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己宏
娄心月苦笑,不屑道:“所以狄公子是在讽刺我是个放荡的女人”
狄云枫否认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自甘堕落放荡的女人,她们心头哪儿会有仇恨你见过哪个妓.女会嚷着报仇她们只会想着吃好喝好玩儿好。”
一席话叫娄心月崇拜不已,却又颔首低吟:“狄公子说得是……”
“那我将海琴带走,你别有怨言,跟着你她也会受牵连。”狄云枫要走,却又让娄心月叫住:“你等等!”她赶忙去房中翻找了片刻,一会儿后她捧着个箱子递给狄云枫道:“你说得很对,琴儿是个好姑娘,她不该和我这江湖人受罪。这里头是我为她嫁人备好金钗玉镯,
第一卷 江湖·春秋 第二十二章 烟沙沧海
往后几日沧海一带开始变得不太平.
商恒是朝廷一品大官,奉命来时就携有三千精兵,他的死讯一传出,军队开始慌张,于是副官举兵入市,大肆搜捕,就短短几日便闹得满城风雨、民不聊生。
那些凡是带刀剑的江湖客更是重点捕抓的对象,他们为了躲避风声纷纷退出沧海一带,少见有人敢露头。
……
……
五日后,正午。
虽是正午却阴沉得像是傍晚,乌云遮日,像是暴风雨前夕。
狄云枫坐在码头一家客栈,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边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边望着码头外的一切,对于吃海的渔民来说,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再结实的渔船也得找个避风港,故码头已绑满了归港的大小船只。
月满楼的大船也被强行拖上了岸,甚至可以说是搁浅。
朝廷官兵占领了整艘船并严形控制了船上的所有人,狄云枫的心事就属此事,那娄心月怎么将的琴儿带出来
“呼呼呼……”起风了。
沿海地区的风一旦刮起绝不会太小,且还会带着丝丝湿润腥秽的气息。
码头上停靠的船左右摇晃着,像是在翩翩起舞。
“哗啦啦……”下雨了。
倾盆大雨狠狠砸在地上,激荡起一阵雾气,再由大风吹向四面八方,没一会儿整个海岸便沉浸在惬意的烟雨朦胧之中……
狄云枫是很舍不得眼前美景的,他记得在他西南老家那边儿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起码有三百日都会起雾,但不同的是,此处是烟雨朦胧的海岸,那边儿是云雾缭绕的山巅。
飘摇的风雨打进了窗头,湿了衣衫,狄云枫轻声一叹正要关窗,但这时,在大雨滂沱中,竟现出了两个瘦弱的人影,她们正从码头那边儿走来,裹着雨衣,尽管手头有伞也不便撑开。
狄云枫虽瞧不出她们的模样,但心头却知晓这二人便是自己要等来的人。
“这
鬼天气,都入秋了还刮台风呢……”
娄心月进了客栈门便是一同抱怨,狄云枫就站在门后,脸上露着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娄心月撇了撇嘴,她晓得为何,是自己逾约两天了。
“先进来吧,外头风大。”狄云枫说着,自顾朝楼上走去。
娄心月领着琴儿随之,身旁的琴儿还不知道狄云枫是谁,便轻声问道:“楼主,这不讨喜的男人是谁呀”
“我也不知。”娄心月摇了摇头,又眉眼含笑瞧着琴儿道:“但我八成是猜着他看上你了,执意要找我赎走你呢,我可告诉你,这人虽生得不讨喜,但却是个不错的男家。”
“啊这可要不得,这可要不得,楼主你带我出来便是要嫁我的,我不干,我不干……”琴儿撒开手,真被吓得往后撤去,狄云枫轻叹一声,反手拽住她的手腕,如实告知道:“是你哥哥海生叫我来找你的,他是我兄弟,你是他亲妹妹,那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哥哥你有我哥哥的消息!”琴儿反拽住狄云枫的衣袖,瞧模样她已思念海生许久了。
狄云枫沉默片刻,又叹:“随我坐下再说吧……”
……
……
之后的人情世故多为遗憾的,海生的死犹如晴天霹雳打在琴儿心头,她流的泪水不比窗外雨下,哭了好一阵后终于因伤心过度“呜咽”一声昏了过去。
狄云枫将海琴安置在客房,自己则下楼继续喝酒解闷,虽说海生的夙愿已经全
第一卷 江湖·春秋 第二十三章 离别前夕
渐渐。
客栈外风雨停歇,天色迅速暗下,这并非是云开雾散的预兆而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
娄心月一杯接过一杯,喝得俏脸红扑扑。在酒后她又吐了些真言,譬如她是掌门的亲生女儿,譬如大师兄如何被大火烧毁,譬如偷偷爱慕的二师兄遭难死去……红颜不甘悲苦,最后伤心过度,饮酒过度,一声“呜咽”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而去。
狄云枫摇了摇头,将娄心月抗在肩上,朝海琴的客房走去。
他将娄心月放于海琴同床,临走时还不忘替她们将被子盖好。他若是个男人,也许该扑上去以一敌二,大战个三天三夜。可他会将女人照顾的无微不至,这也同样是男人该做的事。
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他在隔壁开了一间客房。
他枕着头,才刚刚躺在床上不久狂风暴雨便随夜将至,屋外大风似厉鬼咆哮,大雨敲击着房梁青瓦“噼里啪啦”嘈嘈切切错杂弹!
