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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洄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贝若夕
疯子的哥哥死了?可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他是金川的弟弟?我摇了摇头,这倒不可能,虽然我对白一山的家庭情况并不是那么了解,但我还是能肯定白一山的父亲那一辈除了白亮和金川外,肯定是没有别的兄弟了。
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又闪过一幅画面,那是我昨天在飞机上和齐恩徳他们看到的那张照片。
诸天龙神庙,祈愿木牌板,没有落款、写得歪歪扭扭的一行字:他们都不得好死,哥,我替你报仇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难道说,这个疯子就是在诸天龙神庙的木板上写下那句话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金川在这个地方逗留过,偏偏留下这个疯子写下的一句话,那这疯子刚刚口中的那个女孩又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了我在国内捡到的那只名为“波利”的小白狗。那是在陈漫死后,我呆在警局之时,一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小狗,一直粘着我。
“喂!”
我朝疯子所在的地方轻轻喊了一句,谁知道他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立马从垫子上窜起身,三两下就溜到了我面前,仿佛一个无声无息的鬼影。
“你......”就在我刚说完一个字的同时,他居然一把搂住我,二话不说就死死将我抱在怀里。我比他矮一个头,手是直接被他捆麻袋似的环住,只剩下头和脚能自由活动。
扑面而来的酸臭味,更让我差点连昨天吃的饭都吐了出来。可是我又动弹不得,只能埋在他的衣服里,闻着这让人致命般的窒息味道。
想都没多想,我抬起右脚就狠狠往他脚的位置踩过去,一点都毫不留情。很显然,我这一脚让他疼的够呛,直接让他撒开了抱住我的双手,金鸡独立在原地跳了好几下,像看一个疯子一般看着我。
不对,他本来就是疯子。虽然他在我昏昏沉沉的时候说自己被一个女人背叛过,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我对他完全同情不起来。背叛他的又不是我们,他这样做,拿别人的尊严和性命开玩笑,未免太过分了。
“夏语冰?”他指了指我,龇牙咧嘴的模样竟然有些好笑。
我双手叉腰,仰着头望着他,翻了个白眼道:“怎么?”
“呵,”他冷笑一声,随即朝我走来。我见他抬起右手,像是又要勾住人的下巴,我便立马向后退了两步,躲开了他猥琐的动作。
“哦?这次学会躲了?”见我往后退的模样,他似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竟然朝我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陈漫是怎么死的?”
他知道陈漫的死因?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看起来并不是个局外人,但他若是与案子无关,又是怎么赶在警察知道真相之前就知道凶手是谁的?
“想。”我自然也不想和他拐弯抹角,虽然案子扑朔迷离,但线索却稀少,多一个是一个。我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不得不说,一定是个危险人物。
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谁知道他又道:“如果你亲我一口,我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你。”
说罢,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
“滚!”
几乎是毫无考虑,我就立马脱口而出。想到刚刚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完那个女孩,又逼着她吃猫屎的画面,我想想就觉得恶心。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当真恶心。
“亲你?”
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和质疑,低沉富有磁性,还夹杂着点沙林口音。我猛然转过头去,果不其然,是薄砺辰,不知何时,他居然就站在了门口,就这样静静望着我和疯子。
刚刚那一幕,他也看到了?我忽然觉得,他似是欲言又止,就好像要和我说,夏语冰,你真够可以,抱过齐恩徳,又加上莫致朗,现在连疯子都不放过,就差没抱过刘法医。
薄砺辰和疯子两人互相望着对方,空气中莫名出现一股隐形的电流,滋啦滋啦的,从两人的眼里迸射而出,随后在半空交织,对峙。
我灰溜溜跑到薄砺辰的身边,忽然觉得安全感蹭蹭蹭的就上来了。刚刚薄砺辰在问疯子那两个字的时候,我忽然想起那晚真心话大冒险后,我的那番所作所为......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为何当初要借着酒发酒疯,明明其实没醉,现在想来还有些尴尬和不适应。但是这么一想,又好像不亏,毕竟,那也是薄砺辰的初吻......
