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迟迟
二宝说:“没有了!”
太微笑了一下:“我不信。”
二宝揉搓着手里的帽子。
“天要黑了。”太微缓缓说道。
二宝闻言终于开了口:“听说是复**的人带走了尸体。”
小乞儿们有自己的路线,还有自己的消息。
二宝继续道:“我的确没有瞧见,但我听说了。”
太微把手里的铜板放到了他黑漆漆的手掌心里,又掏出钱袋,把里头剩下的也都哗啦啦倒在了他手里。
二宝有些吃惊,双手并在一起,接了一捧的钱:“不是只给两个铜板吗”
太微笑而不语。
二宝眼珠子一转,立即道:“您给我留个信!以后有差事,我再给您办!保管办得妥妥当当的!”
“你每天都在这”太微问了一句。
二宝用力点了两下头,又摇了摇头:“倒不是每天都在。”
小乞儿们并没有自己的地盘,若是有人占了这块地方,他们就不定能来。
太微过去也接触过二宝这样的孩子,一听便明白了他话里意思,略一思忖后道:“既这样,那我回头若要寻你,便在这树上留个印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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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六月飞雪
无邪扑过去:“主子!‘内急’这事儿是祁五姑娘的原话!千真万确不是小的胡诌的!”
薛怀刃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嗯。”
“您不派人去找找”无邪见状有些发怔。
人好端端的没了,总不对劲。
无邪道:“会不会是复的人认出了五姑娘的身份,悄悄将人抓走了”
他胡乱揣测着,咬牙道:“靖宁伯能叫五姑娘来陪帝姬,那她平日定然得宠。复见今日奈何不了出嫁的三姑娘,便动了五姑娘的心思,一定是这样!”
边上的斩厄闻言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无邪瞧见,立即沉声问道:“不对”
斩厄眨了眨眼睛:“复的人怎么知道五姑娘就一定会内急”
如果没有“内急”那桩事,无邪便不会和祁太微分开。
斩厄道:“是你丢了人,不要冤枉复。”
无邪火冒三丈,气的磨牙:“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斩厄道:“你丢人。”
“……”无邪抽出一支箭,拉开了弓。
薛怀刃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好了。”
无邪转头看向他:“主子,这事儿怎么办”
人丢了,总要找回来。
可他回来将事情说了以后,自家主子脸上却一点端倪也看不出,并没有要发火的意思。他再仔细看看,也看不出什么着急来。
就好像……好像他把人弄丢的事,原就在预料之中……
“主子”
薛怀刃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子,闻声回头道:“这个时辰了,如果人还未回到靖宁伯府,不会一点动静没有。”
无邪愣了一下:“您是说,祁五姑娘已经回府了”
薛怀刃微微一笑,将窗子关上。
无邪犹难相信:“可是,她是怎么不见的”
薛怀刃不答,只淡笑道:“让人备马。”
“您要去靖宁伯府”无邪反应了过来,又想起自己和斩厄早前瞧见的那一幕,自家主子和那位祁姑娘,今日远不是第一次见。
这二人之间,保不齐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无邪心头疑窦丛生,只听得自家主子说,“斩厄留下,你随我一道去。”
无邪闻言一激灵,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有些不敢去。
若不是复,那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明明一直守在巷口!
可主子发了话,岂容他不去。
趁着暮色,二人去了靖宁伯府。
靖宁伯府门口的灯笼仍是一片喜气洋洋的颜色,昏暗中,看起来愈发得明亮喜庆。
今日迎亲路上,虽然遭遇了复,但万幸无人伤亡,一切都好。
如今人进了永定侯府,想必复也不会再次动手。
薛怀刃走在靖宁伯府的长廊上,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自己先前收到的那封信报。
城门口的尸体,已经挂了很多天。
因为天气炎热,那具尸体已经全无样子。
便是他义父,也已经不再关心。
那样子,不过就是一团腐肉,还有谁要
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过了一定时间,便很难再盯着一件事看。
谁知到了这样的时候,复却出手了。
为了一团烂肉,甘冒大险,声东击西,埋伏永定侯府迎亲的队伍。
薛怀刃眸色沉沉地望着夜色下幽深的长廊。
进了花厅,太微已经候在那。
祁远章也在。
父女俩一人一把椅子坐在那,一个低着头在吃茶,像是烫,呼呼吹着气;一个歪坐在那,微微蹙着眉,好像不耐烦。
听见他进门的脚步声,俩人一齐定睛朝他看来,一个坐正了身子,一个放下了茶盏。
“薛指挥使!”祁远章笑着站起身,迎上来,一面让人上茶,“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其实天色才黑,离深夜还很远。
但祁远章这般说了,薛怀刃也就不说什么,只在太微对面落了座,笑说一句:“不是什么大事。”
祁远章坐了回去,看见无邪立在薛怀刃身后
第121章 为什么撒谎
无邪目瞪口呆,反驳的话尽数堵在了喉咙里。
眼前的少女涨红着脸,伸出细白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嘴里不断地道——“大胆”、“放肆”、“混账东西”……
竟是一口气不停歇地将他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这要是换了往常,无邪早一箭将她钉在了墙上。可偏偏,骂他的人,是靖宁伯的女儿,如今又是当着靖宁伯的眼皮子底下。他就是想杀人,也得另外挑个日子。
无邪气急败坏地想着,用力磨了两下后槽牙。
这时候,祁远章忽然把手里的茶杯一下掼在了地上。“啪嗒”一声,白瓷开了花,片片狰狞,片片狼狈。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可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薛指挥使,您的人未免放肆了些。”
无邪闻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
老子明明说的全他娘是真话,怎么就成放肆了
更何况,他就是放肆了又怎么样
无邪气得要七窍生烟。
这人怎么看起来娇娇俏俏,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撒起谎来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望向了薛怀刃。
薛怀刃却是一副泰然模样,见祁远章父女俩发火也不甚在意,只是问:“五姑娘的意思,是说无邪在撒谎”
无邪听着这话,心道不管怎样,主子总是信我的吧一面用眼角余光死死地盯着太微不放。
可他眼里的杀意显然不够浓烈。
他盯着看了半天,也未见对方脸上有丝毫变化。
太微那张脸上,眼角眉梢都挂着“恼火”两个字。她语气羞愤地反问了句:“薛指挥使的意思,是说我在撒谎”
一模一样的话,换个人,丢了回去。
她虽未回答,可其中含义,已经一目了然。
无邪站不住了。不行!他今日要不打死她,今后还怎么做人可他还来不及动手,就听见太微两眼泪汪汪又地说了一句:“爹爹,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女儿今后还如何做人……”
他娘的!
