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生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下无美人
等着王氏走了之后,廊下空旷下来,两道身影才从拐角的廊柱后面走了出来。
谢青阳小脸绷得紧紧的,瞪着谢青珩说道“大哥,你刚才干嘛拦着我”
谢青珩瞅了他一眼“不拦着你你想干什么”
谢青阳瞪大眼“当然是……”
“当然是跟大伯母吵上一架还是骂她几句”谢青珩接了他的话。
谢青阳被他一堵,顿时气圆了脸,半晌才气鼓鼓的说道“大哥你就不气吗”
“气啊。”
谢青珩淡声道。
王氏说那种话,一副算计精明的模样瞅着阮阮手中的那个爵位,谢青珩怎么能不气
特别是王氏不知道事情真相,便一副理所当然的觉得当初谢渊救了苏阮,苏阮住在谢家,她的东西便要归谢家所有,那爵位也要留在谢家的话,更是叫谢青珩生气。
苏阮从来就不欠谢家的,而且若不是她,谢家怕是早就招来滔天大祸,被人算计了好几次了。
不管于情于理,他们感激苏阮还来不及,怎能觊觎她手中东西
更何况他将苏阮当作亲妹妹,又怎能容忍王氏生出这般龌蹉心思来。
谢青阳听着谢青珩的话,忍不住道
“那你干什么还拦着我,我是不能骂她,可挤兑两句好歹也能让她忌惮点儿。”
“大哥你没听到她刚才走时的那话吗,什么把孙女儿变成孙媳妇儿,什么为着谢家着想,我看她就是瞧着大伯不如爹,想要给二哥挣份前程,拿苏阮来当了踏脚石了。”
“别胡说八道!”
谢青珩闻言斥了声“成安不是那种人。”
他沉着眼看着谢青阳说道
“成安早年便入了军伍,这几年一直跟着父亲在军中历练,以他的本事,就算不依靠府中将来成就也绝不会低。”
“我跟了太子,将来注定走的是文官之途,父亲在军中的积攒也要有人承接才行,那个人就是成安。”
谢青珩神色严厉说道
“我知道你气恼大伯母刚才的那些话,也气恼她算计阮阮,可是她是她,成安是成安,成安绝不会做任何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还有,成安虽然寡言少语,可是疼你不比我少,当初你在曹家惹了祸,你以为是谁去打断了曹家大朗的腿你以为是谁掀了斗鸡台的场子替你寻仇”
“我们谢家的孩子向来同气连枝,不准你随便胡乱臆测你二哥!”
谢青阳刚才那些话也不过是一时气愤之言,被谢青珩训斥了一通之后也是后悔,他张张嘴低声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我也不是故意说二哥的……”
“随口说说也不成。”
谢青珩直接说道
“兄弟之间的感情经不起任何猜忌怀疑,况且你随口说说,可落到旁人耳中却成了有心之言,你刚才的话要是让成安听到了,他会怎么想”
“要是成安也这么看你,你能开心”
谢青阳脸色羞赧,低声道“我知道错了。”
谢青珩见他认错,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上前并肩跟谢青阳站在一起说道“你也不小了,行事说话别总这么冲动。”
“大伯母那人虽然有点小心思,却也不敢做什么太过的事情,我会跟成安说一声,让他留意着些,只要成安自己不愿意,大伯母就算有再多心思也没辙,而且阮阮那边也没那么容易能被人算计的。”
谢青阳说道“那要跟祖母说一声吗”
谢青珩摇摇头“先别说了,祖母最见不得府里有人生歪心思,这事儿要是让祖母知道,她定会动怒,到时候大伯母那头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你要是担心阮阮,就去跟她说一声,她自己心里有数也会防备着,到时候就算大伯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谢青阳听着这话顿时跟炸毛了似得,退后一步大声道“谁担心她了!”
见谢青珩看着他。
谢青阳脸上涨红的急声解释道“我就是看不惯大伯母那些行径而已,怕她闹了乱子乱了咱们谢家,跟苏阮没什么关系,谁管她是死是活”
谢青珩挑挑眉“是吗”
“当然是!”
谢青阳对着谢青珩眼底怀疑,跟火烧屁股似的顿时呆不住,被他盯得落荒而逃。
“我还约了赵三他们出去,我先走了!”
