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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已近年底,凉州城逐渐热闹,长街上叫卖年货的摊贩也多了起来。

    傍晚时分,苏酒穿梨花白袄裙,坐在檐下剥豆子,偶尔看一眼在院子里认真练刀的萧微华。

    她身旁,洛梨裳追逐着白露和霜降,搞得整座院子鸡飞狗跳。

    吴嵩老神在在地捧一盏热茶,静静坐在厢房屋檐下闭目养神。

    谷雨和惊蛰被他教着学习医术和蛊毒,偶尔会被骂几句蠢笨。

    院外远远传来长街上繁华熙攘的声音,一株柿子树探进小宅院,被鸟儿啄了一半的大红柿子高挂枝头,把树枝压得弯弯。

    苏酒剥了一篮豆子,刚抱在怀里,忽觉一阵寒风迎面而来。

    她仰起头。

    灰蒙蒙的天穹,竟飘起了细雪。

    “下雪了……”

    少女弯起唇瓣,说话时呵出小团白雾。

    在吴嵩的治疗下,她的嗓音已经恢复昔日的甜美绵软。

    凉州的雪像是大朵大朵棉花,落在掌心格外轻柔,一点儿也不冷。

    她把豆子塞给洛梨裳,随手拿起靠在檐下的纸伞,“我去接他回家!”

    干净的绣花鞋,轻盈踏过一块块青砖。

    满街弥漫着各种新鲜食物的香气,几乎所有人都惊艳地望向那沿街小跑的少女。

    她撑白纸伞,梨花色的裙裾在寒风中肆意飞扬。

    笑起来时酒窝甜甜,弯起的鹿儿眼美如水墨画。

    大雪伶仃,天街一色。

    她的背影比绵延的玉门山脉更好看。

    苏酒一口气跑到兵械库大门外。

    已到用晚膳的时辰,充军的汉子们三三两两出来,笑嘻嘻朝她点头致意。

    这个少女千里迢迢从长安而来,每天傍晚一定会来接那个叫萧燃的重犯,他们都知道的。

    “妈的,要是老子的媳妇有苏姑娘这样好,老子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她拼一场荣华富贵!”

    “老张啊,你充军三年,你媳妇一次都没来探望过你,连东西都没寄过,作孽啊!你媳妇儿可是还在老家”

    “呜呜呜,老子媳妇跟人偷情,老子失手打死奸夫,才被流放的……老子命苦啊呜哇哇哇……”

    八尺壮汉,哭得稀里哗啦。

    苏酒看得又好笑又心酸。

    “别搭理他们。”

    清越凛冽的嗓音忽然响起。

    苏酒回眸。

    她家的狗男人,穿桔梗蓝的细袄,双手笼在袖口,笑得唇红齿白,昳丽横生。

    “哥哥!”

    苏酒脆生生唤了声,撑开伞给萧廷琛遮雪。

    可萧廷琛生得高大挺拔,就算四周都是大汉,他看起来也仍旧像是鸡崽里的天鹅。

    苏酒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勉强强给他撑伞。

    男人嗤笑,顺手拿过纸伞,“妹妹太矮了。”

    这么说着,纸伞却尽数倾斜到苏酒那侧。

    他搂着苏酒的细腰,与她一道往小宅院方向走。

    暮色四合,簌簌大雪落在街头。

    伞下清明。

    苏酒悄悄仰起小脸看他,男人面容沉静,桃花眼里浸润着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沉稳。

    犹如阅尽千帆,返璞归真。

    这样的萧廷琛,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鹿儿眼弯起,她轻轻靠在男人的臂弯。

    萧廷琛抿了抿薄唇,偷偷笑了。

    行过一家医馆,苏酒忽然驻足。

    “怎么了”萧廷琛轻声。

    苏酒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远山般的柳叶眉微微蹙起,“说起来,我这些天始终觉得肚子有些不适,就连胃口都差了许多……”

