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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玉生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下无美人

    手里那截指节大小镂空的断玉还带着男人身上的温度,而他的话也让她忍不住心中生了动摇。

    无论将来如何,我绝不会帮着人来对付你

    “阮阮”

    谢锦月快步走过来时,还听到墙头那边有点响动,她心怀警惕连忙朝着那边望去,却只见到那边空荡荡的,只有墙边的树梢被风吹的晃动,扑簌簌的落下些雪来。

    谢锦月心中有些惊疑,她方才好像看到这边有人。

    谢锦月朝着那边看了一会儿,见什么也没有,只能按下心头疑惑,转头看向旁边的苏阮。

    苏阮下意识的便将断玉握在了手心里,然后将手朝着衣袖里的收了回去,这才对着谢锦月道“四姐,你怎么过来了”

    谢锦月上前立于她身旁“你还说呢,我才要问你,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他们刚才还在一起说笑,说着说着却突然发现一旁的苏阮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在堂前找了一圈没见着她,而她的两个丫头又都在那里没跟着苏阮,陈氏她们寻不见人顿时着急,苏阮腿脚不便,怕她是在外头哪里不小心摔着了。

    谢锦月跟着人出来找她,刚才也是听到这边像是有人说话的动静才赶了过来。

    苏阮没想到自己不想麻烦别人,结果反倒是惹了麻烦,她不由抱歉说道“我只是有些内急过来如厕,没想到会惊到你们。”

    谢锦月见苏阮安然无恙,身上也没什么不对的,松口气道“你没事吧,可要我帮你”

    苏阮摇摇头“已经解决了。”

    谢锦月问道“方才这边还有旁人”

    苏阮顿了顿,假装没听出谢锦月话里的意思,只以为她是在问有人帮她,她摇摇头“没有,是澄儿之前搭了架子我自己去的,怎么了”

    谢锦月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一脸疑惑模样,心想怕是当真是她听错了,她摇摇头道“没什么,怕你摔着。”

    她上前推着苏阮

    “好了,我先推你回去吧,免得祖母和二伯母他们担心。”

    “好。”

    苏阮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断玉,被谢锦月推着返回前面时还回头看了眼祁文府离开的方向,然后垂着眼帘心里生出一堆杂念来,桩桩件件皆是和他有关的。




第342章 庄周一梦(一)
    “拿好你的笔,坐直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弯腰,不许低头,手腕不能落纸”

    啪

    苏阮浑浑噩噩时,手上猛的挨了一戒尺,只觉得皮肉连带着指尖都泛着疼,手里一抖,笔尖蘸着的墨就糊了纸张。

    苏阮疼的哆嗦,抬头时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祁文府,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间像是堵了什么,只发出有些奇怪的一声“啊”声。

    “啊什么啊,哑了就闭着嘴,学会多听少出声。”

    “短处露于人前,只会让人越发看低,且让人知道怎样拿捏于你。”

    那远比之前相见时还要成熟许多,板着脸显得不近人情的男人沉声呵斥出声。

    苏阮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却又像是很久前的事情,她刚才得了这人的承诺,说他断不会帮着人来对付她的苏阮突兀的生出几丝委屈来,嘴里不能说话,只能紧抿着嘴唇望着祁文府。

    那人似是诧异眼前之人红了眼的模样,皱眉看她

    “本就不好看,这般更丑了。”

    嘴里说着,眼神严肃的男人却是淡漠着脸上前,伸手握住她写字的手,整个人站在她身后时,几乎将小巧的苏阮圈在怀中。

    “别看我,看纸。”

    祁文府低声说完后,将桌上的纸张换掉,然后握着她执笔的手,带着她在纸上游走。

    “写字时,腕上又有力,令掌虚如握卵,笔尖游走时须得讲究章法。”

    “首笔为点,首点居正,小字低执,大则悬肘”

    祁文府握着苏阮的手,在那纸上写上一个“祁”字,又写上了苏阮二字,这才松开她的手说道

    “人如其字,字如其人,你心性还算过的去,可这字却丑的厉害。”

    “你与旁人相比已经没了好看的皮子,若连这字也练不好,你凭什么让人高瞧于你”

    说完祁文府沉声道

    “想要出头,就得一步步学起,隐忍在前,蛰伏在后,积蓄好能够让你起伏之物才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写好你的名字,什么时候能够练到我满意了,你再来让我教你旁的。”

    “字都练不好,我就算教了你其他,走出去也是丢我的人。”