他闭上眼,将屋外的狂风骤雨当做悦耳动听的安眠曲,不打鼾,不磨牙,甚至不做梦……
……
……
次日清晨,云海日光透户,直至阳光洒在狄云枫脸上他才猛然睁开眼,握起刀,鲤鱼打挺,紧着眉环顾客房四周。
窗怎会是开着的他睡觉从来不开窗!
但客房就只有这般大小,无论是房梁还是床下都藏不住人,他摇头走至窗边,吮吸一口大海的芬芳,这才缓缓地让自己放松起来。
秋日温柔正好,洗去了码头上大部分的雨迹,船老大与海员正忙碌地收拾着昨夜狂风所致的一片狼藉。狂风将许多海产带回了岸上,但大部分肥美的、有价值的都被早起的渔民搜刮去,所以老百姓只能光着脚丫“捡漏”,若是运气好,没准能拾到几粒金沙。
故岸滩上游荡着诸多“拾荒”之人,他们哄抢海产,会为了一条小鱼而叉腰吵架,也会因拾得宝贝而开怀大笑……总而言之,今儿上午的码头十分热闹。
狄云枫一直都认为热闹是一种生活态度,这也是他所向往的。他笑了笑掩上窗户,转身却在桌上发现一封信,上头并没落款是谁,他先拿起信封在鼻尖闻了闻——这味道是娄美人的,错不了。
信上说:“真武之途遥遥无期,还望三思而后行。”
像是临别谏言,中看不中用。
狄云枫摇了摇头,将信纸揉成一坨,随手一丢,转身走出客房来至琴儿所居客房前,他正想开口喊人,谁知身后却传来小二的招呼:“这位客官,这间客房刚清扫过,里头的姑娘大清早便退房了。”
“退房”狄云枫皱了皱眉,又问:“那你可晓得她往哪儿个方向去了”
小二挠了挠头:“像是去了虎头村的方向,”随后又道:“那姑娘出门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该不会是家里是有人丧吧”
“你可管不着。”狄云枫说一句便要走,但那小二却笑着将他拦下,伸出手索要道:“客官,我是管不着,但那姑娘的房钱和昨日的饭钱你还没给嘞。”
“几两钱”狄云枫问道。小二道:“拢共十三两银子。”
“十三两!可真是家黑店……”狄云枫嘀咕了好半天,才肉痛地从怀中取出三锭银元宝,丢给小二道:“喏,这里是十五两。”
“嘿!多谢客官!”小二掂了掂银子,乐开了花儿。
狄云枫却莫名其妙道:“谢我作甚十三两为开销,还有二两银子要叫你给我打酒,路上喝的。”
小二听这话,挤眉弄眼,打量了狄云枫一番,眼中尽是不屑,嘴里又细叨叨:“还以为是个大爷,没想到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小二的碎碎念,在狄云枫耳朵里却像是夸赞,给小费是一种形势,抠门儿也是一种情怀,毕竟勤俭才能持家嘛。
没一会儿,小二没好气地将酒打来搁在狄云枫手头,白了狄云枫一眼便要离开。
狄云枫微微扬起嘴角,拉住小二,从怀中取出一两碎银子,丢给小二,便打听道:“小哥,你可知晓附近哪儿有租船的舶厂靠谱点儿的”
小二抓过银子,挑了挑眉,这次却是喜上眉梢,便改一副尊敬的嘴脸,先是问道:“客官租船作甚是下海捞鱼,还是出海淘沙”
“这二者还有区别”狄云枫抚了抚下巴,“那就出还淘沙吧,可有路子”
“那就是要出远海了,得要大船啊,啧……嘶,以现在的行情,渔船倒好弄,大船就是有钱人家也不租卖,”小二稍稍思索片刻,忽而眼前一亮,道:“今早我出去买菜的时候,意外看见告栏上贴着皇榜,可真的是皇榜,有皇帝玺印的!当时人太多了我也没瞧清楚上头说啥,不过听人念叨的是:招水手,远洋东渡,酬劳还能给足……客官你想,那可是皇家饭,银子肯定少不了,不过招人可能会严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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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湖·春秋 第二十四章 带乌纱帽的竟是个落魄王爷
官差仰起头,一把抹去嘴角涎水,瞪了狄云枫两眼才抄起毛笔,沾了沾墨水问:“叫啥名儿”
“海生。”
“哪里人”
“虎头村的。”
“哦你是本地人”官差瞥了狄云枫一眼,眼中稍疑。
狄云枫挠头憨厚笑道:“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不然也不配来应招的不是”
官差倒也精明,狐疑道:“可听你口音不像是闽越人。”
狄云枫眯了眯眼,便学着闽腔道:“哦系闽南郎,家里十代都是在海边打鱼的,伊要系不信吼,阔以去虎头村问一问我海生呐……”
听官差口音是北方人,他那儿听得懂闽地土话便作罢,又提醒道:“小子,我可告诉你,此去远海凶险万分,一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你还要报名”
“报名!”狄云枫回答得斩钉截铁道。
“好小子,那我便替你记下了,”官差将狄云枫大名记下,又赶紧拉过狄云枫的手强行沾墨盖了个手印,生怕狄云枫给跑了。
待文书手印全都办妥之后,官差则从怀中掏出十两金元宝丢给狄云枫:“喏,这个拿去,还有两天咱便出海了,吃好喝好玩儿好,别留遗憾啊。”
狄云枫接过金子,装得惊呼:“官爷,真要去送命啊!”
