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这么麻烦的汤……
苏酒腹诽,既嫌弃他又害怕他,只得收拾了碗筷,气鼓鼓地回小厨房重做午膳。
两个时辰后,她终于伺候好了嘴刁的萧大爷。
她正要去书阁,却见日暮西斜,竟又是做晚膳的时辰了!
好不容易伺候萧廷琛用完晚膳,她匆匆沐了个浴就去了小书楼。
她提着灯盏来到自己的书案前。
这书案是她从角落里拾掇出来的,很有些低矮,因此她置了个蒲团在旁边,盘膝坐着,高度倒也正好。
她把调香用具全部搬到桌案上,在桌案两角多点了两盏灯,便十分用心地钻研起香方。
窗棂外,夜色正浓。
此时正值临近清明的春分时节,江南一带进入了桃花汛,只听得夜空中春雷滚滚,不多时,潇潇春雨便笼罩了江南的金陵城。
萧廷琛提一盏灯,踩着袼褙白底的黑面布鞋,撩起袍摆,慢条斯理地上楼来了。
楼中昏暗,只有角落那一团小小的柔光。
那个小姑娘盘膝坐在柔光里,手边儿的红泥小炉里正炼着蜜。
她似是在捣什么东西,小小的樱唇紧抿着,灯火跳跃在她漆黑的两弯眼睫上,偶尔从睫毛间隙露出的湿润瞳眸,透着认真的光彩,非常好看。
他看了片刻,低笑出声。
然而这笑声并不能打搅到苏酒,她全身沉浸在调香之中,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萧廷琛来了。
萧廷琛也不叫她,自个儿泡了盏茶,坐到书案后的大椅上,双脚悠闲地搁在桌面上,也不看书,只抱着茶盏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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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苏酒是小狗狗
她虽然识得几个字,可舅舅家贫,并未真正拿过笔。
萧廷琛取了根兼毫毛笔递给她,“先写两个字我瞧瞧。”
苏酒接过毛笔,却不知如何去握。
好容易抓稳了,她硬着头皮,把自己的名字写了出来。
她从前在溪水边洗衣时,曾蘸着溪水,在溪边的白石头上尝试写过自己的名儿。
可用手指蘸水写是一回事儿,正儿八经地捏住毛笔写,又是另一回事儿。
半晌后,她盯着宣纸上状如鸡扒的名字,悄悄红了脸。
萧廷琛轻笑。
他把她抱到怀里,教她正确持笔的姿势后,才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写起她的名字。
他的字很好看,连带着苏酒觉得自己的名字都好看起来。
“我习得是欧体。欧体笔画廋硬,结体险峻,颇有些北碑的味道。”他半垂眼帘,继续握着她的手写字,“楷书有很多流派,浑厚如颜体,精干如柳体,妍媚如赵体。亦有徽宗所创瘦金体,卫夫人所创簪花小楷等,不知妹妹想习哪一派”
苏酒并不回答,只盯着宣纸上那行字。
“妹妹怎么不说话”
“小哥哥,我虽不会写字,可还是识得字的。”
“哦,我倒是忘了……”
宣纸上,
赫然几个大字——
苏酒是小狗狗。
萧廷琛大笑着扔下毛笔,赶在苏酒生气前,揉了揉她的脑袋,“明儿花朝节,我带你去街上逛逛走,回屋睡觉。”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书楼。
苏酒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萧廷琛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来,于是走到她跟前,俯身盯着她的眼睛。
小姑娘生了双漆黑湿润的小鹿眼。
灯火映衬之下,清晰可见那眼圈四周红红的,鼻头也是红红的,小嘴儿紧紧抿着,俨然快要哭了。
萧廷琛捏了把她的脸蛋,“好了好了,你不是小狗,我是小狗,成不成”
莫名宠溺的语气。
苏酒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明亮的灯火,把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照耀得很是明亮。
她像是委屈的小鹿,眼眸湿润,木头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25章 长得好看的,叫撩
离开书楼时,苏酒借着檐下笼光,望向槅扇两侧挂着的楹联。
她好奇,“‘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小哥哥,我看见那套香具上也雕刻着‘一梦浮生’四个字,这是你的雅号吗”
萧廷琛慢悠悠撑开纸伞,“随手刻上去的罢了。”
“是这样吗”苏酒歪了歪头。
……
翌日。
天还蒙蒙亮,苏酒已经起床,打算去煮蔬菜粥。
还未迈出门,萧廷琛懒懒道:“今儿花朝节,哥哥请你去吃海棠馆的点心。”
苏酒眨了眨眼,“那我不用做早膳了”
“嗯。”
小姑娘欢喜不已,连忙从枕头底下取了包香丸揣在荷包里。
萧廷琛拨弄发髻上的竹节簪,从铜镜里看见她的小动作,挑眉道:“这是要做什么”
苏酒眉眼弯弯,“小哥哥昨晚夸我调的香很好闻,所以我想拿去给外面香铺的掌柜瞧瞧,问问他们可要买下,也好攒些银钱。”
“妹妹真是贤惠得紧,也不知将来谁有福气娶妹妹”
“我才八岁,还小着呢,不着急嫁人。”
“女子十五岁及笄,府里的姐妹十二岁便开始在各种宴会上相看未来夫君了,小酒儿怎能不抓紧”
“我离十二岁还有四年,也还早得很呢!”
萧廷琛双手筒在袖管里,笑眯眯地往外走,“四年可是快得很呐。等妹妹十二岁时就会发现,好儿郎都被其他姑娘预定完了呢。”
“呸!”
