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许绍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二三三
沈玥打了个哈欠,主动承认:“我可能真的是猪。”——她现在还在犯困。
早饭还是魏婷做的,烤吐司、煎蛋、煎培根,再加一杯牛奶。
这是正常的早饭分量,沈玥仍没吃饱。
最后她就着果酱,吃完了魏婷家里剩下的白吐司。
“你真的不对劲。”魏婷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待会儿办完了入学手续,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没病最好,要有什么病,也能提前治疗。”
沈玥不是个讳疾忌医的人——事实上,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
但她认为这些都只是由“水土不服”引起,没必要特意跑医院一趟。
魏婷却不依她,硬是在办好入学手续后把她拖进了医院。
沈玥英文说得并不流利,与医生沟通的重任自然交到了魏婷的身上。
沈玥坐在旁边,听着她们两人叽里呱啦地讲,整个过程都是云里雾中。
医生不知道说了什么,魏婷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之后便扭过头,情绪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沈玥莫名有点发慌,问她:“医生说什么了”
魏婷答非所问:“你这个月姨妈来了吗”
沈玥仔细回想:“还没有。”
她这些年工作繁忙,时常熬夜加班,生活极不规律,姨妈更是经常性地推迟——偶尔甚至两个月才来一次。
因为不打算要孩子,每年体检又没查出什么大毛病,她就没把这当一回事。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贪吃又贪睡,是因为怀孕了吧”这话一说出口,沈玥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别开玩笑了!”她摆摆手,“我连性生活都没有好不好!难道我还能孤雌生殖吗”
她的语气太过笃定,以至于魏婷有了一瞬的迟疑。
“医生说,怀孕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不过,还是去做个检查比较保险。”
b超的结果很快出来。
医生满面笑容地恭喜沈玥:“你怀孕了。”
沈玥傻了眼,魏婷也傻了眼。
“你不是说你没有性生活吗”魏婷问。
“这不可能!我不可能怀孕!”沈玥情绪激烈地否定,“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她问医生。
医生被她吓到,拿着b超图看了又看,告诉她:“没有错,你的确是怀孕了。”
沈玥僵成了一尊石雕,脑袋停止运转,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她想不出来。
在她的记忆之中,她确实是很久都没有过性生活了。
魏婷握住了她的手,表情慢慢变得严肃。
“这个孩子,你要吗”
“不要!”沈玥一丁点的犹豫都没有。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这个连她都不知道爸爸是谁的孩子,她绝不能生下来。
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悲剧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重演。
她不是谢莺,做不出来那样残忍的事情。
魏婷把沈玥的选择告诉了医生,医生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我会为你尽快安排手术。”医生说,“但需要你去做一个详细的术前检查。”
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折腾过后,医生表示:“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做手术。”她给沈玥开了一堆的药,“你回去调理一下,一周以后过来复查。我也希望在这一周里你能好好考虑清楚,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回去的路上,沈玥与魏婷都没有说话。
车内死气沉沉,安静得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半晌后,魏婷先开了口:“打掉孩子是对的。你才刚刚开始新的生活,不能让这个孩子给毁了。而且,你把他生下来,又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他长大以后说不定会恨你。”
“我知道。”沈玥未曾有分毫的动摇。
她只是在思考,孩子的父亲可能是谁。
根据时间推算,这个孩子大概是在她在医院陪床的那几天里怀上的。
联系起那一阵子她早上起来莫名奇妙的身子酸痛,难不成夜里真有人潜进了许绍城的病房,对她做了那种事情
然而不管是不是,她都没有办法求证了。
“我跟你说哦,我们镇上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塔罗牌占卜师。”为了活跃气氛,魏婷换了个话题,故意用了轻松的语气,“待会儿我们过去,让她算一算你未来的运势吧!”
