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1639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林春
史可法虽心急如焚,却不敢再去斩杀任何一个将领,他心里清楚,如强行斩杀的话,不是立刻激起兵变,便是军心瓦解。
“砰砰!”
革命军的佛郎机炮已经抵到阵前,相继开火!
一蓬蓬弹子打向明军,近百人中弹身亡,也不需要人催促,从许绍的人马开始,转身逃跑,没法扼制,别的将领一见许绍的兵溃败,根本不顾史可法死活,各自溃散。
所谓兵败如山倒,整个战场完全陷入崩溃局面,偏偏史可法没领过军,碰到这种情况,头脑懵了,面色灰败的站立原地,喃喃道:“许军门,本部院受皇上委以腹心重任,不想今日一战,竟然溃不成军,实在无颜上对皇上,下对淮扬百姓啊。”
许绍苦涩道:“胜败兵家常事,漕抚不必难过,这数年来,官军每遇贼兵,总是惊慌溃逃,多今日一桩又能如何此战之败,非漕抚之过,实是我大明官军,不堪为用,漕抚快走吧,贼兵就要来了。”
史可法深吸了口气道:“本部院宁死于沙场,不死于西市,大丈夫岂能由狱吏折辱,你且等下离去,为本部院带封奏章与皇上!”
说着,就扯下衣袍一角,咬破手指,沾血写起了奏本。
明知是死,他不愿不明不白的死,也不是为自己推托,而是要让崇祯清楚,这败仗是怎么回事!
许绍心里一揪,却没法阻止,又不忍看见史可法写血书,只能转过头,焦急的望着越来越近的革命军。
“活捉史可法,活捉史可法!”
呐喊声越来越大,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革命军战士的面孔,有兴奋,狞狰,漠然,唯独不见恐惧。
“漕抚,来不及了,快走啊!”
许绍急声唤道。
“你走!”
史可法向前一看,确实写不完,当即把写了一半的血书塞给许绍,就拨出腰间的佩剑往脖子抹去!
“当!”
一枚羽箭正中箭脊,佩剑脱手而出。
史可法抬头一看,数十步外,一名年轻的女将持着弓,俏面含着戏谑看着自己。
红娘子眼见史可法要自尽,抬手一箭射落佩剑,相较于火枪,她还是习惯于弓箭。
史可法感觉受了羞辱,大怒道:“许军门,快杀了本部院!”
“漕抚!”
许绍浑身一震,他哪里下得了手啊!
“快些,否则本部院死也不放过你!”
史可法厉声催促。
“这……”
许绍握上佩剑,手都在颤抖,毕竟史可法自尽也罢,落流贼手上也好,无论怎么死,都不能死在他手上,否则他以下轼上,等同于谋逆!
 
第七十九章 老虎凳
“老太守,老太守,漕抚大败,听说被活捉啦!”
韩文镜从下游往上进攻,水雷可以混杂在木板枝节间沿着水流缓慢向下漂去,他的损失要远远大于张太监,二十多条船,爆掉了近十条,正焦头烂额着,突然听到岸上有人大吼,惊的跳了起来。
他率水陆四千从下游进攻孟城驿,不论人手武器,都占有绝对优势,可是不仅水面不顺利,陆路进攻也被扼住,哪怕他有两门红夷大炮。
关键是孟城驿上,堆垒起了齐胸高的泥沙包工事,佛郎机炮与虎蹲炮都安放在半圆形的工事内,外面层层叠叠,有八到十层的泥沙包,红夷大炮的炮弹没法全部打穿,一般是三到五层就力竭,而红夷大炮射速慢,数量少,零零星星的打击几乎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只有两枚炮弹非常侥幸的打入阵地里面,靠跳弹杀伤了十余人,反是明军挨一轮轮的散弹打击,阵前满是尸体,惨烈之极,并且因革命军采用了科学配方的颗粒药,佛郎机炮和虎蹲炮的射程要比明军的远,这使得明军的大部分轻型火炮没法拖到阵前反击。
“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韩文镜厉声呼喝。
岸上那人道:“流贼火炮又准又狠,一轮就打掉了漕抚的红夷大炮,随后发起冲锋,漕抚的人略一接触就溃败,而张公公带的水师被困在运河中难以动弹,被迫向流贼投降。”
“废物!”
韩文镜破口大骂。
一名下属凑头问道:“老太守,我们还要不要再战下去”
韩文镜倒是个果决之辈,猛一咬牙:“战他娘,撤回扬州!”
