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少年指尖弹出一枚艳红香片。
玲珑精致的香片,准确无误地跌进香炉。
谢容景微讶,“那是什么”
“好东西……”
下方,汪虎等人又喝了两盏酒,恰逢漕帮来人催促他们回去,于是只得跟徐腾告辞。
雅座里,只剩徐腾一人。
他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儿,心情极好地吃着烤乳猪。
随着香炉里青烟弥散,他打了个哈欠,皱皱眉头,暗道大约是雅座里太暖和,叫他有些困。
他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于是扔了银筷箸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醉生梦死,这味香可令人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死去,是好东西吧”萧廷琛微笑着落到地面,“然而,若果真叫徐腾就这么死了,当真太便宜他了。”
谢容景笑容恶劣,“你想怎么玩”
在两人把徐腾从天香引带出去时,周奉先等人潜入徐府,盗尽了徐知州府库里的金银财宝。
花柔柔与阿瞒则偷了宝亨钱庄的账单,用偷来的金银财宝,把宝亨钱庄欠百姓们的银钱,一家家一户户尽数偿还。
……
徐腾是被冻醒的。
他哆哆嗦嗦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只穿着条亵裤,身处一条黑暗偏僻的巷弄,周围连点儿火光都没有。
他冻得打了个喷嚏,正要咒骂,却听见黑暗里传来两个声音:
“阎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少爷做晚餐!”
“巡完这山巡那山,这个少爷肉真甜!”
徐腾吓得浑身一抖,定睛细看,只见两个身穿黑衣白衣的男人,头戴高帽,舌头伸得老长老长,正蹦跶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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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他的归途,从来就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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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生承受着这份痛楚,直到半个时辰后血尽而亡。
萧廷琛与谢容景并不知道他临死前有没有悔过,但他们也不在乎。
害死那么多人,不是一句悔过,就能够原谅的。
两名少年对视一眼,又恢复从前剑拔弩张的关系,各自扔掉带血的夜行衣,朝巷弄的不同方向离开。
不知究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还是殊途同归。
无人注意到,一块刻着“琛”字的佩玉,从青衣少年的腰间悄然滑落,跌进积雪之中。
……
青瓦白墙,江南最多的,就是巷弄。
有老人提一盏灯笼,慢条斯理地穿过其间。
寒风吹起他的儒衫,他髻间别一根翠玉发簪,君子如玉,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通透,非常温雅慈蔼。
巷角生着一株梅花。
梅花树下,青衣布鞋的少年郎静立着,正拂拭去梅枝上的积雪。
老人轻笑,“怀瑾年少,仍是孩子心性。这梅枝纵横交错,欲要为它们拂去积雪,得拂到什么时辰若再落雪,便又是百忙一场。”
“老师,有些事,虽然明知道做了并没有意义,但生而为人,仍旧会使出十二万分的力气去做。世上需要纵横捭阖的英才,却更需要脚踏实地的蠢材。有些东西英才身上没有,却恰在蠢材身上。而那些东西,恰是作为人,最珍贵的。”
老人笑了笑。
“老师怪我杀了钟有诲吗”
“虽然钟有诲活着,对老夫而言作用更大,但杀了他,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萧廷琛眉间微蹙,“金陵城这出局,原是针对漕帮设下。徐知州背后的那个人,也想吞并漕帮,才会有徐腾与汪虎在海棠馆会面一事。只是意料之外的是,司独数被卷了进来……”
老人轻抚过梅枝,“徐腾死后,他的庶弟会顶替他在徐府的位置,大约,也会被那个人利用,妄图借他之手掌控漕帮。怀瑾,咱们不能再等了。”
“老师,除夕夜时,我会亲自动手。”
萧廷琛恭敬地对老人点了点头,离开了巷弄。
……
明德院。
苏酒待在屋里,独对灯火,难以成眠。
