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面前的墨修帝君和老君,云裳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云裳昨儿个就计划好了,今天早上要一大早就先趁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先行偷偷的。
于是,她特意赶天一亮的时候就起来了,悄悄摸摸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门,一路上,走的那叫一个鬼鬼祟祟,哦不,应该是说小心翼翼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其实也不能说,因为现在这整个“归一殿”里面,除了她暂且住着,也就只有它的主人墨修帝君和不知缘何一直寄住在这里的晨奕了。
所以说,她主要防备的其实只有晨奕一个人,于是,她就这么一路挪着步子,好不容易,摸到了“归一殿”的大门了,结果,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直接吓得她差点儿没摔到地上去。
墨修帝君凉凉的声音突然间从身后传来“云姑娘,你住在这里这么久的时间了,这应该是你起得最早的一次了吧,也不知道你今个儿起得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去做些什么呀?”
云裳这才刚触摸到大门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个惊吓“哎呦我的妈呀!”
“谁呀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云裳骂骂咧咧的甫一回头,这刚刚受惊的小心灵,还没好呢,就再次受到了暴击。
墨修帝君和老君就站在她的面前,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演。
云裳都快绝望了,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老君站在墨修帝君的身边,其实也很是想不通,昨天两人从云裳那里离开之后,墨修帝君就让他先离开了,也没有说些什么。
但是就在一大早的时候,突然给他直接传来了一道音讯,让他立刻马上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还没有睡醒呢,但是早年间跟随墨修帝君征战四方的时候,比这更加离谱的要求他都见识过了,这个比起那些也着实是算不了什么,于是,吐槽了那么一下下,他还是快马加鞭地穿好衣服,赶了过来。
但是,愈发没有想到地是,墨修帝君让他过来,也并没有告诉他是要去做什么事情,就直接告诉了他一个字“等!”
好吧,对于他这种早已折服于墨修帝君地英明神武之下的人,别说是干其他的事情了,不就是等嘛,那就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于是,他起了个大早,就过来干等着了,虽说是他感觉这没什么,但是这么一直等着,也着实是有一些无聊了。
幸运的是,两人也没有等多久,就在刚才,墨修帝君收拾起手里拿着的书卷,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他道“人来了,我们走吧。”
没有过多的解释,墨修帝君就一马当先的出去了,他只好一脸懵的跟在了帝君的身后,然后两人就一路走到了“归一殿”的大门口,之后,呈现在两人眼底的就是云裳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悄悄地往外溜地样子,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了似的。
老君看到了,低声询问道“帝君,需不需要我出去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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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
老君想着,既然帝君特意等了这么长时间,偏偏要选在这个时间出来堵在这里,那必然就是在堵云裳这个小丫头片子了。
所以,此时由他出面去将这小丫头拦截下来,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是,也不知道墨修帝君今天是怎么想的,听到他的请求之后,非但没有同意,还竖起指头放在嘴唇间道“嘘—不要出声知不知道!”
刹那间,老君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这是肿么了,眼前这人还是不是他们高高在上,不惹一丝世俗界的尘埃的墨修帝君了,居然还学会偷窥了,他究竟知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一点儿也不符合他高大上的人设啊,不过,当老君再一想到即便他把眼前的所见所闻说出去,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这么一想,老君更觉得自己内心里的信仰处于崩塌的边缘了。
就在老君还在心里暗自思索的时候,外面的云裳也已然怀着满心的喜悦将自己不安分的小爪子放到了“归一殿”的大门上。
结果,世事总是如此的不尽如人意,云裳本以为自己总算可以安安全全,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就这么溜出去了。
唉~
从回忆里抽出身来的云裳对着面前的墨修帝君以及老君,那叫一个怅然若失啊。
而老君呢,则是眼瞅着自家帝君这么作恶,明明一开始就可以出来喊住人家的嘛,偏生的那会儿子不喊,就非要等到人家小姑娘满含着期望即将要成功的那一刻才出来将人家从成功的边缘拽下来,简直不要太过分。
不过,老君是非常可以理解墨修帝君这个心理的,因为在过往那些岁月纷飞的日子里,旁边的这个男人就是凭借着如此的性格,将那一个个对手打击到不要不要的,不仅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打败,甚至于还一个又一个的将他们的希望扼杀。
所以,在那些崇拜墨修帝君的人眼里,评价他的言语,往往都是什么“战神”,“太厉害了”,“棒极了”之类的,而在那些他的手下败将的眼中,对他的评价,却是与之相反的“大魔王”,“恐怖制造者”,“至极”······
虽然吧,他是墨修帝君的人,但是不可否认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很多时候,连他这个自己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将他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个来回,但是这些想法他也只敢在心底里面偷偷的想一想罢了,哪里敢真的当着这位面儿说,要真说了,他敢打一万个保证,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旁边儿这位的脾气,他可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哪里有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好,那是绝对绝对再可怕不过的了。
就拿现在来说吧,老君真的是在心底给云裳这小丫头点了无数根的蜡烛。
云裳呢,转过身来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了,她怎么都想不通,这墨修帝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再说了,昨儿个他不是一早就离开了么,怎么会知道她今天就要离开的打算啊,还特意在这里堵她,啊!真的是太倒霉了。
可是,我们连肠子都黑到一定境界的墨修帝君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云裳了呢。
他似是猜到了云裳的心理一般,开口说道“别想那么多,我和老君只是刚刚好路过这里罢了,并非是因你而来!”
