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临近寒冬,山中气温降得厉害,道路两侧的草木都结满寒霜。
元旭端坐在温暖的软榻上,紧了紧手中暖炉,目光落在远处点着灯火的草庐上,唇角噙起志在必得的微笑。
仪驾在草庐外停了,男人望去,当年享誉天下的帝师,雪白儒衫一丝不苟,发髻上结一根玉簪,正恭敬立在檐下。
男人笑意更盛。
享誉天下又如何,腹有山河又如何,空有一身才华,却根本无处施展。
拒绝了父皇的司空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酸腐老书生。
没有皇族的扶持,天下间的读书人,也只是市井陋巷的泥腿子,什么指点江山,他们也配
他信步走下仪驾,仪表轩昂。
立即有侍从上前,小心翼翼为他系上狐裘斗篷。
他含笑望着司空辰,“多年不见,老师风采一如从前。”
司空院平心静气,“草庐寒酸,殿下若不嫌弃,可进去坐饮一杯暖酒。”
“恭敬不如从命。”
一老一少在草庐里坐定,元旭指着侍从们抱进来的大堆锦盒,笑道:“知道老师喜欢文房古玩,这些东西,都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老师一走十九年,父皇和朝中文武,都十分挂念您。本宫南下之前,父皇还特意叮嘱本宫,务必来金陵书院看看您是否康健。”
司空院长含蓄地朝东面拱手,“多谢皇上挂心。”
酒已煮好。
小童捧上暖酒,元旭闻了闻又放下,“老师虽已是七旬年纪,但本宫瞧着,风采精神不输年轻人。姜子牙七十二岁才被周文王请出山,不知本宫可有那个福气,也请老师出山辅佐本宫”
“听闻太子府的幕僚多达三百,太子又何必来找我这个老骨头”
“老师的本事,和那些庸人自然不一样。老师,长安繁华,太子府富贵,您如果住在太子府,哪儿还用喝这种劣等酒”
司空院长品了口酒,“江南有江南的好,我这把老骨头若能葬在这里,也算美事一桩。”
“呵……”元旭嗤笑,“老师当真不肯随我回长安”
“殿下好意,我心领了。”
元旭从宽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缓缓放在方桌上,“不瞒老师,您这些年在金陵开书院讲学,往朝中输送了不少人才。您借着他们
第345章 她的宿命
另一边,徐府。
就在元旭离开不久,另一座仪驾从徐府后门离开。
月色当空。
仪驾前,两名女童手持花篮,洒落漫天花瓣。
四名女童手执如意、掌扇等物,紧随其后。
她们身后的檀木镂花仪驾华贵精致,四角垂下水红轻纱,轻纱里设着上等的冰丝引枕,轻纱遮面的少女,面无表情地坐在其中。
青石板砖的道路宽阔干净,两侧人家关门闭户已经安眠,檐下挂着的红灯笼一望无际,一直通往道路尽头。
寂静里,有人提灯而来。
是个丰腴的中年妇人,眼角皱纹尽显沧桑,但也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路过仪驾时,她径直撞了上来。
仪驾后紧跟着的侍卫立即拔刀相向,不过瞬息就抓住了她,“你这妇人,道路这么宽,你是怎么走路的!你是不是故意冲撞我们小姐!”
他们望向轻纱帐后那个高贵却冷漠的少女,“小姐,这妇人如何处置不如卑职们把她打一顿然后放了”
少女平视前方黑暗,声音轻灵如梦,“一心求死的人,放了做什么”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
不放,难道要当街杀人不成
正犹豫着,一名女童冷声呵斥:“把她扔进府衙大牢,叫她自生自灭好了!小姐还要去见人,别磨磨蹭蹭的!”
几名侍卫连忙称是。
仪驾继续往道路尽头而去。
一名侍卫推了把那妇人,“瞧着也算小富人家,怎么想不开要求死快走,别耽搁时辰!”