无邪差点咬碎了牙。
他长腿一迈,就要越过椅子上前去掐死她。
然而薛怀刃像是后脑勺生了眼睛,明明没有转头看他,也知他的心思。他屈指在桌上轻轻一叩,低低唤了一声:“无邪。”
无邪便只好深呼吸着将脚缩了回来。
夜风不断地从窗缝钻进来,可不管那风怎么吹,都吹不散他心头怒火。
眼瞧着,祁远章又摔了一只杯子。
不过这只杯子是空的,摔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竟然没有碎。祁远章似是不满意,弯下腰一把将杯子捡回去,又摔了一遍。
这一回,杯子碎了。
地上的碎片更多,更狼藉。
他忿忿地道:“薛指挥使,今日这事,你若不给个说法,怕是不妥!”
薛怀刃没言语。
无邪忍不住了,冷笑一声道:“靖宁伯说笑,什么说法我平白无故地扯这样的谎做什么纵是真要扯谎,我不能扯个别的”
他随便胡诌两个,也比这个说法更像是真的!
只是他老实本分,说了该死的真话。
无邪冷笑连连,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太微。
太微掩面哭了起来:“说的是,你平白无故扯这样的谎,怕是根本就没有将靖宁伯府放在眼里,拿我当个乐子取笑呢。”
她小声啜泣着,眼睛红红,委屈极了。
无邪骤不及防,没有料到她会哭,一时间乱了阵脚。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碰上这么一出戏。他嘴角翕动,想要驳斥,可叫她眼泪一比,什么话都仿佛是垂死挣扎。
难不成,他也要哭一场无邪双眉紧皱,背上冒出了冷汗。
对面羞愤大哭的少女猛然一扭头,转身
第122章英俊潇洒
太微背身冲着他,并不回头,只笑了下道:“父亲就这般不信女儿”
祁远章从鼻子里发出了个音——“哼”。
声音很轻,但其中意味十分清楚。太微终于转过身,望向了他:“撒谎不过是无奈之举。”
祁远章挑起了一道眉,微微歪着头,抖了抖身上的花袍子:“无奈你怎么就无奈了好端端地冤枉人家,你倒还无奈上了。”
太微在夜幕下微笑起来,轻声道:“我若不撒谎,那今日这事,您说该如何了结”
祁远章目视着她,眉头微微一皱,敛起了凤目。太微的话,虽然不中听,但说的并没有错。如果她今日应下了无邪的话,承认无邪所言非虚,那她就必须解释她是如何不见的。
祁远章先前便已参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附和着她的话,佯装生气。
可如今,四下无人,只他们父女俩坐在廊下。
祁远章冷冷地笑了一声。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薛怀刃手下的人,必然是有本事的,他说那条巷子只有一个出口,他一直守在那,你却仍然不见了,那么你是怎么脱身的”
“飞天还是遁地”祁远章屈指轻轻敲击着栏杆,“你既不是神仙,自然不能飞天也不能遁地,那你是怎么不见的那条巷子,有另外的出口”
太微笑了笑,摇头道:“没有,那条巷子的确只一个出口。”
只是对她来说,不止一个罢了。
她望着父亲,神色漫然地摇了摇手中扇子。
夏夜里,纵然有风驱散了白日酷热,却仍然不够凉快。
祁远章咳嗽了两声。
太微继续道:“我翻墙溜的。”
瞧他的模样,她今夜若是不答,早晚还要被他揪着再问上一遍。
“墙不算高。”太微伸手比划了下,比巷子两旁的高墙矮了不少,“喏,不过如此。那个叫无邪的,是想着我一个伯府千金,怕是平日连自己用腿走路的时候也少,料想我不会翻墙,才觉得奇怪,这人怎么不见了。”
她一脸正色道:“我先前去寻您,原就是想告诉您这件事,但哪里想到,他们来得这般快。”
太微以为今天这样的日子,薛怀刃定然不得空来管她的琐事,没想到他还亲自上了门。
“我本无意瞒您。”太微眉眼一弯,露出了少女姿态。
祁远章见她一副认错服软模样,倒是比先前生气了些。
她口气硬邦邦,态度冷冰冰不耐烦,才像是真,如今这样,倒浑身上下皆透着个“假”字。
祁远章道:“你溜了以后,做什么去了”
太微从栏杆上一跃而下,轻轻落在了地上,跺跺脚让皱着的裙摆自然垂落,而后道:“难得出门一趟,我胡乱逛了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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