她披了件斗篷,从衣橱里拾掇出一条红丝带,冒雪来到庭院。
细雪纷纷,红梅盛开,映衬着黑夜灯火,格外旖旎艳美。
小姑娘站在梅花树下,双眼澄澈犹如水洗,双掌合十,虔诚祈求:
“神明啊,舍长枉死,如今小哥哥为他报仇,你若睁着眼,就请保佑他平平安安……我苏酒一无所有,愿用十年寿命,换他平安归来……”
她踮起脚尖,非常郑重
第190章 司梅傲番外:君子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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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前。
金陵城外层峦叠嶂,一座山村静卧青山绿水深处。
容貌寻常的女人,梳着新妇发髻,成了司家的媳妇。
她很满意婚后的生活。
虽则农活辛苦,可当她看见相公临窗读书的姿态,便觉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她家相公与十里八村的男人都不同,会当窗教她画画写字,会从深山里寻来梅花幼苗,亲手栽种在院角,说是梅花傲寒,品格贵重,可食无肉,但居处不可无梅。
她过门第二年的冬天,恰逢相公要赴京参加春闱会试。
临行前,她腼腆地拉了相公的手,轻轻覆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村里的婆婆们说,必定是个男胎……相公,我和儿子,都等你高中归来。”
男人吻了吻怀着胎儿的贤妻,留下一块祖传翠玉佩,就背上书箱带了书童,往大山外而去。
妇人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目光送了又送,却送不过一重重山,一重重水。
却没想到两日后,村里的猎人在高山山涧发现了一具摔成烂泥的尸体。
妇人哭着去认领,幸得那尸体乃是书童的,她家相公,应当无碍。
几个月后,她终于临盆,果然生了个大胖小子。
然而年复一年,那人却始终不曾回来。
第三年时,那人托人送了一封信。
“珍重,勿等”,四个小楷字迹,她熟悉至极。
妇人不怨。
可随着岁月逝去,走路蹒跚的婴孩,也终于会说话,会思考,会缠着她询问他为何没有爹爹。
妇人坐在椅子上搂着他,把梅花树指给他看,“阿数的爹爹为了考取功名,赶赴长安参加科考,却不小心从高山跌落,大约不会再回来了。这是你爹爹种的树,阿数若是思念爹爹,就看一看这梅花树。”
她觉得对儿子而言,这样的谎言,应当更容易令他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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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若我丢了,你会不会着急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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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院。
苏酒与萧廷琛回到厅堂,女孩儿捧出一壶酒,拿了个小瓷碟满上,“酒尚温,小哥哥喝了暖暖身子。”
少年换了身居家常服,悠闲地在罗汉床上坐了。
他品酒时,瞥见女孩儿坐在小几另一端,双手托腮看着自己,润黑鹿眼中满是光彩。
他挑眉,“我知晓我生得好看,可小酒儿也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啊,怪恶心的。”
苏酒脸一红,羞恼道:“我不过是因为小哥哥鲜少为人出头,觉得稀罕,才盯着你看的!”
少年舔了舔薄唇上沾着的酒渍,笑容温和,“我这人,从不信天道轮回,从不信佛儒道,我只信,以暴制暴。金陵城里的律法制裁不了徐腾,那我就亲自制裁!”
“正如盗亦有道,小哥哥杀徐腾,乃是正确的事情,对不对”
萧廷琛大笑几声,揉了揉她的脑袋,“盗亦有道,却终究还是盗。为制裁而杀人,终究也还是在剥夺人命。终归我这双手已经脏了,我的小酒儿可得干干净净地陪着我才好。”
苏酒懵懵懂懂。
萧廷琛知晓她听得懂,因此未再多言,仍旧自斟自酌。
苏酒望向窗外。
檐下挂着风灯,暖黄光晕在寒风里弥散,隐约可见漫天飞舞的雪花。
她忽然很想念那个青褐儒衫,君子如玉的少年。
……
第二日,清晨。
苏酒起床时发现床头放了只白瓷罐。
打开来,里面盛着晶莹如羊脂的冻疮膏,非常清香好闻。
女孩儿睡得红扑扑的脸蛋,立即噙起笑容,欢喜地更衣下榻,得意地扬了扬小瓷罐,“这是小哥哥给我买的冻疮膏吗小哥哥果然是心疼我的!”
