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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谢容景低着头。

    那张脸隐在黑暗里,令苏酒看不清他的表情。

    却清晰看见,一滴眼泪顺着少年挺拔的鼻尖滴落在袍裾上,蔓延开荼蘼深色。

    他沉默着,一如黑暗。

    苏酒在他身边坐下,“今后打算怎么办”

    谢容景侧过身,轻轻抱住她。

    女孩儿身上有好闻的柏子香,他闻着,如同漂泊之人找到故乡,叫他十分安心。

    苏酒蹙眉,“谢容景……”

    少年哑声:“让我抱一抱。”

    府邸里宴客声此起彼伏、笑闹不绝,可这座屋子里,却静得能听见角落滴漏的声音。

    “苏酒,我哥不在了,可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大嫂一旦知道,必定情绪激动,甚至可能导致胎儿不保……族中亲戚又对我家虎视眈眈,如果他们知道我哥不在了,上门瓜分财产都是轻的……”

    他埋在苏酒的颈窝里。

    液体顺着少女的肌肤往下滑落,彻骨生凉。

    “苏酒,当初他去参军时,我闹脾气,不肯叫他摸一下我的脑袋。如今想来,那时的他该有多失落如果知道是诀别……如果知道那一次是诀别……”

    他,

    不会那么不懂事。

    苏酒抬起手,轻抚了下他的后背。

    少年起初只是哽咽流泪,到最后,他忽然嚎啕大哭:

    “苏酒,再也不会有人拿棍子逼我读书了,我在外面欺负人,再也不会有人拎着礼物替我上门赔罪……我风光时,再也不会有人骄傲地夸一句,那是我弟弟……”

    苏酒眼泪潸然而落。

    她望向跳跃的烛火,目光平静,“谢容景,虽然我说话可能有些残酷,但哭完这一场,你也该成长起来了。不为其他,只为谢大哥。”

    寒风敲打着窗棂。

    院子角落,积雪未曾消融,却有野草的嫩芽悄然萌生。

    为了不被冻死在地底,它们必须努力生长。

    生命本就如此。

    就在苏酒安慰谢容景时,一道红色身影,撑伞踏进谢府后院。

    赵舞阳轻车熟路地来到萧佩兰寝屋外,看见她挽着妇人发髻,正当窗刺绣。

    她趴在窗户上,“你在绣什么”

    萧佩兰瞧见是她,笑道:“绣一只小肚兜。只是不知肚子里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因此有些发愁是绣蝴蝶图案好,还是绣小老虎好。舞阳,进来坐吧,我让侍女拿花糕给你吃。”

    赵舞阳摇摇头。

    她的肤色很白,因此衬得瞳仁格外乌黑,“萧佩兰,我很喜欢大哥哥的。”

    萧佩兰愣了愣。

    “我比你更早就喜欢上了大哥哥,他这次出征,我派出很多探子替我打听消息。你猜,大哥哥现在怎么着了”

    女孩儿歪头娇笑,姿态无辜又单纯。

    萧佩兰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见她笑容可爱,于是试探道:“夫君是不是打了胜仗”

    “哈哈哈!”赵舞阳笑得越发灿烂,“萧佩兰,他死啦!大哥哥死啦!他战死沙场,万箭穿心,他死啦!”

    绣花针刺进了萧佩兰的手指。

    殷红血珠渗出,她却顾不得疼痛,只是茫然四顾。

     




第442章 赵夫人之死
    “只要赵惜琴死了,我就算是报了仇,而你赵舞阳也能得到自由,双赢局面,何乐而不为”

    少年声音阴沉。

    赵舞阳转了转小红伞,没搭理他,蹦蹦跳跳地朝赵府方向走。

    走出去三步,她突然回首,笑靥如花:“好!”

