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捕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宾宝
“这么说你们是奉皇上的秘令前来怀州寻找血玉的,我记得武侯爷最后是死在大牢之中,难道那武侯爷最后也没能得到陛下的恩赦么”
躺在床上的白宇玄双眼凝视上官婉儿,脑子里正快速运转将从上官婉儿那听来的信息进行整理。
身穿男装,容貌娇俏的上官婉儿淡淡一笑,贴心地将一杯热水递到白宇玄手中“当我将此事告知陛下,并拿着陛下宽恕的诏书再次赶到天牢的时候,武崇章就已经服毒自尽了,当然,自尽是对外的说法,你我应该都清楚,他是被人灭了口”。
上官婉儿抬起眼,望着躺在床上身缠绷带的白宇玄笑道“我奉陛下的旨意来到怀州暗中寻找李建成后裔的下落,不想半路就遇到从水路而来的你们,出于好奇便一直偷偷跟随在你们身后,白大人不愧是白大人,佯装离开怀州又悄悄溜了回来查案,这个回马枪耍得实在漂亮”。
“我说为什么在来的船上突然感觉有人老盯着我,原来是你们啊,话说,上官大人知道我们前来怀州的目的么,你们为什么知道前太子李建成的后人在怀州呢”白宇玄将杯中热水喝下肚,顿时觉得一股热气涌向冰凉的四肢。
上官婉儿没有回答白宇玄的问题,而是冲他伸出白皙的手掌说道“你的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如实奉告,白大人,那血玉可还在你的身上”。
“你怎么知道血玉的事!”
听闻上官婉儿居然知晓血玉,白宇玄心中一阵惊骇。
“恕我不能奉告”。
坐在卧榻边的上官婉儿保持不变的笑容,冲白宇玄再次摊开手,索要血玉。
白宇玄定了定神,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既然一直跟在我身后就应该知道昨晚我被那白狐袭击,血玉已经落在他的手上了”。
白皙的手掌收回,上官婉儿微微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们的白大人英明神武,冒死将血玉拿到手了呢,也罢,你既然悄悄溜回来查案就一定掌握了部分破案的线索,告诉我,那袭击你的人到底是谁”。
白宇玄换上一张笑脸冲上官婉儿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告知上官姑娘这些,我只是奉我家袁督事之命,调查归乡嘲风卫刘丹暴毙一案,并不知晓什么血玉的下落”。
上官婉儿绣眉微微皱起,然后低下头在白宇玄耳边轻声说“你昨晚在运河边遇到的其实是前太子李建成设立的飞狐卫,他们不但想拿到血玉,还想行刺陛下,据在校场上被捕的刺客所说,那日在校场上行刺的刺客多是飞狐卫的余孽,你若是不如实招来,就是与陛下为敌,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你们是怎么知道飞狐卫的他们不是已经……”
话说一半,白宇玄突然茅塞顿开,而这个案子的迷雾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现在就剩下最后的一个关键问题了。
“白宇玄,我最后问你一次,那得到血玉的人到底是谁!”上官婉儿站在白宇玄身前发出最后的警告。
出乎上官婉儿的意料,白宇玄突然起身,伸出手双手将上官婉儿一把抱住,两人倒在床榻之上翻滚一圈后,白宇玄转身将俏佳人压在身下,两人近乎零距离地四目相对,上官婉儿一双漂亮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白宇玄,脸颊满是绯红。
“真凶的身份我也只是个猜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在下这就准备去查出真凶,还请上官姑娘能行个方便将我的衣衫还给我,并让我离开此地”白宇玄身手按住上官婉儿的咽喉,并在她的耳边低语道。
上官婉儿秀目圆瞪,她斜着眼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嘲风卫“白宇玄,你难道想造反不成!”