听到这话的老君呢,则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帝君,您可真敢说!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是日益见长啊,比起那会儿子来,这不知道是增长了多功力,您要说不是特意赶过来的,那一大清早把我喊过来,还让o干站着等了老半天的人也不知道是谁,等候到人小姑娘了,立刻就把我拉过来的人,又不知道是哪一个?
可是,有些真话是注定不可以说出来的,所以,老君也只能够在心底里吐槽一两句了,怎么敢把这话当着墨修帝君的面就说出来呢,那不就是相当于光明正大的打墨修帝君的脸了。
不知道别人敢不敢,反正他老君是不敢的,说到底,他还是很惜命的人,于是,他只能够咽了咽口水,将目睹子的话给咽了回去。
云裳呢,自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她还以为事情就像是墨修帝君说的那样子嘞,傻不拉几的请求到“所以,墨修帝君,老君,你们不是因为我来的,所以,我能不能够先行离开啊,你们忙你们的,咱们互不打扰哈!”
“唉~”见云裳如此一副天真的模样,老君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太傻了,真的是太傻了,怎么墨修帝君说什么瞎话,她都信呢?
结果,换来的是墨修帝君一个隐晦的代表着威胁的眼神。
老君甫一接受到这个眼神,立马就恢复到了仿若木头人一样的状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别问问我!
云裳呢,则是压根都没有察觉到老君刚才那一声叹气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依然是挺着一副晶晶亮的眼睛望着墨修帝君,而那双蠢蠢欲动的小爪子,则是再次探到了“归一殿”的大门上,看那样子,似乎是但凡墨修帝君一点头同意,她就能眨眼间就冲出大门去。
此时的云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想让晨奕发现自己的行踪,而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还是单纯的不想继续面对眼前这个明明脸上带着笑容,却让人一点儿都看不出一丝一毫他内心想法的男人。
这下子,云裳才反应过来,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一开始,她以为她其实可以看懂他,但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她其实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他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但心里或许在算计着一些什么,他脸上透露着怒意,但心里未尝不是对一切都感到无所谓。
而就如同此刻一般,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这便更加让人无从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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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面
也不等云裳再多想一些什么,面前的墨修帝君就继续开口说道“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嗯?”云裳疑惑了她误会什么了?难道不应就是这么样的么?她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只不过是恰巧在这样一个早晨,恰巧在“归一殿”的大门前相遇的仅仅只是熟悉的人么,让她再仔细的想一想,之后发生的情节,难道不应该就是她先行该干嘛干嘛去,然后墨修帝君和老君两人去做本来打算做的事情。
但是,事实证明,一切的一切也只是她自己一个人想多了,现实往往总是来得如此的出其不意。
云裳满含疑问的问道“所以,帝君大人,我究竟误会了一些什么呢?”
