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洄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贝若夕
“既然你知道错了,就别再掺和此事。”
他的语气很淡很轻,却带着让人不知如何反驳的命令口吻。我吸了吸鼻子,平静地回答道:“可我也没做什么啊......”
“是啊,你是什么也没做。曹小乐死后,你把大家组织在一起,知道了恐吓信,什么也没调查出来,结果余晓施却死了。”
“你去找余队,牵连出五年前的那起连环奸杀案,和刘法医走的近,又想去调查纪宇的那起无头案,还跑去沙林大学,想调查秦子欢的那起案子,而现在呢,你知道你自己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之中吗”
薄砺辰劈头盖脸和我说了一大堆,脸上泛着潮红的怒意,这些话像是憋了很久,才和我说出来的。
我摇了摇头,不敢反驳什么,只得静静听他“训斥”我。
“夏语冰。”
“嗯”
“你有没有觉得,你已经被人安排设计好了一切,凶手正等着你慢慢跳进去呢。也许原本凶手根本没有留意到你,那六封恐吓信里原本也没有你,可是你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算如此,你为何要走,你是害怕自己也被凶手盯上”
薄砺辰愣了愣:“离开这个村子,离开你身边的这些人,远离是非,你才能保全自己。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掺和进来。”
他转过身去,迈开一步的同时,我强忍着快要掉下来的泪水,扯着嗓子,喊出了那三个字。
“薄砺辰!”
见他停下脚步,我自嘲地笑了笑,嗓子忽而有些哽咽。
“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的背影很落寞,他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只能说是什么限制住了他,或是牵绊住了他,才会让他这般失态。
“独木桥上的路看似明亮,你只顾着往前走,却听不到桥下恶魔的咆哮。如果你不听劝,一个失足掉下桥,万劫不复之时,不要再来找我。”
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进马路另一旁的车上。看着车子渐行渐远,直到只剩一个模糊的点,我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却看到了不远处另一辆朝我疾驶而来的车子。
那辆车我认得,是刘法医的,看来他一早就收到我的消息就赶了过来。
其他人应该是去了拍摄现场,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们刘法医过来这件事,谁知道从刘法医从车上走下后,身后还跟着另三个我再眼熟不过的人。
“刘法医,陈队,高警官,杨警官。”
陈队一如既往的严肃,刘法医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朝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高辰木走上前笑着道:“小冰,听说你挖到一只人手,带我们过去看看。”
走着走着,刘法医说有东西落在车上,便一个人先返回去拿东西了。
我带着他们来到拍摄现场之时,长舒一口气,心想还好他们穿的都是便服,不至于引起轰动。关导看我带着三个陌生男人,背着手有些诧异地走过来问道:“这几位是”
“这......”我还没来得及解释,谁知陈队就习惯性掏出自己的警官证,语气严肃,神色泰然。
“我们是沙林市局刑侦支队特案组的成员,前来调查一起失踪案。”
我正想着他们调查的那个失踪的人,会不会就是昨天半夜那户人家老头子的女儿。这时,关导身旁的一个工作人员走上前来问道:“沙林市的警官,为何会跑来一个小小的平丘村查案子平丘村有人失踪了,也应该是分局的人来查案子吧。”
听他这语气,显然是怀疑陈队他们是骗子,而且还是那种骗术极其不到位的骗子。我嘴角有些抽搐,朝那个工作人员使了好几个眼神,谁知他竟然误解了我的意思。
“夏小姐,你不用暗示我,我知道他们是骗子。这警官证,想必也是假的吧。”
工作人员很嚣张的夺过陈队手里的警官证,拿在手里瞥了瞥:“陈临江,沙鹰省沙林市公安局,哟,还有编号,793......”
 
第一百三十三章:正义的方式
在刘法医的命令下,高辰木和杨威拿起铲子就开挖。眼见油菜花田被糟蹋了一大片,关队惊慌失措地抓住陈队的手臂,有些绝望地说道:“快别挖了,陈队,收手吧,我们还要在这里拍宣传片,您这样,叫我们如何是好啊。”
站在一旁的我,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悠悠开口道:“关导,反正薄砺辰不在这里,耽搁一两天应该也没事吧......”
“一两天再过一两天,油菜花田都要秃了!”