    祁文府说完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嘴里道

    “好生盯着她,写不满一百遍不准吃晚饭,还有,今日寻衅的几人各打十板子,罚三个月月钱。”

    顿了顿道

    “苏月也不例外。”

    外间传来熟悉的声音,苏阮抬头就见到成熟了许多的金宝有些同情的瞧了她一眼,然后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帮着祁文府就关了房门,将这屋子里只留下她一人。

    屋中光线不算暗,侧边的窗开着时,阳光能够照射进来。

    苏阮看着桌前摆开的纸张,还有屋中的摆设,耳边回响着祁文府的那几句话,突然就想起了这里是哪里。

    世安苑的书房。

    苏阮心中有些惊愕,更有些茫然。

    她试探的抽出书桌下的抽屉,取出里面的铜镜,就瞧见自己那张曾经看了大半辈子熟悉至极已经毁了的脸。

    脸上的伤痕格外的狰狞,而镜中的人瞪圆了眼睛。

    她慌乱朝着四周一看,入目所及既陌生又熟悉。

    “阿月。”

    书房门被突然推开,却是先走的金宝,他进来似是瞧见苏阮拿着镜子,惊讶“你怎么动了四爷的东西,小心他生气。”

    他看了眼书桌上未动的纸笔,对着她劝道

    “你怎么还没写呀,一百遍呢,要是四爷不满意,你怕是要写到半夜去了。”

    金宝从怀里取了个油纸包出来塞到苏阮手中,也没等她回话就说道“我上次瞧见你看着人吃这月牙馍馍掉眼泪了,是不是想吃了我托人买回来了,你赶紧藏着晚些填填肚子,别叫四爷瞧见了。”

    “还有啊,我已经跟寒山他们说了,待会儿你去领板子的时候,叫他们打轻点,只是你别让人瞧出来,要不然咱们都得受罚。”

    金宝絮絮叨叨说完,便推着苏阮坐回了椅子上。

    “快写吧,我先走了,要不四爷发现了就麻烦了。”

    苏阮张张嘴,尚且来不及说话,就见金宝跟刚才进来一样又快速溜了出去。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书房中又只剩下苏阮一人。

    苏阮低头看向手中,就见那油纸包整整齐齐的绑着,打开后里面摆着几个月牙状的烧饼。

    那些烧饼沾了芝麻的里头填满了红糖,有几丝浸了出来,而另外几个白色的则是塞进了拌好的小菜,看着格外的诱人。

    苏阮下意识的想要拿起来咬上一口,却感觉身子被人使劲晃了晃,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就对上谢青阳那张放大了好几倍,神情有些古怪的脸。

    苏阮低头看着手中,就见那里空空如也。

    不见笔墨,不见月牙饼。

    而抬头时周围也不再是祁家世安苑中的书房,而是熟悉的谢家厅前。

    谢青阳见苏阮呆呆愣愣的模样,蹲在她身旁问道“苏阮,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苏阮抿抿嘴角“没梦见什么。”

    “才怪。”

    谢青阳反驳,“没梦见什么,你嘴里一直叫着什么月牙馍馍,还一个劲的掉眼泪。”

    苏阮闻言连忙摸了摸脸上,就感觉到眼角处有些湿润,她心中顿时一惊,连忙问道“我还说什么了”

    谢青阳摇摇头“没说什么,就说什么馍馍,还喊了四爷,说什么你没有”

    他好奇问道

    “苏阮,四爷是什么人你没有什么”

    苏阮看着谢青阳只是单纯的好奇模样,脸上不见其他神情,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她真怕她刚才说梦话时说了什么要不得的东西。

    心中松懈下来之后,苏阮拿着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水渍,然后低声道

    “没什么,我就是梦见了以前的事情了。”

    顿了顿,她才继续道

    “月牙馍馍是荆南那边的特产,以前我爹常会买给我吃。”

    谢青阳原本还想追问,可听到苏阮提起荆南二字,又听她说起了她爹。

    他只以为苏阮是梦到了她过世的父亲,还有以前在荆南的事情,原本想要追问的心思瞬间没了。



第343章 庄周一梦(一)
    “对不起。”

    谢青阳面露愧疚。

    苏阮瞧见他眼中突如其来的内疚之色,还有他的欲言又止。

    她先是疑惑不解,等心中转了转明白了谢青阳怕是误会了她刚才的话,她本想解释,可又怕解释之后谢青阳会追问她刚才梦到了什么,到时候没办法解释。

    她索性便让他误会着,抬头问道

    “我怎么睡着了,祖母和大哥他们呢”