    ……

    因为即将北上长安,所以苏酒这些天都在松寿院陪老太太。

    老人家很舍不得她,把她搂在怀里,为她捋开额前碎发,“也不知道你亲祖母是个什么性情,待你好不好……不过咱们小酒模样好,性情也好,她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苏酒靠在她怀里,眼睛里带着不舍,“祖母,前些天我还幻想着长安是怎样的风貌,可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我真有些舍不得……”

    “别怕,等开春了,你大伯父调职长安,祖母一家也是要搬过去的。那个时候啊,咱们又能亲近了!”

    老太太笑着安抚。

    厅堂外,萧廷琛默默立在檐下。

    这些天,任何场合只要他一出现,苏小酒就会马上离开。

    为了多听听她的声音,他甚至只能躲在屋外。

    正吹着寒风,霜降捧着帖子匆匆过来。

    还没进去,萧廷琛先拦住了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帖子啊!赵家送来的,明儿上元节,赵公子约小姐出去看灯呢!”

    萧廷琛不动声色,“我替你转交给她。”

    “也好!”

    霜降毫无防备。

    江南的上元节,比除夕夜还要热闹。

    秦淮河畔挂满花灯,各式各样的灯笼一望无际,灿烂犹如灯海。

    游人熙熙攘攘,满街鬓影衣香,停泊在河畔的画舫鳞次栉比,晃悠着传出江南特有的琵琶曲儿。

    陆存微迫不及待地登上画舫,欲要亲近亲近江南的花娘,却在半路被周宝锦截了胡,哭着闹着不许他亲近别的姑娘。

    徐暖月倚在天香引的镂花扶栏后,目光越过江南,朝西北方向极目眺望,因为那是她终将去的地方。

    周奉先、阿瞒等人在海棠馆包了雅座,面红耳赤地划拳行酒。

    处处都是热闹。

    苏酒却依旧待在降鹤汀的绣楼里,安安静静地翻看书卷。

    窗外远远传来城里的笑闹声,越发衬得此处安宁。

    霜降端着燕窝粥进来,笑道:“小姐是个温婉性子,府里的姑娘们都出去看灯了,你却还要在家看书。就连赵公子约你,你也不出去。”

    苏酒翻书的动作顿住。

    她诧异抬头,“赵公子约我”

    “就是赵慎啊,坐轮椅的那个!他派人送了帖子,约小姐去城郊河畔看灯,小姐,你不会没看见帖子吧!五公子说要拿给你的……”

    苏酒一点印象都没有。

    萧廷琛根本就没来找过她!

    她气恼萧廷琛,只得道:“你亲自去一趟城郊河畔,如果赵慎还在的话,你就跟他道个歉,说我去不了——罢了罢了,我还是跑一趟吧!”

    苏酒乘坐马车前往城郊时,一道圣旨抵达谢府。

    大意是说在对北凉的几场战争里,谢荣致战绩赫赫,但最终为国捐躯,可歌可泣,因此追谥他为武安侯,可世袭。

    谢容景麻木接旨。

    前来传旨的太监乃是谢贵妃的人。

    他恭敬道:“贵妃娘娘得知大公子战死沙场,在宫里哭了三天。她传了话,命奴才务必带二公子一道回京。娘娘说,她要好好看着二公子,不能叫谢家没了后。”

    谢容景握紧圣旨,面无表情。

    后院,萧佩兰形容枯槁。

    她的孩子没有了……

    都成人型了,却还是流掉了……

    都怪她,如果她当初拦着致,他又怎么会战死沙场

    如果她坚强一点,他们的孩子又怎么会流掉

    都怪她,都怪她没用……

    眼泪滚落,她死死揪着锦被,连哭泣都没有声音。

    直到眼泪流干,她才起身梳妆。

    描眉黛,点绛唇。

    一袭嫁衣,红得刺目。

    她没惊动任何侍婢,提着灯盏孤零零走到池塘边。

    池水漫上绣花鞋,冰冷入骨。

    深夜的寒风卷起她的乌发,她对着黑暗,笑靥如花,“致,黄泉路上走慢些……我来寻你了,下辈子,我还要嫁你……”