见他这副样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田里忽然传来高辰木的声音:“头儿,这里发现一具白骨。”
“头,我这边也发现一具白骨......”杨威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二人前前后后挖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发现后面的油菜田什么都没有,便将刚刚挖到的几具白骨堆到路边。
一旁负责拍摄的和整理物资的工作人员显然是被吓坏了,一个两个站得远远地,谁都不想靠近这片堆满白骨的地方。
就连刚刚有些生气的关导,此刻也是不见人影,听一旁的工作人员说,他是听到了这边的情况,躲在棚子里不敢出来。
一、二、三......七......
我从左数到右,地上摆着的,正是七具完整的尸体,每一具的头顶都有一撮细长的头发,看来这七具尸体生前都是女人。
让我有些失望的是,这七具尸体十分完好,我并没有看到我昨天挖到的那只人手。也就是说,那具人手,在我走之后,有人将它给带到别处去了。
的确,这个人很有可能还在这个村子里。他要带走这个尸手,很有可能是是因为这尸体的手上有什么线索指向他,所以他才要带走不让我们看到。
“刘法医,依你看,这些人被埋在这里,究竟是何意味”
我一边问着,一边望着眼前开的正艳的油菜花。真没想到,这油菜花竟然是以人的身体作为肥料,才会生的这般美丽。
可真是美丽妖娆的外表之下,有一颗“蛇蝎心肠”般的心。
“靠,真臭。”
站在一旁的高辰木眉毛眼睛都揪到一块去了,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一副想要呕吐的表情,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我刚想嘲笑他,谁知道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忽然飘入鼻腔,胃里忽然一阵翻涌,话还没说出口,我倒是先把鼻子给捏住了。
刘法医笑了笑:“一看你们几个就是没见过世面。”
高辰木翻了个白眼:“刘法医,我可是在警局干过两年的刑警了,今儿个这番宏伟的画面,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木头,威子,封锁现场,打电话叫离这里最近的分局技术队来处理。其他无关人员,闪开!”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陈队这么称呼他们二位,倒也是十分有趣。
照理来说,警察办案的时候无关人员的确不应该在场,但刘法医对外宣称我是他的“助理”,也就自然而然地允许我站在一旁观察。
七具尸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干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望着地上躺着的那几具骸骨,我们皆是神色哀伤,没有了那番打闹的心情。
刘法医忽然开口道:“这七具尸体并不是同一时间被埋在这里的,看现场的痕迹,应该不是一人所为,凶手还有同谋和共犯。”
陈队点了点头,朝我说道:“你叫棚子里的那个剧组先行撤离,今天我们要重点勘察此地。”
我明白他的意思,转过头去看了看地上被摆的整整齐齐的七具白骨,忽然想到我曾经和刘法医讨论过的七宗罪。
昨日我挖到的只是一只手,刘法医和薄砺辰都说这只手应该是这几天内被埋在这里的,那也就是说,这只手的主人很可能还没死。
我和关导说明此事,他果然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其他的工作人员撤离。临走之前,他还和我说了一句话。
“语冰,玩火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引火上身,要么玩火。你和你父亲很像,但他是男人,你是个小女孩,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不然自身难保。”
我知道他的语气看似是在吓唬我,但更多的其实是带着关心和劝诫。关导虽然时而严厉,时而温和,但他的为人处世,更多的是出于长者对世事的领悟。
他和我说出这样一番话,也许是看在和我爸的交情上。他害怕面对这些,害怕被凶手盯上,所以选择忽略这些,我是能理解的。
昨日挖到尸手,他本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叫我埋回去,谁知道我把这件事情闹大了。这样一来,估计其他人也不敢在这个地方逗留太久。
而我,来到这里也是有别的目的。齐恩徳说在这里看到余晓施的那个“无脸男”摆件,也就是说,金川很有可能带着余晓施的那个摆件,逃跑的路上把这个给落在了这里。
又或者说,他正躲在这个村子里的某处角落,逃避着警方的追捕。
刘法医一行人赶到此地之时,他很有可能已经逃了去了别处。说好的不打草惊蛇,这么一想我倒是有些懊恼。
我将刘法医拉到一旁,从兜里掏出那张“威胁信”,递到了他的手上。
“1725......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他拿到纸的同时,顺带将纸上的内容轻轻念了一遍。我点了点头:“这是我在我们住的那栋别墅发现的。”
“还有,我的房间被人摆了一束玫瑰花。”
我望了一圈四周,除了另一边正在打电话和观察尸体的其他几位警官,其他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齐恩徳一行人不知为何从刚刚就不见人影,也许他们是去村子里的别处转悠去了,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我问了齐恩徳关于我房间那束玫瑰花的事情,他说玫瑰并不是他放的。我心里一惊,倒也没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他叫我把玫瑰花丢了我也没丢,就是想看看这玫瑰花究竟是谁的恶作剧。