“其他人呢?你是怎么出来的?”我歪着头望着他,只觉得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平日里难有的危险气息,而且这股气势比疯子身上的还强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愤怒,会让自己身上的恐怖气场比一个杀人犯的还要强烈?
薄砺辰他,究竟是猜到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
“我自然是走出来的。”他瞥了我一眼,随即淡淡朝疯子走去,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我眼前的人,缓缓启唇道:“虽然我早就猜到了可能是你,但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还是不能相信,这些真的是你干的。”
他在说什么?我静静地望着面前站的笔直的两个男人,皆是身形修长,只是疯子比薄砺辰略矮一些,且衣着也形成鲜明对比,谈吐也有很大的差别。





梦洄源 第二百四十五章:他的小时候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一个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另一个是被圣火烧焦了的乌鸡。
“你怎么知道的?”像是被发现了什么,疯子开始显得有些慌张。薄砺辰一步步朝他走进,他则一步步往后退,直到他的背后是一堵无法移动的墙。我不明白刚刚明明还占据上风的疯子,为何现在会乱了阵脚。
只是,如果薄砺辰敢这么揭穿他,也就代表他已经有恃无恐了。就在我心里百般纳闷的同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薄砺辰一个人出来,却没有叫其他人一起出来,莫非是他有什么想和这个疯子单独说?
薄砺辰难得冷冷一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的杀人动机,我大概清楚了一半,只是另一半,我还没弄明白。”
杀人动机?疯子杀了什么人?薄砺辰又为何会知道?我瞥了一眼薄砺辰,又瞥了一眼疯子,最后点了点头。他们两个在讲的,的确是我没搞懂的话题。
“你自然不会知道。”疯子摊了摊手,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垫子上,抬起下巴,目光幽邃,望着满是漆黑的门外,似是在发呆。
其实从他的视线往外面望去,应该什么都看不到吧,除了黑暗。我叹息一口气,循着他的视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薄砺辰的身上。
只见薄砺辰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前,沉默了良久,最后只是这么憋出一句话:“为什么是你?”
似是感到意外,又有些不甘心,他又重复了一边,这次还加上了一个词语:“为什么偏偏是你?”
疯子笑了,这次,他不是猖狂的笑,而是一边笑,一边摸着眼泪,似是悔恨至极。那一刻,我仿佛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曾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他淡淡地望着薄砺辰,语气哽咽,虽然是隔着面具,但他下巴上聚集着的泪水无不在告诉我,他真的在哭。
薄砺辰摇了摇头,指了指我身后的那扇门,忽然提高了音量,再指了指面前的疯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激动,直到他一边说着那句话,一边揭开疯子的面具,我才不受控制地,与他一样崩溃了。
“虽然我猜到了,但当我真正发现是你,是你薛亮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就在薄砺辰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伸出手,干脆利落地揭开了眼前人的半幅面具。疯子的面容逐渐显示在我的面前,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那个逼着无辜女人吃猫屎的疯子,会是他薛亮。我没想到,那个平日里在班里几乎不怎么说话,像个隐形人一样,却在所有人面前煞费苦心地弄这么一场“拍卖会”的人,会是他薛亮。
那么,想要杀我,在日苯机场给我递恐吓信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是他薛亮?
“为什么要杀陈漫?”薄砺辰将手中的面具一把丢弃在一旁的地上,双眼通红地望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而对我来说,听到他所说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天要塌下来了。薛亮杀了陈漫,是薛亮杀的他,为什么?
为什么,我苦苦寻找了那么久,结果到头来,凶手就在我身边,这可真可笑。我颤抖着双唇,往后退了好几步,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忽然想起了莫致朗和我说过的那个故事。
那对双胞胎的故事......那个哥哥和弟弟的故事......