令旗阵阵挥舞,道道命令下达,与上游被堵住进退两难的战舰不同,下游的战舰因触雷沉没的船只在上游,可以从容转身,各船依次调头向回驶,陆上的士兵也撒腿就跑,火炮都不要了。
江志清楚自己的兵力不足以追击,只待明军走远了,开始收拾武器。
……
革命军追击史可法的溃军,一直追杀了十里,才徐徐返回,约摸接近傍晚,总算是把战场收拾干净,这一战,共缴获一条二号福船,海沦船和苍山船三十来艘,包括船上的武器弹药,另得到红夷大炮四门,佛郎机炮和虎蹲炮各百多门,迅雷炮、噜密铳和鸟枪合计两千多支,又俘获明军近四千人。
李信打量着场中俘虏,很多人神色麻木,也有人低声说笑,全无当俘虏的觉悟,何虎从旁骂骂咧咧道:“这朝庭的官军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总司令放心,教给俺老何调教,不出三日,保管服服贴贴。”
“这……”
李信眉头一皱,看向了闻讯赶来的邢三。
邢三抱拳道:“总司令,咱们的钱粮在麦收之前,恐怕养不了这么些人,老汉合计了下,最多只能养一万士兵,除非再吃几个大户。”
李信摆摆手道:“我们是正规军,不是流贼,也不是官军,抄贪官污吏的家,没问题,但是不能以打家劫舍为生,二瓤你留意下,看看高邮的大户有哪些民怨极大,暗中走访苦主,搜集证据,时机成熟了再和他们算总帐。”
高桂英不齿道:“这还不叫打家劫舍”
李信避而不答,反呵呵一笑:“桂英姐,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呆会儿回了城,你就洗洗干净在床上等我,你要是觉得委屈,我为你办个纳妾的仪程也行。”
高桂英破天荒的没再反唇相讥,那美眸中,闪烁起了一丝慌乱的光芒。
邢三也有些焦急的望向了红娘子,他倒不是看不惯李信纳妾,男人嘛,谁没个三妻四妾主要是红娘子到现在都和李信没进展,他急啊,恨不得李信立马娶了红娘子,定下正宫娘娘的名份。
红娘子却是俏面有些黯然,略一摇头。
李信全当没留意,又道:“三叔提的也有道理,这样罢,这次只留水师,就不搞投名状那套了,黄海,你过去把我们的待遇和政策与降卒讲清楚,愿留则留,不愿者,给几个馒头当场释放。”
“得令
第八十章 愿受招安
(祝大家五一快乐)
这根本不用受一遭,就知道痛苦万分,被俘的文武官员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流露出了恐惧之色,既便是史可法,表面上嘴角含着冷笑,一副视酷刑如粪土的模样,可那眼皮仍是眯了眯。
李信叫人拨去张太监嘴里的布团。
“嗷!”
顿时,比杀猪还要凄厉的惨叫声爆了出来。
李信向左右打了个眼色,一名亲卫抽去了一块砖头。
张太监好了点,却仍是咝咝倒抽着凉气,不时哎唷呼痛。
李信笑道:“张公公,想死还是想活想死,本司令必教你酸酸爽爽的去死,如想活,那还有的谈。”
张太监哪里想死啊,无非是当着史可法与一众文官武将的面,说两句冠冕话罢了,只待李信软语劝两声,顺势落几滴眼泪,再向北京磕几个头,然后任凭处置,可是他没料到,这个流贼头子竟如此没有眼色,上来就给自己用刑,要早知道会吃这遭罪,还不如不嘴硬呢。
“纵使司令爷饶了咱家,皇爷也饶不了咱家,求司令爷给咱家个痛快吧!”
张太监也不傻,他知道李信不杀自己,而是用刑,说明自己是有用处的,因此嚷嚷着叫苦。
李信呵呵一笑:“崇祯怎可能怪罪于你依本司令看,赏你还差不多。”
“呃”
张太监不解的望向李信。
李信道:“你担心的不就是吃了败仗没法交待么这没什么,你可以对崇祯说,与史漕抚及韩太守会兵剿我,激战两日两夜,双方死伤无数,尸体阻断运河,后弹药使尽,又欠粮欠饷,士兵不愿再卖命,才无奈退兵,而我李信深感朝庭天威浩荡,愿受招安,你看看,坏事变成了好事,是不是”
“哈哈哈哈”
张太监还未说话,史可法已狂笑道:“李信,听闻你是杞县秀才,也算是读书人,竟不顾圣人教诲,颠倒黑白,蒙混是非,本部院岂会容你蒙骗皇上
更何况你杀官造反,劣迹斑斑,怎可能真心悔悟呵,是杀是剐,废说少说!”
