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将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二爷的烟袋
陆元子抿着唇犹豫着,其实她对于开药还是有些手怯的,如果是妇方药她倒是能开得出来。
可是不知为何,她现在对于李木杨的话也不敢有一丝反驳了,只好硬着头皮写下了药单。
只是刚写到一半,苏敬凑到身边看着,却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吓得陆元子一哆嗦。
苏敬咧嘴道:“陆小姐,上哪去买龟板啊还有天麻,你以为这是你陆家啊,这些药就可以花去半根金条了...”
苏敬的语气带着嘲讽。
陆元子咬了咬嘴唇,委屈的看向苏敬:“是李医师说不考虑钱的...”
如果在平时苏敬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早就立眼睛了,可是在医药上,苏敬就是她的前辈。
“不考虑钱呵,”苏敬又是苦笑,“就算不考虑钱,那么,这是啥你以为你是御医啊,连牛黄都敢开,一颗牛黄千两黄金啊!你想要陆家倾家荡产啊怕是也不够吧!”
苏敬的话尖酸刻薄,但也不是胡说的,陆元子抿了抿唇,有些委屈道:“可是...可是那里有个孩子持续高热,我担心发生惊厥啊,方书上也说了牛黄可做应急药物...”
“当然了,谁都知道牛黄最好用,我从出生到现在就见过一次牛黄,你随手就开出牛黄...”苏敬摇摇头,也不往下说了,好笑的看向李木杨。
李木杨揉了揉额头,他是说过不考虑钱,也是因为他对于现在的药价不了解,听得苏敬的话语也能猜出陆元子列的单子不是小数目了,也看出来了,陆元子对于这些病症也只能纸上谈兵,只知道医书上如何如何,却不考虑实际市场上的情况。
而苏敬这种嚣张的语气也让他很不舒服,却也得忍着,诚恳的道:“苏药师,要么,麻烦你来写单子”
“哈!”苏敬一偏头,“我可不是悲田坊的药师。”
“那你就少说风凉话!”
李木杨一改和善的神态,指着苏敬的头吼了一声,若不是现在还属于开会期间,他真想去揍苏敬一顿。
“龟板可以用牡蛎和山茱萸替代,天麻换成钩藤...”一旁许医工低声说了两句,又忍了回去。
“嗯,许医工来写吧。”李木杨将笔和纸移到许医工面前。
许医工想了想道:“小儿的一些病症需要牛黄时也可以用酸枣仁和地黄代替,可以备一些地黄,只是地黄也很贵。”
“地黄必须买,牛黄我来想办法,别的你就写吧。”李木杨鼓励道。
苏敬在一旁又是哈的一声嘲笑。
李木杨懒得理他,他也明白了,这个苏敬就是来看热闹的。
许医工提笔写了药单,不一会儿苏敬又凑到身边去看。
“苏药师,你就别捣乱了好不好”李木杨不耐烦道。
苏敬俯在许医工身旁,看了一会,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许医工,要不你来给我当医工吧肯定比在这里赚的多!”
“苏敬,滚出悲田坊!”李木杨终于忍无可忍了,抄起茶杯就要砸去。
苏敬哈哈一笑,撒腿跑了,跑到院中还做出个骑马的姿势,像个调皮的孩子。
也不知道他高的哪门子兴。
。。。。。。
药单开完,阿古驾着马车带着陆元子和芸儿就去买药了,他们只需将药单交到某个药房,药房自然就会把药送来,所以也不用带力工。
李木杨起草了一份悲田坊的规矩,大体上也就是不许打架斗殴,听从医嘱之类的,同时还会定制患者服装,统一服装保持个人卫生和病房卫生。
李木杨宣读完制度,便重新安排病房,根据病情分类,主要分为内科,外科,妇幼科,重症科,传染科,没有病的孤寡老人另外安排在养老的房间。
悲人们按照安排进入了各自的房间,几乎每个房间都住着4-6人,最后还有十二人没有安排住处,而另外还剩了五间房。
那十二人微微面露喜色,心里有些庆幸,这么说他们住的房间人数会很少,论谁都不愿意和很多人挤在一间屋子,尤其是和那些病情很重的人...
或许是想到“病情”二字时,大家相互看了看,随后便意识到了什么,刚刚还有些窃喜的表情都微微凝滞了一下。
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位李医师。
李木杨低头看着本子迟迟不说话,似乎就是在给他们相互观望的时间,片刻之后,将本子合上,道:
“你们根本没病,而且年纪都在20-50岁之间,不符合施悲田范畴,所以还请离开悲田坊...”