官差大拍案桌,尽显恶相道:“先前我可警告过你的,现在签字画押,你甭想反悔,否则拉你去砍头!”说着,他又丢了块“水”字令牌给狄云枫,并嘱道:“两日后早晨,你凭着这块令牌自行登船,”他指了指海滩上摇曳的月满楼道:“喏,现在那艘大船归官家所有了,你造业的地方便是那条船……小子,你别嫌不乐意,以往那上头可不是谁都能去得,现在带着你出海游玩一番,死而无憾嘛。”言毕,他又趴下瞌睡,不再搭理狄云枫。
狄云枫抚着令牌暗自欣喜,对自己而言,这岂不就是通往真武国的船票他将令牌好生收起,掂了掂足称的金元宝,正想去城里添置些生活需品,但这时一匹快马奔出城门——
“吁!”又听一声赶马,一人落在了官差跟前。
下马之人乃一位青衫男子,相貌堂堂,威武挺拔,年龄也不大,二十来岁,更显眼的是他头上那顶嵌了绿翡翠的
乌纱帽,由此可见,是官,大官,年少有为的大官。
“咳咳咳!小差役为何在打瞌睡呀”男子虽来得焦急,但语气中却丝毫不见官架子,他本想用干咳喊醒官差,可并不起作用,这才拍了拍桌子稍加威严道:“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官差也许是常听这八个字,浑身一哆嗦,立起头来,他一见青衫男子头上的乌纱帽,吓得“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直顾叩首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八王爷饶命,八王爷饶命!”
一旁的狄云枫稍有一惊,八王爷李世仁都说是个病弱之人,今日瞧见实在不像。
李世仁颇有不爽,勉强摆起官架子,背过身去冷呵道:“商大人无故横死,本王……哦不,本官暂代总提督一职,是临危受命之衔,要与你们说几遍是官,是官!”
官差识相,赶忙改口道:“是是是……李大人饶命,李大人饶命……”
“免了免了,十个跪地九个说自己该死,既然如此还叫我饶命作甚快滚起来!”
李世仁又抓过桌上花名册,单单瞥了一眼便大怒道:“皇榜贴出去五日,仅招来四个水手!我养你这差役又有何用!”
刚站起的官差又给这一声吓得跪在地上,只顾求饶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李大人饶命,李大人饶命……”
李世仁气急了,回身取下马上宝剑,“呛”的一声剑出鞘,抵着那官差的脖子道:“今日你若不给本官一个交代,非不饶你命,必会让你死!”
官差吓得哆嗦,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饶命”“该死”的话,而是委屈巴巴道:“李大人有所不知,皇榜虽发已久,但大家一听要出远海寻仙,
第一卷 江湖·春秋 第二十五章 海盗
傍晚黄昏时,站山看夕阳与坐观沧海有完全不同的两个意境,一个萧条迟暮,一个浪漫柔情。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娄心月静静地站在船头欣赏夕阳,今日她裹了腰并竖起发冠,还换上了一件中性的白长衫,是少了些女儿的娇美,多了几分男儿的柔情。
狄云枫倚靠在不远处的栏杆上,看夕阳的同时还将赏景的美人看在眼中,海日残夜,一个人看叫孤独,两个人赏才叫真正的浪漫,他们都孤独,他们都在等待着两个人的浪漫。
这时,李世仁走向船头,二话不说便将娄美人拦腰捧在了怀中,美人挣扎了一番,也不知是因为身份还是气力不够,最终还是妥协在了李世仁怀中。
见此景,远处的狄云枫并未觉得荒唐,反之还露出一抹缅怀的微笑,强迫美人这种事情他也干过,无非存有两种结局:美人不从也许会是一场悲剧;美人若从必定是场完美邂逅。
为博美人芳心,男人也不吃亏,何不去搏一搏没准儿就抱得美人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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