难道说,薛亮和他的哥哥,就是莫致朗口中的那个“故事”?可是莫致朗为什么是会知道这些,如果说他早就知道了,那他是不是也和薄砺辰一样,猜到凶手有可能是薛亮?
可是,薛亮和他哥哥的事,又关陈漫什么事?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至于,我觉得我有太多被瞒着的地方,原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薛亮脸上满是泪痕,苦苦地靠在墙壁旁,头往后仰着,面部朝天。两串眼泪从他眼角划过,那些咸腥的泪水,顺着他的双颊滑落在下巴下方,滴落在地上,不曾泛起一点水花。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薛亮的喉结滚了滚,只见他擦去眼角的泪,似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异常狼狈。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和往日的那副模样全然不同。
陈漫,陈漫真的是他杀的吗?为什么,对于他来说,杀人是一件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难道,他就不会觉得良心痛吗?
我缓缓踱步朝薛亮所在的方向慢慢走去,只觉得双腿如灌了铅一般,异常沉重。以至于,我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老天爷似是非要和我过不去,要我去接受这些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实,这些我根本就不相信的事情。
“陈漫,真的是你杀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感到面部有些痒痒的。我伸出手指探了探,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哭了。我真的不能接受一起和我寻找真相的伙伴,会自相残杀,尤其是,原本就这么斯斯文文的一个同伴,他会是杀人犯。
如果薄砺辰判断错了呢,毕竟这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可是看薛亮刚刚的回答,又好像肯定了薄砺辰的话。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既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薄砺辰没必要撒谎,薛亮也不打算隐瞒,好像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也许事实已经摆在我面前了,只是我不愿意接受而已。
薛亮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大概是面具戴久了的缘故,他的脸上有两道浅浅的凹痕。只见他挠了挠脸,似是觉得脸有些痒。见他目光捉摸不定地望着我,张了张嘴,又不打算说什么。我鼓起勇气盯着他的双眸,他却一如既往的冷漠。
空气凝固在了这一刻,那一瞬间,我仿佛觉得这一切也许只是一场梦。是啊,如果那是梦就好了,如果是梦,谁都没有死,大家都还好好地活着。
也许这是场生死游戏。
我抿了抿双唇,等待着薛亮和我说些什么,我希望他对我说一个“不”,但是事实并没有。薄砺辰站在我旁边,难得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最后轻声叹息了口气,似是在安慰我。我知道他推测出这个真相的同时,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其实在故作轻松而已。
说到薛亮,就要从高一的时候说起。那个时候大家刚来到高中,什么都觉得新奇。面对陌生的同学,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老师,每个人心里都燃起一种油然而生的信念。
一切都刚开始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那些原本就认识的,还是本来不认识的,都慢慢熟络起来。可是在这些人之中,有那么一个人偏偏是意外,那就是在班里几乎就不怎么说话的薛亮。
他仿佛就是个隐形人,不怎么爱说话,也几乎不和人打交道。每次我去收作业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将自己的本子放在桌子上,没有说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他好像对我有什么意见,可是仔细看来又好像不是这样。
他对每个人都这样。
久而久之,他也就成了班里人人不爱搭理的对象。没人找他说话,也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难不成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心里起恨意,甚至于起了杀心?
可为什么偏偏是陈漫?陈漫虽然说性格上和薛亮截然不同,但她好歹从未招惹过薛亮。要说他们俩的渊源,我细细想来,还真的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而且,这显然是一场策划已久的谋杀。一切都布置的那么完美,很显然不会是临时起的杀心。在我们寻找曹小乐和余晓施真正死因的这个过程中,他们明明也没有擦出什么火花。
“还记得莫致朗和你说的那个故事吗?”见我一脸迷茫,薄砺辰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我还想问为何他会知道莫致朗和我说过的那个故事,想了又想,也许是我什么时候不经意间和他说了却被我忘了吧。
他指的,是那对双胞胎的故事?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将脑海里莫致朗和我说过的那个故事想了又想,好在莫致朗曾经和我说过两遍,所以我回忆起来到还不算艰难。
可是,莫致朗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难道说......