果然此话一出那些人便如同炸了锅似的,想要反驳,李木杨也没给他们反驳的机会,又道:
“不过,如果非要留在悲田坊也可以,但是你们要做义工,这个义字是义薄云天的义字,也可以理解成劳役的役,也就是说你们需要照顾病人和做
第093章 夜
临近傍晚,谭五驾着马车将陆元子和芸儿送回了陆家。
陆元子与父亲请过安后便向小院走去,也没有跟父亲讲述悲田坊里的事情包括早上被打劫的事都没有说,她知道谭五一定会说的。
再有她现在很是疲惫,忙碌了一天,很想快些回到闺房好好的睡上一觉。
然而,闺房内的一幕让她松懈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只见屋内书籍药品散落一地,元千娇的头搭在食案上,头发蓬乱的垂下,双臂也是无力的下垂,一条腿萎在身下,另一条腿撇向一边,犹如死尸。
芸儿惊恐的捂住嘴,险些喊叫出来。
陆元子也是吓的够呛,但很快明白了什么,无奈的摇头:“好啦,知道你饿了一天了,这就给你弄吃的去。”
随后朝芸儿挥了挥手,便走向那具“死尸”。
芸儿这才咧嘴瞪眼跺脚,又嘟着小嘴出去了。
“你那老爹一整天都没出去过,害得我都不敢去偷吃的,我可是病人啊。”委屈的声音从那散乱的头发中传出。
陆元子莞尔一笑,坐在旁边,单臂倚在案几上,另一只手抚摸着元千娇的长发:
“我也累坏了,悲田坊太多悲人了,还有一些不听话的呢。”
“那你也愿意去,明天不许去了,在家陪我!”元千娇抬起头,发丝贴着脸颊,像似被冷落的怨妇。
“不行,他那很忙的,而且我也想跟他学学医术的,我觉得他一定有更厉害的医术...”
“学什么医术啊,你爹都回来了,嫁给他不就得了。”元千娇翻着白眼,噘着嘴似乎很不想陆元子出嫁似的。
陆元子扶着下巴,微微蹙了蹙眉,她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几日父亲对于婚事也绝口不提,这不像父亲的性格。
而谭五对李木杨也完全变了态度,以前总是一种防备的眼神看着李木杨,而现在就是言听计从了,而且似乎还很怕做得不够好似的。
陆元子想了一会也想不明白,愣了片刻之后,目光一亮道:
“对了,要么你也去悲田坊吧,你去当无家可归的悲人好了...”
“干嘛这就要轰赶我啦,让我给你腾地方是吧陆元子,我要杀了你!”
元千娇猛然起身,姐妹二人揉作一团,虽然元千娇伤未痊愈,陆元子也不是她的对手,很快就被元千娇骑在了背上,对着她的屁股一顿拍。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院中落下一片金黄。
陆家后院,谭五将一天当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汇报给杨侗以及陆士季。
杨侗听完愣了一会,找出话里的关键问道:“就是说王世辩和单雄信都去送礼了”
谭五应是。
“他们和大哥关系真的那么好”
“李公子于他们的子女有救命之恩。”
杨侗挠了挠头,随后道:“不对啊,不对,陆公,你说我大哥是不是卧薪尝胆,意图复我大隋啊”
陆士季低头道:“卑职不敢揣测,只是,卑职觉得李公子的性子很像元德太子。”
元德太子也就是杨广的长子杨昭,杨侗和李木杨的父亲,杨昭性格善良,待人和蔼,注重亲情。
“不不不,”杨侗连连摇头,“像我皇爷爷才对,这叫运筹帷幄啊,你想啊,咱们总说想要东山再起,可是咱们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啊,正像大哥说的那样,这五百死士怎么打得过王世充的十万大军啊,所以啊,大哥这是另辟蹊径啊!”
陆士季一脸黑线的跪着。
杨侗越说越兴奋,竟然站了起来,舞动起双臂,看向屋外的夕阳,在他眼中,变成了曙光。
。。。。。。
悲田坊一般都会安排一个医工值夜,许医工是外地人在洛阳城没有家,所以天天都住在悲田坊,这样刘医工每晚就可以回家去住。
而这一晚,李木杨将刘医工也留了下来,因为下午买的药比较多,需要清点入库,有的草药还需分割入库,所以这二人就忙活到很晚。
李木杨则在正堂挑着油灯画图纸,他要对悲田坊进行改造,比如今天设的传染科只是临时的,后院有几间闲置的房子他要利用起来,改造一番将那里变成传染病房,还要另外设置手术室,急救室,实验室,再有就是教室,他要收徒,在这个世界他终究要以西医为主,那么他就需要帮手,很多手术都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
再有,悲田坊也要创收,将悲田坊变成一所医院,医院的创收基本上就是两种,一是诊病,二是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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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丢了一个女病人
李木杨睡的很晚,一大早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
推开房门便见许医工在院子中大喊大叫着,每个屋乱跑着,嘴里听不清在喊着什么,似乎还带着哭腔。
李木杨看到是许医工便郁闷的叹气,这可真是个事儿妈啊。
刘医工前来汇报,原来是悲田坊丢了一个女病人,而这个女病人跟许医工相识,从刘医工的话语里听得出来,不是一般的相识,应该是相好的意思。
“崔雪,你在哪啊别吓我,你出来啊...”