灯影晃动,妇人抬眸。
眼底,是远处繁华熙攘的旧院。
她轻叹一声,转身往府衙而去。
花月姬的仪驾,在花府外停下。
整洁的红毯一直铺到花府书房,少女从重重叠叠的裙裾中伸出一只赤.裸的玉足,轻盈踩在红毯上。
书房灯火通明,早已提前陈设好珠帘屏风。
少女在屏风后坐定,花老才被人引进来。
他恭敬拱手,“早闻得大小姐来了金陵,本想亲自迎接,只是太子那边……”
金陵城的花家,乃是长安城花家的旁系分支。
屏风后,少女仍旧轻纱遮面。
她抬眸。
立即有女童会意地捧出一张画卷,稚声道:“花老先生可有见过画上的姑娘”
花老望了眼,不觉怔住,“她……大小姐,你找她做什么”
少女眸光平静,“香道,并非我的道。”
“大小姐此话何意我们花家世代都是香道大家,您天赋异禀,乃是家族的期望所在,岂能——”
“我已找到我的道。八国天下,鬼狱阴阳,他们不会沉默太久的。为天下献祭,为八国结缘,成为鬼狱的新娘,这就是她的宿命。花老,她,在哪里”
花老脸色难看。
半晌,他轻
第346章 刺杀
山中草庐。
元旭满脸凝重地登上仪驾。
扶着扶手的指尖颤抖得利害,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走,走吧……”
垂帘卷起,迎面而来的寒风令他稍微清醒。
司空辰说,父皇根本就不想他来继承皇位。
如果他真的杀了帝师,他必然失去满朝文官的心,必然失去天下人的心。
这是父皇在为心爱的儿子铺路。
司空辰说,唯有找出父皇属意的人是谁,再杀掉那个人,他元旭才有可能继承皇位……
弑杀手足吗
男人痛苦地闭了闭眼。
山风忽然静止。
两道黑影手持利刃从天而降,不由分说地展开杀戮。
“有刺客!保护太子!”
数十名东宫侍卫乱成一锅粥,纷纷展开架势保护元旭。
灯笼跌落,火光破碎。
仪驾乱晃着倾倒在地,元旭紧忙起身,看见蒙面黑衣人破空而来!
月光如水,黑衣人的眸子倒映在锋利的刀刃上,犹如桃花蘸血,冰冷非常!
元旭吓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地,慌忙往后倒退。
萧廷琛的刀近在咫尺!
就在他对着太子头颅斩落的刹那,血风呼啸!
它夹杂着今冬的第一场雪而来。
血风中混杂着一缕内力,清脆敲击在萧廷琛的刀刃上,逼得他的刀刃偏离十寸,只堪堪划伤元旭的手臂。
自幼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从未流过血,如今手臂被刀刮伤一道口子,立即疼得满地打滚、哭爹喊娘,哪还有大国太子该有的风度。
萧廷琛一击不成,带着谢容景转身就撤。
然而——
山中本就枯萎的草木,仿佛彻底失去生命。
周遭一切景物都开始褪色,风停树静,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止,就连萧廷琛和谢容景,也根本无法迈出半步。
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肩上趴一只红毛蜘
第347章 数落
吴嵩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黑布的刹那,萧廷琛吼了声“走”,与谢容景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嵩的手顿在半空。
阴柔俊美的面庞,微微扭曲。
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从他的“囚牢”里逃走。
刚刚那两个人……
是谁!
元旭已经在包扎伤口,见他放走了刺客,气得立即跳起来,“吴嵩,你怎么办事的!”
吴嵩转过身,已是一脸微笑,“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徐府为妙。”
元旭望了眼黑暗的山林,一声不吭地坐上仪驾。
草庐。
小童仍在煮酒。
萧廷琛和谢容景满脸晦气地跪坐在地,聆听司空院长滔滔不绝的教导:
“……若非我及时出手,你们两个混小子,真以为能从吴嵩手底下活着出来!仗着一身本事,在江南这片野惯了,然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俩当真就以为自己无敌了!”