沈玥不信这些非科学的东西,但看魏婷兴致勃勃,便抱着去体验一把的心态同意了。
镇上果然比她们住的“乡下”要热闹许多。
魏婷带着沈玥进了街角的一家小店。
这家店没有名字,也没有展示用的橱窗,从外面看,只有一扇很普通的门。
店里很暗,暗得几乎没有一丝光亮。
门框上挂着的铃铛被门板撞得“叮当”作响,听起来竟有几分诡异的阴森。
沈玥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手臂,拉住魏婷,小声地说:“算了,我们回家吧。”
她的话音刚落,黑暗中就响起一个空灵的女声:“欢迎。”
紧接着,在距离她们两米远的地方,燃起一簇幽幽的烛光。
一张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的瘆人。
沈玥下意识地抓紧了魏婷的手,差点飙出一声尖叫。
魏婷笑着跟那个披头散发、如鬼魂一般的女人打招呼:“嗨,芭芭拉。”一副与她极为熟稔的模样。
芭芭拉回以微笑。
那笑容在沈玥看来恐怖到了极点,她后背一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207 旧情人
沈玥逃跑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因为很快,她就被魏婷按着,坐到了芭芭拉对面的椅子上。
她与芭芭拉之间只隔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圆桌上除了一座燃着蜡烛的高脚烛台,还有厚厚的一沓塔罗牌。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shen。”魏婷向芭芭拉介绍。
“你好,shen。”芭芭拉的声音轻飘飘的。
她每次说话,沈玥都要抖上一抖。
“你好。”沈玥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芭芭拉把塔罗牌拿在手中。
借着昏黄微弱的烛光,沈玥看到她的手上文满了诡异的图案——或者说是“图腾”。
“你想占卜什么”芭芭拉问。
魏婷帮沈玥回答:“她刚从华国来这边,打算告别过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你给她看看,她的新生活会不会顺利。”
“好。”芭芭拉点头,把一摞牌推开铺在桌面上,示意沈玥从中选择五张。
沈玥压根没把这占卜当一回事,只想着应付完早点离开,随便抽出五张递了过去。
芭芭拉把五张牌摆成了一个“x”,而后翻开第一张牌。
“噢逆位的魔术师!”她夸张地捂住嘴,担忧地看向沈玥,“亲爱的,你似乎在不久前刚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久前”是一个相当模糊的概念,可以是一分钟前,也可以是一小时前,还可以是一个月以前。
而一个人一辈子会做出无数次错误的决定,总能有对上的那一个。
沈玥沉住气,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
倒是魏婷用力地握住了沈玥的肩膀,面上有些不安。
芭芭拉开始解读第二张牌:“正位的命运之轮。现在应该是你人生最低迷的时刻,或许你无法接受,但亲爱的,这也是你成长的最好时机。你在感情方面所受到了让你近乎崩溃的挫折,但你依然没有对爱情失去热忱。虽然现在你面前是无数的荆棘,但坚持过去将是平坦的大道。”
她所说的几乎能跟沈玥眼下的境况一一对上,只除了“依然没有对爱情失去热忱”。
也因为这一点,沈玥认为她另外“占卜”出来的那些,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第三张牌:“倒吊者在逆位。你的上一段感情,是以你的逃避而告终。你认为自己是为了对方牺牲,可实际上,这种牺牲是毫无意义的。联系起上一张命令之轮,我想,你应该是还爱着那个男人。”
沈玥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地反驳:“没有。”
芭芭拉高深莫测地笑了,“亲爱的shen,请你正视自己的内心,我的塔罗牌可不会说谎。”
紧接着,她又翻开第四张牌。
是正位的星星。
芭芭拉再一次捂嘴,却是惊喜的表情。
“shen,原来你怀孕了,恭喜你!”
沈玥的第一反应是转头去看魏婷,瞪着她质问:“你是不是偷偷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了”
魏婷连连摆手,一脸的无辜。
“我什么都没干呀!我都跟你说了芭芭拉占卜得特别准了,你还不相信!”