“非也、非也,我现在被上官大人所擒,只能出此下策,关于此案我虽心中已经有了嫌犯,但还有一些疑点没有解释清楚,白某不想冤枉好人,因此希望上官姑娘能出手相帮,待抓到了真凶,我再向上官姑娘赔罪”。
“放你出去继续查案可以,但你要把你知道的线索和嫌犯都告诉我,再耽搁下去,血玉恐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上官婉儿眼神坚定地看着白宇玄。
“告诉你可以,不过上官大人要先问答我一个问题。”白宇玄一脸坏笑,故意将额头抵在上官婉儿的头上小声说。
“什么问题”
“陛下是否早就已经知道清河崔氏跟前太子李建成的关系”
天蒙蒙亮,云刀门外,正在将行李收拾装箱的崔欢脸色复杂地看着站在山门内的恩师。
“回去以后千万记住为师的话,把宅院田土都卖了,带上家人逃命去吧!”
崔成君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小声叮嘱着自己的侄子。
崔欢同样面色沉重地看着自己的族叔“叔父的话侄儿谨记,只是笑婷……”
崔成君瞪了崔欢一眼,示意他不要在说话,便转过身去示意他赶快离开。
崔欢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冲自己的族叔兼师父磕了三个响头,便站起身准备离开,不想这时一队金吾卫突然出现,拉满的弓矢将崔氏师徒包围。
“崔先生准备了这么多货物,这是要去哪里啊,难不成是准备出逃”
一身男装的上官婉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从金吾卫身后走出。
第六十三章 真凶?
崔欢急忙冲突然冒出来的上官婉儿躬身施礼“崔欢见过上官大人,小民不日将成婚,故而特来向自己的师父送请帖而已”。
上官婉儿双目扫视崔欢和站在他身后冲的崔成君,淡淡道“没想到崔先生来怀州城时只是一人一马,回去的时候却带来如此多的行李,不知里面都是什么呀”
“回大人,这些都是小民给侄儿带回去的彩礼而已”。
崔成君拄着拐杖缓缓走到崔欢身旁,笑容满面地回答。
上官婉儿看着崔成君手中的拐杖,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哼,果然是你”。
不做任何解释,上官婉儿一挥手,招呼一队金吾卫走上前准备将马车上的木箱搬下,金吾卫手刚碰到木箱却被崔欢和崔成君强行阻拦。
“上官大人,您这是何意!”崔欢张开手挡在金吾卫身前冲上官婉儿大声喊道。
上官婉儿背过身去没有说话,金吾卫们上前一步,强行将崔欢推开准备将马车上的木箱取下,这时,一阵奔跑声传来,站在一边的崔成君抽出腰间长刀,不带一丝杀气地冲上前。
虽然已经年过六旬,但老掌门刀法依然凌厉,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几名人高马大的金吾卫打倒在地,老掌门使用的是刀背,且每一招都精准地避开了致命的部位,因此那几名金吾卫倒地后只是昏死过去而已。
嗖的一声响,一支箭矢正中崔成君不太方便的左腿上,崔欢急忙上前搀扶住自己的恩师,并张开双臂挡在对方身前,朝面前准备齐射的弓弩手大声喊道“快住手,这些木箱……你们打开看吧!”
装上马车的木箱被一个个搬了下来,打开最大的木箱,只见里面装的是昏迷不醒的苗笑婷,以及一身雪白的狐皮。
拿起狐皮,上官婉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崔氏师徒二人,然后朝手下说道“将此二人收押带回神都,云刀门暂时查封!”