“没错,薛亮就是那个弟弟。”
薄砺辰淡淡望了我一眼,随即将视线停留在薛亮那边。我惊呼一声,薛亮刚刚说什么帮哥哥报仇了,以及在寺庙里的那个木牌上的文字,莫非薛亮真是那对双胞胎中的弟弟?
那一刻,某幅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
哥哥有上学的权力,一边上学一边赚钱养,一边与靠打游戏买装备相依为命的弟弟。
小学的薛亮很活泼,和现在的形成巨大的性格反差。有一天他打游戏,发现了薛风的异常,于是想办法让哥哥替自己打游戏,说自己想去看场首映电影。哥哥把攒下的钱给他,他去看电影,实则是去了趟学校。




梦洄源 第二百四十六章:悲惨的人生

“哥,你就帮我练级,然后把这些装备卖掉就好了。等我把金币攒够了,就可以买更好的原材料。等我制成了顶级武器,就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薛亮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男孩,如果此时有人与他们在同一屋檐之下,就会发现这两个男孩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他们两个,无论是在身高,声音,还是在语言神态方面,都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他们的亲生父母,有时候都很难分辨出来他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说道他们的父母,又是一个悲剧。
在薛亮和他的哥哥薛风才刚上完小学,也就是小学刚毕业的时候,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随着无数穿着小学校服的孩子欢呼却雀跃地走出校门,准备迎接新的初中生活的同时,薛亮和薛风也同样随着大家的步子欢快地迈出了校门口。
校门口人潮拥挤,随着一批又一批的学生离开学校,随着太阳渐渐从天边移到地平线,夕阳西下,接近黄昏。两个瘦小的身影站在校门口,张望着四周,无疑是等待着他们的父母来接自己。
只是,等到天黑,等到校门口的保安叔叔来问他们为何还不走,他们都没有等到自己的父母。他们定然不会觉得是父母将这件事给忘了,那一刻,兄弟俩预感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皆是匆匆地朝家那边的方向跑过去。
“哥,你说爸爸妈妈会不会把我们放假的日子给忘了?”
薛亮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哥哥,就好像在照一面镜子。薛风一边跑着,一边腾出手来敲了敲他的头,故作轻松地微微一笑。
“当然不会啦,老弟,他们肯定是工作太忙了,要忙完才能来接我们吧。”
“是吗,那就好。”
虽然薛亮嘴上应付着,但他很显然并不相信哥哥说的话。同样的,薛风其实也只是在安慰弟弟,他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么晚了,父母还不来接自己,也没联系学校,很显然,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小时候的薛亮和其他普通的男孩子一样,爱笑,爱跳,爱打打闹闹,甚至比普通的男孩子还要活跃一些。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有哥哥陪着的原因,他成长的路上并没有感受到孤单,也就少了一份凉薄。
直到他看到路边医院的救护车停在医院门口,从救护车到医院大门的那段路上,满是殷红的血迹。不知为什么,薛亮看到那滩血迹的时候,心猛烈地跳动,就差没跳到嗓子眼。
“哥,哥,哥,你看!”薛亮指了指医院门口的那滩血,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嘴唇微微抖动。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漏了好几拍。
薛风皱了皱眉,循着弟弟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内心同样感到无比惶恐。是的,他不愿意相信地上那滩血迹和他们的父母有什么关系,但当他回过神来,薛亮早已拉着自己冲进了急救室的大门里。
就在二人刚来到门口的同时,一个身穿白色大褂、面带口罩的中年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是干什么的?”医生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两个小孩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打量片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但又没好问出口。
薛风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此刻,他只想逃离这个地方,他恨不得那一瞬间的自己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可同样的,他又想尽快知道真相。
那从医务室里被抬出来的、受重伤的人,究竟会不会是他们的父母?他闭了闭眼,张嘴片刻,欲言又止,直到薛亮冷不丁的将那个问题问出了口。
“刚刚进去的人,叫什么名字?”薛亮攥紧了双拳,他敢保证,平时他就算没复习直接奔赴考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如果医生说出的是个陌生人的名字呢?如果一切都只是像他们说的那样,父母因为工作太忙来不及接自己和哥哥呢?