“史漕抚,那张献忠、李自成与罗汝才能受朝庭招安,为何他李司令不能受招安”
张太监认同了李信的建议,不满的看了过去!
“哼!”
史可法冷哼一声。
李信正色道:“道邻先生以苍生为忧,以社稷为任,我李信何尝不是无奈朝纲废驰,上至部阁,下至浊吏,贪污成风,渔肉百姓,以至民不聊生,揭杆四起,连道邻先生如此高义之士也束手无策,我一区区痒生,能做什么故我效法宋公明,起兵替天行道,反贪官不反皇上,你我虽有分歧,却殊途同归,都是为了大明着想,也请张公公莫要把我李信与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贼寇混为一谈!”
“这……”
众人面面相觑!
谁都没想到,李信居然会玩这一出!
反倒是革命军没太大的反应,毕竟李信早已申明,要走藩镇割据路线。
这并不是李信头脑发热,故意突出自己与李自成的不同,而是由现实决定,自宋以来,因着手工业与商发的发展,市民阶层逐渐壮大,到明朝中后期,这个阶层已经基本成形,外面受了灾,苦的是农民,小市民好歹能打打零工,或者偷鸡摸狗混日子,没有改变现状的迫切需要,乃至于对任何剧变都心存抵触。
汉唐亡于农民起义,但是自宋开始,华夏亡于外族,这固然与重文轻武有着莫大干系,但小市民安于现状的本质也是不可忽视
第八十一章 二十万两
这话一出,满场皆静,能把勒索说的如此堂而皇之,也是没谁了。
一众大明的文武官员均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主要是他们对太监也没好感,乐见张太监大出血,甚至因着这种心理,好象对李信不是那么痛恨了。
既便是史可法,都破天荒的没出声,只以幸灾乐祸的眼神扫了眼张太监。
红娘子却是脸颊有些发烧,她发现李信是完全的不要脸,你私底下勒索啊,当着这么多人面,好象多光荣似的,不过她竟意外的觉察到,高桂英的神色也有些不大自然。
确实,高桂英的第一反应是丢人,虽然很快醒悟过来,丢的又不是自己的人,可神色不是那么快能回复的。
“张公公,如何啊”
李信悠悠问道。
张太监战战兢兢道:“司令爷,您要多少”
李信笑咪咪的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
张太监小心翼翼道。
李信脸一沉:“张公公,您老在跟我开玩笑吧”
“五……五千两”
张太监的嘴唇哆嗦起来。
李信摇了摇头。
“五五五……五万两”
张太监那满脸肥肉猛的一抖,眼珠子瞪的老大!
李信哈的一笑:“简直是笑话,你张公公坐镇淮安也有了三五年,漕运枢纽重地,岂能不捞,这些年来,怕是几千万两银子都捞足了,本司令不找你多要,拿五十万两来,钱人两讫!”
“哎唷,咱家的命啊!”
张太监怪叫一声,随即大哭道:“司令爷,您听咱家说,咱家哪有那么多银子啊,既便是五万两,也要东拼西凑,背一屁股的债,这下半辈子还不知道怎么还哩,求司令爷开恩,更何况司令爷不是还要咱家操办招安一事吗”
“你威胁我”
李信冷声道:“没有你张太监,还有史漕抚,你别想从中使坏,滔滔运河就在眼前,淹死个把人不算什么,各位,张公公如果失足落河里淹死,皇上可会怪罪”
张太监喃喃着,张口结舌,一群文官武将也没人说话,气氛怪异之极,甚至还有人隐秘的干笑两声,由此可见太监是多么的天怒人怨。
“继续!”
李信又一挥手。
一名亲卫再一次垫入砖块,顿时,那如杀猪般的惨嚎又响了起来。
虽然张太监动弹不得,可谁都能看出他是在剧烈挣扎,这种想动又动不了,还在承受着非人折磨显然是个无比痛苦的过程,却出乎众人意料,张太监只是厉声嚎叫,半点没有求饶的意思,这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再垫一块!”
李信眼里凶光一闪!
一名亲卫吃力的垫入了第四块砖。
“呜”的一声惨呼,张太监晕死过去!
一般来说,四块是人体承受的极限,可以使膝盖骨处于将断未断的状态,简直是痛不欲生,想想看,真一下子把腿打断了,那种痛苦因心中没了挂念,反而能承受,而膝盖将断不断,剧痛与恐惧叠加,疼痛会被指数级放大,这也是老虎凳的残忍之处,不光是给身体上刑,也是给心理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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