谢青珩忙大声喊了声“跑慢点,小心摔着,出去别惹事儿,晚间早点儿回来。”
“知道了!”
谢青阳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谢青珩瞧着自家那个蠢弟弟跟兔子似得跑的贼溜快的模样,只觉得哭笑不得。
。
第298章 求神拜佛
谢青珩只觉得谢青阳有时候蠢的厉害。
他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做贼心虚吗
他这么副模样,不在意才怪了。
谢青珩嘴角含着笑,眉眼间尽是松快模样,冷不防便听到有人出声。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棠溪从外面进来时,刚巧跟出去的谢青阳撞上。
他侧身避开了跟他打了声招呼叫了声“表哥”,就一溜烟没了影儿的谢青阳,抬头就见到谢青珩难得情绪外露,满脸笑意的模样。
沈棠溪说道:“这六跑什么,跟后头有人撵着似的,莽莽撞撞的也不怕冲撞了人。”
谢青珩笑起来:“可不就有人撵着。”
打从曹家那事儿之后,谢青阳对苏阮就总有种奇怪的表象。
说怕算不上,可要说疏远却又百般护着。
倒像是孩子闹着别扭,想要亲近又不肯服软,总远远的瞧着却不肯靠近,好似怕主动了会被人笑话似的。
谢青珩随口说了句,倒是也没跟沈棠溪取笑谢青阳,自家弟弟犯蠢的事儿他笑笑就得了。
他眉眼带笑的对着沈棠溪说道:
“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我听舅舅说不是去了无心观求神拜佛去了”
沈棠溪脸上的面具遮了一般,露出的眸子染上无奈。
“别听我爹胡说,这些年见过我求神拜佛吗,再说我要是真想要拜什么,放着那落霞寺的金身大佛不去,跑那深山老林里的破旧道观去拜什么”
谢青珩问道:“那干什么去了”
“无心观离京里头有些距离,一来一去少说一日时间。”
“那观子附近荒凉的很,连点农户也少见。不是求神拜佛,难不成还专程去看风景去了”
沈棠溪走上前来,站定说道:“别说,还真是。”
见谢青珩挑眉,他笑道:
“我呐,就是听人说那观里的老道士寻得一张古方,炼制出了一种叫清明散的丹丸,听说吃了之后能让人精神百倍,龙虎威猛,就连一些旧疾和长久之症都能见好,我好奇就过去瞧瞧了。”
谢青珩闻言笑意一顿,皱眉看着沈棠溪:“清明散该不会去信那些什么所谓的炼丹术士吧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了可是会死人的。”
沈棠溪拍拍他肩膀:“放心吧,我就是好奇所以过去看看,我可是惜命的很,哪儿能拿着自己命去玩儿”
“再说了,我就算是想要那也得弄的着啊,那清明散可是稀罕的很。”
“稀罕”谢青珩疑惑。
沈棠溪说道:“可不就是稀罕,没瞧见,自打那清明散的名头传出来之后,那无心观外就没消停过,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守满了人。”
“我去的时候,压根儿那里头的道士都没瞧见就回来了,别说是什么清明散了,连点香灰都没摸着。”
“所以也别操心了,那清明散现在可金贵的很,据说拿出来卖的话,百十两金都未必有人肯转手。”
“也知道我爹虽然是丞相,可是两袖清风的很,哪来的那么多银子供我挥霍去弄那东西,再说要让他知道我沾了那玩意,还不得打断我腿”
谢青珩看了看沈棠溪,见他模样不像是说谎,而且沈棠溪向来聪明自持,断然不是那种会被那些所谓的丹药之物迷惑心智的人。
再加上沈凤年本就是性子严苛的,最是不喜欢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更对那些炼丹术士深恶痛绝,他断然不可能让沈棠溪去碰那东西,谢青珩这才放心了些。
谢青珩心中松下来后,就想起了刚才谢青珩的话,有些好奇道:“那无心观去了很多人”
沈棠溪跟着谢青珩朝前走着,一边说道:“可不是,光我瞧见的就有好几百人,那道馆里里外外都挤满了。”
“我瞧见里头除了一些凑热闹的百姓,还有不少朝臣府里的人,个顶个的都是去求那清明散的,模样甚是疯狂。”
谢青珩皱眉:“朝臣朝中也有人去了”
“那些人自然是不敢去的,可是有好几家都遣了府中的家奴,别的我不敢肯定,至少我是瞧见了礼部侍郎杨厚成府中的人。”
沈棠溪随口说道:
“也知道我之前跟杨家四公子一起出游过,我们交情也算得上不错,所以去过他府上认识他府上的人,昨儿个在无心观里,我就见到了杨家的大管事,只是当时人太多,他没把我认出来。”
“我瞧着他去时直接就被请入了观中去了后堂,那样子应当不是第一次了,跟那无心观里头的童熟稔的很。”
谢青珩紧皱着眉心,“堂堂礼部侍郎,竟然还信那些无稽之言,让府里的人去道观求那什么清明散他就不怕传出去被御史弹劾”
沈棠溪笑道:“弹劾什么,人家自己弄了自己吃,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咱们大陈又不禁术士之流,只要不影响差事,不祸及他人,谁还会管这事儿”
谢青珩闻言却没放松,只觉得这事不靠谱,那杨厚成可是堂堂三品侍郎!