下完命令,上官婉儿走到山边俯视隐藏在云雾中的怀州城长叹一口气“这对师徒已经被捕,白宇玄,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就看你的了”。
怀州刺史府内,巡逻的士兵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心里琢磨着午饭时间多会到,此时临近午饭时间,刺史大人已经离开书房去后堂准备用餐,而院落的角落里,一双警惕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不远处一扇紧闭的大门,那里正是怀州刺史陈光的办公书房。
待巡逻士兵离开,整个院落里又回到了原来的静谧,确认四周无人后,隐藏在灌木中的白宇玄迅速跑到书房门外,推门潜入。
书房的门窗紧闭,此时虽然临近中午,但由于天色阴沉书房里十分阴暗。
白宇玄小心关上房门后直奔书柜,并上下翻找着,不一会从中便找到一本线装书,只见书本的封面上面写着“怀州官员名册”六个大字。
看着书上的记录,白宇玄脸色变得越加严肃,合上书本,年轻的嘲风卫深吸一口气“果然不出我所料……”
就在他转过身正准备继续搜查书房还有没有其他线索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后昏暗的角落里居然默默站着一个人!
“谁!”
白宇玄警惕地低呼一声,举起火折子定睛望去,借助那摇曳不安的微弱火光,白宇玄得意见到那人的容貌,只是见到对方的真面目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果然是你!”
默默站在白宇玄身后的,正是手握刀柄,面无表情的汤金玉。
“白大人不是应该回神都去了么,为何又要折返回来,还悄悄潜入刺史府”
汤金玉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宇玄,说话的语气缓慢而又冰冷无比。
“自然是为了查案!”
白宇玄将《怀州官员名册》揣入怀中,淡淡地问道“汤捕头,我想问问你,你是如何从一个江湖中人一跃成为怀州城捕头的,要知道在别的地方,一个捕快想混到捕头的位置,都需要十来年的资历,你纵然是云刀门弟子武艺高强,背景深厚,那也不可能从一介江湖人一下子擢升到捕头的高位上吧”
“我能当上捕头那都是刺史大人的抬举”。
汤金玉没有松开紧握住刀柄的手,双眼死死盯着挂在对方腰系的长剑,点点杀意不断从身体中散发出来。
白宇玄按住胸前的名册,继续问道“陈光刚刚上任怀州刺史没满一年,他是如何看上你的,而且名册里也记录了,他陈光之前只是一介县丞,再往前只是军营里的一个小校尉,他又是如何越级提升到怀州刺史的”
汤金玉没有回答,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推开,身穿官服的陈光走进书房并迅速将门关上。
陈光脸色阴沉,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站在书桌旁的嘲风卫,缓缓道“本官能当上刺史自然是上面大人们的提拔,只是不知白大人为什么要偷偷潜入本官的书房,未经同意翻查本官的书本案卷”。
见陈光阴沉着脸,紧贴在剑鞘上的右手微微颤抖,白宇玄冷冷一笑,回头冲站在门前的怀州刺史笑道“陈大人刚才在门外听到白某与汤捕头的谈话了这举动对于大人来说可不太光彩”。
见二人杀气尽现,似乎一场恶斗已经无可避免,被堵在角落的白宇玄面无惧色,他昂起头高声道“白某折返回来,当然是为了查案”。
“凶犯夏侯无名不是已经被太平公主带走了么,不知道白大人来我书房里查什么案”
陈光背过手,悄悄将房门的门闩合上。
白宇玄伸出手轻敲书桌,淡淡道“经过在下一番调查获悉,白狐杀刘丹的目的是为了拿到血玉,只是没想到刘丹并没有将血玉留在自己身上,而是托付给了同为嘲风卫的好友甄士林,在下昨夜去甄士林家中寻找血玉,不想被白狐偷袭,血玉被抢,甄士林也被白狐杀死,就连我都差点魂归冥府,试问,是夏侯无名已被公主带走,那昨夜袭击我的又该是谁”
见二人依然沉默不语,白宇玄悠然地坐在书桌上,分析道“夏侯无名武功高强,案发时正好也在怀州城中,自然是有重大嫌疑,不过我在晋安当案发现场检查时,发现案发现场有激烈的打斗痕迹,而且处于攻方之人在青砖地面上留下了一双深深的脚印,假如是夏侯无名与刘丹对战,那脚印自然是夏侯无名的,但奇怪的是那脚印一深一浅,明显是腿脚不便之人留下的”。
白宇玄说完偷偷瞄了一眼汤金玉,只见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安之色。
“刀法造诣高深,武艺高强,功力深厚,能在青砖之上踏出一指深的脚印,天底下除了云刀门掌门崔成君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做到了,正巧他老人家左腿不便,留下的脚印正好是右深左浅!”