少年坐在窗畔,正漫不经心地翻书,“倒也不是特意给你买的……我去年冬天冻伤了脚,这是我用剩的冻疮膏,你若不嫌弃,就拿
第192章 青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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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酒认得她。
她唤作阿水,当初秋闱乡试,还曾去江南贡院送过舍长。
阿水挽着竹篮从身侧经过时,她下意识开口:“阿水姑娘。”
阿水驻足,诧异地看她一眼,大约是把她当成了客人,温婉笑道:“这间豆腐铺我已经转手,以后就不卖豆腐了。对了,这两块,送给你吧。”
说话间,从竹篮里取了两块嫩豆腐递给苏酒。
苏酒接过,目送她穿过熙攘繁华的街道。
纤细如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本来,如果舍长还在的话,他们也许会结为夫妻,在九州四海的某个角落,有个温暖幸福的家。
可是……
“小哥哥,其实当好人,比当坏人难很多啊。”
“但我家小酒儿,仍旧想当好人,对不对”
小姑娘使劲一点头,“嗯!”
那双润黑清澈的眼眸,笑成了月牙儿。
倒映在少年眼中,干净又好看。
主仆俩回到明德院,苏酒取了酒曲,又扫了梅花瓣上的积雪,摘了些鲜嫩干净的花瓣,仔细按照娘亲从前教过的法子,经过一道道繁复工序,把它们酿成一坛梅花酒。
酿好后,她密封了酒坛,在梅花树下刨了个坑,珍而重之地把梅花酒放进去。
萧廷琛悠闲地靠坐在扶栏上,随意提起,“我三叔最喜喝梅花酒,只是他每年回来时,都要感叹,世间再无梅花酒,抵得上当年燕子矶浅尝辄止的那一小碗。”
“燕子矶”苏酒回头,淡粉细袄上的一圈雪白兔毛,衬得她脸蛋圆润可爱,“我娘亲从前的香铺,就开在燕子矶呢!我娘亲酿的梅花酒是世上顶顶好喝的,一定不比你三叔喝过的差!”
少年把玩着花中花,好心情地与苏酒述说起陈年旧事,“据说我三叔当年生意惨淡,赔光了老太太给的本钱,大年三十的晚上也不敢回府,一个人在落雪的燕子矶闲逛。逛着逛着,遇到一位美人,那美人大约以为我三叔是个落魄子弟,于是心生怜悯,就给他斟了一碗梅花酒请他驱寒。”
他带着兴味,“啧,要说我那三叔也是个情种,一碗梅花酒,就叫他彻底心动。后来无论老太太要给他介绍哪一家的小姐,都被他拒绝。”
“过去这么久,三老爷如今应也娶妻了吧”
“哪儿能啊,听说当年他在府里要死要活想迎娶燕子矶那位姑娘
第193章 女孩儿杀心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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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金陵城哪哪儿都热闹。
苏酒这一年来攒下了三十五两雪花纹银,用帕子仔细包了十五两,又买了好些熏肉、熏肠,托后门的小厮送去小宛村舅舅家。
她欢欢喜喜地回到明德院,看见大魔王身着天青色立领对襟细袄,搭配牙白下裳,发髻间别一根碧玉竹节簪,正人模狗样地站在檐下。
“小哥哥,天色将晚,我该去做晚膳了。你若闲得慌,不如帮我烧火。”
“烧什么火,走,我领你去个好地方。”
苏酒总觉这厮嘴里的“好地方”绝不是真正的好地方,不过不用伺候嘴刁的萧大爷也是很好的事,于是就跟他出府了。
两人来到旧院,萧廷琛熟门熟路地带她踏进一座格外华美的高楼,苏酒看了眼匾额,上面用金字大书着“天香引”三字,力道极为遒劲。
高楼内布置奢华典雅,来往姑娘环肥燕瘦,嗓音婉转娇媚极为撩人。
竟是妓院……
苏酒心慌慌,唯恐跟丢了萧廷琛,紧忙攥住他的衣角,跟着往楼上雅座走。
踏进雅座,只见席地置着一张摆满佳肴美酒的案几,旁边坐了两个人,一位苏酒见过,唤作即墨涟,乃是小哥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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