朝廷虽然没有命令禁止术士之流,民间也一直都有炼丹术的存在,可是谢青珩却是很清楚,那所谓的炼丹术士到底是什么。
百姓顽愚没关系,顶多就是范围的流传一些,可是朝廷中人掺合其中,更是带头去求那所谓的清明散,对术士甚是推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谢青珩心中思量着,这事儿是不是要跟太子和太傅说上一声,派人去察看一下,否则到时候万一闹出什么乱子来,怕是麻烦。
沈棠溪看他眉心都皱到了一块儿,不由失笑:“行了行了,这事儿跟也没什么关系,就别操这份儿闲心了,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太子那头的事。”
“我听父亲说太子开年之后便要学着入朝理政了,如今是他伴读,也得好生准备准备,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就赶紧去跟我父亲多问问,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被人为难。”
第299章 半个表妹
谢青珩听他提起太子的事情,这才收敛了心思说道:“我知道,这几日舅舅忙着帮皇上处理荆南的案子,我不好太过叨扰,等过些时日舅舅闲暇下来我再过去讨教。”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快到行露院时,沈棠溪突然问道:“对了青珩,苏阮怎么样了”
谢青珩愣了下,才看着沈棠溪。
沈棠溪停下来:“怎么了”
谢青珩看着他:“你不是不喜欢阮阮,怎么突然问起她”
谢青珩可还记得,沈棠溪对苏阮成见颇深。
他好像一直就不喜欢苏阮,当初梨园春时,是他直接想到了苏阮身上,瞧出了苏阮在宇文良郴那边动的手脚。
后来还有好几次,他也一直提醒他防备苏阮,总觉着苏阮对谢家不怀好意。
沈棠溪固执,可荆南的事情谢青珩又不能跟他直言,特别是关于苏阮和祁文府之间的约定,还有当初荆南之事的详情,没经苏阮的允许,哪怕沈棠溪是他表哥,这些东西也绝对不能外传半点。
一个是不知内情,一个又一意袒护。
两人之前还为了苏阮起过争执,甚至大吵了一架。
打那之后,沈棠溪在他面前就很少在说过跟苏阮有关的话题,这会儿怎么主动问起她的事情了
沈棠溪闻言苦笑了声:
“我之前那是不知道你们府里的事情,你和姨父也将苏宣民的事儿瞒着我。”
“荆南的事情是隐秘,我不知道其中内情,而苏阮又总是做些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论真起来她做的许多事情都是冒险,一个不好就会牵连你们府上,你叫我怎么不怀疑她是来找姨父报仇的”
“我承认我那时候对她有偏见,可如今真相大白,我知道她所做不过是为荆南旧案昭雪,况且那一日宫门前的事情我也瞧见了,就算是我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她那种地步,更何况她一个女子。”
“我对她就算有再大的偏见,如今也散干净了。”
沈棠溪看着谢青珩,神色认真说道:
“她是你妹妹,算起来也是我半个表妹,我听说她当日在宫门前受了伤,问问不为过吧”
“你何必这般防着我,像是我要对她做什么似的。”
谢青珩听着沈棠溪的话,仔细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不像是作假,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我哪有防着你,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还说没防着。”
沈棠溪没好气道:“我是你亲表哥,还能害你不成”
“我们打一起长大,还不如你这个半道上入府的妹妹,说起来我对她有偏见至少有一半责任在你身上,你这么处处护着她,谁能不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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