    嫁衣如血,步步生莲。

    池水终于漫过她的发顶。

    ……

    赵府,宝相塔。

    &



第443章 狗男人萧廷琛
    星辰如海。

    水面被寒风漾开圈圈涟漪,依稀可见赵慎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他凝望水面星辰,声音仍旧温吞,“人终有一死,不过早晚而已。”

    他的眼睛里盛着很多东西,又仿佛只是虚无。

    萧廷琛突然问道:“赵慎,你在乎过什么吗”

    赵慎笑容温柔,“我在乎一个女孩儿。”

    他怀里抱着一只白兔花灯,手法粗糙,是他自己花了很多天才做好的。

    他想在上元节时,送给他在乎的女孩儿。

    萧廷琛看他那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就很不爽。

    他冷声,“她今夜不会来了。”

    “无妨,我的心意,东风与星辰会传递给她。”

    东风与星辰……

    倒是比鸿雁传书还要浪漫。

    萧廷琛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你马上就要死了。”

    “我知道。能死在你手中,赵慎倍感荣幸。”白衣少年笑容洒脱,“原以为此生都会被困在宝相塔中,但如今我能出来,见识过这满目河山,见识过她如花笑靥,此生,值矣。”

    十七年囚禁宝相塔,他所知道的人间,是星辰告诉他的,是他用道家秘法推演出来的。

    十七年囚禁宝相塔,他没有朋友,可以倾诉心事的,是他剪出来的满屋纸人。

    他如孤魂野鬼般日夜游荡在那座孤塔之中,直到遇见她……

    那个笑容乖甜的小姑娘。

    会蒸松软可口的馒头,会称赞他的纸人剪得好看,会陪他一起倾听星辰说话。

    恪守承诺,即使赵家与萧家闹掰,却仍旧愿意让他上门做客,仍旧愿意带他去见识金陵城里有意思的风光。

    白衣少年轻抚过花灯,清隽的面庞上难掩思慕。

    萧廷琛妒火中烧,抬脚就把他连人带椅踹进了河!

    寒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赵慎满足地闭上眼。

    他愿化作星辰,在孤寂漆黑的夜里,照亮她的前程。

    “苏酒,天高路远,碧落黄泉,但我一定会去找你……哪怕在时光洪流的尽头。”

    河水滚滚。

    喜欢窥视星辰的少年,今夜葬在长河之中,彻底没了踪影与生息。

    四面八方的黑暗里,传出一声声呜咽。

    那是萧廷琛这些年培养的暗卫,在屠杀赵家的死士。

    萧廷琛慵懒披着件桔梗蓝绣银大氅,淡漠地立在河畔。

    背影薄凉。

    “萧廷琛!”

    女孩儿的厉声尖叫从远处传来。

    车帘高卷,苏酒紧紧扶着车门,小脸上泪水纵横。

    马车终于行至河边,她跳下车,死死揪住他的宽袖,连声音都在发抖,“赵慎他……赵慎他……”

    萧廷琛漫不经心,“河边湿滑,他自个儿滑下去了。”

    “你撒谎!”

    苏酒眼神绝望,“虽然隔得很远,但我看见了,我看见是你推的他……”

    她咬牙望向河面,河水静悄悄的,赵慎连挣扎都没有。

    萧廷琛掰开她的手,“是我推的又如何我杀人就要杀一窝,斩草除根的道理,我比谁都懂。苏酒,你眼中的世道,都是书上胡乱编写的。真正的世道,比你想象的残酷得多!我杀赵慎,有什么错”

    “赵夫人是赵夫人,赵慎是赵慎!”苏酒仰着小脸,努力跟他讲道理,“父母犯的错,为什么要牵连后辈当今圣上废除连坐,难道在你眼里也是错的吗!”

    萧廷琛面无表情,“我认为连坐很好,一人犯法,亲友邻里连带受罚。法令严酷,杜绝犯罪,有何不好”

    “你不可理喻!”

    苏酒胸脯起伏得厉害,因为太过气愤,干脆弯腰抓起湿泥巴去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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