    谢青阳说道“大家一起守岁呢,你睡着了,母亲本想送你回去,可是祖母见外头天亮了怕来回搬动你吵醒了你,便索性让你留在这里歇着,她先带着父亲和大伯他们一起去祭岁去了。”

    “我刚才过来取东西,听到你说梦话,所以才叫醒你的。”

    谢青阳说到这里,想起自个儿是来取东西的,连忙道

    “对了,我还要把东西给祖母送过去呢。”

    “你既然醒了,不如回去歇着吧,反正祭岁的事情也用不上咱们,有父亲他们陪着祖母就成,我去叫人过来送你回去”

    苏阮闻言点点头道“好,谢谢你。”

    谢青阳还是第一次听到苏阮跟她说谢谢的,他脸上有些不自在,看了苏阮微红的眼眶,忍不住道“你别难过了,你爹也不愿意见到你为他伤心。”

    苏阮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谢青阳,就见少年脸颊微红急声说了句“那我先走了,你别自己走,我去叫你的丫头过来,免得你自己走了不小心摔着。”

    谢青阳抱着手里的东西,转身就急忙忙的跑了,就跟身后有什么在追他似得。

    苏阮先是愣了下,等想起他刚才的羞窘时,顿时忍不住低笑起来。

    这谢家最小的少年,好像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采芑过来时,就见苏阮已经醒过来。

    采芑连忙道“小姐醒来多久了澄儿怕你冷着,去咱们院里帮您拿氅衣去了,奴婢方才见您睡的香,便去外头帮着老夫人他们摆放东西去了,还请小姐恕罪。”

    苏阮醒来时身上盖着采芑的篷衣,而采芑此时只穿着里面棉衣,脸颊都冻得通红。

    苏阮怎会怪她,她连忙将身上盖着的衣裳取下来递给采芑说道“都是小事,你赶紧将衣裳穿好,免得冻着。”

    采芑见苏阮脸色红润,而且屋中又点着碳盆,应当不会冷着自家小姐,她这才接过斗篷罩在身上,然后道“小姐可是要回去了”

    苏阮问道“祖母他们祭年还有多久”

    采芑摇摇头“估摸着还要许久,往年从早上一直要到午后去了,都是老夫人领着各房老爷夫人一起。”

    “小姐,您昨夜跟着守岁,刚才也没睡多久,二小姐他们都已经回去歇着了,你不如也回去再休息一会儿,等着过了午后,府里怕是就要陆陆续续开始来人拜年了,到时候怕还有得闹腾。”

    谢老夫人是嶂宁来的,在京中倒是没什么姻亲,可是谢家这头却还是有几门亲戚,而且谢老侯爷也还有族亲在京中。

    谢渊身为宣平侯,得圣上看重,又手握兵权,想要跟谢家走动的人多的是。

    平日里谢老夫人不爱跟那些人来往,可这大过年的那些人势必是要来谢家拜年的,而且每到年节的时候,就算是再不喜欢应酬的谢老夫人性子也会比平日里多几分耐心。

    那些人也像是摸准了规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上门或多或少的找侯府帮些平日里不好说,或者是让谢家没法拒绝的“小忙”。

    苏阮虽然是第一次在谢家过年,可多少也猜得到其中的缘由。

    既然祭年不需要晚辈在场,她也没执着于过去,点点头道“好,那你推我回去吧。”

    她也的确是有些疲乏。

    采芑推着苏阮出了房中,路上正好撞见了取了氅衣过来的澄儿,三人便一道返回了跨院,等着两个丫头替她拆了头发换了衣裳,端着热水进来帮着她洗漱了一番,扶着她躺在了床上后,苏阮却是突然精神了。

    明明身子倦怠,可是望着床顶的梁木,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苏阮朝着床头摸了摸,从一旁的矮柜上将那截断玉拿了过来。

    断玉镂空,雕工却看着不甚精细。

    苏阮仰头对着光线处看着时,这才发现断玉的背面还可这个不甚明显的“子嵘”二字。

    苏阮曾经跟着祁文府八年,自然不会不知道子嵘是他的字,而且上一世她也听金宝说过,祁文府的字不是他及冠时才取的,而是年幼时生了一场大病,祁老夫人去佛寺之中替他祈福寻得高僧得了这两个字,便早早就定了他的字,等到及冠时便一直延用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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