虽然剧组的人撤了,但他们的物资大多数还没搬离此地,刘法医从一旁搬来一张长凳,坐在
第一百三十四章:黑暗中的人物
“好了,你去一边吧,这种事情还是让我们来。”高辰木似是看不下去了,蹲在我身旁笑着说道。
我摇了摇头:“没事,我可以的。”
没过多久,离这里最近的派出所派了另一个法医赶来此地,身旁还带着一个助理,手上提了好几个尼龙尸体袋。
我纳闷为何距离较远的刘法医他们倒是先赶过来,杨威似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摆了摆手道:“小城镇里的派出所配有的法医一般都处理不了这么棘手的事情,他们都是负责管理一些dna有关的信息,说起来也算是半个信息管理员。”
原来是这样,痕迹检验这一块果然要较为专业的办案小组才能处理得当。新赶来的法医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酷酷的休闲装,倒是和他的职业十分不符。
“你好你好,我叫冼邦德,久仰刘启华法医大名,今日一见可真是幸会。”冼法医看起来比刘法医年长几岁,却在刘法医面前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听闻法医这一职业本就冷门,各部门皆是缺人,所以一般干法医的一干就是一辈子。而且法医职业较难升职,局里较高职位的大部分之前都不是法医出身。
见他们一个个将白骨收进尼龙尸体袋,我悄悄凑到刘法医面前,低声问道:“刘法医,你看出点什么端倪没有”
刘法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反问我道:“你觉得这些白骨,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稀奇的地方我没有立刻回答他,倒是自顾自地跑到辰木和杨威刚刚挖过的地方,仔细一看那地面底下的坑,再联系到死者皆为女性,心里倒是有了一些想法。
我刚想说些什么,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刘法医竟然已经跟了上来。见他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我只得清清嗓子,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说道:“我不能确定所有尸体生前都是这样,但这一具尸体生前,应该是被人扒光了衣服埋在此处,看另外几个坑,埋放尸体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衣物类的残留物,应该也是如此。”
“何以见得”
“衣服就算埋在土里,没个三五年也分解不了。当然,这要看衣服的材料,比如含碳纤维之类什么的。”
刘法医伸出手轻轻弹了弹我的脑门:“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话,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想想站在旁边的是刘法医,他兴许早就见怪不怪了。随即,我便解释道:“这么多女尸,生前被人扒光衣服丢在此处,不用想也知道她们生前遭遇过什么。你们之前说埋尸体的可能不止一个人,那也就是说死者生前被一群人......”
我停顿了下来,只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这些事情只要一从口中说起,我就会觉得头皮发麻。
“你不用觉得拘谨,无论是奸杀,分尸还是连环杀人案,再凶险的案件,作为一个警察,我们都得亲自去解决。”
刘法医转过身去,望着一旁收拾完的众人,示意我跟着大家一起上车。
好在冼法医这次开来的是一个七座面包车,我们这么多人才得以坐得下。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不打算立即回沙林市那边,而是先赶去附近最近的派出所,并向上级汇报这件事情。
刘法医的意思是沙林市离这里太远,如果需要提取别的关键性线索,重返埋尸现场较为麻烦,所以便打算借冼邦德的法医室一用。
如果只是因为我挖到的那具尸手,赶来这边的不应该是他们四个。只是我还没问他们为何会火速赶往此地,刘法医倒是在车上先行开口说道:“你们还记得四十多年前,m国的那起连环杀人案吗”
他这话显然不是只问我一个人的,我也就没有插话,等着其他几个人先开口。
“你说的,是泰德邦迪吧。”回答他的,是平日里话较少的陈队。
“哦,我也知道!”
一旁开车的冼邦德法医似是很想加入他们的话题,情绪十分高亢激昂。我心想他不愧是干法医的,刚刚看到那么多具白骨都没有多惊惧,倒是一副早已习惯了的样子。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模糊之间听到个泰什么迪的,便不经意地问道:“泰.....泰迪”泰迪不是一种狗的品种吗
刘法医坐在副驾,转过脸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重复了一下那个名字,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了一遍。
泰德邦迪,m国人,活跃于1973年至1978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连环杀手。说来也搞笑,这个凶手虽然很凶残,但有关于他的几件事情,知道的人也许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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