哀嚎声在悲田坊上空缭绕着,悲人们纷纷走出房门,或站或坐,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许医工,他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叫崔雪的女孩丢了,或者说是走了,但肯定不是死了,因为收尸女没来过。
而崔雪与许医工的关系大家都知道,郎有情妾有意,只是都明白崔雪为什么不辞而别。
以至于让这个大男人鼻涕一把泪一把,跪在院子中间竟然哭了起来。
李木杨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无语的看着他。
悲田坊本来就不是监狱,病人愿走愿留从来都没人管,所以李木杨倒也不在意丢个人。
只是过了一会儿,许医工似乎想起什么事,转头就对李木杨大吼起来:“都怪你,是你逼走了崔雪,你就是个刽子手,她若死了,我和你拼命...李木杨,她只是个弱女子,你怎能这么对她啊”
李木杨歪了歪头,听得云里雾里的。
此时,陆元子和芸儿刚进悲田坊,恰好听到了许医工的这句话。
芸儿咧咧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这话音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陆元子也是愕然的看向李木杨,好像在问你把谁怎么了
谭五则面不改色,低着头站到了许医工的身边,在他心里,已经将李木杨当成了自己的主子,不论李木杨做了什么,只要有人威胁到李木杨他就会出手的。
李木杨摊了摊手,起身进屋道:“谭管家,把他带进来。”
李木杨坐在案前,翻开悲人档案,谭五几乎是把许医工扔进来的,刘医工在一旁安慰着许医工,许医工依然瞪着血红的眼睛,誓要与李木杨拼命的意思。
“你说那人叫什么名”李木杨翻着档案问。
许医工被谭管家按着,龇牙咧嘴瞪着李木杨。
刘医工道:“就是崔雪,外科一号病房。”
“崔雪心悸脉弱咽红,你却安排她住在外科,你懂得什么医术!”许医工气愤道。
李木杨看着崔雪的病案点头道:“许医工,首先你还没有理解我所说的外科是什么意思,其二,病人愿走愿留是她自己的事,悲田坊无权干涉。”
“不是这样的!”许医工急道,“崔雪病的很重,但她很坚强,她不愿意离开我,昨天是你三番五次的为难我,她是心疼我才主动离开这里的,就是你逼走了她,她若死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李木杨醒悟的点点头,笑道:“医患恋是吧,看来这次该绑你三天三夜了。”
“许医工,”刘医工急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嘛,将你和崔雪的事告诉李医师吧,说完咱们好想办法找崔雪啊!”
刘医工三番五次的劝说之下,许医工这才冷静下来,说起了他和崔雪的事。
许医工原本是河北定州疾患司的医师,与崔雪自小就相识,他们两情相悦,可是,只因许医工出身低微,崔家不同意这门婚事,后来窦建德自立为王,他就和崔雪借着战乱逃出定州,一路流浪到洛阳,许医工倾尽所有给甄维好处,想要在洛阳疾患司谋个差事,结果,甄维就将他打发到悲田坊做了医工,许医工本来是不想接受这份差事的,可是崔雪在逃亡的路上染了心疾,反复发作,思来想去,他和崔雪都
第095章 情感细腻的女子
悲田坊的身后就是洛河,河边已经有结冻的浮冰,而河中间依然水流滚动,大家赶到河边时不见崔雪的踪影,也没有任何来过的痕迹。
城内洛河堤岸十余里地,大家只好分成两路沿着河岸寻找,李木杨让刘医工和谭五以及芸儿沿河向东边找去,而他和陆元子以及许医工往上游找,也就是去天津桥的方向。
李木杨内心隐约有种感觉,崔雪如果还没跳河,那么在天津桥附近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那座桥实在太壮观,对于崔雪这种感情细腻的女孩来说,一定会选择一个可以追忆的地方,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将自己的人生过往回忆一遍,然后再结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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