    萧廷琛沉默。

    离开长安时,他原本以为苏小酒当真怀了他的骨肉。

    后来苏酒才告诉他,原来那只是骗他的。

    萧廷琛花了好多天才接受这个事实,现在苏小酒又告诉他肚子不适……

    男人心中隐隐有个念头,但又不敢确定。

    他揽着少女的细腰,试探着伸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苏酒好笑,“你又不是大夫,能为我确诊吗”

    “苏小酒……”男人满脸一言难尽,“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肚子,比平常大了些




第797章 我曾陪你君临天下,也愿陪你东山再起
    隔着风雪,男人姿态凛贵犹如昭告天下:

    “苏小酒,老子现在送不起你太贵重的东西,但老子向你保证,迟早有一天,我萧廷琛会把锦绣江山,送到你的石榴裙下!”

    苏酒怔怔望着他。

    他穿破旧细袄,朱砂色艳,盗字邪佞。

    桃花眼里盛着冷毅和深情,宛如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风雪迷了她的眼。

    漆黑干净的瞳眸,逐渐浮现出雾气。

    她突然扔掉纸伞,飞奔到萧廷琛面前。

    细白小手紧紧抱住男人的劲腰,她的小脸深深埋在男人怀里,近乎贪恋地嗅着他身上特有的冷香。

    我曾陪你衣锦佩玉,也愿陪你布衣荆钗。

    我曾陪你君临天下,也愿陪你东山再起。

    她苏酒从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弱小花,她吃得了苦,受得了罪。

    只要那个人是他,所有的苦难,她都义无反顾,甘之如饴!

    凉州的风雪渐渐大了。

    辽远的羌笛声从古朴城楼传来,于无边夜色中平添凄美。

    萧廷琛手持纸伞,把苏酒牢牢护在怀里,拥着她往小宅院而去。

    天极冷,可他心极热。

    ……

    夜色渐深,寝屋一灯如豆。

    萧廷琛白日里打铁太辛苦,很快睡着了。

    苏酒稍稍沐过身,换了一袭体面的天青色袄裙,撑伞悄然离开。

    她没惊醒任何人,只身来到矗立在凉州城中的肃王府。

    正是子夜,肃王元猛已经睡下,听说她过来,沉默片刻,示意侍女把她好生请进来。

    他披上厚实的袄子,在正厅接见了苏酒。

    苏酒朝他盈盈福身,“昔日父兄流放凉州,承蒙肃王照拂。”

    她父兄都是闲不住的,父亲爱在军中闹腾,兄长爱逛花楼,据她兄长说多亏肃王照顾,否则他们父子俩怕是要被凉州本土的士兵、混混欺负死。

    元猛端坐在太师椅上,垂眸吃酒,淡淡道:“本王和陆懿兄惺惺相惜,喜爱把酒言欢,商讨对付北凉的各种计谋。至于陆侄子,他生性活泼很对本王的心意,恰好本王膝下无子,自是把他当做半个儿子,算不得什么照拂。”

    苏酒笑笑,依旧朝他恭恭敬敬福了一礼。

    元猛挑着卧蚕眉,“大半夜的,你深夜前来,所为何故莫非是想本王放了萧廷琛苏姑娘,萧廷琛乃是朝廷重犯,本王可没有权力放人。”

    “非是放他,而是给他一个机会。”

    “苏姑娘,别跟本王讲那些个弯弯绕绕的话,开门见山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酒弯起鹿儿眼,“想请肃王行个方便,让萧廷琛前往祁连山剿匪。”

    元猛狠狠皱眉。

    满是老茧的手指重重叩击着桌案,他冷声:“朝廷有令,不得让萧廷琛上战场。被困在兵械库打铁,是他这辈子的命。”

    苏酒敛去唇畔微笑。

    她在大椅上落座,自顾端起一盏香茶。

    用茶盖慢吞吞抚过茶沫,她声线毫无起伏,“先帝在时,对肃王多有礼遇。如今先帝遇害,萧廷琛更是被奸人夺走皇位,几番羞辱……肃王爷,先帝的知遇之恩,你报是不报效忠的帝王遭人侮辱,你恨是不恨”