白宇玄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汤金玉,当初在当铺看到那双脚印,他终于明白当初袁守义为什么眼神复杂地看苗笑婷,因为他已经怀疑凶手是苗笑婷的恩师崔成君。
第六十四章 恶斗
“我师父不是凶手,他老人家跟刘丹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他呢!”汤金玉朝白宇玄走近两步大声问道。
“我只说那脚印应该是崔掌门留下的,没说刘丹是他杀的啊!”
白宇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然后背着手,冲面前的陈光和汤金玉说道“根据打更人的说法,当夜那只白狐是从晋安当的屋顶破瓦而逃,可是我在晋安当的后窗上发现了白狐的毛发,如果那只白狐真的是破窗而逃,那么后窗上遗留的白狐毛发该作何解释”
“那会不会是打更的说谎呢”陈光背靠房门淡淡地说道。
白宇玄摇了摇头“我来之前专程去找到那个打更人,他说那晚白狐的确是撞破屋顶逃走的,他一个打更的没必要撒谎,如此一来只能说明一点,晋安当出现过两只白狐!”
见陈光和汤金玉依然面无表情,白宇玄继续道“我看刺史大人和汤捕头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啊!”
“白大人的话让我们都万分惊讶,只是那只多出来的白狐从哪来的”陈光口气生硬地问。
“白某有个大胆推测,那个从后窗逃走的白狐才是杀死刘丹的真凶,在晋安当留下打斗痕迹的崔掌门和从屋顶逃走的白狐并不是凶手”。
“那只是推测,白大人可有证据”
陈光昂起头凝视坐在自己书桌上的年轻嘲风卫。
“有!两位听说过血玉么!”
白宇玄故意太高了声调,冲面前二人大声说,听到血玉二字,陈光和汤金玉的眼角均微微一颤。
“凶手杀我冥捕司之人,其目的是想抢夺一枚神秘的血玉,昨夜我刚得到那块血玉便被伪装成白狐的凶手袭击,危急时刻为了保命,我只好将血玉扔给了凶手,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我当时偷偷在血玉的表面上留下一种特殊的药水,人手在接触那药水六个时辰后会发出诡异的绿光而且永远也洗不掉,现在距离昨晚已经快满六个时辰,到时候只要看谁的手在夜里发出绿光,就能知道那杀人的真凶到底是谁!”
白宇玄双眼死死盯着将手放在身后的陈光和汤金玉,然后伸出手,一脸轻松道“不知两位是否愿意将手伸出来让在下看看”
陈光和汤金玉眉头紧皱,背在身后的双手纷纷捏紧成拳,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朝白宇玄迈出脚步,恐怖的杀意顿时在封闭的书房散布开来。
“汤捕头!”
白宇玄突然冲汤金玉一声大喝。
“我知道你加入他们是被人要挟,因为一旦你稍有不从,他们就会将清河崔氏曾经秘密向前太子李建成效忠的事捅出来,你害怕皇上知道此事后,龙颜大怒之下将整个崔氏一族满门抄斩,才被迫屈服于他们,但白某有办法能让崔掌门和崔氏一族从这个事里抽身而去,你若是杀了我,你师父和云刀门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别听他胡说!只有杀了他才能将一切遮掩过去!”陈光恶狠狠地冲汤金玉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师父和云刀门平安无事!”表情阴晴不定的汤金玉捏紧双拳,冲白宇玄大喊。
白宇玄右手握住跨在腰间的长剑高声道“因为只有我能证明崔掌门的清白,也只有我能说服皇上赦免整个清河崔氏和云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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