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相思入梦归

    “其实，世子爷也是有福之人。”凝珠意味不明的接了一句。

    “嗯。”玉堰倒是很中意这句话:“你还需要往家里递个消息吗”

    “不用了，若以后有机会。我……偷偷的回趟家就行。”凝珠考虑了一下，迟疑的说。

    “那好吧。”玉堰应了一声，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凝珠见他闭上了眼睛，便真的不再睁开眼，就以为他睡着了。她便百无聊赖的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发现马车旁并没有随车跟行的侍卫、下人时，她便把下巴垫在了窗沿上，看着外面的风光。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现在已是深秋时节，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忙把窗帘放下，省得染了风寒。

    “你以前没来过金陵城吗”玉堰闭着眼睛，坐的端正，双手放在两腿上，就这么问道。

    “来过几回，不经常来。大多都是去同一条街同一个地方，这边没来过。”凝珠也是




第五十章：红线
    日子过的非常快，凝珠自进王府来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这半个月里，她日日跟在玉堰身边，他写字作画，她就在旁边磨墨，但因为墨的浓淡总是掌握不好，所以连写出的字都是明暗有度，十分分明；他看账本，她就在旁边沏茶，但因为沏茶的分寸掌握不好，每每沏出的茶都让玉堰觉得难以入口，实在无法安心看账本；他练舞耍剑，她就在旁边叫好递水，但因为她太过吵闹，每次练剑玉堰都会分心。

    有时玉堰也会独自思考一些朝廷政事，也会不自觉的喃喃出声，凝珠听了之后就觉得万分困乏，总是长长的伸个懒腰之后，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就睡着了。玉堰无奈只能拿出一件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关门走出书房。

    很多时候玉堰也想，这样一个人怎么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奴婢呢是她伺候自己，还是自己伺候她呀！但每次一想到凝珠的种种表现，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留一个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也能够让无聊的生活多添几分乐趣。

    而这半个月里凝珠只偷偷的回过家里一次。

    那日方氏正好不在家，方柱去地里干农活儿了，只有小方氏一人在屋里。她慢慢地推开门进去，只见小方氏斜躺在床榻上面色十分苍白，眼睛都是红肿的。凝珠看到这样的娘，心里不禁涌出一股酸涩。她将自己这半个多月来经历的事情都告诉了小方氏，包括奶奶将她卖到赌场，赌场老板要挖她眼睛的事。

    小方氏之后更是泪流不止，直道自己懦弱无能，凝珠命苦，这一下子惹得凝珠也开始掉泪了。

    她跟小方氏说明自己的心思，自己既不愿意嫁人，也不想再留在家里，现在在王府当奴婢挺好的，也好还债。

    小方氏虽然满心的不舍，但也怕方氏回来见到凝珠又起其他的心思，所以便也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最后，凝珠答应小方氏每半个月就回家一次。

    今日，书房中，凝珠正给玉堰磨墨，心里却正想着其他的事情。就连玉堰一连喊了她三遍，她都没有听到。

    玉堰无奈的停下笔，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出神地凝珠。拿起手边的书卷卷了起来，敲了凝珠的胳膊一下，凝珠拿墨的手一抖，瞬间回神:“世子爷，怎么了”

    玉堰叹了口气说:“唉，我喊了你三遍，你想什么呢，这墨太浓了。”

    “啊！奴婢刚刚没听到，许是我太出神了！”凝珠赶紧放下手中的墨，又添了点水接着说:“其实，奴婢一直在想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玉堰斜睨了凝珠一眼:“你还有不当讲的事”

    凝珠撇了撇嘴在心里切了一下，接着说:“那奴婢就说啦。”

    “嗯。”玉堰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又开始俯首作画。

    “这不是我被救来的第二天，那赌场的老板就已经把一千两银子和卖身契都还给您了吗就想我这债，是不是就不用还了”凝珠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玉堰的表情，她见玉堰的眉头微微一皱，又立马接着说:“虽然我是这样想的，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说到这里，他又瞧了玉堰一眼，又接着说:“所以……是不是可以少还一点儿”

    “我如果说不用还，你打算要离开王府吗”玉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正色道。

    “怎么会，我离开了王府又能去哪儿呢”凝珠心一惊，难道他要赶我出府，我吃的也不多，干活也不少呀！

    “既然你没有走的心思，又何必管这个债务呢”玉堰见她真的没有要走的心思，便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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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中立派
    今日，凝珠刚起床，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可这一系列的晨起动作还没有做完，玉堰就从她旁边走了过来，声音有些低沉，应该也是刚刚起床的原因:“你起来啦！回屋里换件男装，跟我出去。”

    “啊！世子爷，你怎么起那么早，我还没去伺候您更衣呢，你就起来了。”凝珠觉得自己这次有所失职。

    “昨日与人商议了要事，所以并无入睡。”

