪子刨出来,陈实跟她说,郊外掩埋的弃尸百分之九十都是被狗刨出来的,警方应该给狗颁布一个奖状。
一想到自己留下的这些蛛丝马迹,会被警察会相机拍下,会变成照片被一堆人研究讨论,她突然有种古怪的成就感。
这大概就是杀人犯的心情吧,他们变态的展览欲,命案就如同他们留给世界的作品。
陶月月比谁都清楚,自己是个天生的罪犯,她想到和陈实看过的一部外国电影,一个男人是虔诚的基督徒,对同性恋深恶痛绝,经常辱骂丐里丐气的男主角,但是有一天,他却突然抱着男主角深吻起来。
陈实当时对她说,月月,你看懂了吗,人最害怕的东西,往往就是内心向往的东西。
陶月月问,陈叔叔,假如我真的向往那些不好的东西怎么办。
陈实的回答很简单——转化它!
看着天边的曙光,陶月月想,正是她心中存着陈实的这些话,才没有在这些天的黑暗中迷失。
回到屋里,陶月月惊讶地发现周笑不在了,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走过去,只见浴室门口扔了一堆衣服,周笑正在冲冷水澡。
他的样子很颓废,一只手撑着墙壁,任凭冷水浇在后背上,久未使用的水管流出的水带着铁锈的颜色,好像血一样。
看见陶月月回来,周笑把莲蓬头关了,走出来,用外套胡乱把身体擦干,然后蹲在墙边瘫坐下来,显得精疲力竭,陶月月慢慢伸出手,试探他的额头,发现很烫。
原来他发烧了,一定是手掌被捅的那一下引发了感染。
周笑看着陶月月,说:“给我烟!”
陶月月劝道:“别抽烟了,你回房间睡觉吧,我会守着你的。”
“守着我?”周笑冷笑,“你把房门一插,然后用死人的手机报警?”
“我……我不会!”陶月月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给我烟!”
陶月月拿来烟和可乐,周笑拧开可乐,对着嘴狂灌,把半瓶都喝光了,然后点上烟狂吸。
咖啡因和尼古丁镇作着他的精神,但也让他咳得更厉害,他说:“拿上东西我们走!”
“你在这里休息吧!”
“昨晚动静太大,这里不安全了,走,趁我还有力气开车!”
陶月月只得带上东西,和周笑一起离开,此时周笑非常虚弱,走路都要扶着墙,手里却紧紧攥着匕首,陶月月知道,自己现在跑路,他根本追不上。
然而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她的想法已经悄然转变,逃跑只能救自己一个人,周笑未来还会杀更多人,他现在就像一匹失控的孤狼,在城里城外到处游荡,为了生存他可以毫无下限。
她坚定地想,她要抓住周笑,让他接受审判!
第897章 病大虫
上车之后,周笑一根接一根抽烟,强行透支精神,但也咳得更厉害,某个瞬间他捂着手咳出一些血丝,然后抹抹嘴又点上一根烟,陶月月想,他的气管大概已经硬化得跟橡胶水管一样。
“我们去哪?”陶月月问。
“去城里随便找个人,跟踪他到家,杀掉,然后住在他家。”周笑轻描淡写地回答。
“可是你现在的状态……”
“用不着你担心我!”周笑吼道,眼里布满血丝。
陶月月从袋子里掏出死人的钱包,从里面翻出一张单据,“这张快递单上有地址,应该是他们住的地方,我们可以去那儿呆着。”
周笑接过看了一眼,同意了。
两小时后,他们来到一片老旧的小区,找到那间公寓,陶月月撬开锁。
屋子不大,而且又脏又臭,茶几上三个大碗叠在一起,里面有些汤水,漂着烟头,陶月月厌恶地皱眉,其实计划很简单,等周笑睡着了,把他控制住,然后去附近找警察来抓他。
周笑艰难地挪到沙发上坐下来,陶月月站在门口,周笑暗暗把刀攥在手中,说:“月月,来这儿。”
声音是轻柔的,但陶月月却感到一阵战栗,她想起陈实和她说的一个故事,有个老财主快死的时候,把貌美的小妾唤到身边,然后用烟锅将她毁容,因为他不想小妾在自己死后被别人占有。
陶月月发现了周笑藏刀的动作,她猜想他打算杀了自己,以绝后患。
“我不会跑的。”陶月月信誓旦旦地说。
“我让你过来!听到没有!”
“我去给你买药,你需要什么?”
周笑愤怒地把刀插在茶几上,“不许出去!”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周笑环顾四周,“你去那间屋子呆着。”
陶月月摇头,“你又要把我关起来?如果我要跑,我刚才机会多的是,你想把我培养成你们的人,可你又不信任我,处处防着我,当初周老师也是这样培养你的吗?”
周笑似乎被说服了,病痛使他的判断力减弱不少,他狐疑地说:“顾忧的事情,你不恨我了?”
“我当然恨你,但昨晚也是你救了我,以后我会找你报仇,但现在我要还你的人情,因为我不想欠你的。”陶月月撒着谎,感觉自己的逻辑十分没有说服力。
周笑勉强相信了,说:“葡萄糖、输液管、消炎药、注射器……大量的止疼药,还有烟!”
“你这样抽烟真的会死。”
周笑咬牙,使劲拿刀子插茶几,“我不需要你来教育我,老子怎么爽怎么活,快滚!!!”
陶月月带上门离开,沐浴在自由的空气和阳光下,她感觉身心愉悦,首先得找个地方打电话,她在小区里看见一个男人,上前说:“叔叔你好,我想借手机用一下。”
那男人拼命摆手,加快脚步走了。
然后又对一个女人说:“阿姨你好,我手机没电了,想给家人打个电话,可以借手机用一下吗?”
那女人狐疑地看着她,说:“不好意思,我手机也没电了。”快步离开。
陶月月随即发现了被人拒绝的原因,她的衣服和脸都很脏,脸上还有被打出来的伤,这样的尊容和陌生人搭讪自然会被拒绝,城里人警惕性都很高,尤其是在龙安。
如果不早点回去,以周笑的警惕程度,他会立即转移。
周笑现在就是个病猫,只需要一片安眠药就能搞定。
陶月月来到附近一家药店,在架台之间走来走去地寻找安眠药,但她知道的几种安眠药都没有,至少货架上没有摆。
售药员走过来,警惕地问:“小姑娘你需要什么?”
“止疼药、消炎药、盐水瓶、输液器、注射器、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