可是,上帝似乎尤其爱和人开玩笑。你越不想面对的事情,老天爷就越想让你亲眼目睹且亲身经历。白衣大褂清了清嗓子,似是觉得眼前的两个男孩和刚刚在担架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有些相似,犹豫片刻后,随后,他将那让人窒息的一句话吐露出来。
“刚进去了一对夫妻,男的好像叫薛高节,女的......”
“你不要再说了!”就在医生将自己的父亲名字念出来的同时,薛亮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一刹那,薛风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立马冲出了医院,留下薛亮一个人在急救室的门口默默发呆。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薛风一边跑一边哭,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热火朝天的七月,夜晚的风却忽然冷的让人窒息。薛风打了个哆嗦,蹲在一旁的马路边瑟瑟发抖。
那是他十一年来哭的最凶的一次,他像个疯子一样在马路边咆哮,偶尔有两三个行人从一旁路过,都会被他的嘶吼声吓得不轻。那些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没有一个人上前问他究竟怎么了,也没有人愿意将目光多在他身上停留几秒。
那一刻,薛风忽然觉得,这世界真的好冷漠,世界真的好无情,老天爷真的好可笑。原本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们有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可是就在一夜之间,这个家庭,就只剩下了他和弟弟两个。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去面对薛亮,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自己的那个弟弟。虽然是双胞胎,薛亮比他要活泼的多,但越是外表看起来活泼的,越是有一颗玻璃心。更何况,他们是双胞胎,他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双胞胎的那种心灵感受。
他能感受到弟弟的痛苦。
那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咆哮,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原本还站在山崖之上,站在顶峰眺望下方的景色。原本一览众山小,却不知何时,忽然就跌入了万丈深渊,而且是那种黑的看不到底、不透光的黑暗之中。
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绝望。
薛风捂了捂眼睛,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忽然才发现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隐去不见了。然而就算是在这样没有月亮的夜晚,黑暗依旧不那么遥远,却也不够明显。
那一晚的黑暗,惨白的吓人,就像在热烈的白光灯下,一颗已经枯朽的老树枝,感觉到了光明,却已经失去了生长的机会。
那是一种多么惨烈的悲剧......
薛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又一阵的狂风暴雨给浇醒的。他浑身湿漉漉地行走在滂沱大雨之中,忽然觉得这是老天爷为他流的一场稀世罕见的眼泪。他不需要这种同情的泪水,他只想要他的爸爸妈妈回来而已,可是,一切都回不来了。
他浑浑噩噩地望家里走去,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而且他也就真的笑了。家?哪里还有家?这个可笑的家早已经被拆散的分崩离析,只剩下他和弟弟两个可怜人。这么想着,薛风也就打开了家里的门,摇摇晃晃的推开家门的时候,他发现弟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双眼通红。
“哇!”
那一刻,薛风终于是忍不住了,一下子眼泪就喷涌而出,朝薛亮所在的位置扑过去。薛亮一把抱住了轻飘飘的哥哥,即便只是一晚,薛亮却觉得,哥哥真的消瘦了好多。
他仿佛一夜就从一个阳光活力的男生,变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糟老头子。薛亮轻轻拍了拍薛风的肩膀,就像母亲的手一样,尽可能地给他安慰。他不是不想哭,而是眼泪已经哭干了,再也哭不出来了,声音也早已嘶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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