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熟竞技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铂金赛流
“那必须啊!我们多少年了!”我非常自豪地扬起下巴,可突然又想到anna女王,顿时没了闲扯的兴致。
常雨林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脑袋,“你换下衣服,我们得去见个人。”
“什么人”
“一会就知道了。”
跟着常雨林走进车库,原来他在帝都用的是辆迈阿密蓝的保时捷acan。
“你怎么挑了这么个颜色”我有点想笑,这颜色太骚气,和充其量只称得上偶尔闷骚的常雨林实在太不搭调了。
他没理我,自己坐进驾驶位,“走了。”
我悻悻地上了车,“到底去哪啊这么神秘”
“汤五月”,常雨林忽然很严肃地叫我名字,“我希望你能脑子清楚一些,你现在最大的任务是调查出自己被谁陷害进了监狱,然后尽快让对方生不如死。当然,这期间我都会帮你。等终结这一切后,你就赶紧和我在一起。”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不浪漫的告白了!虽然我连被别人献殷勤都少,但那三只经常遇到啊!所以告白的套路我大致也是知道的,却从没听过有谁用常雨林这种命令式告白的!
“怎么和你在一起你拖家带口的。”为了报复常雨林的简单粗暴,我没好气地怼他道。
常雨林转过头,以惯有的戏谑眼神看着我,“如果形势上的婚姻能困住一个人,那做你这种生意的人早都失业了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骂道;“渣男!常雨林你就是个渣男!”
“渣么以后如果咱俩真怎么样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的,放心。”
“谁需要你负责啊!自以为是的讨厌鬼!”
能让被告白的人如此生气,大概只有常雨林了。我气呼呼地看着前面景色单调的条条公路,等着他向我说几句软话。可惜,我还是太幼稚了,直到车子开到一家挂着“张山镇镇卫生院”的牌子的灰色建筑物院门口,常雨林都没再和我说一句话。
我跟在他的身后进入了这栋陌生的建筑,里面人少而安静,我们乘电梯直接上到五层。
貌似这一层全是病房,看来应该是医院的住院区。这间医院已经比我想象中的乡镇医院好了太多,现在看,竟然还有住院部。我跟在常雨林的身后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而原本没几个人的走廊里突然躁动起来,“二床!1房二床!叫主治!”一位年龄稍长的护士边跑边冲旁边年龄小一点的护士喊道。
“主治今天不在!”小护士跟着她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跑去。
“那叫值班!快点!让小隋他们把机器推进去!”
常雨林见状拉起我便跑,“快!”
我莫名其妙地被他拉着,也飞奔进了1号房。房间里有四个床位,此时却只有一个床位上躺着个消瘦不堪的女人。所有护士都围绕着她实施抢救,值班医生也很快到位。
“你们什么人外面等!”一位小护士发现了我们,立刻要将我们轰出去。
“我们是家属。”常雨林貌似急迫地答道。
“那也得到外面等!”这回小护士的语气好了很多,但仍然非常坚定。
我拉拉常雨林的手,和他一起走到外面。“里面的是谁你妹妹”
常雨林皱着眉毛,“你没认出来里面的女人就是指认你伤害了谢玉涵的服务员。”
常雨林的话如晴天霹雳,将我劈了个外焦里内。我以为自己已经将那个名叫白莹的女人恨入骨髓,印入心底,但实际都抵不过病魔对一个人的改造。我印象中圆脸微胖的女人,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陷在白色的床单里,快被铺盖淹没一般。
“当时高唤在结案前就找过她,让她说实话,她却一口咬定是我伤了谢玉涵。宣判以后高唤又派人去找她,结果无论酒店还是老家都完全没了她的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我收回望向1号病房的目光,靠近身边正在用手机发信息的男人,“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常雨林没有停下手上发信息的动作,“从我知道你出事到现在才找到她,确实挺难找的。”
我知道常雨林故意对其中的曲折避而不谈。再或者,只是想让我和某些我不该知道的事情隔离。
“哎!这次有亲属来啦”抢救工作已经结束,放下紧张和疲惫的老护士出来见我和常雨林正关注里面的情况。
“是啊!感谢您们的及时救治!”常雨林用听起来尽可能诚恳地语气感谢道。
“没事,她这种病就是容易遇到突发情况,所以当时医生就说,不建议在家护理。”看来医生护士们已经不止一次抢救白莹。“不过,她的病”老护士面露悲悯之色,“你们再和医生好好沟通一下吧!”她没有说多余的话,等里面的小护士推着机器出来以后便和她们一起离开了。
医生走在她们后面,他不知道楼道里正站着病人“家属”,而常雨林也根本没有上前招呼一声的意思。他只是拉着我的手,在医生走远以后推门进入病房。
。
第五十章 解脱
此时屋内还有一位小护士,应该是怕白莹反复,特意留下来观察的。
“她没事了吧”常雨林扶着白莹的床栏,满怀关切地对小护士问道。