苏酒小小声啐了口。
这人嘴里,就没有一句正经话的。
哪有姑娘八岁就急着相人出嫁的,她难道不要脸皮的吗
她小脸滚烫地跺了跺脚,不愿意离那厮太近,只鼓着腮帮子远远跟在后面。
花朝节至,长街繁华。
两人步于秦淮河岸,但见河中画舫如织。
有褒衣博带的书生公子持扇立于船头,吟诗赋词;又有世家千金坐在画舫里,小心翼翼揭开垂纱帷幕,好奇地打量四周。
苏酒边看边走,不知不觉跟着萧廷琛走上了一座白石桥。
青衣少年摸出把白纸折扇,一手负在身后,笑吟吟立在桥上,“妹妹可知这是什么桥”
苏酒指向桥面扶栏,“这儿不是刻着‘文德桥’三个字吗”
“咳……”萧廷琛掩饰着尴尬咳嗽两声,又道,“那妹妹可知,这桥名从何而来”
“这我倒是不知了,小哥哥有何赐教”
萧廷琛轻摇折扇,“妹妹瞧,这秦淮河北岸乃是孔庙和江南贡院所在,而南岸……”
苏酒望向南岸。
南岸酒肆竹馆云集,高楼之上,美人如花,丝竹管弦及笑语声不绝于耳。
她是从幼时起就混迹于市井之间摸爬滚打的人,自然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北岸是孔庙贡院,可谓名满江南。南岸是青楼妓馆,亦是名满江南……”萧廷琛慢条斯理地摇着折扇,“正统与金粉之地,只隔一座文德桥。”
苏酒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我亦听过‘君子不过文德桥’的说法,原来是这样来的。”
 
第26章 长大了还能暖床
苏酒看着他眉眼弯弯的模样,脑海中飘出三个字:
不正经……
她摸了摸荷包,望向窗外。
她曾在金陵城卖过草药,旧院也是来过的。
她记得这附近有座香满楼,乃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香铺,她很想去看看。
正寻思着,几名侍女把萧廷琛点的早膳端了上来。
熏鱼银丝面很好吃。
苏酒从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面条。
她望了眼对面萧廷琛优雅进食的模样,也克制着自己,忍住大快朵颐的冲动,慢慢地品尝享用。
而萧廷琛把她的神态动作尽收眼底。
余光扫了眼她腕间的那只铜镯子,少年薄唇轻勾。
果然,
凤凰就是凤凰。
即便在麻雀窝里长大,血脉里流淌的,也依旧是凤凰的高贵。
两人用罢早膳,萧廷琛叫苏酒拎着打包好的糕点,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去见个混账东西,你自个儿在附近逛逛。别往偏僻地方走,若是被人拐子卖到花楼里,我可不管的。”
“我哪儿有那么笨,就被人拐子拐走了”
苏酒争辩。
萧廷琛暗道他十两银子就把她哄骗到了萧府,她又怎的就聪明了……
然而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苏酒出了海棠馆,仔细回忆了下,朝东边而去。
她走了一刻钟,终于找到了那座香满楼。
香满楼华丽奢贵,连匾额上的题字都是镶金的。
她踏进门槛,大堂里陈设着各类香粉香丸,来往客人络绎不绝。
一名侍女笑吟吟上前,“姑娘想买什么香料”
苏酒捧着自己的荷包,仰头道:“我是来卖香的。”
侍女怔了怔,见她是世家府邸的丫鬟打扮,怕她约莫有些来头,于是领着她走到柜台前,向掌柜的说明了情况。
掌柜的打量了眼苏酒,低头继续算账,“我们香满楼乃是金陵城有名的香铺,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收购乱七八糟的香丸。你还是去别处卖吧。”
苏酒小脸上满是期望,“我做的香很好闻的,您试焚一颗就知——”
“让开!”几名侍女毫不客气地推开她,“徐姑娘到了!”
苏酒被推搡到旁边,看见一位穿白丝绸湘绣襦裙的少女,戴着帷帽,气度风雅,款步而来。
掌柜的看见白衣少女,忙丢下算盘,喜气洋洋地从柜台后出来,“哟,仙子今儿怎的亲自光临香满楼了真是稀客!仙子可是又调制了好香丸快,楼上请!”
说着,狠狠踹了脚旁边的小厮,“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泡茶!”
苏酒望着他们簇拥那位少女上楼,听见旁边人议论:
“那位姑娘是谁啊好大的排场!”
“是徐府的大小姐呢,也是咱们金陵城百年难得一见的制香天才!听说她调制的香丸香露,一向是香满楼里最好卖的!”
“那掌柜的干嘛喊她仙子莫非是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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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会长不高的
萧廷琛来到桃花树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傻站在这儿做什么”
苏酒后退半步,抗议,“你别总是摸我脑袋,会长不高的。”
萧廷琛望了眼香满楼,“他们不要你的香”
苏酒点点头。
“金陵这么大,可不只有他一家香铺。”萧廷琛拢了拢宽袖,笑吟吟望向香满楼隔壁,“喏,这不是还有一家吗”
一处幽僻雅静的小木楼,隐在几棵粗壮的桃花树后。
铺子前门可罗雀,里面光线昏惑,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苏酒仰起头,看见檐下挂着招牌,题着“半枫荷”三个金漆剥落的大字。
小哥哥曾说字如其人,这匾额的题字风流雅致,店铺老板大约是个风雅之人。
“走。”
萧廷琛牵着她踏进门槛。
店铺陈设古朴大气,檀木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香丸香露。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抱着只描金兰花紫砂壶,惬意地躺在摇椅上哼古调。
苏酒上前,“老先生,我这儿有几粒香丸,能否请您品鉴一番”
老人闭着眼睛,仿佛没听见。
萧廷琛上前,随手从他下颚上揪了根雪白胡须下来。
“嘶——!”
老人吃痛坐起,捂住下巴正要大骂,一对上萧廷琛笑眯眯的俊脸,霎时没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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