    “您一夜未睡”凝珠有些惊讶，看来这有钱有势的人过的也挺苦:“世子爷，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不用，今日还有其他事情，你且先换上男装，随我出去。”玉堰脸上没有笑意，一脸的正经。

    这样的玉堰让凝珠觉得他仿佛遇到了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

    “世子爷，见您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您不嫌弃，我也可以替您分担一二。”凝珠觉得有点儿心疼这样的玉堰，他明明跟自己一般大的年纪，为何背负的要比自己多那么多。

    “朝廷中的事，你不是一听就困嘛！”玉堰紧皱的眉头终于缓和了一些，语气也轻松了一点:“你先去换衣服，等你出来再说。”

    玉堰再一次催促道。

    凝珠应了一声，马上又走回屋内换衣服去了。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后，他们让二人就徒步出了王府。

    “世子爷，我们要去哪儿”凝珠紧紧的跟在玉堰身后。

    “去花楼。”玉堰说完之后有点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盯着凝珠。

    “花楼！”凝珠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她在府里呆了快一个月了，自然知道花楼是什么地方。她皱着眉头也抬起头盯着玉堰，并且用手指指着他:“你还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卑鄙无耻的下流人。”

    玉堰用手里的扇子挑开了凝珠的手:“看来你也果真是肚中并无多少点墨，连骂人的话都是一样的，就不能换个新鲜词吗！”

    “切。”凝珠不满地切了一声。

    “你以为来逛花楼的就都是来寻欢作乐的。”玉堰高深莫测的说:“如果我真的要寻欢作乐，何必带你一个女子进去”

    “也是。”凝珠点了点头:“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商议事情，至于什么事情，说了你也不懂。”说完之后，玉堰就向前走去。

    凝珠边在后面追他，边说:“你小瞧人，你都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我不懂。”

    “好，那你说，皇帝现在在病中，他的所有儿子都觊觎着他的皇位，个个都是拉帮结派，培养自己的势力，尤其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现如今已经成了气候，分庭抗利，在这个时候，我该如何”玉堰再一次停下了脚步，压低声音说。

    “这个……”我怎么知道！凝珠并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只说了一句‘这个’，她不能把自己都不懂表现的太明显:“你是王爷的儿子，又不是皇帝的儿子。他们争他们的，你掺和什么”

    凝珠也不知道自己说对了没有，说完之后就看着玉堰，在等她的评价。

    “此言正合我意。”玉堰呆滞了两秒，之后，便开心的大笑起来。

    “那我是说对啦。”凝珠听到玉堰这句话不知为何，心里就十分雀跃，语气中全是笑意:“若你以后还有烦心事，都可以说给我听，我也是可以替你分担的。”

    “好。”玉堰看着凝珠这天真又灿烂的笑容，心里那点烦闷也消失殆尽。他再一次觉得凝珠的眼睛真是好看的极致，就连脸上那道疤也都掩盖不住她的美。不过他并没有完全告诉凝珠，虽然他是想站中立，任何人都不帮，但也就是因为任何人都不帮才格外困难，父王这几日在朝堂上也算是走的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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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互明心意
    凝珠一回头就看到玉堰朝她走了过来，她隐隐觉得，此刻的玉堰，周身的气场都与往常不太一样。

    “世子爷，您不是去楼里了吗”凝珠有些诧异他怎么会站在自己身后

    “我怕我先进去了，你就找不到我了。”玉堰回答的还是随意，淡淡的撇了一眼凝珠身边的苏毅:“他是何人”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苏毅。”

    “参见世子爷。”苏毅恭敬的朝玉堰行了个礼。

    “嗯。”玉堰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有理会苏毅，转身就对凝珠说:“叙完旧了就跟我走吧。”

    凝珠开口说:我们还没说完呢。结果，就被玉堰拽着后领，直接拽走了。凝珠惊讶，摆着胳膊:“世子爷，你干嘛”

    “办正事去。”玉堰言简意赅。

    可我这也是正事呀！凝珠心里委屈却不能说，只能朝苏毅摆了摆手:“回头见。”

    苏毅也笑着对她摆了摆手，眼中却闪过一抹阴翳。

    “你们还约定了以后见。”玉堰放开了凝珠的衣领，别扭的问。

    “是啊，我与他还有事情要做。”

    “与他还有事情要做！什么事”玉堰声音有点急，音调有点儿高。

    “私事。”凝珠觉得去见姐姐这件事不大不小，没有必要再跟玉堰解释，这一解释估计醉了牵扯到以前的事了，太过麻烦。

    “你们俩今天就在街上见了一面，有何私事”玉堰回头盯着凝珠，眉头皱紧，语气也有点儿不太正常。

    凝珠这下终于发现了玉堰的不对劲儿，她思索了一下，转了转眼珠，指着玉堰笑开了花:“世子爷，您语气那么着急，还刨根问底儿的，是不是吃醋啦”

    “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担心你。”玉堰依旧是十分要面子，才不会承认他是吃醋了。