“没事了,把痰吸出来就好了!你们是”
“我们是她的哥嫂,今天来看看她。”
小护士上下打量了一番常雨林,大概也觉得他和白莹有牵连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所以感觉出哪里不对。但到底,小护士仍是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在常雨林再三保证“就看一会,很快出来”后,小护士终于离开,留给我们一段独处的时间。
“白莹”,常雨林的声音冷得掉冰碴。
白莹睁开眼,她仍带着呼吸器,刚才似乎只是昏睡了过去。
“谁”她说话很困难,常雨林干脆伸手“帮”她把呼吸器摘了下来。
“我叫常雨林,你之前陷害过我的妻子,说她将一个女人重伤在酒店泳池,记得么”
白莹的眼睛突然睁大,那里面透出股骇人的惊恐和挣扎。
“你不需要害怕。”常雨林此刻俨然像个审判者,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白莹的脸,“你只要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就好。”
白莹的眼神恢复了暗淡,她不再看我们,扭过脸闭上眼睛。
常雨林不急不忙地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叹气道“你死了就算了,可你还有个上初中的儿子,跟着你那两位不靠谱的哥嫂,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白莹听了突然肩膀使劲要坐起来的样子,但她显然太虚弱了,上身很快又垂落回床上。
“求求你!和我儿没关系!”她拼力说完这句话,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上初中的话应该已经懂很多事,如果好好引导,肯定会保护自己。你说,如果他能够有一笔属于自己的钱,成人后摆脱了你哥嫂再用,是不是能少吃很多社会的苦”
白莹仍旧不说话,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常雨林的脸。
“我查过了,你在这里住一天虽然没多少钱,但如果住个一年半载就是笔不小的数目了吧。”
“你能给我儿子多少钱”白莹终于开口了。
常雨林不答反问“那个人给了你多少钱”
白莹表情凝重地犹豫了片刻,“一百万。”
“好,那我就给你一百零一万吧!不过”常雨林忽然笑了,我还从没见他笑得如此“艳”,但这是一种并非源自内心的快乐,而更像嘲笑世态炎凉的笑容。所以,我并不希望自己有机会多看到他这一面。
“如果你骗我,那我就拿一万给你的哥嫂,让他们不再照看你儿子。你说,你哥嫂会同意么如果连他们也不要你儿子了,那他可能真的会流落街头了吧。”
白莹眼中除了恐惧以外已开始掺杂出于母爱本能的恨意和保护欲。我知道,常雨林要的时机差不多了。
常雨林放下一直拿着的手机,身体前倾向白莹靠近了些许,“说吧!是谁”
白莹似乎做了一次无力地深呼吸,才缓缓地说道“女的,不认识,瘦高,皮肤黑,眼睛大,就这些了。”
“你怎么联系她的”
“有个手机号,你把钱打到我给你的卡号上,我再告诉你。”
“你要么现在告诉我,要么一会我去接白犇犇过来问你你再告诉我。”常雨林平静地威胁道。
白莹听见“白犇犇”这三个字再次激动起来,我猜常雨林是故意将已知的信息留到讨价还价的关键时刻扔出来,推对方最后一把。
“在我手机里!”白莹说着便伸手,想探进自己的枕头下面。但她太虚弱了,在枕边摸索了两下便开始喘粗气。
常雨林看了她一眼,从她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给你,是哪个号码”
白莹解锁了手机,翻找了一会“这个。”
“好”,常雨林用自己的手机将号码记下,好像还同时发送给了什么人。
“我的卡号”,白莹又将一张照片拿给常雨林看,常雨林冲着照片拍了张照。“好,我会去找白犇犇,让他确认收到钱以后亲自来看你,告诉你。”常雨林的声音忽然莫名地温和起来,不像是得逞后的高兴,而是真的一下将对方视为躺在病榻上气若游丝的病人。
“走吧”,常雨林起身,向我伸出手。
“别恨她了。”快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常雨林忽然对我说。
我看白莹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其实早已消散了大半恨意,但过去一年所经受的痛苦仍历历在目,我没法立刻释然。
常雨林见我不说话,向我解释道“她从小不受父母待见,父母偏疼儿子,把她当使唤丫头。长大以后又认人不淑,找了没正经工作还打老婆的男人,生下个儿子。后来那男人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她却必须到处打工养活儿子和自己,落下一身病。估计陷害你也是因为走投无路,除了良心以外没什么可出卖的了。”
我卸下包袱般叹了口气。虽然,我说不出“原谅她了”这样的话,但至少,常雨林今天带我来这一遭的所闻所见已让我的内心平静了许多。从恨一个陌生的、根本不明白为何会陷害我的人到知道这幕后有主使,有主使便肯定有缘由。我的复仇之路似乎终于亮起了路灯,明确了方向。