“你将拥有光明的前途,以及美好的恋情。而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是你的‘活力之源’,是你前进的动力,指引你找到正确的方向。”芭芭拉没听懂她们俩的对话,自顾自地说。
最后的第五张牌,是逆位的死神。
“这张牌与命运之轮是相呼应的。你的好运会很快回来,让你‘起死回生’。而同时,在感情上,你将与旧情人重逢——也就是说,你心里仍然爱着的那个男人,你终会与他在一起。”
芭芭拉的话音刚落,沈玥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喂!”魏婷迅速付完钱,小跑着追上她。
“你怎么了”魏婷问。
沈玥冷笑一声,“这种骗钱的店,我一刻也不想在里头多呆。”
“芭芭拉才不是骗子!”魏婷依旧维护着芭芭拉,“她说我的那些,就当时还没发生的事情,后来全都应验了!骗你我是狗!而且我有认识的人在她那儿占卜过的,也都说她准得要命!”
“她那种模棱两可的话术,怎么样都能圆回来。而且,找她占卜过的人,总会不自觉地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往那些‘预言’上去靠。国内那些寺庙外头摆摊算命的,不都是玩的这一套”
“那芭芭拉算出你怀孕了怎么说而且,她说的话也不算模棱两可吧!她最后不就说,你会跟你的旧情人在一起你一共就俩旧情人,赵建恒跳楼死了,只剩下一个许绍城,这指向性还不够明确的吗”
沈玥不会向魏婷承认,自己刚刚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个,才慌张地从店里逃出来。
她更不会承认,她似乎也被芭芭拉给洗了脑,总觉得芭芭拉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不该离开许绍城。
“玥玥。”魏婷拉住沈玥的手,面上忽的现出了些许的迟疑,“我在想……”她舔一舔唇,唇上的红色因她的动作而变浅了一些,“这个孩子,你是不是应该留下来”
沈玥觉得好笑。
“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神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就要让我把这个父不详的孩子生下来魏婷,你怎么也变得这么莫名其妙了”
“芭芭拉说的那个‘错误的决定’,让我很在意。”魏婷分外的严肃认真,“再加上她又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活力之源’,所以……我想,现在纠正错误还不算晚。”
她笃信芭芭拉的态度让沈玥很无奈。
沈玥不愿意与她多费口舌,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这个孩子我一定不会留下。就算是错误的决定,我也不后悔。”
——她没有荒唐到为了验证一个神棍预言的真伪搭上自己和肚子里孩子的一生。
但魏婷与她完全相反。
“如果你害怕重蹈你妈的覆辙,这个孩子你生下来以后,由我来养,可以吗我保证,让他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长大。”
“你拿什么保证”沈玥问她,“万一你未来的老公不同意养他呢你再把他送回来还是直接遗弃他”
魏婷却告诉她:“我不会有老公。我是不婚主义者,并且在两年前,就已经在做领养孩子的打算。”
208 那我就生
沈玥惊得呆住了,同时又生出丝丝缕缕的愧疚。
她与魏婷是多年的好友,却从未认真地关心过她的感情生活,更不知道关于未来,她竟是这样打算的。
“我当年放弃了已经到手的高薪工作,义无反顾地选择出国念书,就是不想每年都回去面对爸妈的催婚。”魏婷自嘲地笑了,“他们俩什么都能吵,唯读在这件事上,永远是空前的一致。”
魏婷是海市本地人,在海市念大学,周末却从来不回家。每年放寒暑假,她也是整个宿舍走得最晚、来得最早的。
沈玥出于好奇问过她,后来才知道她父母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就离了婚,又都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另外的孩子。
沈玥想,魏婷的“不婚”,大概也是受到了原生家庭的深重影响。
“我是打定了主意不结婚的。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在这边过得很好。但我还是摆脱不了某些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比如养个孩子给我养老送终,顺便继承我的遗产。如果那个孩子是你生下来的,当然更好。”魏婷说。
沈玥有片刻的动摇,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你要想清楚,这孩子的父亲有可能是一个下作的强|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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