    “你还说不是吃醋了，你都说担心我啦！”凝珠脑袋慢慢的靠近玉堰，盯着玉堰的眼睛挑了挑眉毛:“世子爷，您是不是喜欢我”

    “我看是我平常对你太好了，如此胆大包天，居然将这种话挂在嘴边。”玉堰伸出大掌抵住了凝珠慢慢靠近的脑袋，有点儿尴尬地转过身，向前走。

    “您就是喜欢我。”凝珠看到玉堰是这种反应，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就围着他不停地说。

    玉堰看着欢快的像个孩子般的凝珠，不由得扬起了嘴角:“是又如何”

    “那就正好，我也喜欢您呀。”凝珠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感觉从心底里开出了一朵花。她停在玉堰身前，眼睛里全是玉堰的身影，眉眼弯弯，眼眸发亮，像是将星河都装进了眼里。

    玉堰看着这样的凝珠，看着这样的眸子，不禁有点震撼，仿佛灵魂都颤动了一下。他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抚上了凝珠的眼眸问:“是哪种喜欢”这个问题仿佛就是下意识的问出，就像是藏在心底很深很深的某个地方，仿佛是带着不止这一世的期待。

    “就是世子对我的那种喜欢，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就是像爹和娘之间的那种喜欢。”凝珠毫不犹豫。

    “我也是。”玉堰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您不嫌我丑吗我脸上的疤很难看的。”凝珠突然想到了自己脸上的疤，她第一次那么后悔让那个神仙施了这么个法术。

    “不丑，我喜欢。”玉堰一个犹豫都没有，直接回答。

    凝珠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风吹过，两人之间的气息十分暧昧。



第五十三章：差距
    玉堰推门进去，就看到七八个身材婀娜、穿着暴露、脸带红色面纱的女子在跳着舞，因为身体的摇晃、舞步的改变，身上的铃铛还不停地发出响动。而靖王世子坐在旁边的席位上，有一个女子正坐在他的旁边给他递酒喝。那女子也是半掩面纱，看不清真容，但光凭一双眼睛就能看出是一个美女。

    凝珠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香艳的场面，不禁十分好奇的瞪大眼睛仔细瞧:“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喜欢逛花楼，果然美女多。”

    玉堰满头黑线，猛的一甩，将折扇打开挡在了凝珠的眼前。凝珠看着扇面上的山水画，撇了撇嘴:“都是女子，有什么不能看的”

    玉堰没回答她，只是径直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靖王世子一见到玉堰走了进来，便连忙叫那些美女都下去了:“玉堰兄，这回怎么这般不守时”

    “路上出了点意外，来晚了。”

    “不知是何事，能够让一向准时的玉堰兄都迟了呢”靖王世子笑眯眯地追问到，脸上一副不正经的样。

    “与今天商议的事无关，不必提了。”

    “玉堰兄还是这般无趣，你一来我就让那些姑娘全下去了，生怕你那张严肃的脸很吓坏了她们。”靖王世子饮了口酒笑着道。

    “我们必竟商议的是要事，她们在不太合适。”玉堰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吓人。

    “如今朝廷中局势复杂，这各个的王爷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派我们这些世子互换消息。”靖王世子貌似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上心，颇不在意的道:“反正我父王手中无实权、也无兵权，倒无所谓。只是，玉堰兄你们家可就危险了。玉王爷是个自己用战功挣来王位的外姓王爷，还手握兵权不说，在军队里又是十分得人心，若谁能拉拢了玉王爷，这离皇帝之位就更进一步了。”

    “就是因为玉王府处境尴尬，所以才想知道其他王爷的想法，好作打算。”玉堰也不急，但表情十分严肃，是凝珠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他想了想，又接着道:“虽然现在形势已经非常严峻，玉王府又像是一块香饽饽，人人都想拉拢入自己帐下，但我们真正效忠的一直都是皇上，所以也不用太过心急。一急反而容易自乱阵脚，若真的因心急轻易站了队，站对了还好，站错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靖王世子点了点头:“玉堰兄真是说到了重点上，说到底我们都还是效忠皇上的，这皇位谁做我们就效忠谁。”

    “如果让你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中间选一个，你会选谁”玉堰早就知道他要保持中立派，说的这些都是虚的，倒不如直接上来切入正题。他们现在都需要知道的是，若真的到了站队的时候，对方会站在谁的那边。

    “都不选。”靖王世子笑得高深莫测:“他们二人我都不会选。”

    “还望据实相告。”玉堰觉得靖王世子不像是在故意绕开这个话题，更像是心中另有打算。

    “大皇子、三皇子争的太过明显，就连皇帝都有所察觉。虽说皇帝是他们的父亲，但皇上毕竟只是重病、还没死，他们就这般明目张胆的觊觎皇位，叫你你能忍吗。”靖王世子笑意渐浓:“他们的这种行为看着皇帝眼里就是——你们是不是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