我抱着常雨林的胳膊,半个身子都紧紧地贴住了他,好像唯有这样才能抵御初秋的寒意,也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足够的安稳。
“晚上我要回城里,你在家休息几天,我查出手机号的主人以后再告诉你。”
你要走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这句话被我及时地按回了喉咙里。常雨林是已婚的,不论他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家庭而离开,我都没有任何阻止的理由。
“好,不过,我已经大概能猜到是谁收买了白莹。”我在说话间,已经放开了常雨林的手臂,尽量不留痕迹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谁”
“吴辛身边一个叫飞飞的女孩子,很符合白莹说的特征。”
常雨林并没再多问我为什么飞飞会害我之类的话,因为那正是我们要调查清楚的事情,要么证明是她,要么不是。
回到别墅,常雨林好像也意识到我情绪上的变动,没有再拉着我说太多话。他一个人在书房看书,而我则半躺在沙发上和工作室的三只聊闲天。毕竟下周一就要见面了,作为好久没为大家发工资和拉业务的老板,还是得和大家预热一下。而最重要的是,阿玉他们留下来等我,这份情比什么都重要,未来只许他们负我,我定不会负他们,所以,除了报仇以外,如何带领大家赚大钱也登上我的日程,成为了我今后很长一段期间努力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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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还是朋友
“五月,我准备回城里了。”常雨林从书房出来,却并没有向我走过来。
我放下手机抬头看他,多么体面的男人啊!可惜,不是我的夫君。“好,开车注意安全。”我说完便继续低头玩手机了。
余光里,常雨林站在原地又瞧了我一会才出门离去。
等他走了,我迅速跑到正门门廊的窗户前,只想看看他的背影。
他没有开车常雨林走出前院上了一辆出租车。很快,我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常雨林--房和车都由你支配,车钥匙在厨房那只树脂小鸟的脑袋上。
我想了想,回了一句“知道了”。
坐牢不光能让人更深入地体会到这个世界的冷酷,更剥夺了人们对美好未来追求的勇气。比如此时此刻,不论我多么舍不得常雨林走,都不能说给他听。这不只因为他有家室,更因为我认为现在的自己难以配得上他。我没有自怨自艾,只是清除现实,两个人若想长久地在一起便定要势均力敌,互为依靠。可自从骄傲而毒舌的常雨林闯入我的生活,就单方面成了我的“保护伞”,特别是对刚刚走出囚牢的我来说,更化为一种无所不能的依赖。我并不喜欢这种我无比需要对方,而对方却并不那么需要我的感觉。
我换了身衣服,拿起车钥匙,打算找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聊聊天。
听阿玉说,姥姥的墓地也是由从美国提前赶回来的常雨林一手购置和安顿的。我走在通往园区的林荫道上,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姥,我来看你啦!”我如同平日在家时的无赖,和眼前冰冷的石碑撒娇。
我知道,姥姥出事那天,正准备带着堡好的汤来看我,即使,范霜霜已经和她说了无数次,探监不可以带这种东西。
“姥姥,你想我了吧”我说着,泪水已经不争气地流下来,“姥,你们都走了,妮子怎么办妮子连饭都不会做。”我笑着,抿了抿滑进嘴里的眼泪。
我蹲下身子,用抹布将姥姥的墓碑擦干净,然后将旧的鲜花拿掉,换上新的,又掏出姥姥喜欢的枣泥糕摆好,“姥,您以前总说,人生不如意十有,能遇知心人不过二三。现在我遇到了很多不如意,也遇到了一个知心人。可,知心人却不能和我在一起,所以说到底,还是不如意,对不对”我苦笑着,从包里拿出一只绿瓶小二(二锅头),这是姥姥从前的最爱,哦不对,姥姥的最爱还有香烟,我又在包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那包被压在最下面的香烟,点燃一颗放在了枣糕上。
“您咋就好这一口呢你看我姥爷,就从来不抽烟,脾气也比您好。”我最感谢的,是常雨林特意为姥姥选了姥爷所在的墓地,并将他们合葬了。
我坐在墓碑旁边的泥地里,拧开小二喝了一口,又倒了半瓶在地上。忽然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日子,姥姥刚从失去爱女,也就是我母亲,的阴影中走出去,也许是为了不让自己想起我母亲,她每天都把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洗衣做饭,在阳台和楼下的“自留地”里种蔬菜。所以,姥爷除了陪我疯和送我上学,什么都不用干,他也乐得清闲,每天变了花样地教我怎么“调皮捣蛋”。那段日子真是苦尽甘来的感觉,可惜,又不算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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