看到眼前这小姑娘一脸不解迷茫的样子,墨修帝君不由得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轻轻的动荡了几分,犹如本来寂静无波的水面上,突然间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霎时间惊起了层层涟漪,回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细细的波纹。
这些对于旁人来说或许不值一提,但是你要清楚,这位可是墨修帝君啊,是那位曾经被天界掌管姻缘劫数的神祗,断言为天生比起旁人来说缺少了情爱之人。
墨修帝君仍然记得当初听到这一断言的时候,他的心里毫无波澜,尽管旁人都为他感到惋惜,毕竟,他在大家心里是那样完美无缺的存在,可是,不知道怎的,偏生在情爱这一方面,出现了短板,但是,不得不说,或许正是由于这一瑕疵的存在,导致他更添了几分凛然于世人的不可亵渎之感,显得愈发的高高在上了。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这一少女时,屡次出现的不受掌控的感觉,使得这位多年来无欲无求的战神,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心动”的感脚,虽然只是细微的懵懂吧,但仅仅只是这样,说出去恐怕也会惊掉一地众人的眼珠子吧。
幸好,我们的墨修帝君高高在上惯了,也没有任何想要和旁人分享自己内心想法的不良嗜好,因此,暂且,众人的眼珠子还好好的保存在自己的眼眶内。
努力的忽视掉自己内心想法的墨修帝君,仗着旁人压根不会有那个能力敢于窥视他的内心,装作毫不在意地样子开口说道“你误会的事情便是,即便我和老君不是为了你特意赶过来这里,但是既然已经遇到了,那便是注定的相遇,我们修炼之人,向来讲究的是因缘际会,这一点,你不会不清楚吧,因此,遇到了,那便是缘分,我和老君,又岂会对你视若无睹?”
听到这番话,老君心里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去了我去,这话说的,他一个老人,都快要替他脸红死了,明明就是特意为人家赶过来的,硬生生的被他说成是“偶遇”便罢了,他也就忍了,可是你听听他现下这番言论,明摆着就是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这世上怕是在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如同墨修帝君这般将这样子恶俗的话说的如此的“高大上”了。
云丫头,这你还能忍?老君忍不住在心底里替云裳起义了。
事实上,直到现在,若是云裳还不明白,这位旁人眼中圣洁无比,遗世独立的墨修帝君方才欺骗了她,现在还在不遗余力的欺骗她,她就不是单纯,是“愚蠢之极”了。
不过,碍于对方帝君的身份,这份怒气也是不好当场发作,云裳生平活了这么多年,在过往的日子里,还没有哪个人敢如此不要脸的欺骗她呢,简直是把她当作可以随意欺骗逗弄的“玩物”一般,霎时间,云裳感觉自己的心里升起了无名的悲伤之感。
这些人,无非就是仗着她出逃于花境圣地,再没了往日的尊容与地位,所以,便认为她真的软弱可欺了么?所以,便可以随意的折辱她了么?
若是—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没有离开花境圣地,没有离开圣女大人的身边,那么,一切就都不会是这样了。
连日来的一切,彻底摧毁了云裳心中的一道道防线,直至此刻,终于,最后一道防线也在这样的状况下崩塌了,若说一开始云裳随着墨修帝君离开花境圣地,虽然有着被当时的状况所逼迫的原因,但是未尝没有云裳心里面对外界的渴望之情在作祟。
因着,多年来,在花境圣地成长着,在花境圣女和众人的悉心呵护之下,云裳对于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所以,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鬼使神差之下,再加上情况紧急,云裳一个机灵便答应了下来。
紧接着,天界与花境圣地截然不同的一切再次深深的冲击了这位花境小女殿的内心,渐渐的,便忘记了花境圣地的一切,沉浸在了天界的一切当中。
直至在“双阁”的密室当中,发生的一切,濒临死亡的绝望,绝处逢生的冲击。
再加上,回到“归一殿”之后,这么长时间以来远离花境圣地的那一种对于故土的深深的思念,牵绊之情的作祟。
还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缓解这份眷恋之情时,便突如其来的接收到关于花境圣地的突发状况,圣女受伤的消息的冲击。
最后,便是此时墨修帝君的戏弄。
······
连日来的种种,全部都重重地压在云裳地身上,在加上,她又不是那种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和旁人诉说地性格,所以,堆积之下,非但没有随着时间地推移而有所减少,反倒是在心里地沉重与不适之下,使得这份感觉愈发地深厚了。
于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所有的一切,终于都爆炸了,云裳想着,不管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本来她想要选择一个人默默地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地地方,一个人独自默默地消化这些地情绪,但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发生眼下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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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盘
如此一来,她之前所作的种种—隐忍,克制,全部都被打破了,犹如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的,明明她也不想这样的,明明她一点儿都不愿意给旁人添加任何的麻烦,可是,不管她做什么,最后的最后,一切终归还是回到了原点。
此时的云裳,深觉自她诞生之日起,从来都没有像此刻一般感到无力,软弱,过去的日子里,她也曾经听人谈起过,一个人的一生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大的,虽然活着的时候,一个人和另外的人所经历的一切往往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广而谈之,却终归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