谢容景不忿,“是他先欺负苏小酒的!我们不过是报复回去,难道有错不成!”
“报复他是没错,但报复之后没本事全身而退,就是错!”
清脆娇嫩的女音响起,小童打开木门,苏酒站在檐下,正解下红斗篷。
她踏进来,把红斗篷挂在木施上,“如果被吴嵩看见你俩的容貌,萧家和谢家都会被你们连累,诛九族的后果,你俩承担得起吗”
谢容景微恼,“苏小酒,我们可是为了帮你出头,怎么连你也数落我们”
苏酒不在意地摸了摸脖颈上的旧伤,“这点子伤,两三天就能痊愈得连疤都看不见。你俩戾气太重,人家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说动手就动手,到底有没有把律法放在眼里萧廷琛,你是要走科举的人,谢家哥哥将来说不定也会参军打仗,目无律法、举动蛮横,在朝堂上又怎么能走得远”
小姑娘立在屋中,落了满肩灯火光,秀丽的眉目娇俏至极。
司空院长好笑地喝了口酒。
就她刚刚那番话,
第348章 千万别说男人不行
“金陵书院开了十九年,我教过你们很多东西,却鲜少教你们做人。”
司空院长折下一枝梅花,“做读书人,当如司梅傲,胸中永远存有浩然正气,永远秉持良善仁爱的心。但是做人,可以苟且懦弱,也可以蛮横冲撞,礼法这种东西,不是一定要去遵守的。”
三个小家伙对视一眼,俱都不解。
毕竟,儒家书院里的夫子们最讲究的就是礼法。
老人目露慈蔼笑意,“蛮横冲撞、一往无前,不正是少年独有的吗趁着你们还没有成为天下的栋梁,尽情去闹腾吧。只要不把天捅出个窟窿,再大的麻烦,又如何呢趁着还没有背上岁月的重担,鲜衣怒马,才是少年。”
三人谢过他的教诲,就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车轱辘声里,谢容景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瞧见老人依旧站在梅花树下,笑意温温地朝他颔首。
他坐回来,称赞道:“要说所有夫子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院长!我不读书,其他夫子都拿戒尺和藤条打我,严夫子更讨厌,动不动就请我兄长去书院喝茶。可是院长就不一样了,他说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学到东西。有一次我逃课去房顶上晒太阳被他发现,他还跟我一起晒太阳呢!这样的夫子,谁不喜欢”
苏酒没好气,“你还有心思议论哪个夫子好,今晚我都要被你们吓死了!那个男人,是内侍太监吧他好厉害……”
谢容景回想起吴嵩露的那一手,不觉汗颜。
当时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无形的囚牢之中,根本无法挣脱出去!
“要说厉害,难道不是院长老头更厉害”萧廷琛轻笑,“一手洞箫,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吴嵩的招式。”
谢容景握紧拳头,“萧怀瑾,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像他们那么厉害的!”
马车颠簸。
从山中到金陵城,还有一个多时
第349章 守夜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马车悠悠然驶往金陵。
夜深了。
苏酒困顿得很,小脑袋一点一点,被萧廷琛摁着靠在他怀中。
她和谢容景都睡着了。
窗外还在落雪。
赶车的霜降轻声道:“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家,公子也睡会儿吧”
萧廷琛一手托腮,一手揽着怀里的女孩儿,掀起眼皮望了眼睡得死沉的谢容景,淡淡道:“我们之间,总要有个人守夜的。谁知道前路会出现什么呢”
雪越来越大,青衣少年把手伸到窗外,接住几片雪花,忽然恶作剧般把冰凉的手掌贴到苏酒暖呼呼的脸蛋上。
苏酒在睡梦中噘了噘嘴,骂了句“大魔王”,却往他怀中钻得更深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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