    元猛低笑。

    他叩击着桌案,烛火把他虎背



第798章 衣裳破了,妹妹替我补补
    翌日。

    萧廷琛拿着那张告示去见元猛。

    过程出奇的顺利,他轻易就得到了三千精兵用于剿匪。

    离开肃王府时,元猛突然叫住他。

    他回眸,五旬老人端坐在兽皮垫子上,浑浊的老眸透出凉意,“虽然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但你可知,原本你是得不到这次机会的。”

    萧廷琛睨着他。

    “那个丫头,苏酒,昨夜冒雪前来王府拜见本王……她恳求本王给你剿匪的机会,甚至不惜违背她的本心,用你为拂雪埋骨收尸之恩,逼本王答应。萧廷琛,拂雪的尸首究竟是谁埋葬的,又究竟是谁劝你把她送回凉州的,你心里清楚。”

    萧廷琛眉目凛冽。

    容家逼宫,元拂雪自缢而亡。

    他懒得管元拂雪,是苏小酒劝他把尸首好生送回凉州。

    对元猛有恩的人是苏小酒,根本不是他。

    元猛笑了笑,“萧廷琛,凉州的男儿都喜欢苏酒这种干干净净的好女人。可世上女人千千万万,又有几个能如她一般你可得好生待她,否则陆懿兄饶不过你,本王也饶不过你!”

    萧廷琛微微一笑。

    指尖轻抚过嵌在墙壁上的金兽首烛台,他漫不经心道:“肃王这烛台,瞧着似是纯金打造。”

    “自然。”元猛没好气,“凉州虽荒僻,却也是两国商旅的来往要塞。我肃王府虽比不得长安世家繁华,却也有积攒千年的底蕴。”

    “挺好的。”

    萧廷琛掰下半截金烛台藏进怀里。

    他拾起靠在檐下的斗笠,踏进风雪之中。

    元猛:……!

    他回过神,气不打一处来,“萧廷琛,你给老子站住!”

    萧廷琛嗓音慵懒:“快要过年了,我给我家小酒妹妹买点好东西。肃王大度,想来不会与我这晚辈计较。”

    元猛气血倒流,“萧廷琛,就你这强盗行径你还去剿匪,老子该第一个把你剿了!”

    ……

    小宅院,洛梨裳领着白露和霜降上街购置年货。

    吴嵩则领着谷雨和惊蛰两个蠢笨徒弟去药铺买药材,打算教他们配药。

    小厨房,萧微华围在苏酒身边磨磨唧唧。

    苏酒正在包饺子,有点疑惑地瞅着他。

    少年性子很闷,遇到什么事都不肯吭声。

    她想了想,试探道:“微华,你是不是想给凤娴姐姐写一封家书”

    萧微华点头。

    他从袖袋里掏出两角银子,“我字写得丑,怕她不喜欢。你帮我写家书,我给你银子。”

    苏酒被他逗笑,“代写家书而已,给银子太见外了。”

    她净过手,铺纸研墨,提笔写了“凤娴吾妻,见信如唔”八个小楷。

    她笑吟吟望向萧微华,“想写点什么”

    容貌阴鸷的小马夫,杵在灶台边,有点张不开嘴。

    把心里话念给别人听,也太羞耻了……

    他红着脸,声如蚊蚋:“我在凉州一切安好,勿要惦念……年关将近,你要照顾好自己。喜欢什么随便买,咱家所有钱财都藏在床底下,你知道的……”

    这么说着,不忘瞥一眼苏酒。

    苏酒讪讪。

    怎么搞得好像她觊觎他家钱财似的……

    萧微华的书信相当简短,苏酒给他拿来信封,正要替他装起来,他又递来一支银钗。

    凉州特有的古银打造,比不得长安的银钗款式华贵,但有一种饱经风霜的厚重感。

    是他用这几日去街上卖艺换来的银钱,再加上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的银钱,买下的。

    苏酒偷笑。

    这桀骜阴鸷的小马夫,脾气阴晴不定。

    但对她的凤娴姐姐,却是一等一的好。

    世间夫妻千千万万,守得住繁华的多如牛毛,可又有几对,能在繁华尽落之后,也还能支撑着守过漫长的寒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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